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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害怕,但已經慌得不分人馬都叫哥了。

“噅噅~~”陸孟感覺自己領口被扯了一下。

她都沒有理,一隻眼睛看著那個公子回過神,從馬肚子下麵爬出去,陸孟這才雙膝一軟。

但是沒跪下去,因為領子被馬嘴扯著呢。

周圍的尖叫聲和驚呼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整個場中詭異的寂靜。

全都看著一匹原本在發狂的高頭大馬,輕而易舉被一個看上去經不住一腳的柔弱女子抓著韁繩,不僅不掙,還用馬頭親昵蹭她玩。

要不是馬肚子下麵剛爬出來一個被甩下馬背的男子,要不是不遠處差點被馬踩了的夫人和小姐還沒起身。

要不是這個柔弱的女子已經鬢發散亂淚流滿麵,這一幕簡直堪稱溫馨。

陸孟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她方才一通本能保命操作,輕易馴服了踏雪尋梅的事實。

她被大馬叼著領子,顧不得它臟了,一個勁兒眨眼睛,好容易眼中的沙子被眼淚衝差不多,就看到好多人都圍到了她不遠處,卻沒有靠近。

馬場的侍衛,她的傭兵團隊,還有……從另一匹馬上下來的烏麟軒。

包括風曲國王子殷林栩。

他們生怕一哄而上,馬匹再驚。

殷林栩蜜色的上半身今日直接赤著,紋身一樣狂放的線條在其上遊走,讓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原生的野性。

這麼近距離看,荷爾蒙都要順著他深邃的綠色雙眸之中噴出來了。

咦,近距離!

他走過來了。

陸孟愣愣站著看他走過來,然後他站在馬匹的旁邊,卻沒有伸手去牽韁繩。

而是居高臨下看了陸孟一眼之後,突然單膝跪地道:“馴服馬王的勇士,請允許我風曲國為您獻上誠摯的許諾。”

“啊?”陸孟一隻眼睛被沙子磨得跟得了紅眼病似的。

她正準備把韁繩還給這個蜜哥,他突然間跪下把陸孟嚇一跳。

場中短暫的寂靜之後,一片嘩然。

“這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王子都跪下了呢。”

“這位是建安王妃吧……女子怎麼可能會騎馬。”

“她剛才連救了好幾個人,女子怎麼了?”

“反正我不服,她算什麼馴服,頂多是牽住了……”

人群之中聲音不一,陸孟用還有些發疼的眼睛環顧了一周,那種心跳飛快地感覺絲毫沒有減緩,但是腿軟卻漸漸沒了。

她看了看手中韁繩,推了一把咬著她衣領正在嚼的馬頭,後知後覺在擂鼓的心跳之中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馬確實奔著她來的,卻不是來踩她,而是來跟她要吃的的。

大黑馬嚼了一會兒她的衣領,又在她身上換個地方嚼,嚼的聲音不大,但是陸孟能聽清楚,咯吱咯吱響。

這蠢貨覺得她能吃。虧她之前還覺得它智商高。

但是……這樣算馴服了踏雪尋梅嗎?

陸孟看著跪地的蜜哥,腦中嗡鳴過後,下意識看向了人群之中的烏大狗。

接著眼睛更紅了,這次是激動的!

十萬金!

啊啊啊啊!

馴服踏雪尋梅有十萬金!

這錢!

是她的了!

哈呀!

呀呼!

陸孟簡直想要繞場狂奔,但是圍觀的世家公子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皇帝站在不遠處的高台之上,想要下來,卻礙於身份和麵子,隻是聽耳朵尖的太監轉述。

“建安王妃,馴服了踏雪尋梅。”

“什麼……胡鬨!”延安帝本能反駁。

這時候場中已經爭吵不休,風曲國的王子還跪地問陸孟:“勇士想要讓我風曲國為您做什麼?”

陸孟抿了抿嘴唇,激動的又看向了烏大狗。

烏大狗嘗試上前,但是一有人靠近,踏雪尋梅就躁動不安地踏步。

它剛才發瘋那個勁兒太嚇人了,烏麟軒也不敢貿然靠近。

隻好對陸孟伸出手道:“過來。”

陸孟推開馬頭朝著烏麟軒去,她滿心都是十萬金,但是她走了兩步,就被馬叼住了。

“你鬆開!”

“噅噅~~”

陸孟掙紮的時候,皇帝身邊的太監過來,對殷林栩說:“王子殿下,這件事有古怪,還請諸位都過去,由陛下裁決。”

陸孟簡直想罵人,古怪你奶奶,這就是我馴服的,一群酸逼,想要搶我功勞!

但這個社會到底是個皇權至上的世界。陸孟也沒辦法。

踏雪尋梅很爭氣,除了陸孟之外,連蜜哥也不讓碰了。誰靠近踢誰,還踢飛了一個侍衛。

陸孟想要離開,它就跟著,咬著她。

最後大黑馬還是陸孟牽到了台子下麵,陸孟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頭發和衣服,站在台下見過延安帝。

場中的世家公子先後站出來表示不服。

十萬金,皇帝一個承諾,風曲國一個承諾,無論是誰拿到這樣的獎賞誰不瘋?就憑馴服了踏雪尋梅,那十萬匹免費供應烏嶺國的戰馬,也是整個國家的大功臣。

這樣的機會皇子們為了爭搶都能把人腦袋打成狗腦袋,竟然落在了一個女子手上,這些男子怎麼能服氣?

“到底怎麼回事?”延安帝負手而立在高台之上,眉目威嚴,帝王之氣外放。

場中的世家子弟們不敢吵了,有人有序的上前,道:“陛下,臣覺得這樣下定論太草率了。”

“是的陛下,建安王妃隻是恰巧牽住了踏雪尋梅,怎麼能算是馴服?”又一個世家子站出來。

人群中有人附和,延安帝眉頭皺得死緊。

不過延安帝還沒說什麼,之前第一個訓馬的岑溪世便站出來反駁道:“這兩位兄弟說得好,既然是恰巧就拉住了,你們方才怎麼不恰巧拉一下?”

有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低笑出聲,開口的兩個公子頓時麵紅耳赤。

不過很快又有人出來說:“陛下,這確實不該如此輕易下結論,建安王妃乃是女子,根本不會騎馬,說是馴服,依我看,怕是這匹馬隻是喜歡女子罷了。”

一直沒開口的殷林栩皺眉說:“馬王自小在曠野長大,來這裡之前根本沒有接觸過其他人。”

“那來了這裡之後,不是王子您照顧麼?”那個人說:“再說了,岑公子說話也無須尖酸,誰都知道,建安王妃乃是戶部侍郎之女,是岑家女兒之女,你岑溪世的表妹。”

言下之意,便是岑溪世是在護短。

岑溪世頓時想要反駁,岑家和戶部侍郎斷絕來往多時,朝野之中早就不是秘密。但是這種事情,他又如何拿到皇帝麵前說?

岑溪世俊秀的臉上閃過陰狠,沉沉看了說話的那個人一眼。

說話的那個人也有點打怵,岑家掌管刑部,岑二公子可不是個好惹的。可是他是二皇子的人,他必須站出來。

場麵一時僵持,殷林栩又說:“你若是覺得這馬王是親近女子才被牽住,大可以讓你老娘上前一試!”

陸孟聽著這群人吵架,心裡把他們都罵翻了,但是她又不能表現出什麼,就在那裡好好站著。

她又沒想出風頭,是馬先動的手。

他們不認她馴服,最後這馬也得是烏大狗馴服。

十萬金還是他們的!

雖然花彆人的和花自己的不是一回事兒,但是烏大狗對她大方,陸孟不慌。

一時間底下又吵起來了,幾個皇子自然不肯這樣白白將此等功勞讓人,他們各自手下的都冒出來,什麼難聽說什麼,甚至還有人說建安王妃提前離席,說不定有陰謀。

但是這種說法說出來,很顯然站不住腳,很快被罵個狗血淋頭。

不過吵來吵去,最後延安帝掛不住臉了,發話道:“既然諸位愛卿覺得此事不妥,”

他看向陸孟眼神很冷,居高臨下的陸孟還在他眼中看到了輕蔑。

呸!?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孟在心裡還擊。

然後延安帝說:“那便誰不服,誰自請訓馬。”

“建安王妃,你且先回來坐著看。”

這一聽就是不認她訓馬成功。

陸孟倒也不意外,這世界的狗男人,為了保女子清白,連眼見著人燒死的事情都乾得出來,不認這種好事落在她一個後宅婦人身上,有什麼稀奇?

但是陸孟心裡罵:烏老狗,你敢搶我錢,我祝你早下台。

她掙紮了好久,才把大黑馬從她身邊扯離,馬匹重新被放回了訓馬場,陸孟去換衣服洗漱的功夫,訓馬的圍欄加高到了兩米多。

這回它沒有翅膀是跳不出來了。

陸孟換衣服的時候,辛雅嚇得一直在流淚,陸孟這是第一次見穩重的辛雅哭。

“你做什麼啊,我這不是沒事麼?”陸孟覺得她現在都被這狗比劇情操出來了。

這一次她都不能算是嚇著了。

辛雅給陸孟整理好了衣服,當著一眾下人的麵,給陸孟跪下。

說道:“奴婢謝王妃救命之恩。”

陸孟:“……”啊?

“王妃在危急之時將奴婢推開,”辛雅哽咽,“日後奴婢定然為王妃肝腦塗地。”

陸孟:“……你快起來吧。”她確實有讓辛雅不受牽連的意圖,但讓她這麼感恩戴德,倒確實是陸孟沒想到的。

也算是意外收獲。

她問辛雅:“岑家……就是我外祖家,方才那個公子,是我表哥?”

陸孟感歎:“好多年沒有見過,已經不認得了。”

好家夥表哥哎!

她就說那麼好看的男子肯定是男配,原劇情之中,女主角確實有個暗中相助她多回的表哥。

不過陸孟早忘了劇情之中怎麼描寫的,這個到底算不算男配?

陸孟覺得算,因為她表哥長得好看。

“走吧,我倒要看看誰能馴服踏雪尋梅。”

陸孟換了一身淺紫色長袍,走回座位的時候,端肅妃看著她的眼睛都要把她燒出窟窿了。

陸孟昂首挺%e8%83%b8地坐回去,心說今天我就是不算馴馬成功也是出儘風頭。

端肅妃應該不敢動她了。

皇帝也朝著陸孟看了一眼,然後將手臂在桌子上撐了一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e7%a9%b4。

他現在又後悔讓建安王封了這個王妃了。

原本這個王妃母家單薄,戶部侍郎就是個廢物,根本不可能給建安王什麼助力。

這個戶部侍郎的嫡次女,和外祖家完全沒有往來,頂多算是跟長孫纖雲還不錯,可長孫纖雲和封北意遠在南疆。

且封北意根本沒有跟建安王搭上的意思。

但現在不一樣,這建安王妃一出手救了三個岑家人,岑家掌管刑部多年,樹大根深,一直都是純臣,有時候連延安帝的麵子都不賣。

這一遭過去,岑家感激建安王,還能做純臣嗎?

不過皇帝怎麼悔得腸子都青了,陸孟是不知道的。

她一直都興奮地看著剛才放嘴炮的那些公子們挨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