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自己隻要躲住了,就肯定沒事兒的時候!
然後她就感覺到自己袖子被什麼咬住,把她朝外拖去。
“啊!啊啊啊啊啊——”
陸孟掙紮著恨不得現場就找個東西斷袖!
但是她的衣服竟然比帳篷還結實,陸孟很快被從桌子底下拖出來了。
為什麼不脫衣服?
她就穿了這一件兒,等會她要在天上%e8%a3%b8飛嗎?!
而且這馬連到桌子底下扯人都會了,一會咬她胳膊往出扯很稀奇嗎?
陸孟最怕的是自己實在不肯配合劇情,一會兒它說人話。
那他媽的就太嚇人了!
陸孟被從桌子底下扯出了半邊兒身子,然後自下而上看了一眼,覺得這馬長得太威風凜凜,一下子能撞死三個她這樣的小菜雞。
它的身前兩前腿之間,竟然有虯結的肌肉!
陸孟徹底麻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在劇情的麵前,是那麼的弱小無助。
她不敢喊了,按照劇情她是飛而已,她怕一喊,這位“演員”一驚,再把她原地踩死了!
陸孟半個身子在桌子底下,半個身子在地上癱著,她無法思考她這樣怎麼飛,但是她確實嚇到癱軟。
這匹馬還在扯她的袖子,拖著她。
陸孟放棄了喊婢女,但是嘴上碎碎糟糟地嘟囔:“大大大,大哥,有事兒好商量……”
“大姐,我能不能自己飛……”
她確實有點神誌不清,主要是搞不清楚狀況,她覺得一匹馬,不應該有智商把她從桌子底下拽出來。
所以她覺得既然是劇情,說不定可以商量。
但是這匹馬顯然沒有那麼高的智商,它把陸孟拖了一段就放下了,然後開始刨蹄子。
陸孟以為它是在練手,要衝了。
結果它刨了半天,還對著陸孟噴響鼻,陸孟顫巍巍的在地上爬,嘗試著去床底下。
結果發現它刨得那麼激動,是在刨之前的那個空了的零食兜子。
陸孟根本不通獸語,她這輩子也不覺得自己和一匹馬能夠交流。哪怕是經曆了穿越重生這種事情,也始終把自己劃分在正常人類的範疇。
不會因為自己是個女主角了,就嘗試和畜生溝通,從此打通任督二脈,空口操縱群獸之類的……
但是。
在這千鈞一發生死危急的時刻,她竟然靈光一閃,看懂了這匹馬的意思。
它……它是在要吃的嗎?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或者說無論哪個世界上,總有一種生物,能夠跨越時間空間,跨越種族的接收到對方的腦電波傳遞出來的消息,這種生物就是——吃貨。
陸孟還顫唞著,主要是嚇得,在一匹威武雄壯的馬麵前,她覺得自己的能耐和一個螞蟻差不多。
隨便踩一腳就死了。
可是她一旦領會到了這匹馬的意思,突然間就像是真的開了任督二脈一樣。
覺得之前的一切,似乎都合理起來。
馬沒驚,就是撕了她帳篷進來偷東西吃。
陸孟沒醒之前它就吃半天了,不然陸孟早就在睡夢之中飛上天了。
她醒了之後,它也是因為東西吃完了,才進來的。
沒咬她,沒刨她,也沒讓她飛,而是拉她出來要吃的。
陸孟:“……”
她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哆哆嗦嗦爬到她床邊不遠處的箱子旁,打開了箱子,拉出和那個兜子一模一樣的布兜子出來,扯開繩子,然後一股腦把裡麵的東西倒在地上。
馬過來了!
它噴了一下陸孟。
它低下了頭,開始吃。
陸孟:“……乖乖,你早說啊。”
她在地上緩了一會兒,一人一馬和諧美滿地相處在一地殘碎的食物當中。
然後陸孟扶著床顫巍巍起身。
馬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低頭吃東西。
陸孟軟著腿扶著床走,她沒力氣喊了,也懶得喊。
她自己走到了角落布簾子隔開的一個小空間,渾身冷汗的打開了恭桶蓋子……
帳篷呼呼漏風,外麵依舊喧鬨不止,火勢好像因為今夜的風大,有點控製不住的趨勢。
陸孟很快從布簾子後麵出來,找衣服穿。
大馬就在地上吃東西,時不時側頭看看她,完全沒有攻擊性。
陸孟身心俱疲,現在進入了一種比賢者時間還賢者的狀態。
她覺得她剛才戰勝了自己,也超脫了自己,她淡定地覺得她已經看淡了生死。
她穿好衣服,還自己弄水洗了臉。
然後等馬吃完了地上的食物,又來朝她刨的時候,陸孟走到了大箱子旁邊,又拎了個布兜子。
打開之後沒往地上倒,就放自己腿上,然後一個個點心拿出來,開始放在桌子上,馬就去吃。
竟然很乖,不搶袋子裡麵的。
陸孟靠在椅背上,氣息越來越平穩淡定。
她甚至開始關心這馬的花色,借著外麵順著呼啦啦一直搖動撕裂的帳篷射進來的光,看清了這批劇情馬,是一匹通體黑色油光水滑,隻有四個蹄子是白色的,光是高就得有一米六以上,體長更是無法估計的大家夥。
等到外麵再度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和奔跑聲,秀麗尖銳的聲音傳來:“怎麼回事兒!門口守著的人呢!秀雲秀雲你怎麼了?”
接著門簾一掀開,秀麗看到了自家王妃正一臉冷漠淡然地坐在桌邊上,攤開手心,正在喂馬。
馬嘴在她掌心卷走點心,癢癢的,陸孟一手喂它,另一手撚了一塊乾淨的,送自己嘴邊,吃了。
人生如戲,全看命硬。
“小姐!啊!”秀麗尖聲想上前,但是由於這馬太大隻了,就橫在陸孟麵前,秀麗根本不敢上前。
轉身對著帳篷外麵喊:“來人啊!王妃的營帳之中闖進了馬!”
這時候好似劇情解封了一樣,嘩啦啦的一群灰頭土臉的小太監湧了進來,夾雜著秀麗的尖叫聲,太監們開始合力驅逐這匹馬。
然後首當其中的兩個,被馬蹄子直接彈飛了。
陸孟手不著痕跡一抖。
這“大兄弟”真的會傷人!
彆問怎麼知道它是大兄弟的。她剛才在地上趴著,它體征不要太明顯。
那兩個太監被踹得飛在帳篷上麵,其中一個捂著肚子哀嚎,另一個當場就沒了音兒。
陸孟很後怕,實際上她坐在那裡人都要朝著桌子下麵滑了。
要是剛才她被踢一下,現在估計都回現代了吧?
但是她還在喂馬,在彆人看來淡定得什麼一樣,對門口的人說:“去找專業訓馬的來,你們動不了它。”
“小姐!”秀麗哭得要瘋了一樣規矩禮儀都沒了,陸孟看到她身上也是一片狼藉,臉上還蹭上了黑灰。
兵荒馬亂間,一個小太監直接手持一把短匕,割裂了陸孟坐著的桌子邊的帳篷,鑽進來之後,抓住了陸孟的胳膊,說道:“王妃隨奴才來!”
陸孟心說這哥們兒太機智了!
正要放下布兜子起身跟他走,結果在火光映照下,看到了他那張陰柔俊美到讓人失神的臉,頓時又坐回去了。
操!
要不要這麼刺激,這哥們是男三還是男二來著?男三吧?
她要是在這坐著倒還好些,這馬吃了她這麼多東西,很顯然不會再讓她飛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但是她要是敢跟男三走,陸孟不敢想象她會遭遇什麼樣的劇情。
於是她冷著臉,對這個……一時想不起叫什麼的男配說:“聽不懂我說話嗎?去找專業訓馬的人來!”
向雲鶴愣了一下,而後立刻躬身道:“是!”
轉身就出去了。
陸孟鬆口氣,還好這個男配不是那種黏糊糊弄不走的類型。
沒多久辛雅也帶著人回來了,外麵的局勢初步被控製住,她整個人也是狼狽的不行。
但是過了好一會兒,竟然訓馬的還沒能進來。營區的馬雖然大部分得到了控製,火勢也不再蔓延,但是救援的衛兵被攔住了!
陸孟索性現在也沒有危險,她怕一動,就遇見彆的劇情,端坐在四麵漏風的帳篷裡麵喂馬。
然後一問辛雅,才知道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能控製住,為什麼她營帳都壞了,闖進了馬,都沒人知道。
這一片帳篷區住的全都是女眷,起火和營地裡麵闖進了獵馬,本來早就應該控製住的。
但是腐朽的封建思想導致這些大臣們得知了自己家的女眷區出事兒,被襲擊又是夜晚,全部衣衫不整,為了自家夫人和女兒的所謂名聲,竟然聯合在一起,不許那些侍衛進來救火抓馬。
連獵場的訓馬師都不讓進,派進來的全都是太監們。
但是太監們平時就是伺候人的,他們不擅騎射,不會抓馬。
救火倒是能救,可是閹割過後的男子很少有身量高壯健碩的,在這個救火基本靠潑水揚沙子的世界,這些平時和婢女乾一種活計的太監力氣退化,提水的速度自然不夠快。
於是所有婢女們,全部被調去著火那邊的營帳救人,火勢不是朝著陸孟的營帳這邊吹,獵馬也沒幾匹朝著這邊跑,辛雅先是被調走。
接著陸孟帳前守著的秀麗和其他兩個婢女被慌亂間拉走,秀雲被馬撞了昏死過去。這才造成了陸孟營帳裡麵進了馬,卻無人營救的局麵。
辛雅試圖把陸孟從營帳裡麵豁開的地方先扶出來,這匹馬太監們抓不住,也怕貿然上前,再驚了馬,衝撞了陸孟。
但是陸孟坐著沒有動。
沒人能理解她此刻的恐懼,比方才被馬從桌子底下扯出來還要恐懼。
這些朝臣們為了女眷的清白,竟然不許侍衛們進來救火抓馬,那她的傭兵小團隊肯定也是進不來的。
陸孟瞪著眼睛,對辛雅說:“彆碰我,我不能走。”
她不能走,她坐在這裡,至少這匹馬在,她隻是置身在這個劇情之中。
現在身邊這些人,這些婢女,沒有一個能夠保護她,她要是出去了遇見下一段劇情,肯定是在劫難逃。
這匹劇情馬,一下從她的難,變成了唯一能讓劇情不再靠近她的活物。
陸孟伸手摸了摸馬頭,動了動嘴唇吩咐道。
“去找王爺。”陸孟瞪著眼睛看辛雅,“去找建安王。”
男主角或許能破這個局。
但陸孟說完之後,就知道不現實。
建安王烏大狗也是這個世界的人,他的思想未必比這些人要開放。難道他就不會和那些朝臣一樣,為了什麼女子清白,就眼看著她們被火燒?被馬匹踐踏?
陸孟感覺到一陣齒冷,她到底來了一個怎樣的世界?
辛雅聽了之後,眼淚都掉下來了。
“王爺進山狩獵了,已經派人去尋了。”但是還沒尋到。
陸孟冷笑了一聲,竟然覺得不稀奇。
虐文女主嘛,虐身是多麼重要的一環,男主角不親自動手就算好了,還能在什麼危難之際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