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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玩耍耍,小日子倒也舒服。

胤禛也無心理會後宮中的糟心事兒,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香露與香膏的品種還要再增加些才好。

這純禧公主的公主府圖紙已經確定下來,但有些小細節工部拿不準主意,也不好去問純禧公主,便差人前來問胤禛。

再加上像狗皮膏藥一樣粘人的五阿哥……胤禛可真的是忙的抽不開身。

等著七阿哥連續兩日沒來上書房時,胤禛才察覺出不對勁來——七阿哥差人來說他染上了風寒,但如今已是初夏,好端端的,怎麼會染上風寒?

等著當日下學後,胤禛則徑直去了七阿哥的院子。

誰知道剛到門口,胤禛就被一個小太監給攔了下來:“……還請四阿哥留步,貴妃娘娘吩咐了,說是七阿哥正在養病,旁人不得打擾,還請四阿哥先回去吧!等著七阿哥好些了再來也不遲。”

胤禛想著從前看到七阿哥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傷口,對溫僖貴妃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好在自從七阿哥搬到阿哥所之後,雖說他身邊依舊都是溫僖貴妃安插的人,但這些人沒有溫僖貴妃的指使,不敢輕舉妄動……他身上的傷口漸漸好了許多,若是不仔細瞧根本就看不出來。

胤禛認得這太監,這太監是溫僖貴妃跟前得臉之人。

若換成旁人,定會覺得溫僖貴妃當真疼七阿哥疼到骨子裡去了,近身伺候的人都撥了過來。

但胤禛卻下意識覺得不對勁,想著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些日子下來,他與七阿哥關係雖不遠不近的,但隻覺得七阿哥有些可憐,下意識就想要管管這事兒,厲聲嗬斥道:“滾開!我想要看我弟弟,難道你還能攔著不成?”

這太監也知道胤禛的性子的,當即是臉色微變,腆著笑道:“還請四阿哥莫要為難奴才,方才貴妃娘娘可是吩咐了,說七阿哥才喝了藥,正睡著了,若是叫人打擾了,貴妃娘娘怕是要打斷奴才的腿……”

胤禛可不管他,徑直走了進去,更是丟下一句話來——溫僖娘娘要打斷你的腿,與我有什麼關係?

反正他的名聲向來不怎麼好,也不在乎再跋扈這麼一回。

胤禛進去院子時,發現裡麵靜悄悄的,平素伺候的宮女太監都不見了蹤影,除去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味能知曉七阿哥病了,胖的地方,根本敲不出來。

胤禛走進屋子裡的時候,隻見著七阿哥躺在床上,七阿哥睡得是昏昏沉沉,小臉潮紅潮紅,旁邊坐著兩個打瞌睡的嬤嬤,便是連他走了近來都未曾察覺。

這個時候,難道真的染上風寒?

胤禛上前替七阿哥按了按被角,卻發現七阿哥身上燙得嚇人,隻將一旁打盹的嬤嬤喊了起來:“七阿哥怎麼成了這樣子?可有請太醫過來瞧瞧?”

兩個嬤嬤不明白為何會突然來了人,忙從炕上起身答話道:“回四阿哥的話,有太醫來瞧過的。”

說著,為首的那嬤嬤更是指著一旁空著的藥碗道:“喏,方才七阿哥才喝了藥了!”

胤禛皺眉道:“既然都病了有兩日了,為何七弟身上還這樣燙?請的是哪位太醫?”

不管是太醫院院首周院正還是擅兒科的夏太醫,醫術都是極高明的。

為首的那嬤嬤低聲道:“來的是陳太醫。”

陳太醫?

胤禛仔細想了想,這才想起來陳太醫是哪號人物。

後宮之中有些妃嬪都是有自己慣用的太醫的,像佟佳皇貴妃相信孫太醫,這溫僖貴妃相信的則是陳太醫……想當初溫僖貴妃懷有十阿哥的時候,便是陳太醫日日前去永壽宮替她請脈的。

想及此,胤禛臉色更是難看,沉聲吩咐道:“小安子,去請周院正來!”

小安子應聲就要下去,卻被方才跟進來的那太監攔了下來,那太監麵上神色有些陰鬱,低聲道:“四阿哥,奴才勸您不要多管閒事!七阿哥養在貴妃娘娘身邊,您二話不說就跑到七阿哥身邊指手畫腳一通,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

胤禛掃了他一眼,厲聲道:“我看不合規矩的是你,你一個奴才,敢斥責堂堂阿哥不合規矩?平素溫僖娘娘就是這樣教你的?”

說著,他嘴角更是勾起笑意來:“既然你覺得這事兒我不該插手,那小安子,你也不必去太醫院請周院正過來了,直接去慈寧宮,請曾祖母過來吧!”

“我倒是要看看這種天氣一個小小的風寒幾日都沒好,反倒越來越嚴重,到底是七弟身邊的人照顧不利,還是這個陳太醫醫術不精!”

小安子遲疑著不敢下去,低聲道:“四阿哥!”

雖說打從溫僖貴妃進宮後就與德妃關係不好,但不管怎麼說,這烏雅瑾瑜卻是嫁給了溫僖貴妃的弟弟,兩人算是沾親帶故,麵子上也能過得去……連小安子都瞧出來這事兒不簡單,若是鬨翻了,德妃與自家主子都討不得好!

其實胤禛也沒打算將這件事鬨這樣僵,事到如今,他第一反應並不是想到自己,而是想到七阿哥,若因為這事兒惹得溫僖貴妃不痛快,溫僖貴妃豈不是回對七阿哥變本加厲?

他冷眼掃向那太監,不急不緩道:“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請周院正還是請曾祖母過來?”

那太監根本不敢接話了。

胤禛隻吩咐小安子去將周院正請來。

周院正很快就來了,把脈之後又是施針又是開藥方子,最後更是冷著臉道:“……真是胡鬨!七阿哥本就體弱,這未近夏又不是冬日,怎麼會寒氣入體?你們身邊人都是怎麼伺候的?”

他甚至想要編排陳太醫幾句,雖說陳太醫是溫僖貴妃的人,可好歹也是有些本事的,這開的藥方子都是什麼東西?都是些溫補的藥材而已。

好在如今他來的及時,不然七阿哥這病就越拖越嚴重,再過幾日,人都沒了。

胤禛剛想要接話,隻聽見外頭傳來一聲女聲——周院正說的是,這事兒本宮自有定奪,定會好好責罰下頭的人!

隨著話音落下,溫僖貴妃就扶著宮女的手緩緩走了近來。

周院正是紫禁城中摸爬滾打的老人兒,知道溫僖貴妃是他得罪不起的,當即就閉上嘴不敢說話。

溫僖貴妃不悅的眼神落於胤禛麵上,胤禛毫不在意的與她對視,更是笑著道:“給溫僖娘娘請安了!您來的正好,就算您不來,我也打算晚些時候過去找您了!”

“方才周院正的話您也是聽到了,說七弟寒氣入體,肯定是身邊人沒照顧好的緣故。”

“七弟本就體弱,好在養在您身邊,這些年才平安無事,如今到了阿哥所不久就鬨出這樣的事情來,要是叫曾祖母知道了,肯定要生氣的。”

方才溫僖貴妃聽說胤禛要去找太皇太後,嚇得匆匆忙忙過來了,“咱們胤禛是個好孩子,難怪太皇太後時常在本宮跟前誇你了!”

“不過啊,你向來是個孝順的孩子,也該知道最近太皇太後身子不大好,何須讓她老人家因為這些小事兒煩心?你說是不是?”

胤禛若有所思點點頭,他沒想把這事兒鬨到太皇太後跟前去,下一刻他就道:“那溫僖娘娘,您打算怎麼罰七弟身邊伺候的人?”

他沒有讓溫僖貴妃選擇,直接讓溫僖貴妃給出答案。

溫僖貴妃是個聰明人,知道大人會權衡利弊,但小孩子不會,所以不好同他們委婉暗示,她更冒不起觸怒太皇太後的風險,當即就吩咐重重責罰七阿哥身邊的嬤嬤太監。

貼身嬤嬤一人打十板子,剩下的人一人賞五板子。

可謂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誰知道胤禛卻是答應下來:“那我就代替七弟謝謝溫僖娘娘了。”

他要的隻是個態度。

溫僖貴妃高高在上,下頭的嬤嬤太監對她來說甚至連棋子都算不上,這些人的想法她自然不會顧及。

但下頭這些嬤嬤太監都是有血有肉的,想著自己兢兢業業替溫僖貴妃做事兒,溫僖貴妃根本就保不住他們,或許說一點就不想保住他們……宮裡頭的人呐,都是聰明人,遲早會想明白的。

這七阿哥一日日長大,到了年紀就要出宮單過,到時候他們也要根過去的,七阿哥向來好說話……跟著出宮,難道不比在紫禁城中日子好過得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等著溫僖貴妃離開之後,胤禛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派了小全子守著七阿哥。

到了晚上,小全子就過來傳話說七阿哥醒了。

胤禛匆匆趕過去時,七阿哥第一句話就是“四哥哥,謝謝你”。

今日他雖昏昏沉沉睡著,但發生了什麼事兒都是知道的,自己身子骨是什麼情況,更是清楚……若是再拖幾日,隻怕人都沒了。

胤禛看著他潮紅潮紅的小臉,握著他的手道:“你我是兄弟,何須道謝?”

說著,他更是將屋內不相乾的人都遣散下去,在床邊坐下來道:“好端端的,你如何會染上風寒?”

七阿哥知曉自己身子不大好,平素很是注意,該加衣時加衣,該吃藥時吃藥,咳嗽兩聲後才道:“是額娘……她要我脫光衣裳站在院子裡,還要人朝我潑冰水,我聽額娘的意思好像是我病了,她又要照顧十弟弟,就能有借口將主持六宮的權利交出去了。”

這等主持六宮的權利,要了還不如不要,實在是費力不討好。

胤禛隻覺得溫僖貴妃歹毒得很,但這樣一說就說的通了,七阿哥纏綿病榻,久病不好,溫僖貴妃自然能順利行事。

他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啊,可不能任由溫僖娘娘擺布,她要脫光衣裳站在院子裡你就要照做嗎?”

“她啊害怕曾祖母,若以後下次她還這樣,你就把曾祖母或者皇阿瑪搬出來,她肯定不敢繼續的,聽明白了嗎?”

七阿哥乖覺點點頭,可旋即又是搖搖頭,低聲道:“可要是我不聽她的話,她會為難成娘娘的。”

他口中這人就是他的親生母親成貴人。

胤禛一哽,隻微微歎了口氣。

等著七阿哥再次喝了藥歇下後,胤禛這才離開。

雖說有周院正出馬,七阿哥的病是一日比一日好了起來,可每每想起七阿哥那番話,胤禛都高興不起來。

後宮之中,兒子是母親的牽絆,可母親又何嘗不是兒子的牽絆?

胤禛想著近來成貴人時常偷偷摸摸去永和宮,為的就是打聽些七阿哥的消息,心裡也是頗為無奈。

等著七阿哥身子徹底好起來的時候,宮中卻傳出個好消息來。

大福晉有了身孕。

這消息一出,胤禛等人都驚呆了。

純禧公主更是驚的下巴都快掉了,她與大福晉年紀差不了幾歲,倒也能談得來,知道剛成親那時候大阿哥並沒有碰過大福晉,如今這孩子來的就這麼快?

但不管怎麼說,皇上與太皇太後都高興壞了,兒子皇上有不少,但孫子他還沒有了。

可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