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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歸是上一屆的科舉狀元,比起前兩個行事要圓滑許多,而且於命理天象方麵極有天賦,跟著沅昭布置陣法那段時間幫了不少忙。有他在,三人這一趟應該會很順利。

拿著徐廣山老將軍的信,帶著十幾個護送賀蘭昭從軍的長公主府親衛一路日夜兼程趕到雍州。

到達雍州的時候正是傍晚,簡單修整片刻,親衛拿著長公主府的信物去城內和軍候的手下聯係上,當晚沅昭和賀蘭兩人便見到了賀蘭溫肅。

賀蘭溫肅麵色蒼白,雙眼緊閉,呼吸微弱,正在昏迷中。

賀蘭昭看到這一幕眼眶立馬就紅透了,連忙扯下`身上的包袱,從裡麵拿出傷藥交給他爹的親衛:“快,把這些都給我爹用上!”

親衛不敢隨便答應,隻好先交給大夫查驗,大夫驗過之後說沒問題,親衛才安排人給賀蘭溫肅換藥。

藥效見效奇快,次日清晨再換藥的時候,賀蘭溫肅身上一直在流血的傷口就結了層痂,而且身上的溫度也退了不少。

賀蘭昭在他爹床邊守了一夜,父子兩人長相頗為相似。無非就是軍候氣質更加冷硬,賀蘭昭則像個富貴小少爺,而且五官更加精致。

沅昭在屋裡的小榻上窩了一宿。

等大夫過來診脈,向親衛說明賀蘭溫肅的身體已無大礙後,屋裡所有的人才鬆了口氣。

賀蘭昭也終於肯吃飯了。

幾個人圍著飯桌呼嚕呼嚕喝粥,期間院子外麵陸陸續續有人拜訪,不過都讓親衛給回絕了。

這些人一個個都沒安好心,侯爺受傷這事保不準就是他們乾的。

到了下晌,賀蘭溫肅已經能進食,藥也讓賀蘭昭喂著吃了半碗。天快擦黑的時候,人幽幽醒過來。

賀蘭昭時刻守在床邊,見他爹睜開眼睛表情一喜,然而下一秒又看到他爹閉上眼,小聲道:“我莫不是在做夢?還是傷太重見了閻王爺?”

“就是這閻王爺真像我家那糟心兒子。”

賀蘭昭:“……”

賀蘭溫肅一醒過來,賀蘭昭就把徐老將軍的信遞過去,“爹,你就安心養傷。退敵的事,有我三哥。”

賀蘭溫肅正在看信,聞言抬頭瞅了瞅自己這兒子,“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給你生了個哥哥?”

“不是你的。你怎麼可能生出我三哥那樣厲害的人?”

賀蘭溫肅:“……”他一把捂住%e8%83%b8口,“來人,這小子要氣死他爹了!”

門口守著的親衛憋著笑,沒應聲。

賀蘭昭連忙扶著人讓他躺下,“你安生點吧,我都是厚著臉皮求三哥他才肯來。你受了傷,這雍州軍裡其他人又都不可信,靠著你帶來的兩萬兵打退蠻胡,想都彆想!所以,還得靠我三哥。”

賀蘭溫肅合上信,終於肯拿睜眼瞧這個半年多沒見的兒子了,嘴角也帶上了欣慰的笑意。

“你懂事不少?是和徐老將軍學的?”

“嘖!”賀蘭昭心說,就徐老那腦子,也就打仗的時候轉得快,平時還比不上他,“哪能啊?我聽三哥說的。”

“這話可彆在人前說。”賀蘭溫肅卷著信紙在兒子頭上敲了敲,“那你那厲害的三哥呢?”

“知道知道。”賀蘭昭回答道:“三哥去城裡打聽情況,還說打算去見見爹你抓回來那幾個蠻胡,估計夜深了才能回來。”

“那你同我說說,你三哥多厲害?”賀蘭溫肅對徐老將軍口中的‘先生’產生了好奇,那老家夥竟然向他舉薦‘陸先生’為軍師?

說起這個那賀蘭昭就不困了,端來壺茶,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般開始講起了他三哥的‘傳奇故事’。

高超的廚藝、高明的醫術、高深的計謀、高尚的人品和高大上的陣法……

賀蘭溫肅聽得目瞪口呆。

於是等沅昭回來,再麵對的就是一雙‘我倒要瞧瞧這究竟是什麼妖怪’的眼神。

沅昭:“……”

總的來說,賀蘭溫肅此人的性格跟他的名字是半點關係也沒有,活潑的不像個大佬。

不過最後總算是拿到了軍師的身份。

主將不在,軍師就擁有指揮戰役的權利。

沅昭全身心投入退敵大計中,賀蘭溫肅則開始徹查自己受傷一事的真相。

他可不信自己被伏擊隻是偶然,必定有大軍內部的人報信。陳家的人最可疑,其他人也不能免除可能。

賀蘭昭也陷入了新一輪的水深火熱之中。雍州糧草被蠻胡接二連三掠燒,他得重新擔起後勤大將的位置來配合他三哥。

所幸雍州糧草空空,給了賀蘭昭也沒人有意見。就算有意見,那不得看人家爹的麵子?

賀蘭昭推出三大步舉措。

一,向百姓買糧;二,向富商和當地大族籌糧,並賞賜‘百姓楷模’‘忠君愛國’等牌匾;三,向京城稟明情況求救。

至於第三點,則不免又在求救的折子裡麵封上了一批私吞軍糧並倒賣的將領。除外,還請示了第二點,像‘忠君愛國’這種賞賜還得由皇帝同意才成。

皇帝看完前麵的人名氣憤不已,看到後麵,一邊感歎這個侄子果真長大了,一麵提筆一揮不僅允他隨意用,還應下親自為牌匾題字。

因為涉及到的將領過多,皇帝隻重罰了數額較大的幾個,剩下的全部交由軍候處置。反正軍候也在養病,剛好處理這些人。

至於這些人下去之後該提拔誰,隻能先從梁州守將那裡挑幾個挪過去。

賀蘭溫肅接到信時,賀蘭昭正在一旁伏案算賬,賀蘭溫肅調侃他:“昭兒,爹看你挺會算賬,等戰事結束,回京以後去求你皇帝舅舅,讓他給你在戶部安排個侍郎的職位。”

賀蘭昭眼睛都沒時間離開賬本,聞言大聲控訴:“爹!您還是我親爹嗎?”

軍隊的賬本都這麼難了,那國庫的賬本能是人看的嗎?

有了梁州將領的加入,沅昭這個軍師指揮起大軍來更加容易。

軍候傷勢痊愈的消息還沒有大範圍傳開,蠻胡幾個部族結兵而來,在城下叫囂著。

沅昭端起長弓,搭箭,然後射出,直取對方主將首級。

本就是一群散兵,沒了主將,在訓練有素且人數倍殺的士兵圍剿下撐了不到兩個時辰。

之前勾結蠻胡暗算賀蘭溫肅的人又坐不住了,企圖故技重施對付沅昭。

不想被早就守株待兔的賀蘭溫肅當場抓獲。

沒有人拖後腿,沅昭帶著大軍開始在城外四處圍剿蠻胡,一直追到大草原的深處。

轉眼已是大雪覆地,秋收後國庫充實了一波,兩軍的糧草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緊缺。

雍梁二軍頻頻傳來捷報。

雍州軍徹底打退蠻胡,梁州軍以副主將顧書劍為首率兵連下西域三城,而西域內亂眾王鬥權,無暇顧及已經迫近王庭的大齊軍隊。

皇帝多次在朝堂上讚賞顧書劍和深入西域王庭內的六皇子三人,並且大筆一揮封顧書劍為鎮國將軍侯,封六皇子為秦王,封六皇子母妃為皇貴妃,封曲元景和秦暮歸為伯爵。

聽到六皇子的封號,二皇子和範英險些沒咬碎一口銀牙。

遠在西域的三人也沒想到,不過是擴散了一波王庭內部的秘辛,結果西域大王不僅一改之前向大齊開戰的決心,而且還設了鴻門宴直接在宴上喂自己的愛妃和幾個位高權重的王爺喝下毒酒。

結果可想而知,愛妃和王爺慘死。那些王爺各個擁兵自重,他們一死,他們的妻兒手下能善罷甘休?

於是王庭徹底亂了起來。

趁著混亂,三人在王城中四處‘生事’,拿著各處探子的情報今天給這個通風報信明天給那個通風報信,就是不能讓這西域安生下來。

轉過年到盛夏,西域王庭被滅,蠻胡也退到了關外百裡,再不敢南下。

徐老將軍告老還鄉,梁州主將的位置自然交給了顧書劍。

六皇子被召回京,回京前夕,二皇子和範英企圖逼宮篡位,被儘數斬殺。六皇子回京後被封為太子,次年老皇帝退位,六皇子登基。

曲元景本就是探花,六皇子一登基他就被授吏部侍郎,是新天子最信任的臣子。

賀蘭昭和賀蘭溫肅暫時留在雍州駐守,幾年後新皇任命了新的守將,父子兩個這才回京。一回京,賀蘭昭就被扔去戶部算賬。Ψ思Ψ兔Ψ網Ψ

戰事結束後,孫平安因為年紀太小,被遣散歸鄉,臨行前向沅昭告彆。他說和賀蘭公子學會了算賬識字,往後可以在鎮上找份賬房的工作。

至於秦暮歸,則拒絕了新皇的重任,一路來到蘇杭,在那裡開了間書院。

那書院就在沅昭宅子的一側,另一側恰好是沈淑瑜開的女子書院。

從清晨到日落,這處院子上空始終飄蕩著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

第109章

“咕嚕嚕……”

口鼻七竅被四周瘋狂湧來的水擠壓, 沅昭下意識揮著四肢呼救,然而聲音堵在嗓子裡根本發不出來。

意識逐漸昏迷,沅昭的動作越來越微弱。

水麵上一串串氣泡冒出來然後又消失。

噗通一聲, 一個瘦小的身影鑽進水裡, 將那個即將墜入湖底的小人拽上岸。

和雲清宗長老們一同出來的徐母剛好看到這一幕,麵色大驚。

她的寶貝小心肝兒落水了!

徐母像陣風似的飛到兩個孩子身前, 一手將水中半大的孩提出來,一手伏在昏迷的小姑娘背後輸送靈力。

“昭昭……昭昭……”

沅昭縮在溫暖的懷抱中,漸漸失去了意識,徹底昏睡了過去。

兩天後。

源流宗,丹元山。

沅昭從昏迷中醒過來。

這次穿越到了修仙世界, 她這具身體的主人是一本男頻龍傲天小說中的炮灰。天生靈體體質特殊, 卻因靈脈和丹田絕緣無法修煉, 最後被男主當成爐鼎修煉升級,活生生被吸乾變成了醜陋可怕的乾屍。

這次是胎穿, 沅昭在這個世界待了五年。因為不能修煉, 所以在宗門中時常被人欺負。

昨日, 徐母帶她去隔壁的雲清宗散心, 順便和雲清宗談一談未來十年的丹藥和靈器貿易。

不想,沅昭在湖邊獨自喂魚的時候被人推下水。

修仙宗門裡的湖水自然不普通,湖下麵棲息著雲清宗掌門的靈寵, 湖水中也充滿了靈氣。

沅昭無法修煉, 掉進湖裡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幸而有個好心的修士把她撈上來, 徐母又及時趕到為她祛除體內的寒氣。

沅昭一醒來徐父徐母和大哥徐沅曜立馬就衝進屋裡。

“昭昭,感覺怎麼樣?”徐母手上端了碗肉粥, 上麵撒了蔥花, 香噴噴的還冒著熱氣。

沅昭讓家人安心, 搖搖頭道:“昭昭已無大礙。”

“那就好。”徐母道:“推你下水的那人是雲清宗秦長老的幼子,娘已經斷了和他們峰的交易,那幼子也踢下水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