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1 / 1)

第1章

正是初春,天氣正好,此時此刻正是黃昏,陽光暖人,天空中織起一幅美妙絕倫的畫作。

而在這座毫無人煙的荒島之上,卻彌漫著無比尷尬的氣氛,猶如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導演聞到了流量的味道,馬上將露天餐廳設為直播間的主鏡頭。

鏡頭之中,清晰地照應著兩個女人。一個女人簡單的披散發,另一個則紮著活潑的單側馬尾。他們都站在一口鍋的前麵,披肩發的女人臉色不太好,開口說道:“蘇瓊,你如果覺得我做得不好吃,可以跟我溝通。”

披散發的女人叫簡憶秋,他們都在錄製一款名為《荒山心動計劃》的綜藝。

彈幕也在此時炸開了鍋。

【天哪,她剛才把那盤菜全都打翻了?】

【秋秋怎麼跟作精分到一個組啊,秋秋實慘。】

【今日申請蘇瓊勸退小分組1/100】

……

在這樣尷尬的氣氛之中,輿論中心的女人卻不像往常一樣跳腳,而是筆直地站在那裡,眼中劃過一絲疑惑。

蘇瓊前一刻還坐在專屬總裁的座位上工作,卻在審批文件時感到一陣眩暈,再次睜眼,便來到了這裡。她頭昏腦脹,無數信息爭先恐後地湧到腦海中。

雖然她接受了整整二十八年的馬克思理論哲學,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她穿越了,還穿成了戀綜裡的作精女明星。按照劇情,她靠著無腦挑釁,作天作地惹得觀眾厭棄,最後被勸退戀綜,慘遭公司雪藏,下場淒慘。

而現在,蘇瓊眼睛淡淡的掃過麵前的女人,她思考著劇情,擔心和原身有所不同,所以並未說話,隻是用褐色的眼眸看著她,毫無情緒。

簡憶秋就好像一個巴掌拍到了軟棉花上,她盯了蘇瓊三秒,還是挪開了眼神。她把身上係著的圍裙疊好,放到了凳子上,緊接著便拿起桌子上放著的一個饅頭,離開了這裡。

整個露天廚房就剩下蘇瓊一個人,她看著簡憶秋走遠的身影,抿了抿唇,冷淡的麵容上增添了幾分疑惑。

環顧整個簡易的營地,這營地之中隻剩下她與簡憶秋兩人。按照劇情,其他幾人都會出去找一個石頭刻的令牌,有了那個令牌,他們才可以從這個帳篷營地中搬走,前往更豪華的住所。

如今節目已經過了三天,石頭令牌依舊無所蹤影。

蘇瓊看著那些閃著紅光的攝像頭,走遠了一些。她身形筆直,又麵無表情,不同於蘇瓊平日中的活潑明%e5%aa%9a,連直播間的觀眾們都看了出來。

【蘇瓊擺那個臉色給誰看呢,自己做錯了事情不知道嗎?】

【每次做了錯事都是這樣裝可憐,又作又綠茶。】

她走到了臨時搭建的帳篷裡,找了個攝像頭照不到手機的死角,用人臉識彆打開了原身的手機,翻遍了蘇瓊注冊的銀行app、支付寶以及微信,幾個軟件加起來都湊不上一萬塊。

蘇瓊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自己上身的香奈兒、手中背著的gucci,對這個世界的消費觀陷入了巨大的沉思之中。

她並沒有能力支付退出綜藝的巨額違約金,這便證明她要在這個綜藝待上整整三個月。

蘇瓊又一次感受到了被命運挾持的緊迫感。她無意識地摩挲著原主手中的粉色琉璃手串,希望從種種信息之中找到解決答案。

對了。她倏然想起,原身在綜藝開始僅僅半個月便因為惡評過多,被清退回家。這便證明,她隻要跟著劇情線走,最多再耽誤兩周,她便可以自行離開。

向來討厭攝像頭的蘇瓊在想起來這個劇情點後,鬆了口氣。

不過……蘇瓊一向沒什麼情緒的眼眸流露出幾分疑惑,作精,那是什麼東西?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內,蘇瓊通過萬能的互聯網,徹底理解了作精的這個人設。她看著影視劇裡麵故作嬌軟可愛的小女孩,麵無表情地抽了抽嘴角。

她從小到大接受的便是精英教育,總體來說,便是又古板又枯燥,也養成了她堅毅的性子。與其說是堅毅、堅強,更多的來說是由於從小到大毫無差池的自律,已經讓她的共情能力降到了最低。

情感波動弱小的她,一直都是在以一種模仿的方式生活。麵對下屬需要有足夠的共情能力,才算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

學習和演戲對她來說並不難,可這種作精風格的劇本,她從來沒嘗試過。

她拿起了手機前置,看著攝像頭裡麵的自己,活潑可愛的側馬尾配上自己麵無表情的臉,非常違和。她試圖笑了笑,結果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嘲諷,而眼睛裡寫的也是通俗事理的精明。

蘇瓊反反複複試了幾次,笑得臉龐都僵住了,才有了幾分靈動感和女孩家的嬌俏,原身長相甜美,嗓音又是吳儂軟語的,才少了那麼幾分違和感。

正當這時,帳篷傳來被拉開的聲音,蘇瓊回頭,發現一個男人進來了帳篷之中。他身穿最簡單的黑色襯衣,也遮擋不住寬肩窄腰的好身材。麵容俊朗,眉眼間溶了世間萬物的春意,卻麵無表情,全然一副冷色,渾身氣質衝突又相互糅合,引得人挪不開眼睛。

蘇瓊一眼便認出來了,這便是原身的cp傅鈞青。他年少成名,卻因為演藝事業和家族將近決絕,最後母親以斷絕關係相逼,才和蘇瓊訂下了婚約。

他開口,聲音和本人一樣的平淡清冷,如同在凜冽的寒冬:“你中午沒有吃飯嗎?”

蘇瓊見到傅鈞青,臉上的笑意僵住,她不動地盯著這個世界原身的cp,姿色在她見過的眾多明星中也可勉強算得上出眾,看著脾氣也是好的。

她看著傅鈞青,用上了在大學時期曾經選修了微表情管理課,熟練地勾出來一個委屈巴巴的表情:“沒有吃。”

【作精能不能彆作了,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了采那些野菜受了多少苦】

【秋秋的膝蓋碰青了一大塊,今天的菜還被打翻了……】

【吃不下建議辟穀絕食,彆折騰彆人。】

傅鈞青看她如此,淺色的眼眸之中看不清神色,他醞釀許久,開口道:“那要吃晚飯了,我們一起去吧。”

“和傅哥哥一起去嗎?”蘇瓊聽到這句話,將高興全都擺在了臉上,活像一個高興的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她的單馬尾隨著她回頭的動作跳來跳去,像兔子的耳朵。

不知道為什麼原身會對傅鈞青癡迷至此,看上去也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啊……

她對傅鈞青伸出了手,臉上都是驕縱和被寵壞的傲意,而眼眸靈動,又不讓人忍心責怪。就像一隻貓貓咬壞了電線、打翻了水杯,你正要生氣,它卻軟軟的對你翻出了肚皮。

傅鈞青神色冷淡,抿了抿唇,還是握住了蘇瓊的手,將她從地鋪上拽起來。

蘇瓊對傅鈞青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軟聲軟語地說道:“謝謝傅哥哥!”

傅鈞青對她輕輕點頭,卻鬆開了握著她的手。而在蘇瓊故意縮短距離時,又刻意往左邊站了站,拉開了距離。

他自然也沒看到,在踏出帳篷的那一刹那,小女孩臉上嬌嗔的愛意變的如秋月一樣冷清,她毫不在意地揉了揉手腕,緊接著又掛上表麵的笑意。

不到三分鐘的路程,他們便到了之前的露天廚房。節目組為了氛圍,特意在遠處燃了一處篝火,那火燒得極為旺盛,劃破了夜晚的黑色和沉寂,燒得又明亮又溫熱,樹枝燃燒,發出“劈裡啪啦”聲。

傅鈞青和蘇瓊落座,坐在那裡的嘉賓們都跟傅鈞青問了聲好,像是刻意忽略了蘇瓊一般,並沒有搭理她。蘇瓊也省得無趣,自己坐在那裡,借著火光一個一個觀察嘉賓們的神色,安逸得緊。

在篝火的旁邊,燃燒著一個三腳架,上麵架著一口鍋,裡麵熬著現磨成的粗糧小米粥。嘉賓們來到這荒島已經三天了,所吃的都是這些粗糙東西。

蘇瓊站了起身,發現沒有人理她。原身在海島的這幾天,基本上將這六位嘉賓惹了個便。她將嘉賓們都當丫鬟指使,又多次平白無故找茬,比如要求換帳篷、因為鞋子被踩了所以氣的破口大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蠢事做得多了,自然惹人厭煩。今日她和簡憶秋爭吵的事情早已經傳了出去,可大家都在安慰簡憶秋,沒有一個人來搭理過她。

蘇瓊走到煮著粥的鐵鍋麵前,皺著眉頭看了看鍋中煮著的小米粥。它乾乾巴巴的,有的小米甚至脫穀都沒有弄乾淨,上麵還有著稻米殼。

她輕輕皺了皺眉頭,這種東西,她也沒吃過,也不會吃一口。

嫌棄地看了看那燉著的小米粥,蘇瓊故意大喊道:“這都是什麼東西,我今天就吃這個嗎?”

嘉賓們本就厭惡她,不過是礙於攝像頭前各位維持的人設,都沒有說話,努力地將蘇瓊作為空氣。

往日之中蘇瓊作風也有些嬌氣,可從來不耽誤他人。如今要做這件事情,心中也有些許愧疚,可在絕對的計劃麵前,他人的感受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於是,她叉了叉腰,頗為生氣地叫喊起來:“既然沒人理我的話,那大家都彆吃了。”

這樣說著,她上前一腳,直接踢翻了鍋。那鍋隨著小米粥一起滾落,他們在空氣之中碰撞翻滾,最後狼狽的軲轆到地上,發出了“碰碰”幾聲金屬碰撞的聲響,就了無聲息,隻剩下地上那些雜粥,頗為狼狽的癱在了地上。

嘉賓們坐在那裡,聽到一聲聲響,才往後看去,都無比震驚。

【臥槽,蘇瓊是不是瘋了啊?】

【追星看綜藝也有十年了,第一次看見這樣的……】

【我**真得要氣死了,作精滾出戀綜可以嗎,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

嘉賓們都黑了臉,沒有說話,氣壓低到了極點。周承允忍不下去了,他狠狠將碗筷摔到桌子上,發出清脆的“碰”一聲。然後用右腳一踹桌子,震得一桌碗筷乒乒乓乓響。

他轉身,對著蘇瓊嘲諷道:“蘇瓊,你是不是有病啊?”

蘇瓊冷笑一下,嘲諷道:“不是把我當空氣嗎,這個時候你說話了是吧?”

這樣說道,又馬上轉換了表情,嬌氣地揉了揉腿部:“這鍋怎麼這樣,燙到我了。”

【燙傷也是活該,真就欺負嘉賓們脾氣好】

【前麵的,那是脾氣好嗎,不都是給傅鈞青一個麵子】

【周周餓了一天,是真的生氣了】

【今日請求蘇瓊退出節目1/100】

大家順著她的話,視線向下移,發現果不其然,她的小腿處不小心和鐵鍋接觸,紅了一圈。這時在鏡頭前的大家全都沒有說話,冷眼看蘇瓊演這場獨角戲,魏憶甚至勾了勾嘴角,發生了一聲冷哼。

一直沒有說話的傅鈞青沉著臉,站了起來。蘇瓊此時也委屈的蹲下了身子,卻看到腳底下有什麼東西在發光。她舉起來,有些奇怪地問了句,“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