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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坐直身子,“明年大娃和小山都到了歲數,你看咱要不要把他們送去學校念書?”

“行啊!”韓麗麗一口答應下來,“我一個舅公在公社小學教書,到時候咱把倆孩子送去那邊,比咱隊裡的小學好上不知道多少呢?”

“我剛才過來的路上碰見了大隊長嬸子,她說就這幾天,隊裡準備殺豬。”韓麗麗道:“天氣越來越冷,再不殺,豬身上的膘都要凍沒了。”

說完,韓麗麗睜著眼睛直勾勾看著沅昭。

沅昭:“……”她這啥意思?

“你想說啥?”沅昭沒想明白韓麗麗這眼神的意思。

韓麗麗挪了挪屁股,兩手挎在沅昭胳膊上,“沅昭,殺豬那天你做紅燒肉嗎?”

沅昭:“……你到時候把肉帶過來。”

“好嘞!”韓麗麗高興喊道:“沅昭你這做飯的手藝也不知道咋學的,清炒個小白菜都比彆人做得香!”

聽見這話,沅昭心說誰讓她有個完全新手向但目標是廚神的神廚係統呢?

而且神廚係統的獎勵非常讓沅昭眼饞,有時候是牛奶有時候是蛋糕有時候是果醬,甚至連巧克力都有?

走之前,韓麗麗約好下次來拿貨的時間,就在三天後。

第二天韓麗麗帶著二十個雞蛋和兩包紅糖上門,將小山小花扔到知青屋裡,然後就去找沅昭幫她磨藥配藥。

“我新研製了一個治凍瘡的藥膏,你拿一盒試試效果。凍瘡膏也能保濕,還能防凍,冬天抹這個比抹美顏膏合適。”沅昭說。

“哪兒呢?哪兒呢?”韓麗麗四下張望,“我家上到我婆婆下到小山小花,就沒一個手上沒有凍瘡的。”

沅昭指了指桌上放著的兩盒藥膏,“那邊。”

韓麗麗自己手上也有凍瘡,這東西隻要長過一次那是年年都得長,又疼又癢,煩人得很!

“這個白色的是吧?”韓麗麗先摳了一塊抹在手上、耳朵後和臉上,眨眨眼睛等了片刻,她一臉驚喜:“抹了藥的地方熱乎乎的,真舒服!”

“我見大娃和二妮手上有便隨手配了兩盒。”沅昭道:“你再試幾天,如果行的話這個我也能做不少。”

“當然行!”韓麗麗重重點頭,“沅昭,你做的這些藥膏可比醫院大夫開的藥還管用!”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過美顏膏可以除皺嗎?”韓麗麗激動地抓著沅昭的胳膊說:“我大嫂也用了你的美顏膏,這陣子沒見前幾天我回娘家,再看到她的時候臉都光滑了不少!”

“也比以前白了不少!”

沅昭:“那就好。”

“凍瘡膏可以的話,這次就賣六毛錢一盒。”

“為啥這麼便宜?”韓麗麗一臉困惑,“凍瘡膏能賣的比美顏膏還貴。”

美顏膏不是人人都需要,但凍瘡膏可就不一樣了。但凡在這北省生活的人,就沒能逃得過凍瘡這東西的。

“凍瘡膏的市場比美顏膏大,這東西人人都需要。”沅昭解釋。

可也正因為人人都需要,她才把價格定的這麼低。

韓麗麗盯著沅昭看了半晌,突然道:“我明白了。”

“沅昭,你是個好人。”

沅昭:“?”等等,麗麗啊你又腦補了啥?

“那這次咱們還是二八分?”韓麗麗問。

“三七吧。”有了美顏膏的合作,沅昭認為韓麗麗是個非常值得合作的朋友,讓一成的利也無妨。

她這邊出方子和技術以及原材料和人工,韓麗麗那邊走渠道,這次的凍瘡膏應該靠量取勝,三七分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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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豬那天,沅昭分了一斤肥肉、三斤五花肉和一斤瘦肉一斤排骨,另外還免費接了盆豬血。

這玩意用來煮湯或者涮火鍋比較好吃。

出門前,大娃罕見地向沅昭提了個要求,“娘,我想吃豬耳朵。”

說啥沅昭也得給他辦到啊,於是又另外花了幾毛錢買下一對豬耳朵。她儘可能一碗水端平,大娃和二妮一人一隻耳朵。

分完豬肉,韓麗麗直接拎著到沅昭家。

“我娘不過來吃,興民臨時出車不在家,這回就咱們倆大人帶四個孩子吃。”韓麗麗一臉期待地搓手,“好幾斤肉呢,我可要吃夠了才回家!”

此時拎著肉過來想跟沅昭搭夥的知青們正好聽見韓麗麗這話。

他們:“……”

丁少林咳嗽一聲,“那什麼,陳同誌能不能幫我們也燉鍋紅燒肉?”

韓麗麗扭過頭,看到幾個知青手裡提著肉堵在廚房門前。

韓麗麗:“!”她連忙看向沅昭,“昭昭?”

沅昭奇怪地瞥了韓麗麗一眼,然後衝知青們點頭,“可以。你們想吃偏甜還是偏醬口的?”

“適中行嗎?”童曉月掃了眼他們這夥知青,天南海北都有。

沅昭點頭,“行。留一個人幫我燒火。”

張紅梅留下來幫忙切菜燒火。

等其他知青離開,沅昭又瞥了眼韓麗麗,“你剛才叫我什麼來著?”

“昭昭。”韓麗麗坐在凳子上洗菜,聞言又喊了一遍,“彆人不是都叫我麗麗嗎?”

自家吃的紅燒肉沅昭做得偏甜口,她和韓麗麗以及四個孩子都更喜歡吃這種口味。

文火燜了一個下午,快出鍋的時候放粉條和土豆再燜上一刻鐘。

估摸著時間掀開鍋蓋,紅燒肉的香氣傳到對麵東屋,讓本就沒心思教書學習的知青和四個孩子更加坐不住了。

丁少林借著方便的理由路過兩次廚房,腦袋伸進來大吸幾口肉香,“唉呀媽呀,陳同誌你這手藝不去國營飯店做大廚可惜了!”

聞言沅昭笑道:“國營飯店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彆看她現在做出來的菜味道不錯,但她的基本功非常差勁,不熟練的時候切個土豆絲都要五六分鐘。而且她做出來的菜的賣相並不好,也就在味道上麵取勝。

家常菜吃一頓還行,要拿到飯店裡去賣,真不一定有人買。

“陳同誌謙虛了。”自打喝過那次薑湯後,丁少林對沅昭的本事就自動添上了十八層濾鏡。沅昭說不行那就是她謙虛,沅昭說還行那就非常行,沅昭要說自己擅長,那得了她基本算無敵。

幸虧沅昭不知道自己無形中收獲了一枚腦殘粉,不然天天見到丁少林她得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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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大隊今天分豬肉,陳家隻分到了兩斤乾巴柴的瘦肉。

吳老太不滿意地切肉下鍋,嘴裡罵罵咧咧,“大隊部的人可真不是個東西,就給咱家分兩斤塞牙縫的肉,連點油腥都沒有!”

範招娣在一旁打下手,瑟縮著脖子躲遠了些。婆婆正在氣頭上,要是她還不長眼的湊過去,說不定得挨兩勺子。

兩斤瘦肉吳老太沒敢一頓炒完,飯菜上了桌,她掄起大勺子依次給家裡人盛飯,先是陳老頭,再是陳大強,然後是大孫子,其次是她自己,最後才是範招娣。

其中那盤炒肉有一多半都進了陳老頭、陳大強和她大孫子的碗裡,一小半在吳老太自己碗裡。

等到了範招娣的時候,隻有一勺菜湯和幾片配菜。

範招娣看著其他人碗裡的肉片,饞得直吞口水。這可是家裡一年到頭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的吃肉的機會,這次要吃不到,下次都不知道是啥時候了?

飯菜分完,所有人一頓埋頭苦吃,哪還管得著範招娣饞不饞肉?

吃完飯一抹嘴,陳大強道:“我這幾天去縣城尋摸了幾家,看著都不大行。”主要是不夠有錢。

家裡人又多,到時候錢肯定不好拿。

“那咋辦?”陳老頭問。

陳大強手指頭伸進嘴裡剔牙,片刻後才道:“我想了想,咱家在縣城沒人脈,頂了天也找不著什麼好人家。”

“但我們可以跟趙家那邊商量。”

吳老太睜大眼睛,“啥意思?還要跟趙家人分錢?”

“不是!”陳大強白了她一眼,“不懂就彆瞎說!”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聞言陳老頭伸手抽在吳老太胳膊上,訓斥道:“你個沒用的娘們,不聽大強說話自個胡咧咧啥?”

吳老太被訓得縮了縮脖子。

範招娣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揚起,眼神裡閃過一抹暢快。叫這老婆子老是磋磨自己,看吧,總有人能治你!

等吳老太不再說話,陳大強接著道:“趙家的趙前進在縣城食品廠找了份工作,他認識的有錢人肯定不少,咱們可以跟趙家那邊合作。”

“咱們拿二丫的彩禮,等二丫再嫁後,趙建業的兩個孩子隻能跟他們爺奶生活,趙建業的撫恤金就相當於給了趙家。”

“他們有撫恤金,我們有彩禮,都不吃虧。”

陳大強琢磨得頭頭是道。

趙家人想要趙建業的彩禮,說不定連趙建業留下的那棟房子也眼饞,而他們家想把二丫嫁個有錢人,正好趙前進又認識不少。

陳老頭:“那咱們咋跟趙家商量?”

“這樣,我挑個時間再去前進大隊一趟。”陳大強說:“爹娘,再給我十塊錢,我去趙家怎麼也不能空著手上門,那多丟人!”

吳老太下意識拔高聲音拒絕,“不行!”

“咱家才分的錢,到我手裡還沒捂熱乎呢!”最最最主要的是,她好幾個月沒從沅昭手裡拿錢補貼了,現在家裡攏共才不到六十塊錢。

陳大強擰眉麵露不悅,他看向陳老頭,“爹,不去趙家怎麼談沅昭改嫁的事?沅昭不改嫁咱啥時候才能拿到彩禮?”

陳老頭一腳踹在吳老太小腿上,粗著嗓子大聲道:“去拿錢!”

吳老太一腳踢開陳老頭,喘著粗氣,想了想她氣不過,抬手大力拍打陳老頭的胳膊,“拿錢拿錢拿錢!”

“咱家哪有那麼多錢?!”

“就知道拿錢!”

“個個都是沒用的,一年到頭才能分到六十塊錢,省吃儉用吃一年!”

陳老頭被這話擠兌得麵紅耳赤,男人的自尊心讓他心中騰地升起一股無名暴火,他猛地起來一拍桌子,“叫你去拿錢就去拿!”

“你個臭娘們想挨打了是不是?!”

吳老太被這聲怒喝嚇蒙了,一下癱軟從椅子上跌下來,臉上表情驚恐,連滾帶爬跑去屋裡拿了裝錢的盒子出來。

“給你們都給你們!”

“往後彆找我要錢!我沒錢!”

到手的錢不拿不是人,陳大強一把抓過來全塞進兜裡,然後晃悠著離開家。

陳大強拿到錢後,先去縣城國營飯店好好搓了一頓,然後又去澡堂搓了一天的澡,這才去供銷社買了兩斤糕點慢悠悠晃回家。

見他回來,陳老頭眼睛一亮,“你去過趙家了?”

陳大強搖頭,“還沒呢。”

“我明天再過去。”

陳老頭到了嗓子眼兒的火氣登時又被吞回去。

陳大強口中的明天,也就是次日,一場大雪來襲。

這場大雪連續半個月直到除夕當天都還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