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等輝煌而壯麗的場景?
一輪火紅的旭日東升,像是一輪豔色的燈籠越過遙遠的地平線。
旭日周邊,萬千彩霞氤氳聚集,像是披上了一層色彩斑瀾的輕紗。
無儘的光芒映襯著萬千七彩朝霞,像是被打翻了的調色盤,那是言語難以形容的美景,由大自然親自雕琢,揮筆肆意潑灑而成。
美得燦爛,美得耀眼,美得奪目。
無論是在上一世還是在快穿世界,唐棠其實都很少有這種純粹欣賞日出日落的機會。
而此刻,站在這裡,感受著身邊陸錦溪的氣息,還有幾步遠處的顧晚和柳姝,她的心中忽然浮現了一點前所未有的放鬆。
柳暗花明,心曠神怡。
唐棠沒注意到的是,幾道隱約的視線也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少女笑容嫣然,羊脂白玉般的肌膚表麵瑩潤著一層淺淺的光,遠黛般的眉眼舒展,瑰色的嬌豔唇瓣微翹。
萬千朝霞不及她,綺豔得宛若灼灼海棠爭相盛放,春色滿園,春光瀲灩。
你站在樓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下看你。①
【啊啊啊啊,怎麼能這麼漂亮!!!】
【簡直美絕了!】
【日出美爆了,而日出美景中的糖糖,更是美得爆爆爆了!】
【你長身玉立,於是萬千美景皆成了修飾的背景!】
彈幕也瞬間爆炸而開。
這一場景後來被剪輯放入了《怦然心動》的宣傳片中,更是被譽為最令人心動的瞬間之一,不知道惹得多少少年少女遺失了一顆春心。
旭日之下,少女欣賞美景的眸光專注,而其他的七位嘉賓,都在看美景中的她。
*
“在這裡看日出果然漂亮。”光華收斂,江朝夏低低地咳嗽兩聲,忽然開口:“正好我之前有一首應景的歌,你們要聽聽嗎?”
雖然這話是向眾人問的,但是他的視線漂移了一圈,最終還是不受控製地落至了少女的身上。
“應景的歌?”陸錦溪好奇地歪了歪頭,拍了拍周邊的石頭:“來一首!正好,我們坐下聽?”
導演組配合地送上了柔軟的坐墊。
江朝夏的嗓音曾被譽為天使%e5%90%bb過的聲音、人魚之音,與他的舞蹈並稱為舞台二絕。
唐棠七人坐著圍成了一圈,江朝夏一人站在中間,含笑的眉眼俊秀,少年意氣,明絕豔豔,光%e5%aa%9a耀眼。
“是你的《晨光》?”唐棠扶著身側倚靠在她肩頭的陸錦溪,清澈的杏眸明亮剔透。
陸錦溪好奇地問她:“糖糖,你怎麼知道?”
“我之前可能沒介紹過,我是朝夏哥的歌迷之一?對朝夏哥的歌,雖然說不上是如數家珍,但是知名的那些,也算是都循環了許多遍。”
唐棠笑容大方,神色自然,似乎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一番話在少年的心中掀起了怎樣的波瀾。
江朝夏輕輕地踩著地上的小石子,竭力想要控製,但是嘴角卻仍是開心地翹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糖糖,你喜歡我的歌?”
“當然,朝夏哥你的歌曲傳唱度如何自己還不清楚嗎?彆說是我了,我們學校百分之九十的同學,都能掰著手指數出你的專輯。”唐棠笑著開口。
少女的神色中沒有半分羞澀或是靦腆,江朝夏的心臟卻好像被一隻手輕輕捏了一下,酸酸漲漲的。
他想說,那怎麼能一樣呢?旁人是旁人,你是你。你於我是唯一特殊的存在,你的歡喜,也是完全不一樣的意義。
但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笑著回答:“是嗎,那還真是十分榮幸。對了,你聽過《晨光》嗎?這首歌裡有幾句和音,可以幫忙嗎?”
他的桃花眼明亮,裡麵專注地倒映著少女窈窕的身影。
“好啊,如果朝夏哥不嫌棄的話。”唐棠俏皮地笑,眉眼彎彎。
江朝夏的桃花眼裡好像有光亮起:“怎麼會嫌棄呢?”
對你,我一生一世都隻會甘之若飴。
他啟唇,輕輕哼起了《晨光》的前奏。
沒有伴音,他是完完全全的清唱。但少年的嗓音實在優越,似乎勾勒出了一個嶄新的、隻屬於他一人的世界。
他是中心C位,是獨一無二的光源。
第一段的和音。
唐棠仍是坐著的,瑰色的唇瓣微動,女聲清甜地搭上了少年的節奏,在萬千耀眼的晨光中,似乎多了幾分柔軟。
她半仰著頭,肌膚勝雪,烏黑的長發似是質地上好的綢緞,被隨意地攏在身後,清澈的杏眸乖巧地看向了少年。
而江朝夏的雙眸,同樣隻是專注的看著少女,隱著溫柔的笑意,情感幾乎滿溢。
明明不是一首情歌,卻唱出了纏綿悱惻的味道。
【啊啊啊啊我不行了,怎麼能這麼般配!】
【我宣布了,夏日糖果CP請給我鎖死!】
【糖糖和夏夏真的好配,都是能歌善舞,簡直天生一對!】
【太太太甜了,怎麼能這麼甜?】
【我感覺好像夢回了初戀,那種酸酸澀澀卻又清甜像棉花糖的滋味!】
【對不起是我有問題,但我真的突然好想和男朋友接%e5%90%bb。】
【真的是龍章鳳姿,水到渠成】
第二段和音。
唐棠正要開口,宴清舒溫和的聲音卻已然恰到好處地響起,完美地跟上了節奏。
耳邊的細細金色鏈條隨著他的動作而晃動,他側身,看向了身邊的秦淮安。
秦淮安動作微頓,也接上了音調。
唐棠:“……”
江朝夏:“!!!”
宴清舒你這個煞風景的、還有秦淮安這個心機狗究竟想乾什麼?!
他的火氣蹭蹭蹭往上冒,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嗎?
然而他所有的動作都停在了下一秒。
唐棠清甜的聲音自然地接上了主調,朝著她狡黠地眨了眨眸,杏眸裡瀲灩著春光漣漣。
江朝夏一頓,心頭的火氣消失得再無蹤跡,轉而是柔情蕩漾。
他啟唇,繼續唱了下去。
男聲與女聲順利地交融,起承轉合,抑揚頓挫。
唐棠忽然輕推了推身旁的陸錦溪,又將視線轉到了柳姝和顧晚的方向:“要一起嗎?”
《晨光》並不算是特彆冷門的歌,陸錦溪三人自然也都知曉歌詞,都是笑著點頭。
獨唱變成了合唱,原本點滴的曖昧之色逐漸消失在曲調之中,取而代之的是集體的和諧與溫情。
【你們說宴清舒突然開口那句是故意的嗎?】
【他平時看起來紳士溫柔,應該不是吧?】
【肯定是是是是啊!人不可貌相,你們可不能被宴清舒的表象給騙了!】
【一首《晨光》,先是給唱得含情脈脈,接著又是刀光劍影,最後成了大和諧合唱,真是……】
【哈哈哈哈刺激!】
【修羅場給搞起來!嘶哈嘶哈……夏夏你支棱起來啊!媽媽永遠支持你!】
一曲終。
江朝夏的心裡泛上了點隱秘的歡喜,又摻雜著些沒能儘興的憋氣。
諸多情緒雜糅在一起,讓他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差點沒能悶死自己。
所以,他的這首歌,究竟是達到了目的還是沒能達到目的?
他悄悄地去瞧少女。
唐棠笑容淺淺,麵頰兩側旋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杏眸水靈靈的。◎思◎兔◎在◎線◎閱◎讀◎
“如何,好聽嗎?”江朝夏低頭踢了顆小石子,貌似不經意,其實已經豎起了耳朵。
唐棠拍掌,軟糯的聲音甜美可人:“當然。朝夏哥唱的歌,怎麼會有不好聽的呢?”
江朝夏的心底歡喜得冒泡,差點開心地跳起來,他剛想問“那你現在印象最深刻的男嘉賓是誰”,就已經聽見了宴清舒溫潤的語調。
“不愧是當下的頂流。朝夏的唱跳真的是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淮安,你覺得呢?”
他斯文地輕笑,溫聲詢問。
秦淮安長睫稍動,眸光掠過少女水亮的杏眸,點了點頭:“嗯。”
嗯?嗯什麼嗯?誰要你覺得?我想要的是糖糖的答案!你們兩個湊什麼熱鬨?
他憋著一口氣:“我……”
“我”字還沒落音,宴清舒扶了扶金絲鏡框,轉向了工作人員:“日出看完了,《晨光》也聽完了,我們要繼續之前的任務嗎?”
一直藏在最後毫無存在感的工作人員突然被CUE,連忙出聲:“好的,你們順著這邊往下走一點點,那位大廚在山腰處。”
箭頭的導向本身就是為了此次觀日出的拍攝,之後具體的烹飪場地,自然不需要嘉賓們再仔細尋找,而是直接給出提示。
“好的,謝謝。”宴清舒的態度彬彬有禮。
然而江朝夏隻感覺自己要被氣炸了,怎麼一個個的都偏偏要和他作對呢?
他恨恨地剜了宴清舒一眼,又氣勢洶洶地瞪向了工作人員,最後委屈巴巴地看向了糖糖。
宴清舒神色不變,工作人員默默的退後幾步避開了死亡射線,而唐棠……
她被期待美食的陸錦溪激動地拽了起來,迅速地朝著大廚所在的山腰出發了。
江朝夏:“……”不行,好氣哦!
他用力地又踢了一顆小石子,生氣地扁了扁唇,努力將心頭的悶氣壓抑了下去,這才慢吞吞地跟上了大部隊。
*
“青花魚的味道極其鮮美,無論是紅燒、清蒸、燉湯還是燒烤,都非常適合。”
山腰處,各種烹飪的器材早就被完好地擺放。
大廚是個看起來大約六七十歲左右的老人,穿著一身雪白的廚師服,廚師帽包裹了全部的頭發,笑容和藹可親。
“現在是早飯時間,導演組方麵是建議清蒸幾條魚,燉魚湯、下麵條,紅燒魚留在中午,烤魚留在晚上的燒烤,你們覺得呢?”
唐棠等人自然同意。
大廚開始忙碌起來,其餘的嘉賓自然不能閒著,紛紛打起了下手。
無論選擇哪種烹飪方式,第一步都是清洗青花魚、除去表麵的魚鱗並剖開魚腹。
“沒有處理的青花魚比較腥氣,這些事情還是交給我們吧,你們先在旁邊休息就好。”宴清舒的笑容溫和。
青年的手骨節分明,舉手投足之間溫文爾雅、富有韻律,即使是血腥的剖開動作,依然是慢條斯理的。
不像是在處理腥氣的青花魚,倒像是在高雅的廳堂演奏一首小提琴曲。
傅斯年和秦淮安沒有出聲,卻也都安靜地幫起了忙。
隻是傅斯年的動作熟練,而秦淮安則稍顯笨拙,顯然之前應當並沒有過類似的經曆。
但秦淮安的學習能力極強,幾乎隻是剛一上手,簡單查看了那位大廚與其餘幾人的動作,便已然有模有樣,走上了正軌。
江朝夏自然不甘落後:“我也來!”
他剛想擼起袖子,忽然腦海中靈光一現,想起了之前廚房中陸錦溪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