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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瞧的出來皇上不是那麼喜歡八阿哥……這矮子當中拔高個,總得選出個儲君來,是頑劣不著調的五阿哥,還是老實本分,唯唯諾諾的三阿哥,亦或者貴妃之子,天性純良的十阿哥?

這可真是為難眾大臣啊!

選來選去,最後很多人擁護起十阿哥來,一來是因為溫僖貴妃身份尊貴,二來是十阿哥雖不算出眾,也不算聰明,卻是本性不壞,旁人的勸誡是聽得進去的,最重要的是鈕祜祿一族四處替他鋪路,朝中自然支持的人不少。

皇上心係胤禛的同時,當然也沒忘留意朝中動向,見如今十阿哥都有人擁護,他是說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但溫僖貴妃也好,還是鈕祜祿一族也好,卻並沒有半點動作。

這麼多年下來,皇上對溫僖貴妃也是有幾分了解的,知道這人心機深沉,想著如今溫僖貴妃與十阿哥是最大的贏家,索性就派人從溫僖貴妃與鈕祜祿一族下手,看能不能查出些什麼來。

此時此刻距離胤禛不見已過去了三日。

整整三日,胤禛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皇上若想要打探到什麼,隻要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威逼利誘一二,很快就能查出端倪來。

比如,這時候的溫僖貴妃並不知道鈕祜祿一族上下都已經被皇上盯上了,甚至連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

皇上這才知道不光他在找胤禛,就連鈕祜祿一族上下也在忙著找胤禛。

溫僖貴妃更是心急如焚,有心腹太監前來回話,說是鈕祜祿一族依舊沒找到胤禛的下落,氣的她一個茶盅就直接摔在地下:“……一個個真是廢物,那些暗衛養了他們十幾年,卻是連個十幾歲的胤禛都不能解決?不僅沒能解決了他,反倒還惹得一身騷。”

“如今哥哥他們也是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都好幾天了,怎麼連個影子都沒有?真是蠢貨!”

跪在下首的太監已是皇上的人,如今跪在地下不敢接話,隻勸溫僖貴妃莫要生氣。

等著皇上知曉溫僖貴妃直到這時候還不知悔改時,隻覺得自己累了,朝中雜事繁多,可他卻從未像這一刻覺得這般累過。

不是人累。

而是心累。

當天晚上敬事房戰戰兢兢呈上綠頭牌時,原以為皇上再次不翻牌子,誰知道皇上卻是直接翻了溫僖貴妃的牌子。

自二阿哥被軟禁之後,皇上去後宮的次數就少多了,自胤禛下落不明後,更是一次沒有去過。

接到消息的溫僖貴妃自是高興壞了,她雖有了十阿哥,可身在後宮,誰不想多要個兒子傍身?

又是梳洗又是打扮的,等著皇上天黑時去永壽宮時,溫僖貴妃打扮的十分彆致。

她知道自己的優勢與劣勢是什麼,更知道自己不再年輕,故而隻往得體大方了去裝扮,就連屋子裡的熏香也換上了恬淡的桂花香,就是想著皇上這些日子沒有歇息好,而她宮裡調製的桂花香有安氣凝身的功效。

皇上的話與平日裡比起來少多了,眼神更是直勾勾落在溫僖貴妃麵上,看的她直發毛,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皇上,您這樣看著臣妾做什麼?看的臣妾心裡慌慌的。”

第112章

想著先前三位皇後已與自己天人永隔, 對著溫僖貴妃,皇上也不想叫她也落得這般境地,隻道:“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話要與朕說的嗎?”

溫僖貴妃心裡一個激靈, 當即就有種不詳的預感, 可旋即一想,這事兒做的隱秘, 後來兄長傳話過來說那幾個暗衛都已被秘密解決,強撐著笑道:“皇上這是怎麼了?臣妾該有什麼話要與您說嗎?”

說著,她更是忙道:“莫不是十阿哥最近又犯了什麼錯?都是臣妾不好, 叫皇上動怒了,您放心,臣妾好好說他一頓……”

皇上知道她是個聰明人,如今不過是心裡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朕問你最後一遍, 胤禛一事,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溫僖貴妃心裡一個咯噔, 可這種事情, 便是人贓俱獲她都不能承認:“皇上為何這樣說?可是有人在皇上跟前說了什麼?臣妾冤枉啊!臣妾就算膽子再大, 也不敢做出謀害皇子一事來的。”

說著,她眼淚更是掉了下來, 哽咽道:“更何況四阿哥對十阿哥有恩, 臣妾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請皇上徹查!”

皇上是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微微闔眼,隻道:“朕就是徹查之後才來找你的,可事到如今, 你還是不願意說實話。”

他手點向跪在一旁的太監身上, 這人是溫僖貴妃最相信的大太監, “既然你們家主子不願意說實話, 那你就來說說吧。”

為首的太監以頭叩地,一五一十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道了出來。

溫僖貴妃強撐著才沒讓自己倒下,依舊不願意承認,上前便狠狠掄了那太監一巴掌:“本宮到底對你哪兒不好,你竟要汙蔑本宮……”

她這做戲像真的似的。

皇上一個眼神掃過去,梁九功就與魏珠一起上前將她攔了下來。

皇上這才道:“說起來你從小也是時常入宮的,朕的性子你應該很清楚,若是沒有證據在手,朕會問你這些話嗎?”

“你說這奴才說的是假話,可你哥哥身邊的人了?說的難道也是假話嗎?既都是假話,為何兩個毫無交集的人說的供詞能夠對的上?”

“你向來聰明,你倒是與朕解釋解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溫僖貴妃一下子怔住了,不知該如何接話。

皇上冷聲道:“你是知道朕打算立胤禛為太子,所以想要除掉他對不對?可就算胤禛沒了,你覺得太子之位能落到胤頭上嗎?”

他原是打算將溫僖貴妃立為皇後的,原以為這人恭順懂事,沒想到也是個心口不一的。

溫僖貴妃當即緩過神來,開口求饒,直說自己是一時迷了心智,還請皇上不要遷怒十阿哥。

天下母親大多如此,心裡想的念的隻有自己兒子。

事到如今,她不敢奢求皇上饒她一命,隻是想著十阿哥沒了自己庇佑,傻乎乎的他該怎麼辦?

皇上並未與她許諾什麼,拂袖就走。

***

此時此刻的胤禛已辭彆那對心善的老夫婦,踏上了歸途。

他身份尊貴,出門時沒帶銀子,卻還是將自己隨身的一塊玉佩留了下來。

一個時辰之後。

胤禛敲開了四阿哥府的大門,門口的太監一瞧見胤禛,當即是喜極而泣。

隨著胤禛一步步走進去,那太監更是四處嚷嚷著報喜:“四阿哥回來了!四阿哥回來了!”

坐在屋內發呆的富察·華楹微微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幾日的時間裡,她經常夢見胤禛回來了,可高興過後卻發現隻是一個夢。

夢醒之後,什麼都沒有。

等著富察·華楹緩過神來,急匆匆衝出去時,剛出門就見著胤禛含笑站在院子裡。

月光皎潔,投射在胤禛麵上,好看的像一幅畫似的。

這幾日強忍著沒掉一滴眼淚的富察·華楹終於忍不住,眼淚簌簌落下,動了動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胤禛走上去,輕輕將她摟在懷裡,柔聲道:“華楹,彆哭了,我回來了!”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富察·華楹眼淚掉的愈發厲害。

胤禛輕撫著她的脊背,聲音是愈發輕柔:“我知道都是我的不對,害你擔心了,你若是心裡難受,打我罵我都行……”

他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都道了出來,他不是沒想過送信回來,告訴富察·華楹她還活著,隻是做戲都做全乎,他知道他的屍首一日沒找到,四阿哥府邸附近都是眼線,他不敢去冒這個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富察·華楹痛快哭過一場,這才覺得心裡好受多了,啞著嗓子道:“不,你做的是對的。”

“其實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你一定會活著平安歸來的。”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會話,胤禛看著她睡下,則起身進宮了。

方才他回來時,就已經有人進宮報喜去了。

皇上早在乾清宮的禦書房等著他。

胤禛一露麵,則開口認錯,更是和盤托出事情的來龍去脈:“……還請皇阿瑪責罰,這件事是兒臣的不是,兒臣隻是想知道背後到底是誰在搗鬼!”

皇上陰沉著一張臉,卻不能否認心裡是高興的,“那你這幾日閉門不吃,難道還能知道背後的凶手是誰?”

胤禛見皇上並沒有出言責怪,知道皇上並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隻道:“兒臣覺得皇阿瑪應該找到了背後的凶手,事發之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背後之人定然慌亂不已,這人呐,一旦慌了亂了就會出紕漏,皇阿瑪英明神武,又怎麼會查不出背後的人來了?”

誰都喜歡聽好話,皇上也不例外,如今佯裝餘怒未消的他冷哼一聲道:“那你倒是與朕說說背後之人是誰?朕看你猜的準不準。”

這幾日胤禛也在想這個問題,很快便思量起來:“溫僖娘娘。”

他並不知道溫僖貴妃已經認罪,也不知道溫僖貴妃已被軟禁於永壽宮。

皇上心底有小小的驚愕,卻是不露聲色道:“你為何會覺得是她?”

依舊不知道答案的胤禛正色道:“兒臣用的是排除法,思來想去,好像也就溫僖娘娘最有可能……”

大阿哥,二阿哥如今隻忙著保命,三阿哥嘛,就是他沒了,這皇位也落不到他頭上來,五阿哥,七阿哥與他關係好得很……說來說去,也就溫僖貴妃正有可能,畢竟這個女人從來都不是簡單的。

皇上微微頷首,算是承認了他的話:“那你了?這幾日一個人躲在外頭,隻怕不光想了背後的凶手是誰,也想了想朕當初問你的話對不對?”

“太子不是那麼好當,其實胤礽當初就是最好的例子,不知道多少人想看你的笑話,不知道多少人想見著你犯錯,甚至還有人在暗處盯著你,隨時想要給你致命一擊的……”

他把醜話都說在了前麵。

胤禛苦笑一聲道:“兒臣,還沒想好。”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堅定不移的想當鹹魚,可放眼整個大清,這些個阿哥中好像也沒合適的人選。

不說指望著他們繼承大統後大清繁榮昌盛百年,起碼要比曆史上的清朝早滅亡好些年的。

他道:“兒臣還想要想想。”

皇上自然答應下來,因胤禛平安歸來,他知道永和宮那邊也等著見胤禛,便要胤禛先去永和宮請安。

到了永和宮,德妃抱著兒子是又哭又笑,短短幾天的時間,德妃就瘦了一圈,生了好幾根白發,人也憔悴多了,抱著胤禛是上看下看,好像怎麼都看不夠似的,最後她更是哽咽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人都是這樣,等到失去才會珍惜。

原先她最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