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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孫子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殺了他全家呢。”

眾人正在議論著,紛紛暢想著如果張德文倒台了,他們該怎麼出氣的時候,突然,張德文的門被打開了,未儘的話語全部落入了張德文的耳朵裡,眾人紛紛噤聲,辦公室的氣氛安靜了下來。

他們本以為張德文會像往常一樣仗著自己的地位在編輯部好生發一番脾氣,可奇怪的是,張德文仿佛沒有聽見一般,隻見他麵色蒼白,緩緩朝著葉詹南的辦公室而去。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直覺,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對張德文意見最大的那名小編輯眼珠子一轉,悄悄跟了上去,五分鐘後,這位座位靠門的編輯興奮地跑了回來,激動地朝著辦公室大喊著:“諸位,諸位,勁爆消息!大好消息啊,張德文那老小子他……他……呼……呼……”

這大喘氣喘的,辦公室眾人心急如焚:“你倒是趕快啊,張德文他怎麼了?快說啊。”

“我說……”大喘氣的小編輯終於理順了氣,他興奮地漲紅了臉,大聲喊出來:“哈哈哈,張德文那小子倒台了,從今天起他就不是副編審了!”

辦公室眾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你,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的天哪,咱們剛剛還說著要是他倒台了,這就真倒台了?我嘴巴這麼靈的嗎?”

“他犯了什麼事,怎麼這麼突然?”

那位怨氣滿滿的小編輯撓著頭:“這我倒是不清楚,不過……”

他嘿嘿一笑:“你們知道這老小子被發配乾啥去了嗎?”

“快說,快說,彆賣關子了。”

“嘿嘿,他呀,現在被老板降職成掃地的了!以後咱們報社的地就歸他掃了……是吧張,阿不,現在該叫你老張頭了。”

看到張德文走出來,小編輯擠了擠眼睛,然後他當著張德文的麵把自己桌子邊的廢紙簍踢倒:“來來來,老張頭,快把爺腳下這塊地掃掃啊,對了,對了,待會去樓下劉大嫂包子鋪給我帶杯豆漿啊,多得一個銅子就當是爺賞你的了。”

一分錢另一個銅子咣當一聲砸到了張德文的腳邊,張德文臉色更加蒼白了,他攥緊了拳頭緩緩彎下腰撿起了那兩枚硬幣,辦公室瞬間爆發了一陣哄堂大笑。

笑聲在他的耳邊充斥著,彎腰地那一瞬間,張德文仿佛看到了那個曾經對著自己伸出手來的疏朗青年:“德文,我們一起辦報社吧,我們要辦一個屬於人民的報社。”

一滴眼淚從張德文的眼眶滴落,打散了那個疏朗健氣的青年。

…………

很快葉氏書局眾人終於明白張德文因為什麼倒台了,他們看到了今日的報紙……

【憶白先生是當代文人楷模】

【吳立之老先生當眾宣布憶白先生為他關門弟子】

【歌星月如自導自演大戲誣陷憶白!】

【憶白先生真實容貌冠絕滬上,或為新任第一美人!】

【當紅作家竟為絕世美人,下附照片】

眾人麵麵相覷:

“什麼意思?這憶白是個女人?”

“女人?啊這……我記得月如小姐不是說她被憶白給……這女人怎麼能?”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女人怎麼不能……自古以來不是還有磨鏡一說嗎?你懂的……”編輯部有人開起了黃腔。

就在眾人開始意味悠長地討論起各種黃段子的時候,一直拿著報紙在看的小編輯突然驚呼出聲:‘這是憶白?她,她,天哪,真的,真的……”

小編輯抱起了報紙,一臉蕩漾癡迷,見他這副樣子,報社眾人頓時被吊起了胃口:“她怎麼樣啊,你快說啊,我的天,每天和你說句話怎麼就這麼難,算了算了,你把報紙給我,老子自己看!我倒要看看這個憶白長成個什麼樣子……”

搶過報紙的編輯一邊抱怨,一邊眼神往報紙上落,當看清楚照片的刹那,這名編輯也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了,他怔怔地看著報紙上的少女

隻見照片中,一身淺色纏枝旗袍的少女站在稀疏的光影中,輕抬水眸,當她看過來的那刻,夏日最溫柔的一律風剛好拂過少女的發絲,她抬手綰發,露出一截皓白的伶細手腕,少女雪膚花貌,眉眼精致,站在光影間宛若一枝含苞待放,迎風搖擺的粉荷。

令人想到了夏夜,想到了滿天的繁星,想到了一切美好的事物,她站在那裡,便是一道難以忘記的風景。

令人,見之便難以忘懷。

報社眾人見又一名編輯癡呆了,紛紛搶過報紙傳閱,一分鐘後,辦公室內每個看過報紙的人都沉默了,沉迷於少女的美貌中,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良久有人喃喃道:“怪不得老板這麼高興啊。”

而這樣的場景,此時正在滬上的每個角落上演著……

這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了,憶白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是個被吳老先生收為學生的少女,她還是個…………

小荷才露尖尖角,已經美得驚心動魄的少女。

第113章 白元羽的心事

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從飄窗灑落在白色雕花鐵藝床上的時候,深陷在柔軟被褥中的混血少年眼皮動了動,他伸了一個懶腰, 懶散的地坐起來, 被褥滑落在腰腹,露出了白皙勁瘦的上半身。

少年抓了抓微卷的頭發,緩緩下了床, 推開窗戶, 窗外是白公館最漂亮的一處小花園,他的房間正對著這裡, 可見少年在白公館的受寵程度。

篤篤篤——

門外傳來了傭人的詢問:“五少爺, 您起了嗎?太太喚我來問問您, 早飯已經好了。”

少年隨便應了一聲, 草草洗漱, 抓了抓頭發便下了樓。

飯廳內, 長方形的餐桌上已經坐滿了人, 主座上坐著一個麵目嚴肅的中年男人, 他是白家老爺, 他的右手邊第一位坐著一位眉眼柔和的中年女人,是白老爺的正房妻子, 也是少年的親生母親,而中年女人下首還坐著兩名年輕貌美的女人,見到少年走進來,其中一位趕緊放下碗筷, 起身相迎:

“小羽啊, 你可算來了, 老爺太太可都等著你呢, 快快坐好,今天有你喜歡喝的瑤柱粥。”

說著年輕女人招呼下人為少年盛了一碗粥,少年卻視而不見,避開了她,走到左邊最後一個位置坐下了,修長雙腿一搭自己另拿了碗勺盛了碗湯,弄得年輕女人好不尷尬。

坐在上首的中年男人見此眉頭一皺,沉聲道:“哼,現在才起,叫全家等你一個人,像個什麼樣子?!看見你小媽也不知道叫人,整天就知道遊手好閒。”

桌子上另外一個年輕女人輕輕放下碗筷,嬌笑著:“老爺,您可彆怪五少爺,我前日子在王太太那可聽說了,五少爺最近可是忙得很呢,忙著給那沈家大少爺當什麼顧問呢。”

白老爺一聽更氣了,他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是老來得子,早些年也是很寵愛,小時候兒子也是聰明又怪乖巧,隻是不知道從何時起,這臭小子就越長越歪,開始混在女人堆裡,整日不務正業。

可把白老爺氣得,整日見到臭小子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白太太見狀連忙出言調和,護著兒子,還要與二姨太打嘴官司。

少年終於不耐煩了,一碗粥才動了頭就放下碗筷出了門,在他的身後依稀還可以聽見女人的譏諷聲,母親隱晦的威脅聲,男人的怒吼聲,雜亂的就好像那碗瑤柱粥。

這可真是……令人厭惡啊。

少年往外走去,門口年輕的小丫鬟剛好路過,看見少年立刻笑了起來:“五少爺。”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網⑥提⑥供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容貌俊俏的少年對著小丫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小翠,你昨天做的糕點很好吃哦。”

少年繼承於祖母的高鼻梁褐色瞳孔與東方的柔和的血脈完美結合,讓他顯露出幾分異域之美。

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令小丫鬟不禁想起了自己在洋人教堂中看到的壁畫,神父所說的天使,此時在她的腦海中具象化了。

小丫鬟瞬間紅了臉:“五少爺您,您喜歡的話,我這就給您去做。”

一路上,少年上到中年婦女,下到一歲小母貓,各個都要笑一笑,哄一哄,嘴甜的跟個蜜似的,仗著他那張無往不利的臉把人哄得喜笑顏開。

當他終於離開了白公館範圍的時候,少年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眼眸低垂,失去了陽光照射的褐色瞳孔在陰影中變得晦澀暗沉。

父親整日說他變了,是啊,他是變了,從發現,父親母親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恩愛,從他撞破父親和年輕女人調情的那天,他就變了。

後來,那個女人成了他的二媽,而他也成了父親口中的不成器的兒子,所有人都說他是個情場高手,年紀輕輕就混在女人堆裡,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身邊的朋友們也紛紛請教自己泡妞秘訣

可隻有白元羽清楚,他其實沒有秘訣,靠得不過是真心罷了,每一段感情他都有認真的對待,也都有好好的告彆,隻不過直到今天,他依然沒有找到那個想要相伴一生的伴侶。

是的,就在白元羽撞見了令他從小尊敬的父親的另一麵,聽見了父親母親為了自己爭吵,他便下定決心,一定,一定不要成為他們這樣的人。

他若是結婚,那一定是一輩子的事情,他想找到能讓自己一眼見之歡喜,不見難忘,情定一生的妻子,他想擁有一段此生隻有一次的真正的愛情。

如若找不到,他寧願一輩子這樣,反正,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嘛,少年伸了伸懶腰,看向天空。

當他看向頭頂稀疏的枝葉中散落的藍色天空,當一片小小的樹葉從頭頂打著旋兒落在肩膀上的時候,少年的腦海中不期然地浮現了一張如花似玉的麵孔,那是一張屬於夏夜,屬於星海的容顏。

少年眨了眨眼睛,他忍不住地想起自己曾經見過的那個女孩,明明是個隻見過兩麵的陌生人,明明自己嘴上說著有緣自會相見,其實根本沒有上心找過。

明明自己隻把她當做一枝驚豔過自己的春日桃花,可不知道為何,在想起自己心目中的妻子的時候,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了她的麵孔。

而這張麵孔,下一秒出現在了身邊經過的路人手中的報紙上,少年瞳孔放大,立刻搶過了錄路人手裡的報紙 ,在路人驚呆的目光中,少年急促地翻閱著報紙,終於,他找到了那張照片。

站在陽光下的旗袍少女,輕綰墨發,宛若含苞待放的夏夜小荷。

多麼的,美麗啊……

白元羽緩緩摩挲著報紙,眼底的晦澀漸漸褪去,眸光一點點亮了起來,他看著報紙的標題:【憶白…………】

多麼神奇的一件事,自己崇拜的作家,竟然就是那位驚鴻一瞥的女孩。

白元羽翹了翹嘴唇,低聲喃喃著:“這是第三次,這次,可不會放過你了哦。”

給過你機會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