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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南塘家這個不肖子孫,怎麼說都不該是這個表情,南塘霜心中警鈴大作。

思及當日在天恒宗主峰大殿之內,她被江白洲砍去手臂的起因。

便是白卿卿讓惡徒變成了聽話之人。

臉上的笑容凝固在眼角,她壓著心底猜疑,試探道:“老祖覺得瑤兒怎麼樣?”

南塘溫笑,“是個好孩子。”

目光又看向南塘霜,瞳孔幽幽沉沉,那一眼如冰錐砸在她身上,“你不得欺負你侄女半分,否則……”

“老祖說笑了,老祖疼愛瑤兒,我又怎會違背老祖意願做出讓老祖不開心之事,”南塘霜憋著氣,低頭垂目,扶在輪椅上的手緊握。

先前聽到青冥花救命一事,老祖給出的解釋是身上舊疾作為交換,所以才將青冥花給了出去,自己同時也得了自由,眼下這般看著,怕是被人吩咐應付她們而已。

得到這麼一個結論,南塘霜當下找了個借口離開。

正好安排在青城的探子回了消息,當日家中長老同老祖在南塘家於青城的宅子外大打出手,又被派遣回了主家。

那天,也是老祖將擁有陰鬼藤的花含從宅子裡帶了出來。

想到回去的長老和兄長現在所做之事,南塘霜拿起玉符,給南塘宗發了消息過去。

同時在今日晚間,用著更好保護南塘瑤的名義去了老祖平日修煉的地方,一同修煉傀儡決心法,以求突破。

於此同時,關於上清寺佛子和雲檀門掌門的風流韻事,在青城前來的大宗弟子裡傳開。

眾人紛紛回想當日在天恒宗水鏡前所見,緊張壓抑的繁忙生活之餘,上清寺又添一不守清規戒律的和尚,還是關於明月出塵的佛子的風月之事,一時間成了弟子們私下的解壓劑。

白卿卿通過吉祥在第三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下。

而後看到前來尋她的西和滿和梨落,對於這兩人頗有交情的關心和擔憂,她笑了下,痛快承認道:

“他們所說故事內容可能有假,但事實本身卻是真的。”

這點兩人知曉,西和滿在當日發現時便替自己的好兄弟灜蓮擔憂過,眼下事情傳開,他嚴肅道:

“白姑娘,上清寺的和尚們清心寡欲,慈悲為懷,但他們再怎麼慈悲為懷,也不會容許自己的佛子犯了清規戒律。”

梨落倒是不怎麼擔心,還順水推舟的提議道:“那不當佛子的話,上清寺總歸管不著了吧?”

西和滿偏頭瞪他,“你胡說什麼,不當佛子,那豈不是要檀玉毀了這百年的道心?”

道心一毀,若是入魔豈不是前程儘毀!

上清寺佛子修的慈悲道,不染凡塵,不沾紅塵煙火,若是同白卿卿在一起,和當初的堅持相違背,道心自然會崩塌。

“我瞧著佛子還挺堅強,不像是會因為這個而道心崩塌的樣子,”梨落反駁。

“這和堅強有什麼關係?”西和滿無語。

小心翼翼看向白卿卿,%e8%88%94了%e8%88%94唇道:“若是檀玉放棄佛子身份,白姑娘日後不會嫌棄他吧?”

白卿卿看向灜蓮這個無意中相交的便宜兄弟,玩心一起反問道:“若是嫌棄呢?”

“那不行,”西和滿硬聲,英氣的眉毛皺在一起,聲音都帶上威脅。

“你雖說眼下瞧著壽命不長,但也不能壞了檀玉那一顆赤誠的心,否則,”抬手指了指天,“當心天打雷劈。”

吉祥站在白卿卿肩膀上聽著這傻缺頗有義氣的幾語,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身子落在西和滿肩膀上狠踩了他幾腳。

“沒想到你還挺護著那……佛子。”差點又說成魔頭。

吐了吐舌頭,可真是作孽!

白卿卿後怕點頭,妥協似的說:“那我還是不嫌棄好了,畢竟這雷要是劈在身上,我指不定還要讓佛子守寡。”

真是想起來都讓人難受。

梨落:“……”總感覺演過了。

“所以,白姑娘你能不能給個準話,讓我安安心,你和檀玉非同一般的關係傳開,日後打算如何?”西和滿操著老媽子的心問。

“如何啊?我估計他十有八九會還俗。”

“真的?”西和滿瞪大眼,又下意識問,“什麼時候?”

“或許等他回來吧,”拍了拍西和滿的肩膀,白卿卿眼眸晦暗,臉上重新掛起笑,說的意味深長。

“希望到時候你這個好兄弟也能繼續認他才好。”

畢竟這魔頭還真沒什麼好兄弟,除了小金烏,這千年來,也沒人以兄弟之名關心他。

西和滿被這話說懵,腦子漿糊似的被梨落拉走,白卿卿得了空閒去處理今日要熬煮的湯藥,給城中的百姓吊命。

路上吉祥同她傳音道:“卿卿,你的意思是,魔頭回來會恢複記憶?”吉祥難得敏銳了一回。

“或許吧。”說的風輕雲淡。

魔河是孕育他的地方,他曾在這裡恢複皮肉筋骨,力量也一次比一次強,從而反殺那些覬覦他血肉的人,這次前去魔河……

白卿卿突然覺得,“命運”這兩個字,有時候真的很奇妙。

偏偏青城百姓所需的半生魔草長在魔河,偏偏就需要灜蓮去取。

所以對於灜蓮那幾分去恢複以往記憶的可能,這想法隻在白卿卿腦子裡轉了一圈,便飄飄散去。

沒什麼好擔心的,也不需要去阻止什麼,該來的總會來,她也不信灜蓮從佛子身份恢複到魔尊身份,那家夥就敢對她動手。

不過埋怨什麼的,她覺得可以接受。

“吉祥,你說這男人要怎麼哄?”白卿卿將今日靈草裝入儲物袋,關上庫房門出來,突然好奇這個問題。

“這個……”吉祥象鼻子撓了撓臉,也很困惑,“買糖吃?”

那魔頭不是挺喜歡吃糖葫蘆和甜點心麼?

昨日晚間它還見著圓善在小廚房用紅玲果做糖葫蘆來著,本來想著他們的交情討來一根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結果……

吉祥有點傷心,小和尚年紀不大,居然還學會吃獨食了。

它再也不是圓善的寶貝象了。

白卿卿:“……”

歎息一聲,若真是這樣,那魔頭可真是從古至今萬分好哄的男人了,一些甜點就可以打發好。

……

容白青過來青城路上發現妖獸異動,中途離開了天恒宗的隊伍,是以今天才嚴肅著臉進了城,然後立即向禦獸宗和上清寺,包括萬劍宗守護在這裡的幾位領導者告知他路上發現。

“恐又有獸潮?”

萬劍宗長老拉著臉驚訝站起,“容道友,這件事你可是查探清楚了?”

“八分把握。”

容白青抿唇,“路上晚輩發現妖獸暴動前去查探,發現大明山一代的妖獸有遷徙之向,路上跟了兩天,看到那些妖獸陸陸續續彙集,中間路線肯定會經過青城。”

抬眼,“且,領頭妖獸似有入魔之相,我修為不夠,沒有靠的太近,但青城還是要早作準備為好。”

眼睛看向在眾位宗門麵前幾乎沒有存在感的青城城主,“青城的防護罩,在下認為便是費些靈石開啟,也比到時候妖獸潮來臨手忙腳亂要來得好,城主認為呢?”

青城城主是個膽小的性子,聞言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

“不知……各位以為如何?”完全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貧僧以為以防萬一,同意開啟防護罩,若是青城靈石不夠,上清寺可以支援一部分,”檀安蹙眉開口,上次師兄幫忙攔下前去青城的獸潮,這次師兄不在,還是要早作打算。

而且容前輩的弟子所言,他不會懷疑這話。

萬劍宗長老想了想,凝眉點頭,“也可,防患於未然。”

禦獸宗的林關長老同南塘婉那一批人一起來,眼下端坐側方,冷淡發表自己看法,“我沒意見。”

“那這件事就麻煩城主趕緊去安排了,”容白青同一側的青城城主說,眉宇間凝重不減,“還有城中能站起來的守衛安排。”

“在下曉得了,在下會安排好,眾位放心。”

修為不過是虛浮的元嬰,王守城根本不敢在這些大門派麵前拿喬,何況關乎自己性命,更是要辦的周全。

等待城主離開,檀安告辭之際,林關長老突然道:

“雖說眼下青城形勢不好,治病救人要緊,但檀安大師也要記得多多顧慮一下上清寺的清譽,弟子間相傳的那些話,實在不太好聽。”

檀安抬眼瞥了林關長老一眼,俊秀的麵容無波無瀾,雙手合十聲音平穩:

“禦獸宗禦獸之術上佳,這次獸潮有林長老在此坐鎮,便要長老多費些心力了,其他無關小事,也不值得長老您去惦念。”

這話是拐著彎說林關多管閒事,偏偏這話又將林關捧得挺高,他%e8%83%b8膛起伏了半響,最後沉著臉道:

“本長老隻是提醒你們,上清寺千年清譽,可彆又鬨出了什麼醜事,倒時又是一翻風雨,徒增彆人笑料。”

“貧僧以為,眼下修真界還有機會去閒散談笑的,不過混吃等死之人,”心性慈悲不代表是軟性子,彆人欺負了也不還手。

“哼,好一個利嘴的和尚!”

林關說不過檀安,隻能惱怒落下這句話,甩袖大步離開。

城中可能會遇到獸潮之事,白卿卿覺得已經夠眾人去繃緊神經奔忙了,沒想到這種時候關於她和那魔頭之事反而傳的越發廣,幾乎在青城以內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

若不是城中每天還有撐不住的百姓去世,她都要以為現在是平時的三兩閒談之時,婦人嘴碎之日,好一個春光大暖的好時節。

她是不是該感謝某些人讓她和魔頭在這種氣氛壓抑沉痛的環境裡成了調節大家情緒的調笑劑。

這個想法剛落地,白卿卿從身邊路過弟子之間收回視線,分發完南塘婉剛熬煮好的湯藥,低頭便看到被她派出城外警惕獸潮動靜的南塘溫傳訊。

他說,他在城外發現了身染魔氣的檀玉佛子,眼下正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怕城中人對佛子有什麼誤解,所以沒第一時間帶他回來。

白卿卿心頭一跳,看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下意識就要朝著城外趕去,跑了兩三步警覺到什麼,轉身回頭。

高台之上的南塘婉繼續朝著“神器”裡加入靈草熬煮湯藥,觸及白卿卿看過來的眼神,朝她露出一個陰冷的笑,眼中是想要將她殺之而後快的狠毒。

依舊是當日在城門口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南塘霜坐在輪椅之上,被上清寺的和尚過來邀請,說是檀安師叔請她過去庫房核對這次南塘家送來的藥草數量一事。

中間看到白卿卿朝她望過來,冷哼一聲,掩飾好眼底的陰狠毒辣,和上清寺的小和尚一同離開。

這兩人都沒什麼異樣,依舊恨不得她死的模樣。

白卿卿沒在他們臉上看到任何想要看到的表情,心裡微微放心,又幾次聯係灜蓮,玉符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