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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還有納蘭揆方,這下彆說純禧公主,就連胤禛臉色微微都有些不好看。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尷尬。

想當初胤禛與大他好幾歲的納蘭揆方打了一架後,雖還是一同在上書房進學,但同在屋簷下的兩撥人都無視對方存在,特彆是納蘭揆方向來張狂慣了的,私底下更說什麼“一個宮女生出來的孩子”之類的話。

好在這話沒傳到胤禛耳朵裡,不然,隻怕兩人又要大乾一仗的。

這等尷尬情形下,還是大阿哥率先道:“你們都這般愣著做什麼?今日是我聞到一陣香氣,故而帶著納蘭揆方前來蹭蹭飯的,也不知道四弟歡不歡迎?”

紫禁城中都是這樣的,便是你瞧見對方恨的牙癢癢,麵上也是笑盈盈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

可胤禛卻不是一般人,當即淡淡道:“大哥哥這是做什麼?來者是客,若你們想留下來吃鍋子,我自不會不招待你們……隻是就怕你們過來,你們吃的不高興,我們吃的也不暢快。”

說著,他更是高聲喊了小安子過來:“我記得純禧姐姐拿過來的野雞還有半隻,你吩咐小廚房做了給大哥哥送過去吧。”

這話的意思說的十分明顯——我不歡迎你們。

一時間,就連大阿哥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更彆說納蘭揆方過來之前本就心不甘情不願的,如今更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深吸一口氣,將肺腑的不快強壓下去,大阿哥才勉強露出幾分笑意來:“四弟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不歡迎我們?我也知道當初你與揆方有些隔閡,可男子漢大丈夫,這般小心眼做什麼?半點沒有男兒家的爽朗和灑脫。”

事出反常必有妖。

先是今兒上午納蘭明珠來了,再是大阿哥帶著納蘭揆方有示好的意思,胤禛隻覺得不對勁,更不好接受他的好意:“大哥哥這話說的沒錯,隻是卻不是所有人都是寬宏大量的,我是小孩子,最是記仇,彆人對我好,我就對彆人好,彆人對我不好,我又何必假惺惺與人交好?”

說著,他更是道:“所以還請大哥哥回去吧!”

這下,饒是大阿哥出門之前做足了心理準備,麵子上也掛不住了,帶著納蘭揆方轉身就走。

這納蘭揆方卻不是好脾氣的,一出了院子大門便氣的不行:“真是賤骨頭!不過是從包衣宮女爬出來的下賤玩意兒,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回事兒了?”

大阿哥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耐著性子道:“叔外祖說過,這件事急不得,胤禛這般反應,我也不意外,不著急,他這邊不好下手,那咱們就直接從純禧公主那邊下手就行了。”

納蘭揆方不置可否。

說實在的,他如今這年紀已曉得男女之事,身邊也有教導人事的丫鬟,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比純禧公主溫柔好看,這樣的女子,便是公主,他也不稀罕的。

倒是純禧公主待他們走後,忍不住勸了胤禛幾句:“……你這又是何必了?你與大阿哥日日同進同出,若是鬨得太難看,兩人麵子上都掛不住。”

“我若是你,方才將他們留下來就是了,如今因為八阿哥的關係,大阿哥與惠妃在皇阿瑪跟前都有些得臉,當心他們在皇阿瑪跟前上眼藥。”

胤禛卻是半點都不在意,隻道:“我行的端做得正,什麼都不怕!”

話雖如此,可後宮之中的彎彎繞繞多得很,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當即就要小安子送信去永和宮,要德妃小心些。

誰知道小安子很快就回來,說皇上正在永和宮,不過他已將這話轉告給了紅玉。

胤禛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有道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對皇位無欲無求,在皇上心中印象怎麼樣也不是很在意,畢竟他是皇上親兒子,真做錯了事兒,皇上也隻是責罰一頓就過了……他有什麼好怕的?

純禧公主卻覺得胤禛方才做的有些不大妥當,牽著五阿哥的手回去慈寧宮的路上還憂心忡忡的。

誰知道她剛走沒幾步,就聽見身後有人在叫自己:“純禧公主請留步!”

純禧公主扭頭一看,隻見這人是納蘭揆方,當即便微微有些不悅。

這人她還是知道的,也不大瞧得上。

納蘭揆方生著一副好皮囊,笑起來時模樣很是俊朗,隻道:“純禧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純禧公主下意識就拒絕了:“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納蘭揆方有幾分猶豫道:“事關四阿哥,還請公主您換個地方。”

純禧公主想了想,還是隨著他走遠了幾步,好在她也是個有防備心的,隻道:“不必走遠了,就在這裡說吧。”

納蘭揆方這才道:“今日之事純禧公主也是在場的,說實話,這是我的主意,當初我氣盛,衝撞了四阿哥,不僅是我,連四阿哥也受到了責罰,如今大家同在上書房念書,卻像仇人似的。”

“思來想去,我隻覺得這般不好,所以才想找個由頭與四阿哥重修於好。”

說著,他卻是苦笑一聲,搖搖頭道:“可方才……公主您也瞧見了,四阿哥壓根不待見我,我這想道歉都沒機會了……”

不說多個朋友,可少個敵人總是好的。

純禧公主想了想,皺眉道:“這件事交給我吧,隻是你這張嘴啊,以後還是放老實些,便是德娘娘當初曾是包衣宮女,如今卻是四妃之一,你瞧不上她,就是瞧不上皇阿瑪和胤禛。”

納蘭揆方連連稱是,又是連聲道謝。

在純禧公主的勸解下,胤禛總算給了納蘭揆方一個麵子,但還是與從前一樣,對這人愛答不理,隻是不排斥與這人同在一個屋簷下罷了,也不像從前那樣甩臉子了。

因為這事兒,納蘭揆方還專程去慈寧宮謝過純禧公主一趟。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純禧公主被太皇太後教的極好,知進退懂禮數,收下他的禮物不免又勸了他幾句。

一轉眼到了初秋時間,德妃診出兩個月的身孕來。

胤禛知曉這消息後是高興的不行。

德妃也很高興。

相較於從前的小心提防,如今的她羽翼漸豐,永和宮上下,甚至連衛常在所居的東偏殿都有她的耳目,自不必像上次剛有身孕時那樣。

按照道理,她已經誕下過兩胎,也不是那等無知少女,實在是自小公主夭折後,她日日鬱鬱寡歡,每次例假不準就覺得有了身孕,誰知道請了太醫過來一瞧卻並無喜事。

一來二去的,德妃也就沒盼著這事兒。

不曾想不知不覺中,她這又有了孩子。

胤禛這次是特彆小心,甚至懇求太皇太後將阿福送到阿哥所,就怕阿福絆倒了德妃。

太皇太後並沒有答應,隻說叫他將阿福送過去與純禧公主養著的阿壽做伴兒。

如今胤禛輕輕撫摸著德妃的肚子,柔聲道:“你可要乖乖聽話,可不要惹額娘生氣,到時候我帶著你一塊去玩,給你買好玩的玩具,送你好吃的和新衣裳……”

德妃也是滿臉慈愛:“周院正說了本宮這一胎如今並無大礙的,你就安心念書好了。”

“我聽說你近來與大阿哥關係和緩了些,這是好事兒,凡事退一步海闊天空,那麼較真做什麼?”

她的有些觀念胤禛並不苟同,可想著額娘有了身孕,自然是她說什麼是什麼。

一時間,永和宮上下是其樂融融。

有人歡喜有人愁。

相較於永和宮的喜氣洋洋,承乾宮與翊坤宮卻是低沉沉的一片。

宜妃自那日從永和宮賠禮不是回來後,羞的幾日沒出門,隻覺得丟臉丟到保定去了。

如今聽聞德妃有了身孕,是怎麼想怎麼不舒服,若她們這幾人都誕下阿哥,她這兒子是最中間那個,怎麼能惹得皇上與太皇太後的疼愛?

她氣的不行,日日摔碟子罵宮女的,翊坤宮就沒個安靜時候。

承乾宮就更不必說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佟佳皇貴妃這一胎懷相並不好,用孫太醫的話來說,那就是凶險得很,故而她日日躺在床上養胎,生怕出了什麼差池。

可人呐,一旦閒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

這些日子佟佳皇貴妃時長想起早夭的兒子,若是她的六阿哥還活著,隻怕也是能走會跳,會甜甜喊她“額娘”了。

佟佳皇貴妃越想越愁,便時常請了衛常在過來說話。

這一日又是如此,她隻把衛常在喊了過來陪著他一起發怔,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衛常在坐在一旁替她抄經祈福,這佛經都抄了三頁,才聽見佟佳皇貴妃緩緩道:“……沒想到你當真算得準,你說德妃差不多這個時候有了身孕,她就當真有了身孕,你說德妃這一胎當真隻生個公主?若是她再生下個健康的阿哥來,隻怕連本宮都奈何不了她了。”

如今她對衛常在的話是深信不疑。

衛常在放下手中的狼毫筆,道:“皇貴妃娘娘放心好了,嬪妾何時與您說錯過?至於您,好好養著身子就是了,便是您這一胎是個公主也無妨,隻要孩子平安康健就夠了。”

佟佳皇貴妃苦笑一聲,沒有接話。

衛常在還記得當初與佟佳皇貴妃說她這一胎十有八九是個公主時,她臉上的表情要多失望就有多失望。

但沒辦法,上輩子佟佳皇貴妃就沒兒子命,不,應該說佟佳皇貴妃就沒孩子命。

衛常在柔聲道:“您如今貴為六宮之尊,隻要您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到時候笑到最後的那個隻能是您。”

兩人雖是同盟,實則卻是各懷心思。

衛常在並未與佟佳皇貴妃說上輩子繼承大統的那個不是太子,也並未說佟佳皇貴妃將在不久的將來病重身亡,她一直與佟佳皇貴妃說的是她身子不好,好好將養著便是了。

但很多事情便是重來一世,也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

她隻想要佟佳皇貴妃等人扶持她的兒子,到時候她就是笑到最後的那個。

至於佟佳皇貴妃,則想著待八阿哥位置穩固之後去母留子,也是,誰人身邊留下這樣一個人,都會心裡不踏實的。

時間過的極快。

接下來的日子,紫禁城中可真是喜事不斷。

先是溫僖貴妃與郭絡羅貴人也診出喜脈來,然後是佟佳皇貴妃誕下一女。

再是宜妃誕下一小阿哥。

最後是德妃生下個小公主。

皇上與太皇太後近來是心情大好,連帶著對有了身孕,即將臨盆的溫僖貴妃與郭絡羅貴人都賞賜不斷,更是放出話來——後宮妃嬪都要努力才是,得多多替皇上開枝散葉。

便是胤禛對曆史上的康熙帝生育能力有所了解,可看皇上像生兔子似的生孩子,還是嚇了一跳。

好在他如今有香香軟軟的妹妹在手,每逢初一十五怎麼看都看不夠,對於後宮那些你爭我鬥也就沒放在心上,當成耳旁風。

九公主滿月後,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