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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是問胤禛關於七阿哥的事情,與她寒暄幾句,便借口有事出去了。

身子暖和後,成貴人臉色也好看多了,猶豫片刻才道:“……四阿哥,你覺得鈕祜祿娘娘是個值得托付的人嗎?”

說著,她也意識到這問題丟給個不到三歲的小娃娃有些為難他了,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知道太皇太後的意思。”

她有些難為情道:“自我生下七阿哥後,就成了眾人眼裡的不祥之人,一個個人見到我恨不得繞道走,今兒若非你相邀,我肯定是不會過來的……我也不敢時常去慈寧宮,害怕太皇太後不喜歡。”

“若是不喜歡我,我也不在意,可我就怕太皇太後遷怒到了七阿哥頭上去了。”

有的人看著不靠譜,實際上卻是一門心思替自己孩子著想,比如說她。

有的人看著對孩子百般上心,實際上卻並不顧孩子的意願,比如說榮嬪等人。

胤禛隻覺得成貴人有些可憐,想了想道:“成娘娘,您放心好了,曾祖母很疼七弟弟的,比咱們想象中還要疼他的。”

“要是曾祖母不疼七弟弟,當初就不會把他從承乾宮接到慈寧宮,如今七弟弟雖去了永壽宮,養在鈕祜祿娘娘身邊,但曾祖母的意思是先不要將七弟弟記在鈕祜祿娘娘名下。”

“我估計曾祖母還是想再看看,看看鈕祜祿娘娘對七弟弟好不好。”

“更何況,這次也有兩個嬤嬤跟著七弟弟去了永壽宮,要是有什麼不對勁,肯定會告訴曾祖母的。”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錦繩,太皇太後被佟貴妃一折騰,也是嚇得夠嗆。

成貴人懸著的一顆心呀,這才微微放了下來,抹著眼淚道:“那就好,那就好……”

胤禛愈發覺得她可憐起來,隻道:“成娘娘,其實您也可以去瞧瞧七弟弟的。”

“我,我還是不去了吧!”成貴人搖搖頭,她並不怕小鈕祜祿氏,反倒是七阿哥抱去永壽宮的第一日,小鈕祜祿氏還差人請她過去喝過茶,但她卻是抱都沒敢抱一下七阿哥的:“上次就是因為我,所以才害的七阿哥渾身出了疹子。”

“敵在暗,我在明,萬一再有個什麼事兒,我怎麼對得起他?”

胤禛卻是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迸了出來。

當初衝成貴人下手的那個人會不會正是……小鈕祜祿氏?

因為七阿哥一事,佟貴妃得太皇太後與皇上厭棄,以至於初一十五這天,皇上寧願呆在乾清宮批閱奏折,也不願去承乾宮。

反觀因為將七阿哥養在永壽宮,小鈕祜祿氏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起來,養個孩子而已,於她而言費不了多少事,反倒還能掙個好名聲,這又是何樂不為?

更何況,那時候小鈕祜祿氏協理六宮,更好下手了。

心中一旦有了懷疑的種子,再去想這件事,胤禛就覺得怎麼想小鈕祜祿氏怎麼有嫌疑。

可這話他卻不能對成貴人說,若是說了,隻怕成貴人會寢食難安:“成娘娘,您不必害怕,曾祖母老說,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難道您一輩子都不去看七弟弟了嗎?”

“小心些就好了!”

“要是再出什麼事,您就告訴曾祖母去,要那些壞人吃不了兜著走!”

他想的清楚,若當初背後之人真的是小鈕祜祿氏,怕是什麼事都不會有的。

成貴人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對胤禛是謝了又謝。

德嬪向來是個好性子的,原先雖不大喜歡成貴人,如今瞧著她也覺得可憐,便留下她一起用些茶點。

成貴人本就是個外向的性子,這些日子下來除去宮女,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早就憋壞了。

再加上愛屋及烏,因胤禛的關係,她對德嬪也很有些好感,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事兒一股腦都告訴德嬪才是:“……有些話您自己心裡知道就行了,防人之心不可無,人人都說衛常在是隻小白兔,叫嬪妾看,隻怕不可能!她樣貌如此出眾,若真是隻小白兔,早就被人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說著,她也察覺到自己像是有些多話,添了一句道:“嬪妾這都是自己瞎琢磨的,娘娘當成笑話聽聽就是了。”

德嬪卻也不能否認她的話,隻想著對衛常在多留幾個心眼吧。

回去之後的成貴人思來想去好幾天,越想越覺得胤禛的話有道理,索性就去了永壽宮。

抱過七阿哥,親過七阿哥,好在七阿哥並沒有什麼事兒。

可是叫成貴人傷心難過的是,從前七阿哥一被她抱在懷裡,哭鬨的再凶,也會好些。

但如今,七阿哥被成貴人一抱在懷裡,就開始哭鬨不止,一雙眼睛更是滴溜溜直轉,下意識去找%e4%b9%b3娘。

成貴人瞧見這樣,頓時心都碎了。

倒是小鈕祜祿氏忍不住安慰她起來——你不必傷心,小孩子都是這樣的,等著他長大些就會知道的,你是他的親生額娘,這一點,便是他養在誰膝下都改變不了。

話雖如此,但成貴人還是止不住的傷心難過。

但好在七阿哥相較於在承乾宮時長好了不少,在周院正的醫治下,腿腳也好了不少,雖不能痊愈,但以後若能走路了,右腳不便瞧著也不會十分明顯的……

胤禛知道這些消息,心底裡也為七阿哥感到開心。

不過他更加確定下來,當初七阿哥沾染木薯粉十有八九就是小鈕祜祿氏下的手……不過如今養在永壽宮一日,小鈕祜祿氏顧念著自己的賢明一日,就一定會好好對待七阿哥的。

這對如今的七阿哥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人生在世嘛,不必事事較真,若小鈕祜祿氏敢對七阿哥不好,他定是頭一個將這件事告訴太皇太後的。

胤禛心裡這般下了決心。

時間倒是過的極快,一轉眼天便一日日暖和起來。

待胤禛脫下厚厚夾襖,換上春裳的時候,隻覺得渾身上下輕鬆一大截,當即恨不得去院子裡跑一圈才是。

德嬪將兒子從上到下打量起來,忍不住道:“這是去年秋天做的春裳,當時就是想著你還要長個兒的,所以還專程放長了三四指,沒想到就過了個冬,好像還短了一指,你這個兒長得可真快,都快趕上三阿哥了。”

隻是這衣裳也隻能先湊合穿幾天,如今天氣驟然變暖,各宮都等著春裳穿,還得排隊。

德嬪可沒想過以勢壓人,她也不是這樣的性子。

正喝著牛%e4%b9%b3的胤禛想著三阿哥那小個兒,都忍不住替他著急起來:“曾祖母說了,長得高才好,我可比三哥哥壯實多了。”

“而且三哥哥自從去了上書房後,一日睡的比一日晚,吃不好睡不好的,怎麼能長得好?長得不好,怎麼能身體好?”

德嬪看著兒子直笑,她發現胤禛能言善道的,一張小嘴叭叭說個不停,她現在都已經不是胤禛的對手了:“好,好,你說的有道理,本宮隻是可惜了這好料子罷了。”

涓兒正好抱著阿福的衣裳送進來,見狀笑著道:“娘娘多慮了,這有什麼打緊的?內務府不是才給東偏殿那位送去了好些新衣裳嗎?皇上這般疼惜四阿哥,您與皇上說一聲,內務府那邊肯定是要緊著四阿哥的衣裳先做的。”

釧兒不在了,涓兒以為自己會頂上她的差事,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紅玉來,讓她很是不快。

但她卻是處處以大宮女自居,一點都沒拿自己當成外人。

德嬪向來對下人和煦,胤禛知道她的性子,所以趕在她開口前就道:“這話若是叫皇阿瑪知道了,可是要打你板子的!我是我,衛娘娘是衛娘娘,皇阿瑪賞給她東西,不是很正常嘛?”

更何況如今的衛常在已經有了身孕,就更加是皇上心尖尖命根子。

算算日子,衛常在這孩子是年前就已經懷上了,眾人說起這件事來時是嗤之以鼻,眉裡眼裡都帶著不屑。

她們不敢對皇上不屑,瞧不上的那個人當然就變成了衛常在。

好像是當初衛常在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了皇上似的。※思※兔※在※線※閱※讀※

涓兒不怕德嬪,卻怕胤禛,忙道:“是,奴婢知錯了。”

德嬪也掃她一眼道:“禍從口出,這話你們要時刻記得,在自己宮裡說習慣了,去外頭怎麼改得了?若是以後誰再說這樣的話,可彆怪本宮罰你們!”

眾人連聲稱是,涓兒麵上更是紅一陣白一陣的,不明白當初釧兒也是這般“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怎麼到她這兒就不行了?

胤禛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他一直沒有動涓兒,目前也沒這個打算。

一來是除去涓兒後,佟貴妃肯定會安插彆人的進來。

二來是涓兒如今隻是永和宮的二等宮女,平素甚少能進屋,所以也聽不到什麼重磅消息。

倒是衛常在如今可謂是盛寵不衰。

自她搬到永和宮後就是盛寵不衰,皇上時常來永和宮,好在他雖喜歡衛常在,但也沒冷落德嬪,每次前去瞧衛常在之前總先來瞧瞧德嬪。

德嬪性子柔順,麵上雖未曾表露出什麼,但胤禛從她的一言一行眾也能感受到她對皇上的疏離。

想想也是,雖說德嬪一早就知道皇上並不屬於她一個人,但就在隔壁寵幸彆的女人……這資格並不好受。

一夜夜翻來覆去,足以消耗德嬪對皇上的一顆熱忱之心。

胤禛卻是連麵子功夫活兒都懶得做,皇上每次過來時要麼在慈寧宮玩,要麼被%e4%b9%b3娘帶出去溜達,哪怕真遇見皇上,也隻是如同阿哥一樣請安,旁的動作再也沒有了。

他想的清楚,反正都是便宜爹,這便宜爹又不隻有他一個兒子,以後衛常在也是要生兒子的,他這般在意做什麼?

他心裡不斷這樣安慰自己,可說不上為什麼,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過德嬪的態度讓胤禛很是欣慰,不說旁的,起碼皇上的衣裳是丟給宮女做了。

很好。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如今的德嬪有了更多時間去陪伴胤禛了,他怎會不滿意?

這日,胤禛剛從慈寧宮回來,就見著案幾上擺著一摞書。

德嬪笑著道:“……方才你皇阿瑪過來瞧過衛常在了,還專程送了些啟蒙的書過來,說是你明年也要進去上書房念書,若是與阿哥們落的太遠就不好了,這些書說是簡單易懂,你可以自己先看著,若是有不懂的可以問問純禧公主或者太皇太後,實在不行,也可以去禦書房問你皇阿瑪的。”

皇上原話就是這般,除去太子,他旁的兒子可沒這個待遇。

誰知道胤禛卻是半點領情的意思都沒有,翻了翻桌上的書,低聲道:“哼,這些書純禧姐姐都教過我了,我都會了。”

德嬪瞧兒子這彆扭的小模樣,笑著道:“可見咱們胤禛比皇上想象中要厲害些,不過等著皇上過來時可不能這樣說,知道了嗎?”

“不然皇阿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