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跑過去，腦袋上的毛一送一送，非常會得寸進尺：“老板，剛剛那個東西是什麼啊？”

“老板，你怎麼會這些本事的？”

“你剛剛算我未來光明是根據什麼算得？”

“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剛那個男孩兒是要換我的臉嗎？”

“老板，老板..”

不知道陸南客有沒有後悔收這麼一個貨在身邊當助理，但現在洛安本人興致極為高昂，可見對這位老板的滿意程度至少是百分之百。

難怪他老板能來得這麼快，原來這人就住在附近。

距離那警察局直線距離不到八百米。

洛安跟著人上樓，太晚了，電梯裡一陣安靜，他後知後覺自己剛才經曆了非常可怕的事情，不由自主又往陸南客身邊靠了靠。

陸南客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他的舉動，沒動彈。

電梯停在最高的第二十層，出電梯之後左轉的那家就是。

陸南客摸出鑰匙，看了看，把鑰匙換了個方向插進孔裡，扭了好幾下，門應聲而開。

洛安跟著新鮮出爐的老板大步邁進去，走廊的燈光熄滅，屋子裡一片黑暗，他看著堵在門口的陸南客，疑惑：“老板？”

“嗯。”陸南客回應他，玄關處的感應燈亮起，洛安看見他老板視線微微頓了下，伸手將牆壁上的開關按開。

白熾燈照出簡約時尚的屋內裝修，客廳看起來很大，陸南客隨手給他指了個房間：“你睡那裡。”

說完便自顧自進屋，開門關門的動作一氣嗬成，洛安站在空蕩蕩的屋子裡，手裡提著方便麵，張張嘴，猶豫了下，喊道：“老板，你吃泡麵嗎？”

裡麵傳來一聲冷靜的：“不吃。”

洛安便沒再管了，摸索著將泡麵泡出來吃掉，又將廚房收拾乾淨，折騰一天躺回到床上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多。

這才有精力看見晚酒真人的信息。

趕緊回了一條：“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有事，才剛休息。”

對麵的消息一如既往的及時：“嗯。”

他盯著這條消息，嘴角無意識地扯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就算他在圈內闖蕩十年，歸來仍是糊咖，但俗話說得好，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必然會給你開一扇窗，洛安一個星期前在得知公司不會跟他續約之後，心血來潮之際，想到了去搞遊戲直播，他也真的去貓爪直播注冊了賬號，運氣不錯直播半小時就遇到了晚酒真人。

這人一局下來能拿全場MVP，一看就是個大佬，洛安當時開著直播。

但他本人還沒解約，害怕被人發現，所以沒開攝像頭，還給自己套了個變聲器，全程女聲，遇見晚酒真人的時候，他的直播間人數才不到二十個，僅有的兩個彈幕也是在討論這位大佬，貓爪平台的新人流量扶持期隻有七天，七天之後可能他連這十幾個看客都沒有，他當時腦子一閃，顛顛兒地就衝上去要抱大腿，在圈內呆過的，多少還是清楚網友們想要看什麼。

洛安衝上去扯著自己軟萌的變聲器就道：“大神！網戀嗎？”

他的直白給那十幾名網友震驚得不行，屏幕上出現幾個「666」的彈幕。

洛安都已經準備好了吃癟，就這一次出醜，如果能讓這十幾個賬號記住他，他都心甘情願，隻是扮醜搞怪而已，比他在圈內看到的那些罔顧人倫的事情好太多。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這位大佬沉默一會兒，回複他：“網戀？可。”

兩人一次簡單的，甚至是簡潔的交流，網絡cp就已經組定，洛安當場愣住，直到看到彈幕裡十幾條「6666」，「神操作」，才回過神來，他又趕緊跟人解釋說他是在直播，沒想到對方根本不在意，帶著他一路贏。

從那天之後，洛安每天都會長時間直播，雖然他沒有簽約直播平台，但他將自己當成了簽約的主播，每天定時定點直播，再加上晚酒真人的優秀操作，以及兩人那神來一筆的網戀，在小範圍之內火了一把，洛安直播間的粉絲從零增長到現在的一百多，各個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今天也是請假去處理解約的問題，本來就是想解約之後出來找個網咖直播。

沒想到遇到陸南客，一想到陸南客，洛安就想到那個滿臉都是牙的鬼男孩。

他渾身顫唞，吃飽溫暖之後，才開始害怕。

整個人縮進被窩裡，隻留下一頭黑色的毛發露在外麵，跟著被窩裡的人打顫。

寒風並未隨著洛安鑽進被窩而消失，今夜的C市似乎不太平，風中含著粗糲的沙，發出嗚嗚的嘶吼。

洛安在安靜的環境中，抖動著身子，緩緩進入夢鄉。

第5章

很好哄

“老板！早啊。”一大早上，陸南客出門就看見正端著盤子出來的男人，盤子裡麵有香噴噴的早餐。

“我看冰箱裡什麼都沒有，就下樓趕了個早市，也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麼，就都做了點，嘗嘗？”洛安小心試探問道。

早上的晨光帶著昨夜的寒冷透過玻璃窗戶，落在他那頭鬆軟毛發上還有幾分冷感，配著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二十八歲的男人顯得格外稚嫩。

陸南客點頭：“嗯。”

洛安將準備好的早餐推過去，他不知道對方的口味，今天早上還特意買了好幾種，有包子，有豆漿油條，還有辣菜，順帶還買了點米，熬了粥。

殷切看著對方拿起包子咬一口，洛安忙問：“好吃嗎？”

陸南客看他眼神殷切，眼睛放光，一縷頭發從旁邊冒出來，無風自動，搖搖晃晃。

他輕笑一聲：“尚可。”

“啊？不好吃嗎？”洛安拿起包子一口咬到餡，就，還挺好吃的。

見他鬱悶盯著麵前的食物，陸南客難得解釋：“能入口。”

洛安眼睛裡的光咻然寂滅，看向陸南客的眼神都很怨念，這補充的還不如不補充。

不過他又看了陸南客好幾眼，這人吃飯的動作慢條斯理，舉手投足之間都見修養，那是習以為常的淡然，洛安忽然就有點自卑，他收回目光，一頓飯吃得安安靜靜。

待到飯畢，洛安收拾完碗筷出來，陸南客還坐在客廳，黑色的帽子被他摘下，順滑的長發如緞麵一般在陽光下發著波光，他漠然的眼神看過來，洛安輕輕屏住了呼吸。

“幫我接單，來。”

洛安渾身一個激靈，他昨天晚上其實也是臨時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讓他去接單，他也不知道怎麼弄。

但是好在他後來也想過要怎麼做，今天早上就已經在一些人比較多的論壇裡麵發帖子詢問，還真給他摸到一個新網址。

洛安掏出手機點進網址，忐忑不安給陸南客看：“這個網站好像是專門做這一類的，要不然試試在這上麵發帖子？”

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因為他新老板是真的有本事，洛安唯恐擔心哪一件事情沒有做好，就被新老板給拋棄掉。

他現在怎麼可能會不害怕被拋棄？昨夜那一晚的噩夢都不允許他不害怕！

陸南客順著他的手看了下論壇，一臉高深點頭：“你看著辦。”

得嘞，有了這句話，洛安心裡擔心的大石頭落下去，手速很快就在論壇上麵注冊新賬號發帖子。

黃振是一名考古專業的大學生，考古這個專業嘛，向來都跟玄學有些牽扯，黃振本來也不相信這些，但最近他身邊發生的事情還真讓他心裡發虛。

好不容易打聽到這麼一個在圈子裡似乎是有些真材實料的玄學網站，黃振便點開網站企圖尋找解決辦法。

結果點開就看見最上麵的最新帖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標題起得很吸引人：“算卦，一百一卦，收鬼另說。”

點進去發現說得也天花亂墜：“樓主昨夜親身經曆，昨天離職，出門遇見大師，花了一百算卦，大師說我步步高升，然後我就收到了新的offer！不是樓主自己找的公司，是彆人主動找上來得！後來回去的時候還遇到了一個不知道什麼的東西。

總之不是人，至少不是正常人，滿嘴都是尖牙，想要吃我，當時漫天風沙，狂風肆虐，好在大師出現，將那怪物給製服，不然我現在都不在這裡。大師不善待人，我沒錢，為了報答大師的救命之恩，現在在他身邊幫忙，主要就是幫他接單子。”

回帖的第一樓樓主還做了一個保證：“是真的！不騙人！華國人不騙華國人！”

下麵的評論裡也不出意外都是調侃。

【老兄，來這裡發帖子不知道做下攻略？你這種「親身經曆」的套路都老透了！】

【哈哈，那位大師是不是就是樓主你自己？平時沒本事沒單子所以到這裡來找萌新？】

【不會真的有人相信那種算得特彆好的大師一卦才一百吧？】

【樓主說得這種，路邊算命的一抓一大把，還不用一百塊，五十就能搞定，順帶哄得你心花怒放。】

洛安看著下麵的這些評論，躍躍欲試的臉上露出錯愕，雖然猜想過事情可能進展得不是那麼順利，但他完全沒想過這種親身經曆也已經被那些騙子給玩兒爛了啊！

他這顯然就是另外一個老套「詐騙帖」。

眼見著樓裡的人越來越多，卻沒有一個相信的，洛安都顧不上看新老板的臉色，著急忙慌的又上去回複：“是真的！如果我說謊我遭天打雷劈！他真的就一百一卦，昨天晚上我去算命的時候，一開始掃碼還是二十塊錢，但我網銀裡沒錢，用現金支付才漲到一百。”

他不說還好，一說下麵的人更加不信了。

【笑死，是看一百一卦沒人買單，所以改成二十一卦了？】

洛安看著他們的回複，眼神無光，滿滿熟悉的挫敗感，這麼多年他在圈子裡麵的幾乎都是這個狀態，說什麼都沒人相信，早就已經過了需要人相信的時刻了啊，為什麼現在還會這麼在意？

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手上有一支小銅劍，散發著金屬的光芒。

洛安一臉懵抬頭，陸南客表情未變：“看你好像要哭，送你。”

哭是不會哭的，就是心裡會有些憋悶，他是真的想幫大佬接單，好像接得越多，他的命就越值錢一般。

他看著那小銅劍，訝異問：“送我的？”

陸南客點頭，隨手往他身上扔：“你的手機在響。”

在響又怎麼樣，反正帖子下麵都是一群不相信他的回複。

洛安誠惶誠恐接過小銅劍，拿在手中細細打量，也不知道這小銅劍是什麼材質，入手冰涼，卻又不覺得刺骨。

冰冷的程度在一個可控範圍內。

他看了好一會兒，抬頭驚喜跟身邊人說謝謝，那雙眼睛熠熠生輝，表情真摯而熱切，陸南客唇角淺淺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很好哄，情緒來得快，散得也快。

心情轉好，洛安什麼也沒做，就這麼白拿人家一個禮物不太好，他拿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