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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似的。

他覺得很慌。

胤禛不是沒想過帶著五阿哥和七阿哥前去禦書房認錯,可瞧如今這情形,他不是很想去,隻把五阿哥與七阿哥找來,道:“……現在擺在咱們跟前的有兩條路,第一與皇阿瑪去認錯,第二繼續維持這樣的日子,皇阿瑪不管不問,我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第77章

認錯?

還是不認錯?

這是個問題!

五阿哥與七阿哥麵上都露出為難之色來, 五阿哥心底還是想著去認錯的,他的額娘宜妃時常說紫禁城中若沒有皇上的庇佑,就像是天上的浮雲似的, 說散就散了。

誰知道他剛動了動嘴, 這話還沒出口,胤禛就像瞧出他的心思似的忙道:“要不還是不去了吧?”

說著, 胤禛更是認真道:“聖意難測,說不準皇阿瑪這時候正在氣頭上,咱們過去豈不是往槍口上撞?父子之間哪裡有什麼隔夜仇?我覺得吧, 再過些日子,咱們與皇阿瑪說上兩句軟話,這事兒也就過了。”

五阿哥與七阿哥對視一眼,猛地一聽覺得這話好像是有點道理, 但仔細一想, 卻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

但他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隻能點點頭。

可憐皇上還生著悶氣, 一想起這三個孩子來, 氣的吃不下睡不著的。

他等啊等,原以為這三個孩子犯了大錯, 怎麼著也會來自己跟前好好認錯的。

但一日兩日三日過去了, 彆說認錯,皇上連胤禛等人的人影都沒看到。

哦,不對,也不是沒看到過人影。

皇上分明記得昨兒前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後請安時, 還瞧見了胤禛的, 隻是這孩子像沒事人似的, 還大大方方上前與自己請安。

這下可好, 皇上是更氣了。

但這種事兒,他可沒臉與旁人說,就連太皇太後跟前都沒好意思提起,實在是太丟臉了。

就連梁九功都瞧出皇上這幾日的不高興來,帶著內務府管事近來時是小心翼翼的。

內務府的人是來奏請夏日避暑一事的,雖說如今距離夏日還有些日子,但這次夏日前去承德避暑山莊不光皇上帶著些許妃嬪要去,像太皇太後,皇太後,甚至連病中的佟佳皇貴妃都要一並過去,聲勢浩大,自然要仔細些的。

所以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內務府上下就巴巴忙著這事兒起來。

皇上並不是鋪張浪費的性子,直說事事從簡,唯有太皇太後所居的院子不得委屈,說起幾個兒子的院子,他想了想道:“……當日朕要你們給幾個阿哥都準備了院子,朕看不必了,這次去承德避暑山長,胤禛他們三個就不必去了。”

內務府管事不明所以,卻不敢多問,隻低聲應了下來。

梁九功知道,得,皇上這是真的生三個兒子的氣了,不,應該說是皇上生胤禛的氣了。

要知道,皇上平素不喜七阿哥,五阿哥又事事聽從四阿哥的,皇上不生他的氣生誰的氣?

還真是愛之深責之切啊!

這事兒暫未對外宣布,誰也不敢多嘴,但還是叫梁九功的乾兒子魏珠知道了。

若真論深交,魏珠與胤禛倒也沒什麼交情,隨著他在皇上跟前越來越得臉,紫禁城上下討好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就連後宮那些娘娘們瞧見他也是笑臉相迎……但他知道,無一人敬他,不過當他是一條狗,一條得主子喜歡的狗。

魏珠想了想,晚些時候還是去了一趟阿哥所。

魏珠去胤禛院子裡的時候,胤禛正在研究香露,瞧見他隻笑著道:“魏公公怎麼過來了?可是皇阿瑪那邊有什麼事兒吩咐嗎?”

魏珠隻覺得他真是心大,笑著道:“無事,不過是奴才閒來無事,所以來瞧瞧四阿哥您。”

“您這是……在做香露?”

阿哥們在此事上浪費時間,那不叫閒情雅致,而是不學無術,他隻覺得幸好皇上不知道,要不然定是火上澆油。

胤禛點點頭,笑著道:“這不是額娘的生辰馬上要到了嗎?額娘喜歡清淡些的東西,內務府準備的那些香露卻是太衝鼻了些,剛好去年冬天我收了些梅花曬乾了,所以就想著自己做香露試一試。”

說著,他更是將自己做好的一瓶香露遞給魏珠聞了聞,“公公是皇阿瑪跟前的大紅人,見過的好東西不計其數,要不您幫我看看怎麼樣?”

魏珠嗅了嗅,頷首道:“香味雅致,清香撲鼻,且帶著一股淡淡的葡萄茉莉清香,很是彆致……哪怕奴才嘴笨,卻也知道這是好東西!”

胤禛這才放心下來,隻與他說起這梅花香露的做法來,全然沒有將魏珠當成奴才,就像當成了自己的朋友似的。

到了最後,胤禛更要留著魏珠一起吃晚點。

魏珠卻是連忙推辭:“今兒本就是奴才閒來無事才來您這兒走走的,若是回去玩了,乾爹該找了……今日奴才聽說了一件事,想必四阿哥會感興趣的。”

“到時候皇上前去承德避暑山莊,好像沒有帶著您與五阿哥,七阿哥的打算!”

胤禛臉上的笑一下滯住了。

這不是晴天霹靂是什麼?

他隻覺得皇上真是……真是不講武德,怎麼能與三個小孩子一般見識?他可想去承德避暑山莊了,當即苦著臉道:“多謝魏公公了,您放心,這件事我心裡有數的,不會對外說是您說的。”

這對一個年僅七歲的孩子來說,可是天大的事兒,當天晚上壓根沒睡好,甚至不敢將這件事告訴五阿哥與七阿哥。

到了翌日下學後,胤禛便捧著書本前去禦書房打算負荊請罪,說幾句軟話請皇上原諒他們。

就算真的要怪,怪他一個人就是了,五阿哥還好些,好歹去過五台山,但七阿哥卻連紫禁城都沒出過了。

誰知道胤禛剛說明來意,梁九功很快就迎了出來:“四阿哥回去吧,皇上正忙著了,您若是有什麼事兒,隻管與奴才說一聲,奴才幫您轉告皇上,您看成不成?”

都到了這個地步,胤禛還有什麼不懂得?

皇上鐵定是生氣了,這怒氣還不小,他無奈道:“梁公公,您說皇阿瑪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您要不再進去與皇阿瑪說一聲,我知道錯了,這次就是與他來賠不是的……”

像梁九功這樣的人,最是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心想您這時候知道認錯了?早乾什麼去了:“四阿哥可真是折煞奴才了,皇上的心思,奴才可猜不透,也不敢去猜。”

“皇上這會子正與大臣們議事了,奴才也不好再進去打擾,您要不還是先回去吧?晚些時候奴才會把您的話轉告給皇上的。”

胤禛沒法子,隻好怏怏回去。

可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翌日一早,他更是踩著點前去慈寧宮偶遇皇上,誰知道這皇上他是見到了,可每次他剛找到機會想與皇上說話時,皇上就會不動聲色與太皇太後說起彆的……他實在插不進去。

到了最後,胤禛見皇上要走,連忙追了出去:“皇阿瑪,等等兒臣!”

皇上扭頭看向他,居高臨下道:“有什麼事嗎?”

臉上半點笑意都沒有,聲音冷淡的好像與大臣談事似的。

胤禛低聲道:“皇阿瑪,您可是還在生兒臣的氣?您彆生氣了,可彆把身子氣壞了。”

“這些日子,兒臣也好,還是五弟弟和七弟弟也好,都比從前用功了不少,就想著皇阿瑪您能早些來考我們功課……”

他可沒撒謊,畢竟做賊心虛嘛!

皇上冷哼一聲,心裡柔軟了許多,卻還是轉身走了。

小孩子呀,就是不能太過於嬌慣,他覺得還是多冷冷這幾個孩子,要不然隻會越來越無法無天的。

特彆是胤禛!││思││兔││網││

胤禛瞧著皇上那冷漠且無情的背影,心裡微微歎了口氣,想著他們與承德避暑山莊可能真的是無緣了。

如此想著,等著胤禛再次聽五阿哥嘰嘰喳喳說去承德避暑山莊要好好學梟水,還要去山上摘野果子吃之類的話,隻微微歎了口氣。

五阿哥不解道:“四哥哥,你這是怎麼了?你不想去承德避暑山莊嗎?”

“我額娘去過,我問過她,說是那裡依山傍水,白日裡哪怕屋子裡不放冰塊,隻要將窗戶和門都打開,就有涼颼颼的風吹近來。”

說著,他的兩眼直放光起來:“後山還有一條小溪,到時候可以一起去小溪裡釣魚劃船了……”

胤禛後悔了。

真的後悔了。

胳膊拗不過大腿,他就不該不將皇上放在眼裡的。

話到了嘴邊,他隻覺得太過於殘忍,隻覺得還是讓五阿哥再多高興些日子吧。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哪怕正值盎然春日,景致極好,胤禛還是老老實實上學下學,下學後除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後請安,哪裡都不去,老老實實在屋子裡看書練字。

若是累了,他就研究研究給德妃準備的香露,小日子過的是充實又忙碌。

原先皇上打算過幾日就給胤禛一個台階下的,可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知曉如今轉了性子,皇上隻覺得這孩子就是要嚇一嚇才長記性,所以打算再過些日子與胤禛重歸於好。

皇上知曉他為何這般上進,可旁人不知道啊,這事兒傳到旁人耳朵裡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太子聽聞這事兒,良久沒有說話,胤禛出眾對他來說是好事兒。

但他卻怕,怕自己日後多了個對手。

大阿哥聽聞這事兒後,那更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對著納蘭揆方道:“……從前還以為他是個不求上進的,如今見著皇阿瑪偏疼了八弟了,就坐不住了,我看啊,他從前就是故意裝出一副天真無邪,不諳世事的樣子博取皇阿瑪與曾祖母的喜歡,如今見這招數不起作用,就原形畢露起來。”

胤禛本就聰明,不努力時就與他們差不多,這一努力起來,差距頓時就出來了。

納蘭揆方對胤禛是恨到了骨子裡,這些日子納蘭明珠對他的親事十分著急,可因為皇上近日不喜,因為他與純禧公主的事兒,因為額上的疤,從前極搶手的香餑餑卻是四處碰壁。

但凡他瞧的上的,沒有一個瞧的上他。

他冷聲道:“大阿哥,這樣下去可不是個事兒,胤禛得勢,就意味著太子得勢,到時候情況隻會對咱們越來越不利。”

“五阿哥也一日日大了,若是他再上進些,隻怕咱們得處境就更難了……”

大阿哥又何嘗不知道?

如今他陣營裡也就一個三阿哥與八阿哥,三阿哥就不必說了,事事聽榮妃的,要他拉攏七阿哥這點小事兒都做不好。

八阿哥以後會是他的助力不假,但卻是太過於年幼。

想及此,他長長歎了口氣。

納蘭揆方瞅了瞅四周,見無人,聲音更低:“隻要胤禛沒了,所有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