被嗬斥的裡正媳婦兒縮了縮脖子, 一手使勁捂著殺手三丫的嘴, 一邊同這些人解釋, “家裡孩子不聽話,讓諸位見笑了。”
殺手三丫費力掙紮,狗屁的孩子, 她發了狠的扭著身體試圖脫離裡正媳婦兒的桎梏。明明機會就在眼前, 她絕不允許自己錯過!
誰知道這次被抓回去又要發生什麼?
她再也不想被關在罪室和柴房裡麵了?!
張嘴狠狠咬在裡正媳婦兒的手上, 逼得她吃痛鬆手,殺手三丫立馬大喊:“我有神藥!”
黃步忠和飛影眼前一亮。
“我有神藥!”
“我……嗚嗚嗚……”
馮氏的人臉色大變, 裡正媳婦兒惱怒, 一巴掌打在殺手三丫的嘴上, 下一秒三丫張嘴,從裡麵掉出兩顆門牙。
看到帶著血的牙齒,加上口中隱隱作痛的牙齦,殺手三丫心中怒火滔天。
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自己被打掉牙齒了!
她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我有神藥!”殺手三丫用最後的力氣喊出這句話,緊接著就是裡正媳婦兒大力的拉扯。
“我家孩子腦子不清楚,是個癡兒,彆聽她胡說,她哪可能有神藥?”說著裡正媳婦兒就要帶殺手三丫離開。
然而飛影開口,“慢著!”
是不是癡兒他自己能判斷,這女子剛才說話時口齒清晰毫不混亂。
再者,如今唯一的一副神藥被自己服用,但凡此刻有一丁點希望,飛影也不願放棄。
裡正媳婦兒想當做沒聽到,不管不顧拖著三丫轉身。飛影見狀擰眉,閃身將人踢開,裡正媳婦兒倒飛五六米跌在地上,頭一歪暈過去。
裡正心臟一提,快步上前將人扶起來試探她的呼吸,還好活著。
另一邊,飛影垂眸看著癱在地上狼狽不堪的人,“你說你手上有神藥?”
看到飛影眼中閃過的一抹嫌棄和厭惡,殺手三丫心下屈辱,咬牙切齒,“我有!”
“但你要答應過幾個條件!”
這個人明顯身懷武功,在場沒有人可以阻止他,若是不利用一番都對不起自己,她一定要在離開之前向馮氏一族收點利息!
飛影沉默兩秒,點頭,“先給我神藥。”
殺手三丫憤恨咬牙,MD,都是一群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
“幫我殺個人我就給你!”殺手三丫一步不肯退讓,“那個人沒有身手,你一隻手就可以解決。”
“殺了她,我可以給你兩副神藥!”
飛影猶豫幾息,點頭應下,“殺誰?”
殺手三丫麵露狂喜,“馮沅昭!幫我殺了馮沅昭!”
其他馮氏族人聽見這話,心下擔憂,卻又不知該如何打算。
河岸邊,黃步忠回想著剛才這些人追逐時自己聽到的喊聲。三丫?好像是這個名字。
他是不是在哪裡聽過?
飛影不知道該去哪裡找馮沅昭,殺手三丫自告奮勇指路,飛影不得不將人拎在手裡。
“兩副神藥,若要讓我知道你說謊,你知道自己下場如何?”飛影麵無表情。
殺手三丫為即將手刃宿敵興奮,聞言回答道:“放心!說是兩副就兩副!”
見兩人要離開,馮氏族人和黃步忠也連忙跟上。
從河邊到馮家老宅的距離著實不算近,路上,馮氏族人小聲交談。
“族長,怎麼辦?難道咱們真要看著那男人去殺沅昭嗎?”
“……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位大人身懷武藝,我們根本阻止不了。”說不定還會被拉著當墊背的。
族長眉頭緊擰,腦子嗡嗡作響。三丫不簡單,如今得了助力,彆說沅昭,就是整個馮氏一族都不一定有好下場。
更讓族長在意的是,這位黑衣大人還是所謂的王爺手下,就連縣令大人都多有尊敬。
若要讓三丫攀上那位王爺,用她的邪術將勢力掌控在自己手裡……
族長一時不敢想象這個後果。
一行人心思各異,然而到了半路,前麵的飛影卻突然停下。
眾人連忙上前。
隻見飛影手中的三丫麵色煞白,兩手握著脖子呼吸困難,“救命!”
“我好難受!”
“救……我!”
飛影沉著臉色,“你在做什麼?”他剛才可什麼都做,為什麼這人突然一副走火入魔的樣子?
黃步忠快步走到兩人跟前,“發生了何事大人?”
話音剛落,黃步忠盯著三丫的眼神突然變得驚恐,“她她她……她她她……妖怪啊!!!”
飛影低頭,震驚地睜大眼睛。
後麵急急忙忙跟上來的馮氏族人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後退兩步,有幾個甚至當場連滾帶爬地離開。
“鬼啊!!”
“水鬼現身了!”
“三丫是水鬼啊啊!!!”
眾人隻見,三丫帶著油汙的黑發緩緩褪去顏色,%e8%a3%b8露在外的皮膚一寸寸變老,褶皺瞬間布滿她的臉。
飛影連忙將人甩開,然而變故突發,從三丫的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衝天的熱浪,將範圍內的所有東西卷入其中。
因為距離最近,飛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從三丫手上傳來,由不得他做任何抵抗。
黃步忠後退跌坐在地上,踩掉的鞋子因為接近三丫瞬間不見了蹤影。
朗朗明日下,眾人看到,三丫和飛影站立的地方升騰起一束紫色的火焰。
——‘噗’一聲,燃起,熄滅。
隻留下一地灰色的粉末。
風一吹,吹進黃步忠瞪大的眼睛中,迷了一臉的淚,也淌了一地黃色的尿。
“這……這是?”
還是族長反應快,噗通一聲跪下,“河神大人饒命!”
“河神大人饒命!”
“是小民違背大人的訓誡,擅自將神藥拿給外人服用,都是小民的錯!”
黃步忠目露驚駭,“河神?!哪裡有河神?”
族長心臟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還不忘為裝神弄鬼收尾,“回縣令大人的,河神大人有言在先,神藥隻能由馮氏的族人服用。”
“若擅自拿給馮氏以外的人,河神便會降下天罰,同時收回神藥。”
黃步忠:“?!”我的天爺!
“剛剛……那是……天罰?”黃步忠腦海中一直在重複慢速播放殺手三丫一瞬間變老和那束紫色火焰焚燒一切的場麵。
沒有人比他更能體會那時的恐懼無助,他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甚至他隻要慢一步,就會和飛影大人一樣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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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聽到殺手三丫的事情是從李嬸子嘴裡。
李嬸子過來找柳氏嘮嗑,“哎你可沒見著,聽說那大火唰一下出現,燒了惡鬼又唰一下消失!”
“哎呦喂可太利索了!這都是河神大人的懲罰啊!懲罰那水鬼三丫擅自偷盜神藥!”
沅昭聽著李嬸子講述當時的情景,偶爾也會出聲問幾句,“嬸子,沒了神藥,難道族裡人就不心疼嗎?”
李嬸子扭頭瞅了瞅大門外,見沒人路過才小聲同沅昭和柳氏道,“可彆再提這件事了,現在咱們族裡可沒敢肖想神藥了。”
柳氏:“為啥?”
“還能為啥?”李嬸子捂著半邊嘴,小聲解釋,“不怕天罰啊!”那神藥本就是水鬼偷盜而來,來得不正當,他們自然也最好不要服用。
否則萬一被河神知曉降下神罰咋辦?
一陣火來一陣火走的,聽說兩個大活人在一瞬間就變成了骨灰,多嚇人啊!
什麼能讓人長生不老的神藥,還不如安生的多活些日子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沅昭托著下巴沉思,沒想到困擾她的事情就這麼解決了。但這次純屬巧合,以後她再下決定的時候務必要吸取這次的教訓,走一步看三步,決不能寄希望於巧合。
另一邊,縣令黃步忠對神藥還是不死心。
在一個月後又來到青山村,威逼利誘好說歹說總算才讓族長同意以告密之人為代價再做一次祭祀。
這次的‘神藥’,黃步忠打算讓自己的愛犬品嘗。
族長給了裡正一個眼神,裡正接到後讓人在碗裡抹了一層毒藥。等九九八十一拜後,黃步忠立馬迫不及待將神藥灌進愛犬嘴裡。
一刻鐘後,看著愛犬留下鮮紅血液的嘴角,黃步忠驚叫一聲,帶著人跑回了縣裡,再也沒來過青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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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縣某處山莊。
一身穿黑衣的男人快步走進院子,手指輕敲兩下木門,“主子,飛影大人那邊來消息了。”
“說!”
“飛影大人,死了。”
“滾!”
“主子息怒!聽下麵的人回稟,是……是是被神罰燒死的。”
“當時在場人至少有兩手之數,下麵的人都用秘法一一查問過,確是……神罰無疑。”
“滾。”
黑衣男子忙不及退下。
昏暗的室內,一男子衣衫淩亂,形容狼狽,麵頰枯瘦。男子仰頭沉默半晌,忽而嘶啞的聲音響起,“回京!”
第29章
一大早, 隔壁李嬸子就過來馮家喊人,“出大事了柳妹子!”
柳氏忙不迭披上衣服出來開門,“啥事啊李姐姐, 俺家昭昭正休息呢, 你小點聲。”
知道柳氏將沅昭看得比眼珠子都疼,李嬸子也沒計較她說話的語氣, 隻一臉焦急地壓低聲音,“你家老三,叫族老們給綁起來,現下正在空地上定罪呢!”
“老三?”柳氏反應了好半晌,才從犄角旮旯裡找出來這麼個人。
不怪她將二房三房的人拋到腦後去, 實在有原因的。
眼下正值年關, 自家的豆腐在鎮上賣得火熱, 普通人家都是五六斤的往家買,稍微殷實些的商鋪老板一定就是幾十斤, 鎮上獨一家的酒樓也同自家簽訂了一日二十斤的單子。
家裡這幾口人簡直要忙瘋了, 隻顧得上做豆腐賣豆腐, 哪還管得了其他破事。
再說自打分家後收糧食那回, 二房三房可從沒有來過老宅,為數不多見的幾次麵還是在族裡的大會上。
柳氏向手心哈口熱氣搓了搓追問李嬸子,“可清楚是何緣由?”
雖早就分了家, 但三房的關係還在, 若真是饒不得人的事, 多半也會牽扯到她們做爹娘的。柳氏尋思著老三都被族長綁起來了,可見他犯的事不小。
李嬸子投給柳氏一個同情的眼神, 天可憐見的, “唉, 我隻是聽說,同縣令告密的人就是你家老三。”
柳氏:“……”今天必須斷絕關係!
扭頭,柳氏扯著嗓子將家裡人全部喊起來,獨留下春草和沅昭後,幾人風風火火朝村裡最大的那片空地去。
東邊的日頭剛冒出腦袋,天擦亮的時候,村裡空地上就擠滿了看熱鬨的人。
莊戶人家一年到頭沒有幾天睡懶覺的日子,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幾天,結果就遇到了大事情。
見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