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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不幫他們,也是藏靈族活該!

活該啊!

“給我讓開!”

藏央眼中已染上了殺意, 目光死死盯著大長老,手指緊握劍柄,才能讓自己勉強理智下來。

藏憫被藏央的眼神嚇得一哆嗦,但因為輩分高, 不能丟了麵子和利益, 還是耿直脖子道:

“小主子,隻要再等等,隻要再等等, 主神一定會解決的, 一定會的, 你相信我!”

相信他?

藏央從主神身邊來,知道她手中的補天石已經不多,她親眼所見,還能怎麼相信他!

一劍起,手中長劍染了血,藏央直接殺了其中一人當做警告!

她冷聲道:“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那知她這話剛落,藏憫連同身下族人直接跪了下來,泣聲喊著族長的名字,直呼自己不能完成他臨終時囑咐的將族群發揚廣大的願望了。

甚至痛呼的同時還不忘在言語間隱約痛斥小主子的不孝不義,要背棄族群相幫外人!

藏央被他們這話氣的身子都在發抖,額上青筋直跳。

天又裂了一道縫,自上而下的神雷擊打在了藏憫身後的山石上,石頭滾落,擋住了藏央前行去找神木的路。

被黑色霧氣充斥的天幕上一顆顆白色流光劃過,美的璀璨,卻是神明隕落的信號。

空中的冷風呼呼地吹,藏央看著天幕上的流光,心底大悲大痛之下,忽覺有些麻木。

她閉上眼,提起了手中的長劍,心中道歉:父親,對不起,女兒注定要讓你們失望了!

族人擔不起拖延時間,是非不分的代價,到如今,他們已經做錯太多,不能再錯下去了。

藏央自認麵前的族人不會是自己的對手,殺了他們謝罪實在輕而易舉,可看著自己毫無力氣地倒在地上時,她隻覺心中的絕望還是不夠。

是她大意了啊!

眼睛看著身前那些攔路的石塊,藏央以前從沒覺得這些東西有多難攀登,直到自己一下一下的朝前爬去,汗水浸染全身,甚至急的吐出血時。

藏央才覺得,比起麵前的石堆,她更難攀登的是人心。

沒有辦法立刻跑過去,藏央隻能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桫欏神木的名字,隻盼望著它能出現,能夠幫助主神,拯救神明,解天地大危。

至於自己的先祖,藏央看著滿天幕的濁妖,隻覺死了才是最好不過。

從來沒有這麼恨過自己的族人,恨到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們泄憤才好!

天幕上的白色流光持續不斷的劃破天際,藏央眼角流出血淚,染血的手指終於攀上了石塊。

再等等,再等等她,她一定會將神木帶回神界,一定會的。

白卿卿在一邊冷眼看著這些自私自利的藏靈族人,目光又看向手指攀爬出血,滿身狼狽的藏央,眸中複雜。

至少,前世的她是個明事理的人,這便好。

突然,“轟隆”一聲響徹六界。

隨之天上彩光照起,天道哀歎,藍天白雲從逐漸淨化的黑色濁氣裡露了出來,天裂之口被填補完全,恢複如初。

藏央眼神愣愣的看著天空,在桫欏神木被驚動後落在她身邊,也根本沒心思去想神木變成了人的這件事,在他解了她身上的軟仙散後,麵無表情站起身。

眼睛看著麵前滿是歡喜的族人,聽著他們口中說的“我們就知道主神會有辦法”這件事,握緊了手中長劍,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氣,一劍橫掃了過去。

溫熱的鮮血飛濺到她的臉頰上,轉頭,看著眸帶驚訝的桫欏,沒什麼感情地輕笑了下,用神鏈將其捆縛好,拖著他朝神浮山而去。

行在高空,桫欏看著身前一身狼狽的藏央,開口想說什麼,最後說了個“你”字,便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他們都知曉,主神隕落了。

而她本來不必隕落的。

在快進入神浮山的之前,藏央沒什麼表情的回頭,眸色如血,冷聲問他:

“神木,您的恩報了麼?”

桫欏沒說話,隻道了句“吾並不怕死!”

藏央偏過頭,眼睛看著越來越近的神浮山,那座曾經輝煌的宮殿,如今滿是瘡痍。

“您在蓮宮用神息調養身子,如今,也該還另一個恩了!”

這是身為藏央和桫欏,兩人這輩子最後的對話。

而在神浮山迎接他們的,除了滿身殺意的昭華,已再看不到其他人。

一片廢墟之中,昭華身上華貴的衣衫錦袍被塵埃侵染,不複當時純潔乾淨的模樣,更淡不上尊貴可言,一身的陰沉戾氣籠罩周身,幾乎泣血的眸子冷冰冰盯著回來的兩人,問:

“終於肯回來了?”

唇角扯起一抹笑,“正好,省了本尊去找你們的功夫!”

“桫欏神木淨化濁氣,這剩下的,便由你們去完成吧,正好眾神此去孤單,你們受眾神恩惠,如今,也合該去陪著他們!”

藏央從斬殺自己族人的那一刻便沒有想要活著,如今存了死誌的她根本沒有還手,任由昭華的攻擊打來。

而被神鏈束縛的神木,昭華幾乎也沒費什麼功夫,殺了藏央後,將桫欏神木獻祭了天地。

便是那死了的藏靈族人也沒有放過,神法招來軀體,將其同藏央的放在一處,陪同神木一起清除了六界的殘餘濁氣。

藏央身死,白卿卿的身軀一點點變淡,在最後的時間裡,她看到背對著她的昭華跪坐在一片廢墟裡,雙手捂住了泣淚的眼睛。

背影悲傷孤寂,像個失去了所有希望的人。

脊背被打的彎曲,生死皆是無所謂。

白卿卿有些心酸的想,小金蓮才化形沒幾天,還沒有讓主神看到他的模樣呢!

主神也等了他這麼多年,也還沒看到她的小金蓮化形,最後的時候,她不知想到了小金蓮沒有。

若是想到了,她會不會遺憾啊……

白卿卿和江白洲同時從夢中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白卿卿驚訝於倒地的眾人,江白洲則是有些恍惚。

一場大夢,讓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眼睛看向身側的白卿卿,沉默了半響,終是開口,有些不確定地問:

“你是……藏央麼?”聲音輕乎,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前輩,你也……看到了?”

白卿卿不明白江白洲為什麼會同她一起醒來,但聽他眼下這話,幾乎瞬間想明白因果。

江白洲苦笑一聲,點頭,又固執地問,“所以,你是藏央麼?”

“是,”白卿卿垂眸,承認自己的身份。

“是啊?”江白洲默念,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長歎一聲,眼睛看向一邊的容九清。

既然他是神界之人,那當初驚瀾神官為什麼要喚九清過去,是她也有不被人知曉的其他身份麼?

“九清她……”江白洲開口,漆黑的眸色裡占滿複雜,“她也是神界之人麼?”

白卿卿將手中的蒼藍珠遞出,“這顆珠子是驚瀾神官給我的,可以證明她的身份。”

“證明?”江白洲將珠子拿在手裡,抬眸看她。

“你知道九清是誰?”

白卿卿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蒼藍珠從江白洲手中飛出,落在了容九清的額頭之上,一滴血從她的額頭飛了出來落在蒼藍珠裡,淺金色的字體浮現半空。

“六界之神,太昭!”

眼睛死死盯著那六個字,江白洲的臉色瞬間發白。

他踉蹌地站起身子走到容九清身邊,腳軟地跪坐下去,目光直直看著昏睡中的人,似是無奈的輕笑了下。

到如今,他終於明白驚瀾神官那時的舉動和九清之前在雲舟上那些話的含義了。

那時的驚瀾神官應該是不知道九清的身份的,找她過去是試探,也是防止她成為自己今生再次犯錯拖延的理由。

手指貪戀地撫上容九清的麵頰,他啞聲說:-思-兔-在-線-閱-讀-

“你心有蒼生,以前是我不對。”

“我不會再讓你去犧牲了。”

不會了!

……

灜蓮醒過來時顧秋生便在他身邊,還不待他沉眸發難,怪他先前所為,顧秋生便給灜蓮指了指前方,道:

“炎珠便在前方,你跟著這些鬼魂走,看到火海中火焰最高的地方,那便是……”

說到這裡顧秋生的話頓了頓,眼眸深深看著麵前人,從懷中取出一件白色冰衣。

“這件衣服可以抵抗稍許火海的傷害,但這火海畢竟是仙火,越到中心處仙火的威力便越大,我隻能幫你到這裡了,剩下的,你自己要小心。”

灜蓮接過衣服披在身上,倒了聲謝,瞥了眼火海中那些鬼魂哀鳴撲地的慘狀,抬步,毫不猶豫朝前走。

對於顧秋生會知曉他要找炎珠一事,卿卿之前說過,是以他並不意外顧秋生會這麼做。

而這其中更詳細的經過和結果,隻要顧秋生不損害他和卿卿的安危,他都可以忽略不問。

第十六層的火海越朝著中心處走,裡麵的火舌便越發的高,灜蓮身上沒有被冰衣完全遮蔽的地方,衣服已經被燒出好些個口子。

手中魔火燃出,同周邊的紅色火海對抗,兩邊都在嘗試吞噬彼此,互不相讓。

再朝前走,來自火海的灼熱便更加明顯,灜蓮那張俊美的麵容被火海的高溫烤的發紅發燙,腳下步子朝前邁進的越發艱難。

終是紅色火海更甚一籌,火焰順著灜蓮掌心的魔火蔓延燒至他的手臂之上,灼浪滾燙。

作者有話說:

第116章

即便身體強度隨著修為的增長大多東西都不會再傷害到他, 可他沒有成仙,就是rou體凡胎,對於仙火的傷害, 根本沒有過多的抵抗能力。

手臂處的冰衣在慢慢融化,仙火落在灜蓮的手臂之上,那處的衣服被燒成灰燼, 冷白的皮膚被仙火燒至焦黑,露出骨頭。

灜蓮手臂疼的顫唞, 額頭汗珠滾落,緊咬著後牙槽,再次朝前踏出步子。

他看到火海中心處的炎珠了,通紅的珠子虛浮在火海中央,他隻需要再行幾步便可以夠到。

身上的冰衣被火海完全吞噬, 白卿卿送給他的那身紅衣被烈火燒灼,身子骨幾乎都附上了火, 皮rou燒焦發出難聞的味道。

灜蓮疼的骨頭都在顫唞,連頭發絲都在叫囂著疼, 叫囂著讓他停止,停下步子,不要再往前。

他會死的,他真的會死的!

灜蓮頭上那頭烏黑的發絲被火海吞噬的時候, 全身疼的恨不得當場昏死過去。

便是當初被魔族人剝皮抽筋, 好像也沒有這麼痛過。

痛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可他還有功夫去想自己居然又成了光頭和尚,可惜那身袈裟他是不會再穿了。

在那張被白卿卿所喜的容顏被烈火徹底吞噬的時候,一隻隻剩下骨架的手握住了火海中的那顆紅色珠子。

珠子放出更烈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