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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慣。

如今抱著與大阿哥有幾分相似的長孫,皇上樂的是合不攏嘴,隻與一旁的皇太後道:“皇額娘您看,這孩子長得是不是與胤禔很像?朕記得胤禔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這小模樣……”

皇太後也是樂嗬嗬看著重孫,道:“好像是的,瞧他這眉毛,與胤禔長得一模一樣!”

這孩子名叫弘昱,前些日子出生的他很得皇上喜歡。

溫僖貴妃也道:“尋常孩子剛出生是啼哭不止,可臣妾聽說弘昱出生時是笑的,可見這孩子不同尋常。”

眾人又是好一陣恭賀。

胤禛心裡則暗想,這種話還不是他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誰知道了?還不是接生穩婆幾句話的事兒?

熱鬨是旁人的,自己什麼都沒有。

這話用來形容太子是再貼切不過。

太子借口殿內太熱,則躲了出去。

瞧著他那落寞的背影,胤禛想了想,卻也沒有跟出去,轉而繼續與十三阿哥說話。

這世上都是真心換真心的,旁人對他沒有真心,他又何必用真心回報彆人?

五阿哥還是一副喋喋不休的樣子,忍不住與胤禛嚼舌根子:“四哥,你看大哥那猖狂的樣子,他要是身後長了尾巴,隻怕就要翹起來了。”

“不光是他對著太子是這樣,就連九弟與十弟也跟著猖狂起來,好像皇阿瑪已經下旨將大哥封為太子似的!”

他知道有些話不該說,但就是忍不住。

雖說他與九阿哥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但關係一向不怎麼樣,在翊坤宮關起門來,九阿哥便時常要他投靠大阿哥。

五阿哥對於投靠誰倒是無所謂,反正他是跟著胤禛混的,但他就是見不得有人踩太子的時候也順帶踩他四哥一腳。

胤禛低聲道:“人性本就如此的。”

五阿哥動了動嘴巴,但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憂心忡忡道:“四哥,你說,皇阿瑪會真的廢了太子嗎?”

他也擔心。

胤禛知道以後的以後太子會被廢,但如今皇上顯然是沒有這個心思的,皇上對太子雖失望,卻沒有生出廢黜太子之心:“噓,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的,若是叫人聽見了,那可不得了。”

他下意識覺得皇上如今什麼都不管,如今抬著、捧著大阿哥,就是想要看看大家的反應。

看太子的反應,看他遇見事情能不能不急不躁,能不能沉得住氣。

看大阿哥的反應,看他對太子之位是不是有野心。

看剩餘阿哥的反應,看他們到底是效忠大清,還是無條件追隨某一個人。

看朝中大臣的反應,看他們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

水越渾,越是好抓魚。

可偏偏唯有胤禛一個是局外人,不知道未來的走向,身在局中的他們是上蹦下跳,好不樂哉。

隨著朝中局勢對大阿哥越來越有利,就連德妃都勸起兒子與太子保持距離起來。

索額圖一大把年紀依舊在朝中遊走,僖嬪四處拉攏後宮妃嬪,納蘭明珠哪怕權勢不複當初,可依舊擅交際,四處替大阿哥遊說……唯有胤禛以不變應萬變,每日該做什麼做什麼,好像朝堂上的局勢與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這一日胤禛與皇上探討了政事後,正打算退下來時,隻聽到皇上淡淡道:“胤禛,你留下來陪朕下棋吧!”

胤禛:???

他隻覺得皇上是不是忙糊塗了,誰都知道他棋藝不好,勉強能與五阿哥打個平手,七阿哥都敵不過的……若說五子棋,他還有點把握,彆的,那就算了吧。

但皇上發話,胤禛不敢不從,老老實實半坐在炕上,與皇上下起棋來。

結果自然是不出意外,皇上三局三勝,勝的是一點懸念都沒有,原本與旁人下棋,也得費皇上一些功夫的,可與胤禛對弈,那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下的皇上是直皺眉頭!

第100章

胤禛看到皇上的表情, 就知道自己遭嫌棄了。

可是沒辦法,他水平也就這樣,皇上又不是不知道的?

皇上嫌棄他, 他自個兒還覺得委屈了。

到了最後, 皇上再次不費吹灰之力贏下一局後,隻將白棋將棋盒裡一丟, 皺眉道:“怎麼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這下棋的水平比當初也強不了多少,朕看啊, 你怕是如今連你八弟都下不贏!”

胤禛依舊如當年一樣,絲毫不在意這種事兒,笑著道:“寸有所短尺有所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與短處, 皇阿瑪您若是拿八弟的長處和兒臣的短處比, 兒臣自然是比不過八弟的。”

皇上掃了他一眼, 冷哼道:“朕看這嘴皮子還是和當初一樣利索!”

胤禛暫且將這話當成了誇獎。

其實他知道皇上是為何找他過來, 彆說皇上, 就連他都看出來了最近的太子是心浮氣躁。

這人啊,一旦心浮氣躁就容易說錯話, 做錯事兒, 有好幾次太子在朝堂之上與大阿哥是針尖對麥芒,平白叫人笑話。

果不其然,皇上先是問起了太子的近況。

胤禛自然是一五一十都說了,隻說太子最近心情不大好, 最後更是道:“……想必太子是因為受到那些流言蜚語的影響, 雖說清者自清, 但三人成虎, 這謠言是愈演愈烈,兒臣若是太子,隻怕心裡也是不舒服的。”

說著,他更是試探道:“皇阿瑪相信這件事情不是太子所為,對嗎?”

皇上掃了他一眼,並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隻淡淡道:“可若是以後想要成為一國之君,連這點風吹雨打都接受不了,以後如何該麵對萬民,如何擔起肩上的重擔?”

這話與胤禛想的是八九不離十,果然是皇上的作風。

虎父無犬子。

皇上隻想著讓太子與自己一樣成為一國明君,卻忘了自己在十四歲那年開始親政,最開始時也是錯漏頻出。

但這話一陣不好與皇上直說,隻道:“可如今太子又不是大人,連那些吃鹽比我們吃飯還多的大臣們都相信了這些謠言,您難道還指望著十幾歲的太子能夠堅守本心?”

“太子如今就是一棵尚未長成參天大樹的樹苗,您一門心思隻想著他快些長大,多承擔些風風雨雨,卻沒想過要多關愛關愛他,萬一這風雨太大,他遭不住怎麼辦?”

皇上啞然失笑:“照你這樣說,朕這是揠苗助長了?”

胤禛咧嘴一笑,沒有接話,可那小表情已經明明白白告訴皇上——對啊,就是這樣!

皇上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話若是從彆人嘴裡說出來,皇上指不定會覺得這人是太子一黨,但這話從胤禛嘴裡說出話,他隻覺得有那麼點道理。

這是什麼?

這就是偏心!

胤禛見狀,更是道:“更何況太子也與兒臣說過的,想著大哥在前線立了戰功,他在紫禁城做錯了些事兒,擔心您喜歡大哥而不疼惜他了……不過按照太子的性子,這話也就私下與兒臣說說也就罷了,可不會當著您的麵說的。”

“況且兒臣聽民間有人說,這沒成親的都是小孩子了,這樣說來,您和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麼?”

“這人一旦鑽到牛角尖裡頭去,再想要想明白,隻怕就沒那麼簡單的。”

他絮絮叨叨地太子說了不少好話,也心裡有點心疼大阿哥來。

說白了,這大阿哥就是太子越變越強的一塊墊腳石罷了。

隻可惜大阿哥不知道,太子也不知道。

皇上確實將胤禛的話聽進去了,頷首道:“你這話說的倒也沒錯,太子從小被朕與僖嬪保護的極好,後來又有索額圖指指點點,養成了他以旁人意見為先習慣。”

話畢,他更是微微歎了口氣,想著如今朝中亂成一團,心裡十分不舒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胤禛自然洞察到皇上的心思,道:皇阿瑪不必著急,凡事都是要經過這麼一遭的,有些事情早些經曆也好……”

皇上點點頭,等著要胤禛下去之後,他則親自去探望太子一番。

誰也不知道皇上與太子兩人在屋內說了些什麼,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自皇上走後,太子精氣神好多了。

就算麵對著大阿哥頻頻挑釁,太子也是從容應對,又恢複成從前那個高高在上,寬宏大量的太子殿下。

大阿哥隻覺不對,愈發變本加厲,可太子卻是隱忍,與其說是韜光養晦,還不如說在等待時機,等著將大阿哥一舉鏟除。

一轉眼,很快就到了康熙三十一年。

等著佟佳皇後喪期一滿,皇上便命禮部大肆操持起太子的親事來。

太子成親可是大事兒,可皇上一揮手,又給太子指了兩個側福晉。

由此可見,皇上是多想看著嫡長孫出世。

這太子的親事剛落定,三阿哥便跟著馬不停蹄娶了董鄂氏進門,仿佛趕鴨子上架似的。

就連胤禛的親事也被提上了日程,可見皇上有多迫切見著兒子們成家立業。

直到親事定下來了日子,胤禛還是懵懵懂懂的,更覺得太趕了些。

說起來,直到如今他也就見過富察·華楹一麵而已,對這人更多的了解也是從富察大人嘴裡得知的。

好在雖未見過,但也不算陌生了。

至於四阿哥府,那隻是工部簡單修繕了下。

從前他對純禧公主的府邸那般上心,一來是他有時間,二來想著女子困於內宅,若是房子修繕的太簡單,豈不是叫純禧公主受委屈了?

到了自己的阿哥所,胤禛也不願叫富察·華楹受委屈,卻是有心無力。

好在如今他在工部任職,哪怕他沒盯著,下頭的人也沒有怠慢。

等到了初秋,胤禛便風風光光將富察·華楹娶進門來。

成親這一日,胤禛自然是忙得很,先是去接親,富察府上下沒誰敢為難他,恨不得直接將門打開才好。

拜彆了富察大人與富察福晉,胤禛便將富察·華楹接回了四阿哥府。

因是阿哥娶妻,胤禛又是皇上愛子,太子最疼愛的弟弟,旁人自然不敢來鬨洞房,喝了交杯酒,說了幾句喜慶話,就全部退了下去。

胤禛站在一旁,看眼前的女子像福娃似的,與當年那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看起來一點都不一樣,如今瞧著是和和氣氣的,是那雙四處打量的眸子,瞧著不像是乖覺懂事,安分守己的。

胤禛也不需要這樣的妻子。

當即他就微微一笑。

說實在的,富察·華楹就算是膽子再大,也隻是個十四歲的女子,大著膽子略掃一眼,沒想到就被胤禛給逮了個正著,當即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變成一副乖覺聽話的模樣。

胤禛卻是笑了起來,直道:“說起來這還是我們第二次見麵了,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去了幾年的時間,你還是和當初一樣沒怎麼變,就是個子高了些!”

“如今咱們既是夫妻,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