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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的他們 花恒 4380 字 1個月前

“陸雲庭有什麼好擔心的。”

陸戰生笑著說:“ 反正到時候不管怎麼樣,他都會認為是我禍害你,不追著我打上三天三夜都不會罷手,他都不用擔心。”

“…”

賀知又沉默了下,突然抬手打了他一下,然後,帶著怨氣,極難得的表達了一句埋怨。“ 你誰都考慮,就是不考慮我。”

“ 哎呦。”

陸戰生聽這話更無奈的笑了,他捏了捏賀知的臉。“ 你傻不傻啊,我是為了誰啊,我難道就不想先痛快了再說啊?”

賀知看著他,又打了他一下,這次沒說什麼。

“哎呀,好了。”

陸戰生輕輕歎了口氣,俯身下去抱抱,然後繼續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陸戰生優點一大堆,其中最毋庸置疑的就是認真專一了,我既然認準了你,那這輩子我就隻要你,除了你,我不可能再喜歡彆的任何人,誰都不行。”

賀知不相信似的。

陸戰生立刻又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我陸戰生這輩子生是賀知的……唔…”

賀知捂住了他的嘴:“不許胡說!”

“…”

陸戰生無奈的笑笑,拉開賀知的手。“那你相信我嘛。”

賀知不吱聲。

陸戰生想了想。“那我們說好,今年過年放探親假的話,我們回去之後就跟羅姨坦白,好不好?”

賀知嘴角動了動。

陸戰生又說:“而且我也答應,坦白完之後我就要…唔…”

賀知又捂住了他的嘴。

雖然賀知還是沒吱聲,但繼續看了他一會兒之後,臉上的幽怨表情才總算是漸漸淡了去。

總算是哄好了。

陸戰生鬆了口氣,然後,打算繼續剛才被中斷的某項活動。

可剛要親過去,賀知又打了他一下。

陸戰生:…

這還真打順手了。

陸戰生撅起嘴:“乾嘛呀?”

賀知說:“ 有些事要等到時機成熟才可以做。”

陸戰生:…

要不是知道賀知是在故意為難他發泄怨氣,陸戰生就鬨了。

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成年男人,他克製自己就容易嗎,要是親親抱抱的這些也劃在那個範圍裡,那他估計三天就得瘋。

“ 那行吧,我不做。”

陸戰生琢磨下,然後翻了個身,把人重新舉到自己上麵。

“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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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 吳常德的最終決定,是把村裡土地的七成種冬小麥,留下三成作為明年春耕的保留地。

算是個折中的辦法, 也留了後路。

陸戰生思來想去之後,覺得這麼安排也可以,比全部這樣和全部那樣都靠譜點,他也就不再繼續跟吳常德較勁了。

冬小麥播種下地之後,就隻管等待出苗,而這項工作完成之後,地裡基本也就再沒什麼彆的活。

作為農民, 勞作內容告一段落, 知青們跟著全村村民一起, 集體進入到了新季度的農閒時節。

十月末。

樹木凋零, 草葉枯黃。

隨著一場冷空氣的突然來襲, 整個陝北地區氣溫驟降。

陝北高原的冬天, 就來了。

天氣變冷之後, 吳常德怕孩子們上課的時候凍著, 讓吳鐵柱在大教室裡砌了個土爐子。

陸戰生見取暖效果不錯, 就有樣學樣,也在他和賀知的小屋裡砌了一個小爐子。

小爐子一經點起來, 冰冷的小屋裡頓時變得暖融融, 很舒坦。

陸戰生每天沒什麼事做,就還是躺在屋裡看他的農業百科,等賀知下課回來,倆人先鬨一會兒, 賀知簡單做點吃的,吃完之後各自忙活點什麼, 然後洗洗鑽被窩,吹了燈之後再鬨一會兒。

日子過的簡單,溫馨,快活。

若是這樣無憂無慮下去,也可謂是不羨鴛鴦不羨仙,可以知足美極了。

然而。

好景並不長。

前有一場瘟疫消耗了他們上半年的糧食,後有一場澇災糟蹋了他們下半年的糧食。

入冬之後沒過多久,隨著村民們家中的糧食陸續告急。

糧荒,就正式開始了。

最近這段時間,圍繞在石門村裡所有人的主旋律就一個字:餓。

村民們開始挨餓了,知青們這邊的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之前分的糧食吃完後,他們也已經開始吃那些難以下咽的野菜乾了。

陸戰生最近也是越來越焦慮。

自從糧食被雨泡了他知道必然會麵臨饑荒的那時候起,他就一直在想對策,可是,一直沒能想出來,他是在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在短期內搞到那麼多糧食。

大家倒是提出過向縣裡申請救助,可無果,澇災的危害波及了幾乎全縣,今年的公糧甚至都免了,聽說縣裡的人都在挨餓。

大人吃糠咽菜勉強能活,可小孩子不行,村裡的雞鴨都沒了之後,短時間內他們沒有敢再養新的,也就沒有雞蛋鵝蛋可以用來養孩子。

於是,有孩子的家庭把糧食留給孩子們,比其他人更早的吃起了野菜。

李月茹也是這樣。

李月茹平時帶著孩子,本就勞作的少,分的糧食也就不多,所以即便是她從澇災開始就沒吃過一粒糧食,全部都留著給小春生,可入冬不久之後,家裡的糧食也還是早早吃完了。

陸戰生現在真的是越發的感激周明亮能每月堅持給他寄來十五塊錢,好讓他在斷糧之後還可以保證讓小春生和賀知有能吃的下去的東西。

隻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還是得想辦法搞糧食,或者搞錢。

最近知青們都在琢磨這個。

有天晚上,所有人圍在知青點的窯洞裡開會,陸戰生讓大家集思廣益,可大家較勁腦汁也想不出在這個貧瘠到一村比另一村更窮的地方能怎麼搞到錢,外出的話,他們又不被允許。

所有人集體沉默時,趙俊忽然想起來了些什麼:“哎?之前知青辦的劉主任不是說鄭延可以去縣裡工作嗎?”

所有人齊齊看去。

趙俊繼續:“ 聽說縣裡最普通的工作也有二十幾塊的工資呢,鄭延去工作的話,咱們不就有一部分收入了嗎。”

“可是縣裡也沒錢啊。”

宋見立刻說:“ 上次咱們去的時候人家不說了嗎,也正在挨餓呢,拿什麼發工資啊?”

“沒有,不是那麼回事。”

趙俊說:“我以前聽人說過的,若是縣裡財務出了問題,那麼縣裡公職人員的工資就是省裡直接下發的,縣裡沒錢是沒錢,可省裡肯定有啊。”

“…”

所有人集體沉默了下。

鄭延覺得可行,問賀知:“ 賀知哥,你覺得怎麼樣?”

賀知想了想,說:“現在這個情況下應該不招人。”

但趙俊感覺還是有一定希望:“ 也說不好,沒準兒鄭延運氣好呢。”

宋見琢磨了半天,也感覺有希望:“ 那彆磨嘰了,明天直接縣裡問問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

陸戰生還是覺得賀知說的更有道理,現在飯都吃不上了,再招個平白領工資的人還怎麼可能呢,縣裡的人又不傻。

陸戰生明顯感覺賀知是不想讓他們白跑一趟的,但沒辦法,他們這幫人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脾氣,如果不親自去看看的話,那肯定都不會死心,他就也沒反對。

於是。

第二天一早,鄭延翻出了之前劉大偉給留的證書,陸戰生和宋見陪同,三人一起去了縣裡。

結果未出賀知所料,縣領導給的回應是暫時沒有空缺崗位,讓回村等消息。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回去的路上,平日裡風風火火甚至心比海寬的小夥子們都有些惆悵。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沒有糧食,要回去硬著頭皮繼續麵對接下來繼續吃糠咽菜的好幾個月,他們都感覺很無力。

鄭延看著手裡拿著的證書,感覺陸戰生之前說的一點也沒錯,就是張廢紙,半點兒用沒有,他氣的直接隨手就給扔了。

彼時有風,證書脫手之後立刻被風吹走,順著往一處山坡那邊飛去。

而也是看到證書飛遠的時候,鄭延才猛的一下想起來,那證書的背麵有吳青青之前給他留的字,是他們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賀知教的詩: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證書是張廢紙,但那行字不是,那可是他和吳青青之間愛情開始的記錄,絕不能丟。

反應過來之後,鄭延這就又趕緊的掉頭,跑著去追。

宋見和陸戰生見狀,陸續指著鄭延大罵了兩聲“神經啊”“什麼毛病”,然後無奈的也跟著他一起去追。

追著追著,就追到了山坡的另一邊。

然後。

發現了山那邊的新大陸。

那是一個采石場,看起來規模還不小,陪鄭延追到自己的證書之後,三小夥子好奇,就過去看了看。

這一看,就留下了。

原因無他,乾活給錢,管頓飯,吃的是玉米麵窩頭,工錢還日結,乾一天給一天的錢不說,錢還不少。

這對於目前正惆悵怎麼搞錢的三小夥子來說,那就算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了。

正好是中午,采石場的工頭說,他們現在加入就隻能算半天工資,不過念及他們是第一天上工,倒是可以管頓飯。

仨小夥子二話沒說,先混了頓飯。

簽署上工協議的時候,陸戰生仔細看了看上麵的條款,其中絕大部分對於工人們來說都比較人道,但唯有一條,讓他猶豫了下:

采石工作有一定危險性,若工人在工作中受傷,則采石場不承擔責任,一切後果由工人自負。

陸戰生依稀記得,石門村的很多人都到采石場乾過活兒,其中不少人在工作中受過傷,甚至有不少人連命都丟了,比如李月茹的丈夫。

這等於是拿命掙錢了。

所以陸戰生在簽這個協議的時候是猶豫過的,畢竟,他們這幫人有的是力氣,再苦再累也不怕,可若是這個活兒的危險係數太高的話,他們就必須要掂量一下。

陸戰生是想跟鄭延和宋見再商量商量,可扭頭一看,倆人已經愉快的簽完協議了。

見已然如此,本著先乾一下午看看情況再說的原則,陸戰生就也簽了。

采石場采的不是普通石頭,而是地表深處的礦石,這就需要有人深入到幾十米以下礦井進行鑿壁開采。

陸戰生和鄭延他們第一天乾活兒,沒有被指派下礦,而是被分配在洞外候著,等礦洞裡的工人把礦石運出來之後,洞口的專家負責挑出選符合標準的,然後由他們負責背到礦車上。

礦石的密度大,一顆巨沉,從礦洞口到礦車能到達的最近位置,需要徒步翻過一個陡峭的山坡,目測距離得有三裡地,他們用的還是麻繩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