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1 / 1)

傾,這皇城當中的權勢和地位從來如此。

陸孟這個本來在皇城當中,因為宮中一戰,還在獵場馴服踏雪尋梅風頭正盛的建安王妃,因這兩個郡主,在百姓門茶遇飯後的談論之中都變少了。

陸孟也時不時聽獨龍說一說外麵的事,不過她都是嗑著瓜子當笑話聽。

連獨龍都問陸孟:“如果建安王真的誤會了救他的人是永樂郡主,二小姐不打算解釋一下?”

“我為什麼要解釋?我在這將軍府呆著舒舒服服的。”

陸孟斜眼看著獨龍,知道他也曾是這皇室權勢起起落落中,覆巢之下僅存的完卵。

陸孟能夠在他眼中看到不甘,也理解他的那些想法,他和辛雅一樣,想讓自己爭。怕自己不爭,到最後要落得受儘欺淩的下場。

“你二小姐我,跟你知道的那些女子不一樣,”

陸孟躺在搖椅上,懷裡抱著一個手爐,旁邊不遠處放著碳盆,整個人被熏蒸得麵色紅潤。

“二小姐我既不求夫君疼愛,也不求什麼願得一心人。不求子嗣傳承,不求驚天動地,不求萬人敬仰……”

陸孟眯著眼睛笑著說:“我什麼都不求,隻求一個安逸富貴到老。躺在誰的後宅都一樣,隻不過現在沒有人能越得過建安王去。”

以後也沒有人能越得過他。

“榮華富貴於我來說是純粹用來享受的,不該成為我的拖累。”

陸孟把手爐貼在自己的肚子上麵,吩咐獨龍說:“去吧這院子裡的那個擅長按揉%e7%a9%b4位的婆婆給我找來,腰酸得很。”

“我也會%e7%a9%b4位按摩,要不要屬下幫忙?”獨龍看了陸孟腰的位置一眼,下意識地說道。

每個月的月初是陸孟的月事,她腰酸,找個婆子按一下能舒服一點。

可是獨龍說了這句話之後陸孟抬眼看他,對上他那一隻幽深的眼睛。

後知後覺發現他雖然因為常年習武,又行軍打仗,眼中總是精光銳利,細看卻竟然生得是桃花眼。

陸孟看他的輪廓,看他精致的眉目,若不是因為傷了一隻眼,若不是因為家破人亡,他也該是一個風姿卓然的翩翩公子。

陸孟沉默了片刻,帶著一點笑意問他:“你想爬我的床嗎?”

獨龍立刻單膝跪地:“二小姐誤會了。”

陸孟擺了擺手說:“你緊張什麼,開個玩笑罷了,去給我找婆子來吧。你手藝再怎麼好,我們也是男女有彆。到時候你能把持得住,我就未必了。”

獨龍微微眯了一下眼,下意識抬手去碰了一下自己的眼罩,很快起身迅速從屋內消失。

陸孟繼續搖著搖椅,歎息了一聲。

我可真是魅力四射呀,陸孟心想。

不過大概獨龍看她的眼神有些變化的原因,是因為整天待在一個院子裡頭,獨龍又是她的侍衛,總看著她的原因吧。

要不要把他調走一段時間?

陸孟把他當過命的兄弟,對他可萬萬沒有那方麵的想法。當然不是嫌棄他一隻眼,他哪怕是少了一隻眼,形貌身材也是很夠看的。雖然不像烏大狗那麼絕頂,也是中上。

她是不想害死他。

在烏大狗沒有對她徹底打消念頭之前,陸孟跟誰不清不楚都是要人家的命。

在將軍府徹底躺平的日子,陸孟也沒有完全閒著。生理期一過,她就開始看手下給她搜集的岑家的資料。

有一些是獨龍搜集的,他好歹曾經是世家公子,就算家族沒落了皇城當中也有一些舊友。

還有一部分是來自辛雅,辛雅更詳細的是後宅的女眷關係。獨龍給她搜集的更多的是岑家在刑部的一些勢力。

陸孟沒想爭霸天下,更不想鼓動岑家跟著她一起投靠烏大狗。

陸孟隻是想純粹地了解岑家,然後將岑家變為她的靠山。

還有風曲國的那一邊,陸孟其實之前是想把風曲國的信物給烏大狗,好讓風曲國像原著一樣為他馴養戰馬,成為他的助力。

但是最近烏大狗表現得像他媽一隻瘋狗。照這個形勢再發展下去的話,兩個人如果退不到戰略合作夥伴的位置,就得拆夥。

雖然不知道拆夥會有什麼一係列的蝴蝶反應,但到了萬不得已,陸孟也是保命為上。

陸孟打算這個信物不給他了,還是自己留著吧。

把岑家徹底了解得差不多了,陸孟終於打算好了,選個好日子,在過年之前去一趟岑家。

帶上一堆厚禮,好好的和她這個外族家拉一拉關係。

雖然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已經沒了,但是還有兩個舅舅和一個姨母在。

兩個舅舅一個姨母,全部住在岑家的大宅,沒有鬨過任何分家的事,心齊得令人發指。

舅舅和姨母們分彆又生了好幾個孩子。這些表哥表弟們就是刑部這棵大樹的枝葉,陸孟徹底了解了岑家之後,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岑家能做得了純臣。

岑家家教極嚴,男丁都有能耐。她的那些表姐和表妹們,嫁的人家也都是清貴文臣。或是一些還未曾出頭,卻絕對有德有貌,隻缺機會便能一飛衝天的才俊。

陸孟也徹底明白了,為什麼她的母親當初看上了長孫老白臉,岑家不光不同意,還要和自己的女兒斷絕關係。

這樣的家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不允許出“叛徒”的。

岑家在整個朝堂乃至整個皇城當中,看上去隻一顆獨樹。但是尋根究底,根係悄然遍布各處,連皇帝都沒有辦法連根拔起。

陸孟雖然不懂太複雜的朝堂形勢,但是陸孟明白一個道理——家和萬事興。

岑家就像一個蟻%e7%a9%b4,分工明確,齊心協力。雖然螞蟻看似無害,受命於皇帝不與任何勢力攪和,但無論誰招惹,是能令大壩潰於其上的存在。

陸孟簡直佩服,因此準備得也格外充分。整整準備了兩天,禮不能太重又不能太輕,要貴在有心而不能全是金銀。

陸孟打算十二月十五去。

這個時間還沒到年關,岑家不至於太忙沒時間招待她。如果聊得好,過年的時候她也還能名正言順地多去拜見。

說不定還能被邀請在岑家過年。

十二月十四晚,陸孟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準備早點休息養精蓄銳,明天就去岑家。夜裡躺在床上要睡覺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了外麵傳來一陣吵鬨聲。

將軍府當中都是一些傷殘老兵,還有那些殉國的老兵的家人。平時都和和氣氣團結一家親,沒有人吵來吵去的。

陸孟心驚肉跳地從床上起身。很快有婢女前來敲門。

“小姐你快起來吧,”秀雲的聲音在門口小聲地響起:“王爺來了。”

陸孟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將軍府的大門沒關住嗎!怎麼把他給放進來了!

陸孟從床上起身坐在床邊,抱著自己的頭撓了撓。剛開始的震驚過後,很快就平複下來了。

其實是意料之中。

將軍府的大門關得再緊,烏大狗非要進來的話,誰又敢真的傷他?

陸孟不太想見他,坐在床邊上愣了一會兒,沒有穿衣服,而是慢吞吞地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披風。

走到了門邊上推開門,對秀雲說:“進屋多點幾盞燈,準備一壺茶水。”

然後站在門口朝著外頭看了一眼。就看到遠處院子裡頭,獨龍帶著幾個人,攔在一個輪椅的麵前……

獨龍膽子是真大呀。

烏大狗腿兒還斷著呢,到處跑什麼呀!

煩死了!

陸孟伸手攏了攏披風,慢吞吞地朝著院中走去。

兩個人已經一個多月快倆月沒見麵了。陸孟知道他來的時候還心驚肉跳,現在見了麵感覺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她的忘性快,她就納悶了烏大狗怎麼就不能把她給忘了呢?

走近了之後,陸孟居高臨下掃了烏大狗一眼,側頭故意對獨龍說:“都吵什麼呢,沒點眼力。我讓你們攔著那些不三不四的阿貓阿狗彆鑽進來,又沒讓你攔著建安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陳遠推著烏麟軒,聞言眼皮一抽,就知道今天這事兒指定不能善了了。

陸孟抬起腳去踢獨龍,也是做一個假的姿勢,最重要是讓烏大狗不要把仇記在這些人的身上。

這些奴才經不住他的黑心爛肺記一筆。

陸孟說道:“王爺金尊玉貴,也是你們能攔的!滾下去!”

但是陸孟出來的時候就沒好好穿鞋,她這雙鞋也不是平時穿的。是一雙夏天的鞋子,夜裡起夜隨便拖拉著走的那種。

因此她踢獨龍這一腳,直接把鞋踢飛了。

她這一番做派,可真是這皇城當中的紈絝子見了都得自愧不如的程度。

陳遠餘光中隻看到一隻鞋飛了,然後就看到自家王爺額角的青筋蹦起來了。女子的腳,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看的?陳遠恨不得把腦袋塞進自己的%e8%83%b8腔裡。

陸孟白皙的腳在半空中甩了一下,踩在了另一隻穿了鞋的腳上。歪了一下`身子,被秀麗給扶住。

很快另一個婢女蹲下撿了鞋子回來,放在了陸孟的腳邊,要給她穿鞋,被陸孟揮揮手趕到了一邊。

陸孟把腳扭了扭就塞進去,這才不恭不敬對著烏大狗微微彎了彎腿。

也不是陸孟要作死,而是現在她跟烏大狗之間的關係,她再裝乖賣巧也沒有用。

他們那天晚上,算是徹底把彼此臉皮給撕下來了。血淋淋的麵對麵正好,輕鬆。

陸孟說:“王爺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陸孟雙手攏著披風,微微歪著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也沒派人知會一聲,臣妾真是什麼都沒準備,就不請王爺進去了吧。”

陳遠抓緊了輪椅的後背,飛速抬眼看了一眼陸孟,又趕緊低下頭。

他要看看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膽子未免太大了。

烏麟軒反倒鎮定多了。他原本筆直地坐著,看到他的王妃當著他的麵飛了一隻鞋之後,視線落在她白嫩的腳背上。而後一隻手肘撐在了輪椅的扶手上,攥起拳頭用指節頂著自己的太陽%e7%a9%b4。

頭疼。

明明毒已經清了。可是烏麟軒感覺自己已經毒入肺腑,沒救了。

他今天為什麼要來呢?來自取其辱嗎?

不是的。

他是要給這個女人教訓,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她肯定聽聞了自己要娶其他的女子的傳言,烏麟軒不信她沒有一點反應。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女子會不在乎丈夫娶彆人。畢竟女子都是依附男子而活。

“誰允許你擅自離府?”烏麟軒撐著手臂看向陸孟。

“嫁入建安王府,就要守建安王府的規矩,”烏麟軒說:“擅自離府,住在已經出嫁的姐姐家,你知不知道這已經犯了十出之條。”

一陣陰風吹過來,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悠悠地飄起了小雪。

外麵太冷了陸孟穿得太少了,又是剛從被窩裡麵出來。借著這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