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沉思片刻,溫沐還是覺得應該把輝琉帶出來。
他那麼柔弱,要是跟自己一樣遇見一個不是很友好的幻境,出現個怪物什麼的,肯定逃不出來。
“羈源,我們不能不管輝琉,我一定要救他的。”
“為什麼。”
他的聲音冷冷的,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溫沐。
溫沐想了想,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覺得自己每次都那麼努力的想活著,應該沒人願意就這麼離開這個世界吧,如果是自己快死的話,也會希望有人能來救一下。
“不需要原因的。”她說:“如果我不去找他,他可能會很危險。”
“他危險跟你有什麼關係。”羈源毫不留情地反駁她。
溫沐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和一個反派解釋為什麼要去救人,怎麼看怎麼不正常,她解釋不了,他也理解不了。
溫沐乾脆隨口來了一句:“我大發慈悲,舍不得任何人受傷。”
說完溫沐自己都有些尷尬,可羈源認真地看著她。
他知道,她就是這樣的人。
之前在懸崖上奮不顧身跳下去,如今又在幻境中救他出來,一個什麼法術都沒有的小女孩,三番四次為了不相乾的人深入險境。
可他有不明白,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羈源從來沒有見過,也沒辦法理解。
明明自己都身陷囹圄了,還會替彆人考慮,如果彆人欺騙她,利用她呢,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掏心掏肺可能會被傷害嗎。
“你……”羈源走向她。
兩人靠的太近,溫沐被他逼到角落。
他似諷刺道:“很傻。”
說完轉身就走,溫沐簡直無話可說,不知道自己哪裡又觸碰到他敏[gǎn]的神經了,簡直一點麵子都不給她。
沒辦法,隻能默默忍受,無奈的跟上去。
兩人在小燈籠的指示下來到了輝琉所在的幻境。
看著眼前高大巍峨的宮殿,溫沐感歎道:“這是什麼地方,像皇宮一樣,沒想到輝琉的幻境這麼富有。”
羈源不屑道:“我們無夜城的宮殿比這裡豪華一萬倍,你要是去了,肯定不想回來。”
這話頗有房地產中介宣傳房子的味道,羈源看向她的眼神裡,仿佛在說:怎麼樣,要不要去看一看。
溫沐直接無視他,提著裙擺走進宮殿,巧合的是,正好看到輝琉從裡殿走出來。
見到兩人,他完全沒有很驚訝的樣子,又或者心裡很驚訝,但麵上依然保持平靜。
輝琉笑著走向溫沐:“你來了。”
溫沐問他:“你沒事嗎?”
“……”他突然皺眉:“有事。”
溫沐緊張起來:“怎麼了?”
輝琉捂著%e8%83%b8口靠在她懷裡:“我覺得%e8%83%b8口很悶,身上很難受,這裡非常疼。”
他指著心臟的地方,溫沐關心道:“是生病了嗎?”
“我不知道。”
他淚眼盈盈,委屈地皺著眉,溫沐隻得耐心地安撫他。
羈源冷冷看著兩人,隨後嫌惡地嗤了一聲。
溫沐扶著輝琉:“那我們先出去吧,在這裡待久了不好。”
羈源乖巧的點著頭:“好,我都聽你的。”
三人走出輝琉的幻境,可剛到出口,羈源突然停下腳步。
後頭的幻境慢慢消失,溫沐感覺到羈源沒有跟上來,她一邊照顧輝琉一邊又要盯著羈源,都快忙不過來了。
她回頭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被震驚地無法動彈。
溫沐看到,蘇聲藍站在一片白光裡,渾身是傷,一聲聲呼喚著羈源。
她意識到不好,這定是幻境製造的假象,羈源才剛出來,不能再被迷惑。
她拽住要走過去的羈源,對他說:“你清醒一點,她不是蘇聲藍。”
羈源撇開她,一心想重回幻境。
輝琉玩味地看著兩人拉扯,心裡也明白了什麼。
溫沐恨不得打他一巴掌,但是羈源對她道。
“我很清醒。”
眼看幻境就要被吞噬,溫沐非常著急:“那你還要過去。”
羈源一揮手,溫沐被他的靈力推出很遠。
臨走前,他說道:“就算是假的,我也要去。”
宮殿徹底消失,輝琉把她拉了出來,羈源則消失在蘇聲藍的幻境裡。
溫沐覺得完全被人抽乾了力氣,自己那麼努力才把他帶出來,一個虛幻的蘇聲藍又讓他不顧一切走了進去。
她咬破唇角,眼眶都紅了幾分。
一隻柔軟的手搭上指尖,輝琉溫柔地看著她。
“謝謝你來找我,沐沐,你帶我離開吧。”
溫沐收拾好心情,輝琉說的對,她還要帶他離開。
兩人重新拿起小燈籠,在幻境中繼續前行。
溫沐最後看了一眼身後,希望沒有小燈籠,羈源也能安全出去,他這麼厲害,一定可以的。
看到輝琉手裡拿著一個金色的書簡,溫沐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輝琉眨了眨眼,笑道:“好東西。”
走了一會兒,他又說“沐沐,你再陪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雖然他表現地很柔弱,但和溫沐說話的時候一直都保持著分寸,不是偏執地要求她一定要這麼做,而是認真詢問她的意見。
溫沐當然不會拒絕:“好。”
輝琉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漾著十足的風采與自信,他脫下紅色的外衣,裡麵是錦白柔衫,從衣擺向上流著一段墨色,像是遠方水天相連的純白與水墨。
紅衣襯得他魅惑昳麗,而白衣又真正顯示了他的清冷與桀驁。
與羈源不同,他的眉目非常柔和,好似冬日清晨的水霧,美的不像真人,耳垂有一顆小小的痣,會讓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你跟在我身後。”他微微側著身,優雅的背影逆光而行。
“太虛幻境能進入一個人記憶最深的地方,若是你先進去,那便是你的記憶。”
溫沐驚奇地點了點頭,十分聽話的跟在他後頭。
“你要去哪裡?”
她突然想到,太虛幻境應該也算一種另類的穿越時空,若是從前有什麼遺憾的事情,便可通過幻境彌補這份遺憾。
“去見一位故人。”
輝琉對她伸出手,溫沐自然地迎過去。
兩人在幻境中慢慢行走,方才一片空白的地方,漸漸開始出現水墨的顏色,巨大的白幕從天際垂落,腳下是純白的字帖,字帖一步一成詩,高高懸在九天之上。
硯台壓在字帖儘頭,如同山巒聳立,再看輝琉,墨染的衣裳與此景極為契合,像是一隻染了墨水的筆,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寫詩。
他來到溫沐前麵,將她護在身後,一把長劍憑空而出,他抬手握住,淩厲的劍風吹起他墨色的衣擺,對著前方的人影,他握劍行禮。
“晚輩沈希淮,請教天池神君。”
一陣風吹過,白幕飄揚而起,溫沐身體突然變得很輕,整個人往上飛去,隨後穩穩落在遠處。
人影似風閃到字帖中央,與輝琉相對而立。
那是一個白衣白發的男子,不知多大年紀,從頭到腳都是白的,就連胡須也是,幾乎與白幕融為一體。
溫沐在一旁靜靜看著,輝琉不惜跳入幻境都要在記憶裡找到這個人,想來定是有什麼恩怨情仇。
先前在原著裡看到過一個副本,說的是玄淮太子與天池神君的故事。
那天池神君也是白衣白發,最愛在山水字畫間傳道論劍,且來無影去無蹤,一生隻有一個徒弟,便是玄淮太子沈希淮。∫思∫兔∫在∫線∫閱∫讀∫
若不是同名巧合,那她競買得到的輝琉,竟然是當今太子。
副本中介紹,玄淮太子一生追求權力與六界平衡,因為對權力的變態掌控,導致與天池神君反目成仇。
最後天池神君背叛太子,用三劍打碎了他剿滅神佛的野心。
不過又有傳言,說是神君愛才惜能,隻對他使了兩劍,最後一劍沒有動手,而太子畢生追求,就是破這最後一劍。
“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以這種方式相見。”
輝琉輕笑,“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他自信地舉起劍:“師父,這最後一劍,是您的遺憾,也是我的遺憾,我們等了這麼多年,今日太虛幻境,請您賜教。”
天池閉上眼睛,懷念地說道:“沒想到你還願意叫我師父。”
輝琉完全沒有因為從前的恩怨染上一絲陰鬱,他言語豁達,眼神赤誠。
纖細的身影盈盈彎下,朝對方恭謹一拜。
他回道:“清風在上,永為我師。”
第21章 離彆
純白的劍光在天地間撕開無數裂縫,兩人招式利落,每一次攻擊都看地清清楚楚,輝琉身姿輕盈,衣擺於長劍中蹁躚飛舞。
一道劍光破風從溫沐耳邊劃過,發出空靈的聲響,垂落天際的白幕擋到身前,阻隔了失誤飛來的招式。
白幕後的身影優雅纖細,如青竹般亭亭玉立。
溫沐忍不住撥開白幕,想看一看兩人進展如何。
輝琉目光掃到她,悠然一笑,長劍直指,白衣仙人背對著他,手中的劍慢慢碎裂,他轉過身,神情解脫。
“你說得對,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
輝琉鬆開手,長劍立即化為一陣煙霧,他收手拂袖,對著天池再次一拜。
“師父,你還覺得我是錯的嗎。”
於天地初生之時,他就看到了人間如何因為神鬼成為亂世,太爺爺創立仙門,仙門弟子成了殺敵最厲害的武器,百年來戰無不勝,從一個小國逐漸成為九州霸主。
反抗者修鬼道,拜魔神,人類弱小不堪,妄想依靠神佛庇佑,正是他們信仰的神佛,將滅鬼殺魔的戰場放在了最不堪一擊的人間。
誰才是人間的主,不是神,不是佛,更不是妖鬼陰靈,是他,是玄淮未來的皇帝。
乾坤天地又如何,都不足與他為敵。
眼前的天池再也回答不了他任何問題,輝琉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執念,這一劍,他已明白前路該如何行進。
隨著幻境消失,兩人再次站在了寰鳳樓裡。
樓中門窗緊閉,樓外人影簌簌,火光與劍光交相輝映,樓下一百二十九位舞伎身著華服,提著刀劍,紛紛看向從房間裡走出來的輝琉和溫沐。
她記得原著提起過太子篡位一事,溫沐猛然發現,她好像在見證一件大事的發生。
輝琉目光淡然,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寰鳳樓一百三十位殺手,從他出生就在為殺他做準備了。
這是他遲早要麵對的事,既然皇室忌憚,那他也不必裝著父慈子孝。
隻是還有一件事,他看向身邊的溫沐,在成功與否沒有定論時,他不太願意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
樓下的殺手蓄勢待發,輝琉關上門,將手裡的鐲子送給她。
“唐延喜是新朝的功臣,如今不便出麵,你將此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