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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的他們 花恒 4376 字 1個月前

子。“你給我捏捏肩啊?”

“…”

賀知抬眼看過來,陸戰生立刻哼道:“道歉就該有個道歉的樣子,這可是我給你補償的機會,你可彆不識彆好歹啊。”

“…”

賀知低頭捏了捏眉心,歎了口氣。“嗯。”

這還差不多。

賀知沒有掙紮,戰鬥又勝利了,陸戰生覺得很滿意,他轉身往池岸上一趴,下巴墊在手臂上,閉上眼睛等著享受。

賀知倒是也真就給他捏起了肩,雖然也不太會,毫無章法,手勁兒也小,但陸戰生莫名的覺得還很舒服。

這身上舒服了,心情也就恢複了。

陸戰生美滋滋的趴了會,再開口時,語氣也就正常了。

“哎,那天我和鄭延他們又去革委會那邊問了一下,我當兵確實是沒問題的。”

“嗯。”

“不過鄭延不行,他爸的問題比較嚴重,而且上麵有文件,隻要他爸一天不放出來,這事兒就誰都解決不了。”

“嗯。”

“說實話,我以前還挺看好鄭延他爸媽的,覺得他們工作積極,職位混的高,家裡什麼福利都攤上了,不過現在看來,又覺得陸雲庭那種不爭不搶的其實也不錯。”

“嗯,得此失彼,各有利弊。”

“是啊,鄭延這幾天挺鬱悶的,他已經打算去下鄉插隊了。”

“決定去哪了嗎?”

“還沒定好,不過很有可能去陝北,王阿姨她們都建議去那。”

“嗯。”

“他要是去了陝北,我再去當了兵,以後大家就各奔東西,估計,見麵都難了,唉…”

這話說完,陸戰生歎了口氣,歎完之後發現賀知的動作停住了。

嗯?

陸戰生回了回頭。“怎麼了?”

賀知沉默片刻,搖搖頭,然後手指在他肩胛骨的位置點了點。“這裡有個疤。”

“啊?是嗎?”

陸戰生不記得自己那裡受過傷,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多大啊。”

“很小。”賀知說:“不會影響征兵體檢。”

“噢。”

陸戰生一聽這話就笑了。

之前他去問過,征兵要求裡有很重要的一項,那就是身上不能有超過三厘米的疤痕,否則體檢就通過不了。

賀知這人可真是會拐彎抹角的提醒,陸戰生笑了半天,回頭來問他:“哎,你是不是特彆希望我能去當兵?”

“嗯。”

賀知很難得的給了肯定而直接的回答。

陸戰生又問:“為什麼?”

賀知說:“當兵是一條很好的出路,而且,好男兒就是應該保家衛國的。”

回答中規中矩,但陸戰生不太滿意,又問:“那如果我當上了,你會覺得我很厲害嗎?”

賀知看看他,點了點頭。“嗯。”

嗯。

這回答陸戰生滿意了,不過他想了想,又問了句:“那萬一我當不成了呢?”

賀知說:“保護好自己,彆受傷,就一定可以。”

陸戰生聽那話,又問:“那萬一受傷了呢?”

賀知說:“不許受傷。”

“萬一呢?”

陸戰生這會兒也不知怎麼的,就跟和這個問題較上勁了似的,繼續追著問:“我說的是萬一。”

“…”

賀知抬起眼眸,目光和他對視了會兒,又垂下。

片刻後,他說:“那我會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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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因為賀知的一句“那我會很難過”, 陸戰生這幾天對自己的約束又嚴謹起來了,又恢複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狀態,畢竟出去瞎晃就免不了碰上什麼事什麼人, 就會有控製不住自己跟人乾架的可能。

一般情況下,陸戰生在家待著也不會覺得憋悶很無聊,因為他差不多每天睡醒後就中午了,洗漱一番後溜到隔壁,跟賀知鬥嘴鬥一會兒,順便還能混上口羅姨給賀知留的午飯,下午看賀知寫會兒字帖, 故意擾的賀知寫錯幾個字, 他緊跟著就會取笑一頓, 倆人再鬥一會兒, 晚上趁羅姨回來前趕緊溜走, 之後要麼吃去吃個晚飯, 要麼去鄭延家混一會兒, 完事兒回家睡覺, 這一天也挺充實的。

當然, 非一般情況下,比如羅姨每個禮拜休息在家的這天, 陸戰生那狀態就不一樣了, 睡醒後不能去混那頓飯,也不能過去鬥那一陣子嘴,他簡直是從頭到腳的不開心。

關鍵,今天羅姨還又把姓秦的那姑娘請家裡來了。

一大早聽見隔壁那動靜之後, 陸戰生就開始坐不住,他特彆擔心賀知會在羅姨的威逼利誘下, 向敵人倒戈。

畢竟賀知的倒戈與否,那可是能直接關乎他名字以後是正著寫還是倒著寫的。

可陸戰生那會兒也不敢輕易上賀知家去,因為去了不是挨一頓罵就是挨一頓打,所以,他就隻能忍。

從上午一直忍到傍晚,好不容易忍到隔壁再有動靜,秦禾離開沒幾分鐘,他立刻就悄悄的跟去了。

也不是彆的,陸戰生就是覺得,反正賀知是不會跟那姑娘在一起,羅姨這麼硬撮合也是白耽誤功夫,而且以賀知的性格又不會很直白的拒絕,那對人家姑娘也是不公平的,所以他覺得就得他仗義一些,替賀知去跟那姑娘說清楚。

陸戰生追上去的時候,秦禾剛推著自行車走出大院兒的大門,他在後邊直接對人家嘴欠來了句:“喲,這天都黑了,賀知怎麼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去啊。”

秦禾回頭看看他,眼睛裡是明顯的厭惡。“陸戰生,你何必明知顧問?”

“噢,也是。”

陸戰生兩手插著褲兜,一臉痞笑。“賀知那個人腦子直,也不會跟人客氣,他對不喜歡的人啊,就這樣。”

“…”

秦禾眼睛裡的厭惡更明顯了。“陸戰生,如果我沒看錯你應該並不喜歡我,所以我很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阻攔賀知和我在一起?”

“巧了。”陸戰生不正經回答人家的問題,隻聳聳肩:“我也不明白,你怎麼就非要跟賀知在一起呢?”

“我說過了啊。”秦禾說:“我喜歡他,是真心的喜歡。”

“噢,那可惜了,你喜歡錯了人,他那人沒感情,你就算是再喜歡他,他也不會喜…”

話還沒說完,陸戰生突然一愣,因為他不經意間瞥了眼,發現秦禾車筐裡放著的東西看起來有些眼熟,他立刻定睛看了看,發現那好像是…

他之前抄給賀知的那本書?

嗯???

愣過那一瞬之後,陸戰生突然兩大步跨過去從車筐裡把那書抓出了出來。

“陸戰生!你乾什麼!”

秦禾見狀立刻支下自行車過來搶,陸戰生躲了下,然後揚起手臂,把那本書舉高到她夠不到的地方,又確認了一下。

沒錯,就是他抄給賀知的那一本!

說起來,那原來隻是一個普通的厚本子,當時為了好看些,陸戰生特意用白色牛皮紙包的書封,右上角畫的幾朵山楂花是他在草紙上練了無數遍之後才畫上去的,那四個正楷大字的書名,也是他特意用粗的油筆橫平豎直,認認真真,一筆一劃寫的。

是為了值得珍藏,他才特意用了心思的,可為什麼….

陸戰生當時就很驚詫,他瞪眼問秦禾:“這書為什麼在你這裡?”

“你覺得呢!”

秦禾個子矮,夠不到那書,就生氣的用力推了陸戰生一下。“ 難不成還是我從賀知家偷出來的嗎!”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陸戰生更詫異了:“所以,賀知給你的?他為什麼要給你?”

“還能為什麼。” 秦禾說:“這本書我們上學時候他就說過要送我,當時有本刊物版但不知道為什麼丟了,後來他一直在找新的。”

陸戰生又一愣。

所以說…

賀知找這書找了很久,原來是他媽的…..找給她的啊?

操!

陸戰生當時就覺得有一股火氣從肺裡升騰而起直衝腦門兒,頂的他忽然都有些眩暈。

而這時,鄭延和宋見正好從外麵混了一天回來,看到陸戰生和秦禾在那推推搡搡的就趕緊過來了。

而見陸戰生手裡舉著東西,鄭延過來之後直接就從他身後把東西搶了過去。

“喲?愛情小說啊?”

鄭延翻著看了看,發現是陸戰生的字跡,當時還有些納悶。“陸戰生,你小子怎麼回事啊,不是金盆洗手了嗎,怎麼還背著大夥兒偷摸搞上小動作了?”

宋見一聽這話有點好奇,也立刻從鄭延手裡把書搶過去,他也認得陸戰生的字,翻開一看就笑了,心說可真怪不得陸戰生這小子平日追姑娘一追一個準兒了,也真是肯下功夫啊。

而就在宋見翻著看的時候,書裡麵夾著的紙張掉了出來,他撿起來看了眼,倒是還挺意外。“陸戰生,沒想到你小子居然這麼懂浪漫啊,還寫情詩呢。”

“喲,還有情詩?”

鄭延平日裡是最愛臊白陸戰生的,聽宋見那麼一說,他立刻就笑著起哄:“宋兄,趕緊的,快給念來聽聽!”

“得嘞。” 宋見笑著清清嗓子:“ 若問閒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嗯?”

鄭延一下子沒聽出這跟情詩有什麼關係,問宋見:“ 什麼玩意啊這是?”

“哈哈,鄭延,一看你小子平時就不怎麼讀書。”

宋見笑著說:“這句詩表麵意思是表達愁思的,一個人滿懷閒情不好意思明著說出來,隻能含蓄的借喻風絮和梅雨,後來被大家廣泛傳閱,令賦新意,到現在啊,基本都用作表春思,暗戀了。”

“我操?暗戀?”

鄭延一聽這詞兒直接更樂嗬了。“哈哈,就陸戰生這樣的還會暗戀呢?我怎麼這麼不信啊?”

“那估計是這小子這回真動心了唄。”

宋見邊笑邊看了看下句,又說:“嗯,這句就直白多了,這不就表白了嗎,直敘 心上人’了都。”

“哈哈,是嗎,快給我看看。”

鄭延笑著結果那張紙,然後笑了個半截,又忽而停住:“ 哎?這怎麼都是賀知哥的字啊?也就這後半句是……”

鄭延皺皺眉,疑惑的看向陸戰生,這才發現陸戰生的臉已經黑的不能看了。

說起來,陸戰生平時讀那些酸詩詞也確實不多,當時在賀知那裡看到這些詩的時候,他並不理解,也沒有過多在意,因為在他的既定印象裡,賀知就跟塊木頭似的,他就從來怎麼沒想過賀知也會有喜歡什麼人的心思。

可這會兒看到書被送到了秦禾手裡,那些詩詞再經宋見那麼一解釋,他忽然像是一下明白過來了似的。

海底月是心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噢,原來賀知也是會有心上人的啊。

可是....

不行!

賀知明明答應過不找女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