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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除了獨龍之外,都是家裡有老小的,如果事情捅出去的話,家中不知道要遭遇怎樣的“天崩地裂”,還不如真的順水推舟,把他們惹不起的皇子埋在亂葬崗。

他們確確實實都是亡命徒,陸孟感覺得一點錯都沒有,但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親人和愛人而亡命。

陸孟的安慰沒起到什麼作用,不過倒是讓他們全都聽話了。

他們駕著車從荒郊朝著城中行進,去往建安王府的方向。

而與此同時,帶著一群人領了建安王的命令,趕過來救人的月回,在半路上就碰到了折返的馬車。

兵分兩路,一路去亂葬崗挖人,一路悄悄跟著陸孟他們的馬車。

馬車行進得非常快,期間四皇子在被獨龍踹昏過去之後,其實還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次。

隻不過他剛醒過來就聽這些人說:“就他那小細脖子哢嚓一擰不就折了嗎”,然後從來沒有遭受過這種惡性事件的溫潤如玉四皇子,當場在窗簾裡白眼一翻,又嚇昏過去了。

很快馬車停在王府外頭,按照陸孟的吩咐,隻帶兩個人進王府,把四皇子抬進去。

“其他的人暫時都回將軍府,打包回去的菜該吃吃該喝喝,不用擔心。”

荒郊野嶺挖坑也挺累的,這群哥們兒挖坑快得眨眼之間一人深,也不知道埋了多少屍體練出來的。

眾人領命離開,剩下獨龍和小紅兩個,陸孟好歹能叫出名字的,在傭兵隊裡算是領頭的存在,一頭一尾,把四皇子抬著跟陸孟進門。

四皇子的身量按理來說也不低,可是小紅就一隻手臂,也能輕飄飄的扯住一頭,和獨龍兩個人,各拽一麵的窗簾。

像另一隻小雞崽一樣,輕輕鬆鬆跟在陸孟身後。

陸孟都好多天沒回來了,對這裡簡直陌生,甚至有一種抗拒的心理。

她隻是在將軍府內住了十幾天,就把那當成了家,對建安王甫的歸屬感實在不強。

不過陸孟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在她前麵掌燈的秀雲和秀麗,低聲說,“再哆嗦,以後乾大事都不讓你們倆跟著!”

說得好像誰願意跟著似的,這種事隨便說出去都容易掉腦袋吧。

不過秀雲和秀麗到底是控製住了,一左一右提著燈,走在陸孟的前麵,幫她照著腳下的路。

黑夜當中,有人身姿輕盈地在屋脊上飛躍,獨龍看了一眼,覺得身形有些眼熟,能在王府的屋脊上這般自如飛躍的,想必是建安王的人。

獨龍想了想湊近陸孟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而後陸孟心驚肉跳地調整了等會兒她準備實施的“戰略”。

到了建安王的主院門口,陸孟被攔住了。

隻不過才剛剛被攔住,經常待在烏麟軒身邊的陳遠,就從裡麵出來,見到陸孟“驚訝”道:“夢夫人何時回來的?為何府中無人通稟?”

陸孟懶得跟他打官腔,看了他一眼,神色比夜色都涼,說道:“我想見王爺。”

按理說側妃想要見王爺的話,確實是需要王爺同意才能進去。

但是陳遠是真的不敢攔,他就是出來迎接這位姑奶奶的。

連忙說到:“王爺一直在惦記著夢夫人,等著夢夫人回來呢,還專門交代了,隻要夢夫人一回來,就立刻要人接夢夫人到主院。”

陳遠一臉狗腿子的表情,側身讓開了路,躬身道:“夢夫人隨奴才來。”

陸孟跟著陳遠進了院子,陳遠打開了主屋的門,但是攔住了陸孟身後的兩個人。

陸孟對著他們使了個眼神,意思是讓他們把窗簾裡麵裹著的四皇子放進屋子。

結果獨龍和小紅似乎又會錯了意,兩個人配合十分默契的,像碼頭甩大包一樣,直接晃了兩下一甩,就把四皇子順著門甩進屋裡了……

“砰”的一聲悶響,仿佛是一隻大肥豬被拍上了殺豬台。

陸孟的表情顯些沒繃住,陳遠也明顯愣了一下,因為他看到窗簾下露出的一角錦袍,分明是金線銀繡,非皇親不可穿。

夢夫人竟如此猖狂?!

陸孟默默地抬起袖子,把臉給擋住了,手動整理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表情。

手下太囂張,可她是來賣慘的!

陳遠把門給關上之後,陸孟整理好了表情進屋,烏麟軒萬年不變坐在那兒裝逼喝茶。

或者說是喝茶裝逼。

陸孟見到他的第一眼,立刻哭喪著一張小臉,跌跌撞撞柔柔弱弱地撲向了他。

仿佛不堪重負一樣,撲倒在了烏大狗的腿邊上,抱住了他的狗腿,先乾打雷不下雨的嚎了兩聲。

然後才說:“王爺救命啊!救救臣妾吧!”

陸孟說:“臣妾今日去文華樓中吃飯,準備離開的時候被一個浪蕩子輕薄。”

陸孟仰著頭看向烏大狗,想起獨龍跟她說,建安王一直派人跟蹤他們。

於是陸孟本來想要撒謊編故事的心思沒了。

直接實話實說道:“我姐姐給我留下的護衛一見那浪蕩子拉扯我,把我推得摔在地上,一時衝動沒看清是誰就直接動了手。”

陸孟八字坐在地上,側頭躺在烏大狗的腿上,還抓著他的手摸自己的臉。

然後另一隻手指著地上那窗簾裡麵昏死的人說:“臣妾當時太慌張了,根本就沒有看清是誰,臣妾的護衛也太慌張了,把人打趴下了才發現他竟然是當朝四皇子。”

“正巧有人這個時候出來找四皇子,可是他已經被打得摔下台階,臣妾心裡一慌……就讓護衛們趕緊把人藏起來。”

“結果臣妾的護衛們會錯了意,也沒有發現四皇子隻是昏過去,並沒有跌下樓梯摔死,慌裡慌張糊裡糊塗的,就把人拉去了亂葬崗。”

陸孟說:“臣妾一介女子,哪有殺人滅口的膽量,臣妾當時嚇壞了,心中一慌,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王爺!”

“臣妾想著王爺說過,會護臣妾一世榮華安逸,所以臣妾就讓人把四皇子給帶回來,交由王爺處置了。”

烏麟軒坐在椅子上,在他這位夢夫人進屋之前,剛聽完月回的回稟。

說他的夢夫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改變了主意,又沒有把他的四弟活埋,反倒是駕著車直奔王府,把人給他帶回來了。

烏麟軒本來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編造什麼樣的謊言騙他。

烏麟軒已經無法容忍自己對這個女人的動容,他並沒有因為跟她睡一次,就對她不再新鮮,不再想念。

這對烏麟軒來說,是非常非常危險的。

他想要的東西,想走的路,不容許他有什麼軟肋。

尤其是這個女人,身上有著烏麟軒根本就想不清楚的謎團。烏麟軒甚至到現在都沒能查清楚她到底是誰的人。

她就好像擺在烏麟軒麵前的一桌盛宴,可是這盛宴的上麵,懸著一柄能夠斬斷他頭顱的長刀。

烏麟軒僥幸吃了一口長刀沒有落下,可他怎麼敢再去伸手拿?

今夜他讓王府之中所有的死士出動一半,上百個武功高強的死士,就算是夢夫人身邊的護衛是鎮南將軍留下的,也根本抵擋不了。

烏麟軒給月回下的命令,救下四皇子之後……將夢夫人的護衛全部格殺,將夢夫人帶回來交由他處置。

烏麟軒是真的打算處置了她,不再讓自己心思動蕩,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在今天他接到四皇子去了文華樓的消息之後,烏麟軒心中的冰,便在這短短的半日之內,凍了足有三尺。

一想到夢夫人可能跟烏麟成有苟且,烏麟軒在接到月回地回稟之後,就站在他的窗前,有一瞬間想把烏麟成和他的夢夫人,一起葬在亂葬崗。

烏麟軒不容許自己的東西被人沾染。

可她在他動手之前,自己回來了。

攤開了一切,沒有說謊。她說的一切,除去無法推測的真實想法,和月回跟他彙報的都對得上。

但烏麟軒仍然不相信她說的,是她的護衛們會錯了意,而不是她自己想要殺人滅口。

可是她回來了。

可是她回來了啊。

烏麟軒心中風暴,因為這個跪坐在他腳邊女人回到他身邊的事實,開始不受他自己控製的平息。

那冰凍的三尺寒,也在如同春回大地一般,悄無聲息地融化,直至滴滴嗒嗒,濕漉漉的讓他的心都被這春水浸透。

烏麟軒勉強自持地坐直,維持著他居高臨下的尊嚴。

他看著這個女人,感受著她的臉在自己的掌心裡蹭來蹭去,像個“無助又弱小”的獸。

他能縱容自己養一隻這樣的獸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烏麟軒無法斷定她到底長著怎樣的獠牙,什麼時候會把自己咬傷。

烏麟軒不敢。

陸孟見烏大狗不說話,隻是瞪著一雙黑沉沉的眼珠看著她,心理是有些慌張的。

事情反正都已經說了,烏麟軒不會不管吧?!

這狗東西不管可不行。

陸孟想了想,又說道:“王爺,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王爺,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會相信我?”

係統叮的一聲,提示台詞已經完成。

並且等著陸孟接下來的表演。

它以為陸孟要向那些經典的橋段當中,起身作勢去撞個柱子,好配合這段台詞的以死明誌。

就連回過神的烏麟軒都是這麼想的,他另一隻沒有被陸孟抓住的手,在自己的衣袍上微微攥緊,防備著她真的要起身撞柱。

可是烏麟軒又有一些期待,如果這個女人真的以死明誌,他……能選擇相信她嗎?

然而下一刻,陸孟抱著烏麟軒的腿,把頭“狠狠”撞在烏麟軒的大腿上,還挑著比較軟的地方,一連撞了好幾下。

嘴裡嚎著:“臣妾不活了不活了,臣妾撞死算了!王爺都不信我!”

第31章 鹹魚甩鍋

係統:……

這一波它是沒有預料到的,給跪了。

烏麟軒被一連撞了好幾下,滿心的戒備和亂七八糟的心緒都被撞了個七零八落。

兩條大腿全都麻了,從他這個居高臨下的視角,這女人這個姿勢實在是……不堪入目。

讓烏麟軒想到那天他們圓房。

他腦子裡麵的血流頓時開始呼嘯著朝下麵湧去,烏麟軒及時抬手,用經脈分明的手掌按住了他這夢夫人的腦袋。

阻止了她再朝著自己身上撞。

烏麟軒緩緩吸了一口氣,一雙黑沉沉的瞳仁落在陸孟身上,視線在陸孟撒潑賣乖的臉上頓了頓。

然後又慢慢地將這口氣吐出去。

他開口道:“所以你這麼多天不回來,一回來,便是要我給你兜著你闖下的滔天大禍?”

陸孟有些心虛,但是一聽烏大狗的話,哎!沒有自稱本王。

所以應該是氣得不算嚴重。

於是陸孟眼珠子轉了轉,說道:“臣妾是找王爺求救的啊……臣妾是王爺的女人,被欺負了,自然隻能找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