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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人,八阿哥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敗下陣來。

大阿哥不僅沒有責罰九阿哥與十阿哥,言語之中甚至還隱隱有著誇讚之意,直說等著日後他們長大了,定是英勇的圖巴努,更說以後他們隨著皇阿瑪前去圍場打獵,彆說青蛇,連棕熊,野狼都會有,要他們不必害怕……

*

胤禛很快就將這事兒拋之腦後,可五阿哥想起這事兒就心有餘悸,沉默寡言的七阿哥斟酌了一天,也想出了這事兒肯定是有人刻意為之的。

胤禛卻擺手道:“……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們也不必替我抱不平,比與八阿哥他們硬碰硬,做好咱們分內的事兒就成了。”

當著弟弟的麵,他肯定要教他們寬宏大量的。

可實際上,他並非一個以德報怨的人,想著這次給他們些教訓就是了,若再有下次,那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隻是胤禛萬萬沒想到,煩心事很快就來了。

書肆被人砸了。

當烏雅明德將這消息說與胤禛聽的時候,連他都覺得氣憤:“……書肆是半夜被砸的,想必那些人是有備而來,一個個身著黑衣,下手快狠準,不僅砸了招牌,還澆了鬆油,放了火,看那架勢,打算一把火讓書肆化為灰燼的。”

“好在您之前就吩咐過,書肆得日夜值班,等著書肆的夥計發現時,幸好及時把火撲滅了,也就燒了一書架的書……今一早就報官了,隻是不知道能查出個什麼來。”

胤禛想過會有人來找茬,卻沒想過會這麼快,也沒想過背後的人用計這般歹毒。

書肆雖不是在旺鋪,但周遭也是商鋪林立,如今又是好些日子沒下雨,天乾物燥,若沒人及時發現,說不準一條街都要跟著燒了。

他沉%e5%90%9f道:“先等著官府那邊的答複吧,看看他們怎麼說。”

“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不管怎麼樣,都要抓出背後的人來。”

但胤禛萬萬沒想到,這事兒不僅他關心,就連皇上都知道了。

其實皇上早在書肆開業不久就聽說了“黃金屋”這幾個字,私下更與張英讚歎過背後人的用心良苦,甚至隔幾日都要問問那書肆的營業情況。

用他的話來說,滴水可以穿石,便是小小一間書肆也能造福不少學子,等著數十年之後,那些學子功成名就,也會心生感念,與書肆背後的主人一樣造福更多的貧寒學子的。

如今這書肆被砸被燒了……皇上當即一聽這話臉色就沉了下來,與張英道:“這件事你多留心些,若有什麼動向就來與朕說,這書肆隻怕是擋了不少人的道,所以才會使出如此手段,當真是鼠目寸光!”

張英連聲應下。

皇上與胤禛並沒有猜錯,衙門接到報案後裝模作樣查了幾日,最後是什麼都沒查出來,甚至放出話來,因書肆並沒有什麼損失,故而也沒有繼續查下去的意思。

胤禛聽說這消息,氣的臉色都變了。

如今他身在這朝代,長在這朝代,自然希望大清越來越強,當即就起身就要前去乾清宮。

烏雅明德嚇得臉色都變了,生怕胤禛說漏了嘴。

胤禛不傻,在皇上跟前自不會露出馬腳,隻與從前一樣說聽見了稀奇事兒,說起那書肆來,又說書肆被砸,自己一直關心著書肆的緊張,最後說起衙門和稀泥來,一張略帶著幾分稚氣的小臉上是氣鼓鼓的:“……皇阿瑪,您說說這叫什麼道理?衙門本就是為百姓們辦事兒,他們就是這樣回報百姓的?”

“這次沒出事兒,那下次了?下下次了?是不是真將一條街的屋子都燒毀了,或者死幾個人,才成了大事兒?”

說著,他更是自顧自道:“不,兒臣看這樣他們一開始就想到了會是如此後果,不過是沒有放在心上罷了!還請皇阿瑪嚴懲!”

他不知道的是皇上已經專門派了一隊人馬去查這事兒,甚至已經有了些眉目。

皇上怎麼都沒想到胤禛居然會對這等事兒感興趣,隻道:“你是如何知道這書肆的?朕瞧你平日裡也不像愛書惜書之人,怎麼說起這事來義憤填膺的?”

胤禛一哽,很快便道:“兒臣是不喜歡念書,知曉念書的辛苦,所以才更加佩服起那些讀書人來。”

“這事兒兒臣也是聽純禧姐姐說的,當即不僅佩服起那些讀書人,更是對這書肆背後的主人更加佩服起來,能有如此%e8%83%b8襟,如此遠見的定不是常人,定花費很多心血在這書肆,我們又豈能讓他的心血毀於一旦?”

但凡臉皮薄一點的人說起這話來早就臉紅了,可惜,他不是那種人。

皇上聽著聽著,隻覺得有些不對勁來,他一早就對書肆背後的主人有幾分好奇,想著尋常人可是沒這等手筆的。

特彆是有些古籍,放眼整個大清都找不出幾本來,但那書肆裡卻有臨摹本?

想著胤禛這些日子的勤勉,想著胤禛這些日子的不對勁,皇上腦海中有個大膽的想法——莫不是胤禛就是這書肆背後的主人?

這想法一冒頭,皇上很快就覺得不可能,胤禛不過是個光頭阿哥,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

皇上瞧胤禛還在義憤填膺說著話,當即隻擺擺手,打斷他的話:“朕這會還忙著了,你放心好了,這事兒會徹查的,好了,你下去吧。”

等著胤禛一下去,他更是吩咐梁九功:“給朕查查這書肆背後的主人是誰。”

梁九功應聲下去了。

凶手不好查,但書肆背後的主人卻是挺好查的。

當皇上知道胤禛的確是那書肆背後的主人時,愣的半晌沒說話。

胤禛不光開了書肆,還開了香露鋪子與茶飲鋪子,生意那都是一等一的好!

皇上是真不知道說什麼,他原以為胤禛隻知道吃喝玩樂,沒想到他還有經商之才,更沒想到他還心係寒門學子……

這事兒是張英負責去查的,瞧皇上半晌沒接話,一時間也揣摩不出皇上的心思,連忙道:“皇上,雖說四阿哥向來不著調,卻也沒有頑劣胡鬨的時候,小小年紀便有如此%e8%83%b8襟和頭腦,實在是皇上之福,大清之福!”

他還要再替胤禛美言幾句,隻見皇上已放聲笑了起來。

這笑容很是爽朗,很是高興,自太皇太後去世後,不,哪怕太皇太後在世時,他也很少露出這般笑容。

皇上舒心道:“張大人這話何意?怎麼,難道還怕朕訓斥胤禛嗎?”

“就像胤禛說的,他是朕的兒子,若他有錯,那朕更是有錯。”

“他能有如此%e8%83%b8懷,朕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責怪他?隻是啊,朕高興之餘又覺得有幾分羞愧,朕加上一眾大臣,卻是連個十一歲的孩子都及不上。”

“一間書肆自算不得什麼,可十間書肆了?一百間書肆了?一千間書肆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這道理,我們甚至還不如胤禛清楚!”

張英更是連連將胤禛誇讚起來,雖說他對胤禛與尋常阿哥無異,每次都是板著一張臉,但心底裡卻將胤禛當成了最喜歡的學生。

當然,要是這學生勤勉些,那就更好了。

到了最後,皇上與張英皆是麵帶笑意,皇上更是吩咐道:“……既然這事兒他不想叫人知道,那咱們就裝作不知道好了,但這事兒必須得徹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膽子!”

皇上跺跺腳,整個大清都得跟著動一動。

這話一層層傳下去,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凶手是一間書店的老板,這書店就在胤禛所開書肆附近,原是生意興隆,可書肆開業後,他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想著毀了書肆……

當供詞遞到皇上手中時,皇上自是不相信的,“書店老板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怎會如此膽大?可有查清楚最近他與誰人來往過密?家中有什麼變故?或者突發橫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張英斟酌道:“皇上英明,那書店老板於一個月前在城郊購買了一個莊子,還為兒子買了兩間旺鋪。”

“若照他所說,從前生意不過僅夠一家老小溫飽而已,如今書肆開業,逼的他連養家糊口都不能夠了,又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置辦家業?”

“後來臣派人去查,發現這人前些日子與……明珠大人身邊的長隨來往過密……”

話到這兒,他就不敢繼續下去,也知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

皇上是一點都不意外,冷聲道:“果然如此。”

“這個納蘭明珠,膽子倒是愈發大了!”

他不是不知道,如今朝堂上已經分為了兩派,一派是以索額圖為首的太子黨羽,一派是以納蘭明珠的大阿哥黨羽。

後宮之中需要互相製衡,朝堂之上亦然如此,放任誰獨自尊大都不好。

所以他一直是睜隻眼閉隻眼的,萬萬沒想到納蘭明珠與索額圖膽子是越來越大。

皇上隻要張英先行退下,自己微微歎了口氣。

納蘭明珠打的什麼主意,他當然清楚,太子占嫡,又是他親封的儲君,納蘭明珠清楚大阿哥並無優勢可言,但納蘭明珠是極擅交集一個人,可以說與朝中新貴,出類拔萃的學子都交往過密。

如今這些人不過是嶄露頭角,納蘭明珠對他們稍加照拂,他們便感恩戴德,甚至死心塌地,以後這些人也就成了大阿哥黨羽。

不得不說,在有些方麵,皇上還是很欣賞納蘭明珠的,可偏偏心思沒用在正道上。

偏偏有些事情又沒有證據,不能光憑著納蘭明珠身邊的隨從與那書店老板來往過密就定了他的罪。

三日之後,禦史郭琇上疏彈劾那滿明珠結黨營私、排除異己,徹查之後,發現此人所言非虛,皇上當朝斥責納蘭明珠妄自尊大,買官賣官,罷免納蘭明珠禮部尚書與大學士職位,交給侍衛酌情留用。

此消息一出,不僅滿朝嘩然,就連六宮上下都跟著議論起來。

說起來,納蘭明珠出身顯赫,當年更是迎娶英親王阿濟格之女,最開始擔任皇上身邊的藍翎侍衛,一步步高升,當初支持皇上議撤三藩、□□、治理黃河、平定葛爾丹等種種重大事件,可謂是前途無量。

一時間,惠妃宛如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甚至求到了佟佳皇貴妃跟前,隻說此事定有誤會。

佟佳皇貴妃向來不待見她,一句“後宮不得乾政”就直接將她打發了。

最傷心最難過的除了納蘭一族,隻怕就是大阿哥了。

大阿哥臉色鐵青了幾日,但納蘭明珠派人傳了幾句話給他——大阿哥稍安勿躁,切莫衝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沉著冷靜,不知道多少人正盯著大阿哥您了!從前難道皇上不知道我這般行徑?不過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眼下當務之急是要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惹惱了皇上!

大阿哥下意識覺得是太子在背後使絆子,卻也隻能乾著急,總不能衝到皇上跟前去問太子說了什麼吧?

他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