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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的他們 花恒 4365 字 1個月前

“知道啊。” 陸戰生說:“ 哥們兒往這一站,妥妥的就那倆字,都不用寫。”

“哈哈哈,得。”

陸戰生這厚臉皮鄭延時服氣的,懶得跟他繼續鬥嘴了。“ 那怎麼著,怎麼安排?”

“就....”

陸戰生餘光瞥了眼賀知,違心的說:“ 周五晚上吧,提前去排隊。”

“喲,我這是聽錯了吧?” 鄭延立刻故意誇張的笑了起來。“ 你小子剛剛說的是......去排隊?”

“...”

看鄭延那表情,陸戰生就知道這小子已經在醞釀怎麼嘲笑他了,他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 瞧瞧,看來這這腦子不好是真的能影響其他器官哈,你這聽力怎麼跟著不行了呢。”

陸戰生說話哢哢攥了兩下拳頭,目光帶著威脅:“ 鄭延,要不哥們兒還是送你去醫院看看?”

這鄭延就不甘示弱了,揚揚下巴挑釁道:“ 來呀。”

這一挑,陸戰生就真去了,鄭延見狀立刻接招,緊跟著倆人就在院子裡追著相互打了起來。

打的橫衝直撞,笑的肆意囂張。

賀知站在門口就那麼看著他們,眸子裡有種什麼情緒一閃而過,片刻後,眉眼垂下,轉身又回到了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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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晚上,陸戰生剛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在家裡的沙發上癱著。

正百無聊賴呢,冷不丁的突然聽到隔壁有動靜,他立刻豎起了耳朵。

“ 小知,要不還是彆去了,夜裡那麼冷,你這生病剛好沒多久,萬一再凍著了怎麼辦。”

是羅姨的聲音,聽著怪著急的。

“ 唉,行吧,那你多穿件衣服,要是實在冷了就回來,彆硬撐,聽見沒。”

還是羅姨的聲音,聽著有點無奈。

陸戰生有點納悶,心說這大晚上的賀知這是要去哪啊。

納悶了也還不足兩分鐘,嘩啦一下,門冷不丁的被推開,陸戰生頓時感覺被突然來襲的冷風凍的打了個冷顫。

扭頭一看來人,緊跟著又一個激靈。“羅姨?額..嗬嗬,晚上好啊。”

“ 好個屁!”

羅姨向來看見他就氣不順,跟他看賀知不順眼的程度相比,那不知道要高出幾個等級。

羅姨跟他說話時一向不僅帶著怒氣,眼睛裡還會自動放刀子。

“你瞅瞅你這德行!坐也沒個坐相!斜七八歪的,你還有個人樣兒嗎?”

聽著罵,陸戰生從沙發上坐起來,規規矩矩站好了。

“在乾嘛呢你?” 羅姨壓著火氣問他。

陸戰生眨巴眨巴眼,老老實實回話:“ 沒乾嘛,準備睡覺了。”

“睡什麼覺!這才幾點啊就睡覺!你是那這麼早就睡覺的人嗎!”

“.....”

陸戰生有些無奈,但又不敢反駁,因為一般他不管說什麼,隻要張嘴就是挨罵,不吱聲的話,進度還能快點。

而且,陸戰生隱約感覺羅姨可能是有事要交代他,畢竟沒事的時候眼不見心不煩,也不來找他。

果然,羅姨又壓了壓火,問他:“ 聽說天橋劇場明天公演芭蕾舞劇,你不去看啊?”

陸戰生又眨巴了兩下眼,不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羅姨就立刻又說:“就你這號的 ,平時一有點什麼熱鬨就跟搶命似的往上湊,你能不去嗎!”

“…” 陸戰生沒吱聲。

“要去就趕緊的早點排隊去買票,這會兒還跟家裡呆著,怎麼,是打算明天拿刀子抵票進場嗎?”

羅姨說著清了清嗓子,凶狠的目光收斂了點。“ 賀知已經去了,你也趕緊的吧。”

“...”

陸戰生心說,得,明白了,賀知剛才那是去排隊買票去了,羅姨這是讓他趕緊去看著點。

雖然賀知平時總是一副老古板做派,但不能否認他也才二十歲,也屬於時下年輕人的範疇,他不怎麼愛湊熱鬨,但喜歡附庸風雅,平時愛讀個詩,畫個畫,以前天橋劇場鼎盛的時候,也愛去看看話劇,如今有這芭蕾舞劇公演,他肯定也想看。

可畢竟劇場太久沒有再辦過公演了,這開年頭一遭,不止愛湊熱鬨的普通青年們,那些平日裡像陸戰生這樣都不愛守規矩的頑主們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到時候大家都不排隊,一哄而上的指不定鬨出什麼亂子。

賀知有點危險。

所以,這不就又有機會在賀知麵前表現了麼。

陸戰生心說挺好,不錯。

“ 發什麼愣呢你!”

陸戰生正開始有些得意,羅姨突然一嗓子給喊回了神:“ 還不快去!”

一看羅姨又要開始瞪眼,陸戰生趕緊披衣服穿鞋子,完事就趕緊往外跑,剛跑到門口要開門出去,羅姨又一嗓子:

“ 等會兒!”

陸戰生又趕緊刹住。

“ 一天天冒冒失失橫衝直撞的,半點兒正樣兒沒有! 接著!”

陸戰生聞言回頭,羅姨正把一個什麼東西朝他扔過來,他手快,接住之後發現是自己的黃呢子軍帽…

陸戰生下意識的去摸了摸自己濕漉漉的腦袋。

拿起帽子正要帶上,又看到裡麵放了五毛錢,他朝羅姨看過去,羅姨立刻瞪著眼說:“ 晚上冷了彆傻撐著!去買兩瓶熱牛奶!還有!你要是敢都給自己喝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陸戰生張了張嘴,羅姨又說:“快滾!”

“...”

陸戰生無奈的閉上嘴,轉身趕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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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才入夜不久, 天橋劇場燈火通明。

售票處由台階處起,排起的長隊已經往外延伸出了十幾米。

排隊那些人穿著很雜亂,有穿舊軍裝的, 有穿藍製服的,還有穿普通大棉襖的,他們幾乎都帶著小馬紮或是小板凳,隊伍排的不甚整齊,但是卻非常有秩序。

這一看就是平日裡守規矩的那批孩子。

隻有守規矩的孩子才會提前一晚上來排隊,不守規矩的那一批隻會明天早上直接來。

陸戰生到了之後找了個地方停下自行車,回頭朝人群裡望了望, 幾乎是一眼就找到了賀知。

這大冬天的, 又是夜裡, 天太冷了, 所有人要麼就是坐在小馬紮上縮著, 要麼就是在搓手跺腳哈氣取暖, 隻有賀知一個人在隊伍裡跟站崗似的, 規規矩矩, 站的筆直。

陸戰生走過去吹了聲口哨, 賀知聞聲回頭,看到他之後表情顯得有些意外。

“ 怎麼?”

陸戰生兩首插著褲兜, 晃悠著走到賀知身邊站下, 一臉的吊兒郎當。“看到我至於這麼驚訝?”

賀知嘴角動了動,但沒說什麼話。

而即便賀知沒說,陸戰生基本上也能猜到他想說什麼,無非是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晚上來排隊唄。

但說實話, 陸戰生之前還真沒打算晚上來,就算那天那麼說了, 那也是故意說給賀知聽的,原本的計劃也還是想早上直接來的,畢竟他當時也沒想到賀知也會來,覺得反正賀知也不知道。

不過,現在既然來都已經來了,陸戰生就順勢而為,正好給自己的形象添點色。

“咳咳。”陸戰生清清嗓子:“ 你用不著驚訝,我說話一向算話,說來排隊那就一定會來,畢竟我已經決定了,以後時時刻刻都會對自己高標準,嚴要求,爭做講文明守規矩的五好青年。”

賀知嘴角又動了動,不但沒說什麼,反而像是把什麼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回去了。

陸戰生自認有一雙慧眼,尤其經常能對賀知表情的觀察和解讀十分準確,所以看賀知那反應,他感覺賀知剛才咽回去的話肯定是對他的誇讚,以至於他有些得意,說的話和語氣也都開始有些囂張。

“喂,你乾嘛啊,想說什麼就說唄,不至於支支吾吾的不敢開口,說的不好聽我也不會跟你計較的,近來不都是這樣麼,我處處讓著你。”

“…”∫思∫兔∫在∫線∫閱∫讀∫

賀知遲疑了下,終於開口了:“ 嗯,你最近是變乖了些。”

陸戰生:…

要麼說他一直就特彆不愛跟賀知說話呢,瞧賀知用的這詞兒。

乖?

且不說這個詞兒跟他陸戰生能不能沾上半點兒關係,首先,這是一個正常的男青年對另一個男青年該用的詞兒嗎?

明明也隻是虛長那麼三兩歲,平時以當哥的自居也就算了,陸戰生有時候甚至還會覺得賀知說起話來像是他爸。

噢,不,他爸才不會把這種類似的詞兒用在他身上,得說像他爺爺,陸戰生還記得,大概隻有爺爺在他小的時候才這麼說過他。

況且,陸戰生過了十二三歲之後就開始叛逆,就特彆不愛聽彆人把這種詞兒往他身上安,老覺得類似的詞兒有損他的爺們兒形象。

更何況賀知說的時候,那張臉上基本還不會有什麼表情,跟故意惡心人似的,導致陸戰生聽後心裡頭的無語和火氣蹭蹭蹭的老是壓不住。

賀知大概是看出他臉拉下去了,又不想跟他開戰,頓了頓,又說:“ 是令人刮目相看。”

“…”

得。

陸戰生心說為了這句,還是忍忍吧。

不過忍的心裡發悶,他就從褲兜裡摸了根煙出來,剛準備點上,賀知的手伸了過來。

陸戰生:…

唉。

陸戰生服了。

把煙從他的嘴裡給直接抽走這種行為,賀知對他乾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在陸戰生看來這是賀知對他的極度不尊重,所以他次次都會上火。

當然這回也不列外,感覺火氣有實在壓不住的趨勢,他正糾結到底是要不要乾脆不忍,卻突然聽賀知說:“ 這支給我抽。”

陸戰生當時就一愣:“ 你說什麼?”

賀知把拿根煙拿在手裡,小幅度的微微晃了下。“點上。”

“…”

陸戰生立刻瞪起了眼:“ 你瘋了啊?”

賀知沒再理他,而是直接把火機從他手裡拿過去,自己把煙點上了。

陸戰生當時就更是睜大了他的眼。

在陸戰生看來,賀知這人從小規矩的就像是篇行走的文明禮儀守則,抽煙喝酒這種行為在他那裡那更是屬於不良青少年才會乾的事,回回隻要見了,那必定是沒好臉色,陸戰生沒少因為這個跟他上火。

可現在,賀知居然自己也抽上了。

賀知抽煙?

這個畫麵可太驚悚了,陸戰生直接被嚇了一跳,嚇的他腦子一懵,思路似乎還跑了偏。

除了驚愕,第一反應居然是:

誒?彆說,這賀知抽煙的樣子還挺好看。

不過也就偏了那麼短短一瞬,陸戰生的思路就立刻又回了正軌,他伸手就去把煙又從賀知嘴裡抽了回來。

好看也不行。

抽煙這種事在賀知身上發生,那在陸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