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說真的,什麼都可以。”
“……啊。”綱吉君有些無奈地撓了下臉頰,“那、花言為什麼忽然問這個問題呢?”
正中紅心。
我:“……”
因為我現在準備出發偷你們彭格列基地的情報,出於我和你之間的關係,我稍微感到有些羞愧,所以這樣說了。
……如果我真的回複了這句話,綱吉君估計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了。
我嚴肅地思考了一下,覺得我不能這樣直接說了出來,於是稍微委婉地組織一下語言。
“……因為我占據了情報的領先度,所以稍微感受到一些羞愧……?”
“情報?”
“嗯嗯。就比如說推理大賽,我和你都是偵探,因為我觀察力稍微比你高一些,得到了更多的情報,所以比賽我大概率會贏。”我幾乎是咬著字眼,特意強調說明:“勝負很重要,事關重大。請綱吉君在一分鐘的思考以後,再做出明確的回答。建議你拋去我和你之間的婚姻關係,完全出於【我想獲勝】的想法出發,不要加太多私人感情在!輸贏是很關鍵的!”
在我剛剛醒悟了綱吉君和我兩個人的目的和任務以後,我馬上發覺了一個問題。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比起遙遠的雷之守護者,我身旁的綱吉君說不定才是彭格列情報大放送的切入點。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原則,我不太願意這樣做。
率先說明,我和綱吉君結婚的時候,我是沒有打過任何從他身上撈取情報的想法在的,所以我不希望這樣做。我寧願跑去欺負雷之守護者那個憨憨,心安理得獲取自己的勞動成果,也絕對不要從綱吉君身上下手,不然我絕對會寢食難安,這輩子都不會舒服的。
說是這樣說,我沒打算滿腦子被戀愛糊住,眼前被愛情濾鏡蒙混過去。我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這可是基本的職業操守。
再說了,就算我不做,也總會有另外一個人接手這一份工作。
或者下一個就是古川遙人、安吾前輩、降穀零、國外不知情的人物等等一係列的情報人員。
綱吉君被我這個嚴肅的態度驚了一下,他深思片刻以後,我注意到綱吉君奇怪地瞅了一眼我的裝扮,瞳孔有些不規律地放大。
那一瞬間我隱約覺得綱吉君整個人的氣場變化了一瞬,我幾乎都要以為我在麵對森鷗外那個笑眯眯的老狐狸了,驚得我渾身上下的汗毛豎起來,這種感覺出現得相當短暫,一瞬間還以為我感知錯誤了。
綱吉君向我發出提問:“不可以帶任何私人感情嗎?”
我點頭肯定道:“不可以!因為勝負很重要。而且輸了之後不能夠有任何的怨言,也不可以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嗚哇……那也太難抉擇了。”綱吉君一邊說著,卻異常迅速地回答我的問題,心裡麵早就有了答案:“那就,各憑本事吧。”
他拉下了口罩,很快就彎了彎嘴唇,朝我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說是不帶私人感情,結果帶最多的不就是你嗎?如果按照花言透露出來的情報,已經算是放水了吧?”
“∑”
我驚了一下,伸出了兩隻食指打出了×,為自己的行為辯駁:“不算、不算。這隻是公平競爭,倒不如說現在才開始說遊戲開始。”
綱吉君慢吞吞地說:“可是你剛剛那一段話暴露出很多欸。”
在他說出那句話以後,我好像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被強行剝開,全身上下都在鳴笛爆出危險警告。
……我是不是小瞧綱吉君了。
在那一刻,我隻有這一種想法。
我飛快地恢複了冷靜狀態,大腦內串出了無數的猜想,來回蹦躂。
哪怕再委婉,最後也成了情報無料大放送了。
不,我剛剛說的話裡麵暴露出來的信息,大概也就隻有【我大概知道到綱吉君所處的陣營】【我和綱吉君的陣營屬於對立麵】以及【我的身份也沒有表麵看起來那樣是個普通人】。
能暴露出來的信息隻有這三樣。
關於我的陣營到底是什麼,綱吉君一概不知,我說出來的話裡麵也不帶有透露情報的信息。
……不對!我剛剛說出來的話其實也沒有多少信息暴露,結果綱吉君居然速度那麼快就肯定了我的情報無料大放送——換言而知,他對我的身份早就有一點點猜測,但又沒有完全確定。
我還以為我一直掩飾得很好,平時我生活都有很努力控製一下自己的形態切換,我一直認為綱吉君完全沒有發覺。
咱們兩個,說不定真的是在結婚的第三年內,互相、第一次觸及到了對方深層的信息和真實麵目,然而關於這一點,也仍舊沒有一個清楚的認知。
我的笨蛋丈夫,意外的是一個聰明人。
但我對現在的走向並不討厭。
至少我已經攤開說過了!無論到時候彭格列的情報被我挖了個穿,還是一二三四個守護者的真實麵目都被我知曉,既然我已經打過了預防針,後麵就不關我事了!道理上是我沾上了風,接下來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收集情報。
“欸嘿——是這樣啊。”
我微微拉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個稍稍帶有挑釁的笑容。
“綱吉君,你是喜歡攻方還是守方呢?”
——
栗山花言的目光像是鷹隼一樣精準,帶著猛禽般的專注力與凶狠。而這樣的神情、在往常時隻有偶爾狀態裡麵才會如曇花一現般暴露出來。
那是屬於栗山花言真實的一麵。
她全身上下都在散發著“我要攻擊,而且你絕對沒辦法入侵我的領域”的自信。
——
“這個嘛……”綱吉君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平靜的完全看不出他落後於人的慌張,他坦然自若地回複:“攻擊和守備無法舍棄其中之一,自然是全都要。”
“先說明——”
“在那之前——”
我和綱吉君異口同聲地說。
我刹住了車,用疑惑的眼光看向了他,並且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綱吉君迅速且肯定地和我說:“在結婚之前我是完全不知道花言的身份,對你的印象也就隻有高中學妹的記憶在。絕對不存在故意相親的。”
“……關於這點我也有同感。”我辯論道:“雖然我比綱吉君領先幾步,但是我是在之後才發現這件事的!我再怎麼說也不會拿婚姻當賭注。”
“還有就是——”我沉默了片刻,猶豫地說:“不管最後怎麼樣,都不可以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唔,如果綱吉君很介意的話,就……”
綱吉君一怔,他馬上說:“不會影響的,絕對不會。”
“好。”我目光深沉,“既然如此,現在來透個底吧。綱吉君知道了多少?”
綱吉君哭笑不得地看我:“這是可以說的嗎?哪有人在這種事關重大的時候暴露消息。”
“啊?”我呆愣了一下,相當奇怪地看他,頗有得寸進尺的意味,“可是欸、可是欸,我們兩個什麼關係,隻是說說你對我了解有多少又不會怎麼樣,我今天可是情報大出血了!”
綱吉君一擊致命:“如果不是你闖禍了,絕對不是這個想法。”
“欸嘿。”我快樂地眨了一個Wink。
說實話如果綱吉君不是這個性格,我也不會跟他攤牌。他太好說話了,以致於我內心羞愧不忍再接著踐踏他的心情。如果綱吉君是那種性格冷硬的男人,說不定我真的能咬牙一狠心直接說都不說開始調查工作了。
綱吉君最後還是抵抗不住我的攻勢,他遲疑了片刻後,開始了推理:“從花言以前工作時的衣著打扮偏向正式,以及和佐藤警官關係很好的方麵下手,大致可以剔除了非法組織的範圍,大概、和警察方麵貼近?”
說是對、也不完全對。
不過還是引導一下綱吉君的猜測往更加錯誤的方向走比較好吧……?※思※兔※在※線※閱※讀※
心裡這樣想著的我,麵上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結果綱吉君比我的反應還大,他腦子卡殼了好一會兒後,他順著這個思路暢想,片刻後綱吉君又立刻回過神說:“不對,好像猜錯了。花言的工作時間和警察不搭配……那會是什麼……?”
我麵色深沉,完全沒打算給綱吉君開後門。
這是當然的!這次大透露已經真的大放水了,再往深處接觸我可受不了,還是保持一下距離比較好。
哼哼哼,綱吉君這個態度,八成沒有把我往異能力那方麵想。
這點我不意外,畢竟我異能力在家基本沒用過。就算用過也隻是放東西、拿東西出來之類的,用異能力又無聲無息。異能力又不是隨處爛大街的東西,就算要往那個方向聯想,也有夠費勁的。加上我情報人員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地底工作,不需要拋頭露麵,太注意情報保護了。
好,綱吉君絕對輸定了!
既然我都知道綱吉君對我的身份有一定的猜測,後麵不管說什麼我都會比以前更加警惕,保持適當的距離,絕對不會讓綱吉君有可趁之機。
“那花言呢?”
“欸?我覺得我已經猜得七七八八了喔。”我得意洋洋地說:“如果說出來綱吉君絕對會被嚇一跳的。”
“……比如說?”
“我想想、從哪裡說起來。”我注意著綱吉君的表情,一個關鍵詞、一個關鍵詞地往外麵蹦:“黑手黨?彭格列?”
綱吉君僵住了,在我說出彭格列的瞬間,他百分百想直接轉頭就跑。
好戲還在後麵——
嚇多他一會兒,讓綱吉君更加吃驚吧。
“據我推測……”
綱吉君既然能夠從藍波同行的女孩口中說出來,還能尊敬地稱為先生,大概率是除了年齡以外,還有一定的尊敬意思,至少地位不會差到哪裡去。
“綱吉君是彭格列的內部成員。”
綱吉君:“…………我有暴露出那麼多嗎!平時我都有好好注意隱藏身份的。”
那是因為彭格列最近的情報頻繁出現在我的身邊啊,我隻不過是工作之餘,不小心順藤摸瓜摸到了綱吉君的情報信息。不過看綱吉君的表情看,似乎還真的是我猜想的那樣。
綱吉君注意到了我全程不留痕跡地觀察他的麵部表情,他火速將口罩戴了上去。
“……過分了欸,倒是像平時那樣露出了敢怒不敢言、不敢明目張膽掩飾,還要勉強保持岌岌可危的撲克臉在我麵前啊。”我開口抱怨。
我和綱吉君攤牌以後就這點不好,他都完全不掩蓋一下自己的行為了!
“不要。”綱吉君從口罩下發出了悶悶的聲響,“而且你剛剛說那段話是不是不留痕跡地暴露了什麼。”
“說到這個——!我超級遺憾的,都沒來得及欺負了你多少次!因為你之前工作時壓力好大我不好調?戲你,給你增加壓力!”
綱吉君他用目光譴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