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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渾身懶洋洋的。

“為什麼不是你去?還沒有人這麼指使本王。”

陸孟轉過身用書敲了敲他的臉,嘖嘖道:“王爺要講道理,哄我的時候就自稱我,唬我的時候就自稱本王。”

“是你想抱著我,是你要跟我看一個話本子,那肯定是你下去。”

這話說得烏麟軒無法反駁。他笑了笑說:“可我就想這樣,擠一擠不好嗎?離得更近。”

陸孟張了張嘴,不想跟他計較這種事,索性又轉過身繼續去看書了。

倒也並沒有多擠,陸孟就是有點不適應跟人這麼親近。

不過……就這樣吧。像這種小事,陸孟一向都是抱著縱容的態度,不予計較。

偷得浮生半日閒。

烏麟軒這麼輕鬆愜意的時候,幾乎沒有。他像個從出生就在被驅趕著拉磨的驢,停下一時片刻就容易萬劫不複。

真的是偷來的半日閒。

於是小桌子依舊橫在那,把兩個人躺著的地方擠掉了一大半。

陸孟依舊躺在烏麟軒的懷中,烏麟軒湊近了在她的頭頂上跟她一起看話本子。

他應該去處理公文的。烏麟軒心裡這麼想著可是還是不想動。

如果是平時他自己呆著的話,讓他這麼躺他也躺不住。可懷裡抱著他的王妃,就像抱著一個散發著融融暖意的狐狸。他整個人從骨子裡都犯著懶意。

“這有什麼好看的?這長工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他哄騙小姐的時候,未必沒有存著將她騙出來賣掉的心思。”

“這樣富貴人家的小姐,換一個比較繁華的地方能賣上很好的價錢。”烏麟軒聲音平淡地說著比恐怖故事還恐怖故事的話。

陸孟回頭瞪了烏麟軒一眼說:“你能不能好好看著不說話。長工跟小寡婦斷了,他說他後悔了,要接小姐回去。”

陸孟看書的時候,從來不把自己代入女主角或者是男主角。所以她就隻是單純地看故事,並不站在任何人的角度。

她把這個故事本來就當成恐怖故事在看。陸孟希望這個小姐早點“原諒”長工,畢竟她現在跑在外頭吃苦的是她自己。

趕緊“原諒”他,然後回去把家裡的錢收一收,跑路才是正事!

小姐的家那麼富裕,跑回去才有好的未來!

自己折騰自己算什麼本事?跟這個長工顯然也不行!浪子回頭?呸!狗如何能改得了吃屎!

陸孟這麼想的,沒察覺自己把心裡話就這麼說出來了。

烏麟軒聽了之後輕笑一聲,就貼著陸孟的耳邊,非常有磁性。

“這倒是你的風格,可我覺得這樣不行。”

“為什麼不行?小姐的家裡那麼有錢,如果我是這個小姐就跑回去在家裡做一個老姑娘。誰也不嫁,誰也不愛。”

“那怎麼可能呢?”烏麟軒說:“她現在如果原諒長工,不在這個酒家裡麵做工養活自己。一回到家這個長工就會把她給賣掉,甚至是鎖起來。”

“長工本來就看不上她。很多低賤之人,品行也未必良好。自己過得不好,沒能力,就喜歡折辱自己的伴侶。”

“真喜歡她,就發憤圖強爭取名正言順的娶。也不會機關算儘拐帶她出來,讓她背上了自甘下賤的惡名,跑到這窮鄉僻壤的來受苦。他心裡覺得小姐看不起他,才會做出那些混賬事。”

烏麟軒說:“小姐現在又拋頭露麵去賺錢,顯得他很沒能耐。這個城鎮那麼小,人言能把人殺死。”

“不信你繼續往下看,長工如果不把她賣了,就會把她鎖起來。”

陸孟十分不服氣,又用書敲了一下烏麟軒的肩膀。

“就你自己的思想才會這樣,這世界上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心眼這麼多。”這麼毒辣。

“好。就算這個長工不會把小姐賣了,這個小姐按照你說的,回家了之後拿完銀子跑回她自己家。”

烏麟軒伸手,特彆溫柔地捏了捏陸孟的臉蛋,問她:“你知道她會有什麼下場嗎?”

陸孟直覺不是什麼好下場,她一點都不想聽!

陸孟說:“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跟我唱反調?我不想聽那些……”

“好。”烏麟軒沒像之前一樣,硬要灌輸給陸孟什麼東西。

他說:“我們繼續看,我不說了。你彆對我瞪眼睛。”

怪怕人的。

陸孟也發現了,烏麟軒這個早古鬼畜文男主角,他怕冷暴力。

當然是他在意的人。如果他不在意可能就直接弄死了。

但是陸孟現在明白了,烏麟軒對她的喜歡,可能摻雜了很多可怕的東西。但這裡麵也有很純粹的在意。

他怕陸孟不理他。隻要陸孟一生氣不理他了,他就會手腳發涼,表現得坐立難安。

無論臉上的表情多麼可怕,都像一個被扔進冰天雪地的小孩兒。

所以陸孟也就不跟他計較。見他今天這麼上道,不說那些難聽的話,又湊近他,親了一下他的臉。

有罰也要有賞,棍棒裡麵也要加大甜棗。要不然誰能受得了一味地疼?

陸孟就算是很無奈,可她從一開始,就隻是想躺在烏麟軒的後宅當中。做一個死肥宅,一條不用翻身的鹹魚。

雖然現在離那個目標還很遠。但如果烏麟軒以後都這麼上道的話,陸孟也能回到最初的那個想法裡麵去。

反正他們牽扯不清,反正烏麟軒已經對自己有了感情。

那為什麼不教他好好的,讓自己過得更舒服一點?

陸孟從來都是舒服一天算一天。

烏麟軒被親了一下,臉上又露出笑意。也親了一下陸孟的臉,由衷說:“你今天為什麼這麼好?”

“今天你也不錯。”表現得很不錯。

陸孟誇獎完他,就繼續在他懷裡轉過身,看書。

兩個人一頁一頁地看,越看陸孟覺得發展越不對!

她看到小姐沒有馬上答應長工回家,還溫柔軟語的跟長工解釋,她在這裡做活挺好的,能賺一些錢貼補家用。

比洗衣服賺得多。

長工陪笑著走了,但很快他半夜三更進了一個高門大戶人家。

陸孟覺得事情不簡單。

她把書扣過來,又轉過頭看向了烏麟軒。

烏麟軒神色溫和,眼睛半眯著,像一頭在打盹的獅子。

“小姐如果回家了會怎麼樣?”陸孟還是問烏麟軒了。

“不是不想聽嗎?”烏麟軒伸手給陸孟理順了一下臉頰邊上的頭發。

開口聲音低沉好聽,一語雙關地說:“其實你如果不想聽,大可以不聽。不想看就可以閉上眼睛。”

“你隻需要躺在我懷裡,就像現在這樣,”烏麟軒說。

陸孟很快領會到,這又是一個承諾。

這是在那個“府中金銀隨意取用,保你一世榮華安逸”的承諾之上,做的一個升級。

烏麟軒的意思,是要陸孟做他的女人,真正的女人。然後他會為她遮風擋雨。

陸孟抬手撓了撓頭。

沒有做出什麼回應,是因為陸孟知道不太可能。

這個書,有兩條主線。就算陸孟記不太清楚細節,也知道一條主線是男主權謀。

另一條主線就是虐女主。

用女主來襯托男主的殺伐鐵血,用女主來襯托男主角高不可攀,不為外物所動。

所以主旨還是男主角。

這樣一個文,不太可能變成一個小甜文。後麵還有很多狗血劇情,陸孟還不知道會扭成什麼樣子。

她的想法還是那樣,過一天算一天。舒服一刻都是賺到。

於是陸孟根本不接烏麟軒的話,問道:“大小姐如果跑回去,到底會有什麼樣的結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烏麟軒微微抿了一下唇,唇峰上那一顆很小的,紅色的小痣隨著他的動作動了動。

“沉塘。”烏麟軒擲地有聲。

陸孟心道果然。這萬惡的封建社會!

烏麟軒又說:“如果這位大小姐的母親還算疼愛她,而且他的母親還得在他父親心裡有一點地位,她或許也不會被沉塘。”

陸孟眼睛眨了眨。燃起了一點希望。

烏麟軒又說:“但是和人私奔過的女子,貞潔名節儘失,想找一個好婆家是不太可能的。”

“販夫走卒算是最好的選擇。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最大的可能性,和長工給她找的那個人家是差不多的。”

“你怎麼知道長工給她找了什麼人?我們還沒看到那裡!”

“差不多是六十歲以上的老頭子吧,或者五十多歲?”

烏麟軒手撫弄著陸孟的頭發說:“她無論是跑回去還是被賣掉,最好的結局都是成為一個賤妾。”

陸孟心中一涼,這話本子還看個屁!反正怎麼樣大小姐都沒有好結局唄。

她頓時覺得這個故事索然無味!

陸孟愣著,烏麟軒用指節一直刮著她的臉,呼吸輕淺。整個人都很平和,也帶著安撫的意味。

陸孟抓住烏麟軒的手,問他:“那如果你是大小姐的話,你會怎麼做?”

烏麟軒笑了一聲。

他沒有馬上回答,稍微想了一下才說:“其實很好解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長工殺了,然後報官,說自己被長工挾製。”

“他們院子裡不是有一口井嗎?大小姐每次打水都很困難。讓長工幫她打水,一伸手就解決了。”

陸孟瞪著眼睛,她看的都是兩個人互動,怎麼沒記得院子裡還有井?!

她心道果然是男主角。

但這也太簡單粗暴了。

烏麟軒看到她的表情,又被她逗笑。

“其實也還有其他的辦法,沒這麼凶殘。”

“比如……嗯,大小姐不是做工手裡有錢嗎?買點蒙汗藥給長工下一點藥。然後聯係一下人牙子,把他賣成苦力或者是奴隸。他就無法糾纏她了。”

“或者,”烏麟軒說:“她去勾搭酒家的老板。落魄的大小姐,勾搭上酒家的老板,說明自己家多麼的有錢,酒家的老板就能幫她把長工解決了。”

“你是說讓大小姐出賣色相嗎?”陸孟覺得出賣色相不是一條好路。

長工就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再找一個賣酒的就能是好東西了?

搞不好還是要給人做妾。

“你怎麼這麼傻?”烏麟軒伸手彈了一下陸孟的額頭。

“這不是出賣色相,而是交易。”

“她必須要跟那個酒家的老板說自己家裡多有錢。她要跟那個酒家老板相好,讓他把長工給處理掉,帶著酒家老板回家去,不光不用沉塘,還會變成美滿姻緣一樁。”

烏麟軒說:“用酒家老板的妻子身份抬高身價,再用富貴人家大小姐的身份抬高身價。富貴人家和酒家的老板這就是門當戶對了。”

“她從此就會變成一個被酒家老板敬重喜愛,又被家裡的人原諒的貴婦人。”

“世人隻看結果不問過程。百戰死的將軍隻問功勞,不問沉屙。”烏麟軒說:“隻要你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