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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阿哥們的學業有多繁重,胤禛這一刻在太子的臉上就能瞧出端倪來。

太子一直被皇上教導的極為老成,小小年紀就喜怒不形於色,可如今嘴角的笑意卻是怎麼都藏不住的。

更彆說三阿哥,這嘴角的笑恨不得要翹到天上去了,後來被榮嬪看了一眼,這才老老實實低下頭,又變成從前那副乖覺的模樣。

胤禛見狀,卻是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正笑著,就輪到他上前送壽禮了。

因他一早上就過來且一直抱著懷中匣子的緣故,所以大家都他的壽禮很有幾分期待。

胤禛大大方方將匣子打開。

眾人臉色一下子都變了。

這是啥玩意?

一根樹枝?

就連德嬪臉色都不大好看,這些日子胤禛一直在忙活這事兒,她原以為是一幅畫或旁的,沒想到卻是一根樹枝?

當即就有人偷偷掩嘴嗤笑起來。

太皇太後卻是和顏悅色道:“胤禛,你這是給哀家準備的什麼?”

胤禛像是沒看到眾人神色一般,正色道:“曾祖母,這是我給您準備的發釵。”

他要是不說,還真沒人會想到這是發釵。

他向來細心,發現自太皇太後去歲病過一場後,更是不喜奢華,平素頭上就斜斜插著一支玉釵而已,所以便萌生起這個心思來。

他更是拿著木釵朝太皇太後靠近了些:“您看,這是竹節紋的,先前您教過我,說竹子長壽且堅韌,所以我就親手給您雕了竹節紋的木釵。”

說著,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為此,我還專程問過會木雕的小太監,原以為很簡單,沒想到做出來的木釵卻不大好看……”

說實在的,若是他不說,還真是半點瞧不出這是一支釵子。

太皇太後細細摸索著這支木釵,關節處微微凸起,打磨的光滑,仔細去瞧,隱約也有幾分竹節紋的影子,可見是廢了心思的。

她老人家嘴角含笑,抬起胤禛的手一看,隻見細嫩胖乎的小手上布滿傷口,當即就道:“可是做木釵傷了手?”

胤禛點點頭,沒有接話。

太皇太後這才想起來,這幾日純禧公主沒少在她跟前告狀,說胤禛老是借口手疼不好好練字,當時她老人家並沒有放在心上,隻以為胤禛想要偷懶,如今想來……是真的手疼。

她摸著胤禛的小手道:“你的禮物啊,哀家很是喜歡。”

一時間,方才嘲笑胤禛的那些個妃嬪不敢再笑,隻覺得這四阿哥還真是厲害啊!

她們下意識覺得這定是德嬪教的苦肉計,畢竟一小孩子家家的,哪裡會這般厲害?

可她們忘了,皇上也好,太皇太後也好,那都不是傻子,掃眼瞧見德嬪麵上滿是驚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胤禛很快就退了下去,佟貴妃便帶著眾妃嬪前來獻上壽禮。

眾人萬萬沒想到,佟貴妃的壽禮又拔得頭籌——她獻上的乃是一本自己親自所抄寫的佛經,隻為求得太皇太後福壽安康。

這等壽禮,太皇太後每年都會收到好幾份。

可這一次,太皇太後翻動著佛經,卻是神情微動。

佟貴妃跪在下麵,更是神色虔誠:“臣妾自知有錯,這些日子一直在慈寧宮閉門思過,更是祈求老天爺能夠庇佑您福澤綿壽,這般壽禮,還請您莫要嫌棄……”

太皇太後怎麼會嫌棄?

她老人家是認識佟貴妃那首簪花小楷的,一筆一劃,皆是出自佟貴妃之手,上頭還沾染著墨團與斑駁淚痕。

她老人家年紀大了,心腸與從前比起來也軟了許多,當即就頷首道:“哀家自不會嫌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人這一輩子長的很,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及時改正就是了。”

佟貴妃眼角噙淚,正色應是。

這本佛經到底是一出戲還是真心實意,太皇太後其實並非十分在意,她老人家在意的是後宮的平衡。

如今後宮之中小鈕祜祿氏一人獨大,太皇太後自然不會坐視不理,若長久這般下去,小鈕祜祿氏會變成第二個佟貴妃的,她老人家笑著道:“你身子不好許久了,上次周院正前來給哀家請平安脈的時候,說你身子好了許多,如今你也莫要想太多,好好將養著身子,六宮之中還有一堆事等著你了。”

這話說的佟貴妃麵上神色一喜,更是連聲應是。

胤禛的眼神下意識朝小鈕祜祿氏掃了一眼,原以為小鈕祜祿氏臉色沉沉,沒想到她麵上神色不減,更是含笑附和道:“是了,貴妃娘娘,咱們都盼著您的病趕緊好。”

她表現的一點都不貪權。

高!

真是高啊!

胤禛都忍不住在心裡佩服起她來。

接下來的日子,佟貴妃的身子很快就養好了,也順利接過了小鈕祜祿氏手上主持六宮的權力。

一時間,六宮之中是風平浪靜,看著是和和睦睦的一片。

可胤禛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夕的寧靜。

不說旁的,就連德嬪都忍不住擔心起來:“……本宮這嬪位當初來的就招人忌恨,以後到底是妃位還是嬪位,本宮也不是十分在意,畢竟當初剛進宮的時候,本宮不過一小宮女而已,如今能夠居永和宮一宮支主位,已是心滿意足。”

“皇上從前就曾說過,妃位隻有四個,惠嬪與榮嬪皆是入宮多年的老人,又誕下皇子,四妃中肯定有她們的。”

“還有鈕祜祿娘娘,如今就已是妃位,隻是尚未冊封罷了,宜嬪就更不必說,向來是個會來事兒的,誕下五阿哥,膝下又養著公主,至於安嬪,雖性子驕縱,但家世出眾,如今也是嬪位之首……這些人,隨隨便便拎出來一個資曆都比本宮足,本宮也沒想著要去爭那妃位。”

“隻是有的時候想想胤禛,可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後宮之中,母以子貴,子也以母貴的,如今本宮與榮嬪皆是嬪位,胤禛與三阿哥也是平起平坐,可以後若榮嬪為妃,本宮為嬪,怕是胤禛到了三阿哥跟前就要矮上一頭的。”

章佳常在微微歎了口氣,也是一籌莫展。

她也是真心實意替德嬪打算的,想了想,壓低聲音道:“依嬪妾看,不如這事兒您在皇上跟前提一提?”

這些日子皇上還是經常過來永和宮,並不像從前一樣來看衛常在為主。

反觀皇上這段時間每個月總有三五日是歇在德嬪處的,可見這恩寵還是有的。

德嬪想也不想就搖搖頭道:“皇上的心思,本宮笨的很,實在是摸不透,既然摸不透就不要去猜去想,若是說錯了話,隻怕連如今的體麵都沒了。”

她向來小心謹慎,如今更是微微歎了口氣:“不知道東偏殿那位……皇上打算怎麼安排的。”

如今大封六宮在即,不說衛常在,就連宜嬪這些日子也是使出渾身解數。

眼瞅著皇上去翊坤宮的次數越來越多,從翊坤宮出來時心情大好,大家都忍不住猜測……宜嬪隻怕在侍寢方麵花了大功夫的,旁人有心想學,可也得讓皇上給她們機會才是,更何況真有這個機會,她們看著皇上那張臉,也不敢試上一試。

章佳常在這些日子也在想衛常在的事兒。

若衛常在被封為嬪位,就能親自撫養自己孩子了,她這般得寵且機會難得,難道真的沒爭一爭?

還是說,衛常在真的像她麵上所表現的那樣善解人意,不爭不搶嗎?

一時間,誰都有些摸不透。

章佳常在索性就不去想這些了,低聲勸道:“娘娘,到了這時候,您還是多為自己想想吧……皇上那邊不好問,不如去太皇太後跟前打聽幾句?”

“上次太皇太後壽辰,四阿哥送的木釵她老人家十分喜歡,這種事兒雖不好打聽,但不說您,便是嬪妾心裡也是惴惴不安的。”

她倒是沒指望自己能晉位份,背靠大樹好乘涼,如今德嬪就是她的大樹了。

她有此希冀,也是人之常情。▃思▃兔▃網▃

德嬪思量片刻,還是搖搖頭:“還是算了,就彆為了這等事兒去叨擾太皇太後她老人家了。”

殊不知,皇上這些日子也為了這事兒頭疼不已。

群臣奏折不斷,太皇太後也時不時催促著,但此事並非小事,皇上思來想去,也隻能慢慢來。

眼瞅著先皇後喪期已滿三個月,皇上也意識到這件事不好再拖下去。

一件件事總得慢慢定下來。

皇上心裡對衛常在腹中的孩子已經有了打算。

這一日,皇上剛下朝前往永和宮,一進門就見著胤禛在廊下蕩秋千。

如今已是初夏,永和宮是鬱鬱蔥蔥的一片,院子裡搭著的葡萄架、櫻桃樹等果樹開的繁茂,胤禛正在葡萄藤下蕩秋千。

想必是因衛常在懷有身孕且正在安胎的緣故,胤禛並未吵嚷,隻是不斷衝小太監低聲道:“高些!再高些!對,再快點!”

皇上在一旁看著,隻覺得這孩子膽兒真大。

想當初皇上也曾陪三阿哥蕩過秋千,沒想到三阿哥剛坐下去就嚇得不行,緊緊抱著繩瑣說要下來,說自己害怕。

倒是胤禛初生牛犢不怕虎,頗有滿族兒郎風範。

皇上不動聲色走到胤禛背後,示意小太監走開,親自給胤禛打起秋千來。

胤禛不明所以,並不知道身後已經換人了,隻低聲道:“待會兒你去小廚房說一聲,我要吃一碗冰碗,多放些葡萄乾。”

身後並無人答話,他也沒懷疑,又添了一句:“不準告訴額娘和聶嬤嬤。”

聶嬤嬤正是當初他身邊的%e4%b9%b3娘,因侍奉主子儘心儘力,待胤禛斷了母%e4%b9%b3之後,德嬪便將她留在胤禛身邊當起嬤嬤來。

聶嬤嬤雖隻是個嬤嬤,卻是儘心儘力的。

胤禛沒聽到身後傳來誠惶誠恐的聲音,扭頭一看,隻見一抹明黃色的身影。

這不是皇上還能是誰?

胤禛覺得自己這便宜爹有的時候挺有意思的,好像很喜歡給人驚喜,殊不知他的驚喜落在旁人眼裡就變成了驚嚇。

好在胤禛已經習慣了,一點都不慌,待秋千慢下來後,這才從秋千上跳了下來,穩穩落地後才道:“給皇阿瑪請安了。”

如今他已經兩歲半,按照古時候虛歲來算已經三歲了,有些規矩已經知道了。

皇上抬抬手示意他起來:“今日字都練了?還有時間在這裡蕩秋千?還有心思吃冰碗?你額娘了?怎麼也不管管你!”

他一直扮演著嚴父的角色。

胤禛已經習慣了,正色答話道:“回皇阿瑪的話,我已經練過字了,晚些時候再去慈寧宮請純禧姐姐教我認新的字。”

“還有額娘,和章佳娘娘一起去禦花園散步了,我覺得天氣熱,就沒有一塊過去。”

他沒好意思說他之所以沒跟著去禦花園,就是想趁著德嬪不在偷偷吃冰碗,這都夏天了,吃個冰碗,不過分吧?

皇上見他故意省略了中間一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