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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著背,都能摸到骨頭了。

“王爺,你不會還在跟我鬨彆扭吧。”陸孟順著他的脊骨一節一節地往下按。

“不喝粥的話起碼把藥喝了呀,”陸孟說:“王爺不會還要人哄吧?”

烏麟軒還是沒有動,陸孟想了想,掀開他的中衣下擺,一碰到他的腰,他立刻就不裝死了,像一條活魚一樣彈動了一下。

轉過身看向了陸孟,然後向後閃了一下,顯然是被陸孟的造型給嚇了一跳。

“你做什麼?”烏麟軒皺眉。

“我怕你把我傳染了,”

陸孟坦言道:“我母親生我的時候身體已經很差了,我自小是胎裡帶的體弱,很容易被過了病氣,王爺風寒可能一天就好了,但我得了風寒可能會死。”

陸孟說的當然是扯淡的,她跟長孫纖雲仔細地聊過,當年這具身體小時候壯得跟牛犢子一樣。

後來身體不好純粹是因為自己憂思過重還吃得少,又不愛運動。

陸孟穿越過來這三個月早就把身體調理好了。

咱就是說紅豆粥不是白喝的。

但她必須得賣個慘,很多早古文裡麵都是因為不長嘴所以才造成各種各樣的誤會。

什麼自己生病了還要照顧彆人這種事是不會出現在陸孟身上的。

她既然伺候了烏大狗,就必須要讓他知道自己是冒著什麼樣的風險伺候他。

烏麟軒聽了之後果然愣了一下,看了自己的王妃一眼,她身體弱這件事,烏麟軒也是知道的。

而後他就沒有再彆扭了,乖乖地起身。

陸孟把他身後墊了個枕頭,烏麟軒靠上去,他整張臉紅得像個熟透的大柿子。

陸孟把粥碗端過來,舀起了一勺送到他的嘴邊。

烏麟軒張開嘴喝了,眼睛落在陸孟臉上係著的布巾上麵,被醜得微微皺眉。

“你臉上係的這是什麼?”烏麟軒咽了嘴裡的食物問道。

陸孟聲音有點發悶,這個布巾疊了太多層了她感覺有些窒息。

“王爺快吃,”陸孟催促他說:“吃完了還得喝藥,喝完了就趕快睡覺休息一下就好了。”

陸孟說著又舀了一大口,因為粥有一些涼了,導致凝固,整個勺子上滿滿的,送到烏麟軒的嘴邊。

這要是想一口吃進去要張很大的嘴,要麼就會弄得到處都是。

烏麟軒皺著眉低頭看了一眼,又看向了他的王妃。

如果不是陸孟的眼神太坦蕩,烏麟軒都懷疑她是故意的。

烏麟軒並沒有張特彆大的嘴吃進去,他吃東西向來速度快卻很優雅,皇子是有專門的禮儀教導的。

他就是被一個名為皇子的模子養大的人,很多東西已經深入骨髓,否則也不會因為被綁了一下手,就那麼崩潰。

他微微歎了一口氣,他的王妃向來不會伺候人他是知道的。

也難得她根本不會伺候人,又害怕被傳染,還要包成這個樣子留在他身邊。

烏麟軒忍不住想起自己母親臨死之前,派人傳話想要遠遠地見延安帝一麵,可是延安帝因為怕過了病氣,根本就沒有出現在他母親的寢宮。

那個時候烏麟軒還很小,整天裝著少年老成,因為母親瀕死,他去求他的父皇。

他那麼哀求,他的父皇當時的表情,烏麟軒一輩子都不會忘。

因為生病高熱,他難得的思維有一些遊離。

片刻之後他自己接過了碗和勺子,他的雙臂確實有一些發軟,不過還不至於真的連粥碗都拿不住。

烏麟軒自己吃了。

陸孟見他接過去就不再坐床邊上,臉上係著的布巾實在是太厚了,陸孟悶得太難受。

突然間想起什麼,在腦中叫係統:“你不是會給人檢查身體嗎,給烏大狗檢查一下,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毛病。”

係統:“……烏大狗是誰?男主角?”

陸孟沒有回答,問它:“你到底行不行,你也就剩這點能耐了,如果這點能耐都沒有,我看你直接申請報廢算了。”

係統對於陸孟的攻擊完全不在乎,說道:“他就是自己把自己折騰病了,身上沒有帶瘟疫放心吧,這種折騰出來的風寒,傳染率不高的。”

陸孟這才放心,把憋得她上不來氣兒了布巾給扯了。

哎,烏大狗剛開始回來的時候就發燒了,陸孟那個時候跟他說話已經接觸了半天,要傳染早就傳染上了。

那會兒根本就沒想起來這件事兒,光顧著把之前自己的行為解釋的合理化,沒想到他病得這麼嚴重。

陸孟見烏大狗慢慢地吃東西,轉身走到門口掀開營帳,對著門口的辛雅說:“派個婢女去找太醫,就找太醫令,讓他開一副預防風寒的湯藥,熬好了給我送過來。”

反正不能因為生病,就把烏大狗再攆出去,而且這是烏大狗的帳篷。

回女眷那邊的話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樣太方便彆人找她麻煩了,小辣椒說不定就等著她落單呢,再被她拉去采蘑菇被當成梅花鹿射實在是犯不著。

況且她這些天和岑夫人來來往往的送東西,都是聲稱自己被嚇著還沒好呢。否則這麼多天,陸孟都沒有去看看自己被嚇得生病的舅母,實在是說不過去。

而且接觸岑家這件事情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她得回去先讓辛雅搜集岑家各種各樣的內情,起碼得把他們的人物關係搞清楚,才能去。

否則陸孟還怎麼上門去裝一個想和外祖家來往,卻礙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來往的小可憐?

綜合考慮不能搬回女眷那邊,比起回到女眷那邊要應付的各種各樣的麻煩,陸孟寧可喝兩碗預防風寒的湯藥,和烏大狗這個病原體共處一室。

吩咐好辛雅,陸孟扔了布斤轉身回到了床邊上,接過了烏大狗正好吃完的空碗,放在了桌邊上。

又拿起湯藥的碗,這次沒有直接遞給烏大狗,而是用湯藥碗裡的湯勺攪和著,慢慢地吹。

人都已經伺候了,也已經共處一室了,陸孟善於用最小的代價博取最大的利益,起碼要讓他念著自己的好。

所以她突然間就柔情似水下來。

陸孟舀了一勺湯藥,遞到了烏大狗的嘴邊:“王爺,已經不燙了但應該很苦,喝完就不會再高熱了。”

烏麟軒眼睛一直盯著她看,因為他燒得厲害,所以眼中有一些生理性的濕漉,亮晶晶的。

他張開嘴,把這一勺湯藥喝了,然後問陸孟:“不是怕傳染嗎,為什麼又把布巾解了?”

陸孟心說那還不是因為你沒有傳染病,要不然我現在已經連夜逃出皇城了。

但事實上她萬分溫和地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地說:“王爺病得這麼厲害,若是王爺有個三長兩短,臣妾也活不成了。”

要是男主角有三長兩短,這世界就崩了,她肯定活不成啊。

烏麟軒聽了之後瞳孔驟然縮了一下,又張開嘴喝了第二勺湯藥,被苦得微微皺了一下眉。

陸孟這話說的其實挺晦氣的,古代最忌諱說這種喪氣話。

不過因為陸孟說烏大狗死了她也不活了,直接筆直筆直的一箭正中烏大狗的心。

還是穿%e8%83%b8而過的那種。

烏麟軒又想起自己的母親臨死連他的父親一麵都沒見到,可現在他的王妃跟他說,如果他死了她也不活了。

烏麟軒一口一口地喝著湯藥,卻感覺不出苦味了,不是他心裡犯起了什麼甜味,而是他有些震驚。

這種震驚導致他的感官暫時失靈,薄情之人期待厚愛,可真正“得到”,擺在他的麵前,他卻又未必敢要。

烏麟軒因為高熱而導致格外敏銳的心思,格外混亂的腦子,讓他整個人都是不理智的。

他直勾勾的看著陸孟,眼中暗沉沉的情緒翻湧著,如深海之下不為人知的狂瀾。↑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實在是一個意外收獲,陸孟根本就不了解這個世界的隱藏劇情。

原劇情當中根本也沒寫烏麟軒母妃到底怎麼死的,反正一開篇就是他和女主角的虐戀情深。

這一部分劇情應該是世界觀自己補齊的,而且除了烏麟軒和當時他母親身邊伺候的侍從,根本沒有人知道。

因此陸孟感覺到烏麟軒因為她一句話,驟然變換的情緒和灼熱的視線,略微思索了一下。

開始順水推舟,為了日後談條件給自己加大籌碼。

陸孟一邊喂他一勺一勺地喝湯藥,一邊說:“我知道王爺為什麼這麼多天都不回來,這些天我都沒有睡好,每天都在想著我錯了。”

“王爺,我……”陸孟本來想說,“我這些天一直都很擔心你”。

但是想了想這麼說又不合適。

她本來也不想讓烏大狗誤會自己對他情根深重。

她根本也不想當個愛情騙子。

純純的禸體關係,牽扯上感情就亂了。再說跟早古虐文的男主角談感情能有什麼好下場?

所以陸孟話鋒一轉,難得的姿態端正,語調嚴謹。

喂完了所有的湯藥,陸孟把碗放在桌子上,坐直了對烏大狗說:“王爺,其實你根本就不用顧及我。”

“不用管我會不會好受,會不會因為被奪去了王妃之位,就被人恥笑,或者痛不欲生什麼的。”

“我不會的,我從一開始就跟王爺說過了,我隻求在王爺的身邊安逸到老。”

陸孟看著烏麟軒微微變化的神色,坦然對他說:“我知道王爺想要什麼,也願意全力以赴的輔助王爺,就算幫不上王爺,也不會做王爺登天路上的絆腳石。”

“所以那天晚上我勸說銀月郡主同王爺喜結連理的事情是真心實意的。”

“雖然有一點小情緒,對王爺……冒犯了王爺,但我保證以後都不會有了。”

陸孟說:“此次狩獵回去,我會好好地待在我自己的院子裡,王爺無論是想要娶妻還是納妾,大可以不必理會我。”

“若是我在王爺的後院住著不合適,我就搬去王府內其他的院子,王爺讓我挑一個住著舒服的,這就可以了。”

陸孟儘可能地把“隻有合作沒有愛”這七個字溫和的輸送給烏大狗。

最後總結道:“我隻求安逸到老,所以還望王爺無論娶了什麼樣的女人,不要讓她踏入我院中半步。”

“銀月郡主囂張跋扈,為了防止她嫉妒,找我的麻煩,我與王爺以後也儘量不要見麵……”

陸孟自認說得非常誠懇,從炮友的關係退回到員工。

儘可能得不要再見麵,能相互利用的地方利用一下,這是陸孟能夠想到的虐文男主和虐文女主之間最優美的相處方式。

可這一番話,聽在了烏麟軒的耳朵裡,就是赤摞%e8%a3%b8的威脅。

就是他敢娶妻或者妾,麵前這個女人就要跟他恩斷義絕。

烏麟軒靠在床頭上,神色冷下來,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的王妃。

他想冷笑,他就說這個女人都敢那麼對他,怎麼可能放任他娶其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