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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的他們 花恒 4284 字 1個月前

之類做的最過分的事,也就是出去買東西不排隊了,偷和搶在他這裡也是大忌,他從來沒乾過這種事。

要說僅僅隻是罵,陸戰生也沒那麼在乎,他並不在意彆人罵不罵他,可被人栽贓汙蔑這麼惡心的事,陸戰生就有些受不了,女的他沒辦法,但這群人裡有些男的也跟著罵,他氣的當時抄起了棍子。

隻是,在掄過去之前,被賀知攔下了。

鄭延和宋見等人和那些人理論的時候,陸戰生是特意觀察了賀知臉上的表情的,他想知道碰上這種情況,賀知會怎麼看,可他並沒有成功從賀知的表情裡看出賀知此刻的想法,因為賀知的注意力似乎都隻是放在著急的攔著他不讓他打架上麵了 。

這邊鬨的就要動手的的時候,吳常德來了。

吳常德對陸戰生的印象一直還是不錯的,還是願意相信他,聽了他的解釋和對那人長相和穿著的描述,讓人把剛才那個男人叫了過來。

但那個男人來了之後裝作根本沒見過陸戰生的樣子,死不承認,甚至還覺得自己很委屈似的近乎撒潑打滾。

這時候,村民們幾乎就都不說話了。

那男人叫趙寺,是村裡有名的二流子,平日裡又饞又懶,就喜歡偷雞摸狗的,他能乾出這樣的事兒,村民們也不稀奇,並且都知道這事兒八成就是他乾的。

而至此,陸戰生也就明白了自己到底是上了哪裡的當。

趙寺死不承認,當時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在場,這件事可謂沒有任何證據。

吳常德也沒辦法,雖然他知道陸戰生八成時被冤枉了,可他也不能空口無憑的就治趙寺的罪,他隻是和了場稀泥,然後讓這件事不了了之。

無賴的繼續無賴,倒黴的自認倒黴。

所有人也隻是不說話了而已。

沒有人向陸戰生道歉,也沒有人還他一句清白。

大家散去的時候,賀知叫住了那個孕婦,然後去屋裡拿了十塊錢出來。

那個孕婦知道陸戰生是上了當的,不肯要,但賀知還是硬把錢塞到了她的手裡,並且說了一句:“是我們的錯。”

可知,陸戰生聽到這一句時,心裡當時就涼了一截。

其實,陸戰生理解賀知為什麼要給錢,畢竟剛才村民們在罵他時他也聽到了,知道這個孕婦的丈夫去世了,她孤身一人在村裡,想必日子過的也很艱難,失去一隻會下蛋的鵝對她的生活來說可能是很大的打擊,所以多給些補償是應該的。

可陸戰生並不理解賀知為什麼會說這“是我們的錯”,賀知根本都還沒有問他具體情況,並不了解事情的全貌,隻是憑借自己看到的表象,就說了“是我們的錯。”

甚至,陸戰生被人誣陷惡心,受了這樣的委屈,整個過程賀知都還沒有替他說上半句話,還沒有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就先說了這是他的錯。

每次都是這樣。

那一刻陸戰生是很難過的,他說不上來那是具體什麼樣的心情,但那讓他覺得自己很無力,讓他覺得好像自己無論做什麼,在賀知心裡的既定印象都扳不回來的。

人群散去之後,陸戰生自己去打穀場上坐了會兒,拒絕所有人跟著他,包括賀知。

陸戰生知道,賀知跟過來之後會安慰他的,可他並不想這種要事後的安慰。

晚上吃過飯後,陸戰生拎了根棍子就打算出門。

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去做什麼,也都知道他下手有分寸,所以,沒人攔著。

除了賀知。

其實打架對於陸戰生來說,更多的時候,是他向彆人表明自己為人的態度,那就是他不會主動招惹彆人,但彆人不能無故傷害他,否則,他就會加倍的找回來。

而且今天這樣局麵,委屈的,並不是他陸戰生一個人。

陸戰生還記得,他們到了這個村子的第二天,村裡有些小孩子對他們很好奇,來知青點轉悠,幾個女生看到他們後,就把從家裡帶來的點心和糖果給了他們一些。

便是因此,從當天下午開始至往後的好些天,一直不停的有孩子到知青點來要東西吃,鄭延他們問起,孩子們說是爹娘讓他們來的,說這裡有好吃的,來要就給,不給就哭。

小孩子心思單純,無非想要一點吃的東西,這不足以讓他們計較,但這種現象引發過他們的反思:

似乎在那些村民們的印象裡,這幫知青們都很有錢,並且,很傻。

陸戰生知道,今天他碰到的這事也是個例子,如果放任不了了之,如果他就這麼悶不吭聲的認了這個啞巴虧,那麼難保之後不會有人爭相效仿,也難保同伴們以後不會再遇到類似的情況。

之前他們不再給孩子吃的東西時,就已經遭受過一次指指點點。

陸戰生是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的,他得讓那些人知道,他們這幫知青雖然是外來的,但也並不是為魚為肉,任人隨意宰割,而且他們也並不傻,受了委屈也是不可能隻會忍氣吞聲。

陸戰生並不想對賀知解釋這些,因為解釋不通,他隻是在賀知攔他的時候,問了賀知一句:“ 這回你還能威脅我什麼? ”

不理?不管?還是什麼彆的?

賀知大概是知道自己無力阻攔他,最後也沒說什麼,讓開了。

但從這一晚開始,睡覺時就又背對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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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天剛剛大亮, 趙寺淒慘的哭罵聲從打穀場那邊準時響起。

這是陸戰生昨晚揍完他之後,給他規定的允許鬨事時間,必須是翌日清早, 太陽剛剛冒頭的這個時間,早了或者晚了都不行,他會再挨一頓更狠的打。

昨晚這樣規定時間的時候,陸戰生也感覺自己很莫名其妙,但早上趙寺的第一嗓罵出之後,他從睡夢中感覺自己懷裡的人突然顫唞了下,似乎是被嚇了一跳, 他就明白了。

賀知的作息很規律, 差不多每天都是天亮起床, 收拾整理活動一下, 然後吃早飯, 所以太陽冒頭這個時間剛剛好, 不會被提前吵醒, 看一會兒熱鬨回來正好不耽誤吃早飯。

不過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那麼早起床。

陸戰生第一反應是最近吃不好喝不好的是不是病了, 他下意識的去摸了摸賀知的額頭, 發現不燙手 ,這才鬆口氣。

而這口氣鬆了, 他的手就也立刻鬆開, 並且,趕在賀知清醒之前,趕緊轉了個身。

昨晚鬨了個彆扭,賀知是背對著他睡的, 他很生氣,原本他也是背對著賀知的, 可也不知道早上醒來之後發現就又抱上了,他覺得這可能會讓賀知覺得他這是在服軟。

那可不行,這回他絕對不會再向賀知服軟了。

賀知很快徹底醒了過來,從被窩裡爬起來,聽了會兒外麵的動靜,輕輕歎了口氣。

陸戰生和知青們過來的時候,打穀場上已經圍了好些人。

趙寺正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罵,他的左眼青紫,右眼腫的讓人感覺隨時會破裂,額頭上和嘴角,都還殘留著已經乾了的血漬,整張臉已經被打的看不出是個人的模樣,配合涕淚橫流,看上去極為慘烈。

大老遠的,宋見一看就樂了,笑著小聲對陸戰生道:“ 你小子可以啊 ,真特麼會打,這要是不知道情況,我得以為他昨晚差點兒被人給打死。”

“ 就是真給打死也是丫自找的,惹誰不好,惹咱們。”

鄭延說著忽然想到什麼:“ 哎,彆說,丫那名字不錯啊,算是他媽的給取著了。”

“ 什麼啊?” 趙俊問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找死唄。”鄭延笑道。

“…”

知青們聽後琢磨了下,都跟著笑了起來。

陸戰生也覺得好笑,不過餘光注意到賀知那臉色,他那笑意也就剛冒出來就給堵回去了。

吳常德已經聽趙寺哭訴半天了,看到陸戰生過來,立刻帶著責怪的語氣質問他:“ 小陸娃,你咋個回事嘛,咋把人打成這樣!”

陸戰生兩手插在褲兜裡,聳了聳肩膀,扯了扯嘴角:“ 支書,您講話可要負責任的啊,怎麼上來就說是我打的呢?”

“ 他說是你打的。” 吳常德道。

“ 他說是我就是我嗎,誰看到了?誰能證明?”

陸戰生又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不好意思,昨天中午散場之後,我就沒見過他。”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陸戰生那表情卻毫不遮掩,簡直是明晃晃的寫著:沒錯,就是我打的,為了昨天的事,但我不承認,怎麼著?

明晃晃到了就算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的程度。

所有人村民都能看的出來是怎麼回事,都知道就是他,可是沒有證據,也沒有證人,如同昨天他被趙寺坑了卻無法自證清白,是一樣的。

吳常德當時就有些大跌眼鏡,畢竟陸戰生之前給他的印象個不愛說話老是乖巧的好孩子,可今天這種明目張膽的囂張氣焰,以及肆無忌憚的挑釁諷刺,讓他感覺這娃像是突然變了個人。

昨天的事雖然陸戰生是有點冤,但在吳常德的觀念裡,冤就冤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反正他們這幫知青手裡有錢,陸戰生當時也沒鬨騰,他還以為陸戰生會就這麼忍了,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陸戰生不但會回頭找補,似乎還要拿這件事戳他的脊梁骨。

吳常德這個支書乾了好些年,在石門村這一畝三分地裡威望極高,在處理村裡人的矛盾這種事情上,向來是他說什麼是什麼,他怎麼安排大家怎麼接受,幾乎沒人敢反駁和質疑。

以至於陸戰生這麼明目張膽的一挑釁,吳常德有些接受不了。

以前吳常德處理事情的時候,若是有誰敢不聽或者反駁,他就會上去打人,因為他是村乾部,沒有人敢還手,他想維持自己的威望,想和平時教訓石門村的村民一樣教訓陸戰生,可他怒氣衝衝的往前走過去,剛抬起巴掌,陸戰生突然冷冷的勾了下嘴角。

那個表情,幾乎是讓吳常德瞬間就感覺心裡有些發毛。

“ 支書啊,我好心提醒您一句。”

鄭延在陸戰生旁邊乾笑了一聲,然後繼續對吳常德說:“ 地上這位挨那一頓揍也還不至於,畢竟也不知道誰乾的,可您這一巴掌下去,咱這理可就得去縣知青辦說了。”

吳常德聞言微微一愣,看了眼陸戰生身邊站著的賀知。

賀知來之前,縣知青辦的人特意來過指示,要吳常德務必好好接待,好好照顧,所以吳常德一直認為賀知在上麵領導層裡肯定是有什麼了不得的關係,而賀知又是陸戰生的哥哥,所以今兒這事兒要是鬨到縣裡去,當然沒他好果子吃。

吳常德也不傻,手臂舉了會兒,又收了回去,並轉頭罵起了坐地上撒潑打滾的趙寺。

這場鬨劇在吳常德泄憤似的罵聲中散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