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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個鬼的戀愛 鳳久安 4470 字 1個月前

服不已。

代珣那個動作換成射擊打靶比賽,就相當於,場上出現突發倩況,而一位路過的觀眾從選手手中抓過一隻正確的子彈,裝槍上膛,一槍斃命。

這種水平,就是外行人看了,也會稱讚一聲,高手。

換了口氣的唐之皎實心實意誇道:“準頭不錯,貼得也牢,這個不需要動你的魂力吧?”

“嗯,能撐。”聽到她後半句的關心,代珣笑著點頭,“但年限再大些的家夥,就要動魂力解決了。”

他說出這句話,唐之皎提煉出重點,看向已經安靜下來的女屍。

“哦,對哦,她應該是新喪的,連鬼形都沒,哪能這麼快化煞?”

不符合鬼化煞的流程,那麼問題肯定出在屍體上。

唐之皎走上前,仔細翻看著女屍的頭發。

她隱隱有了猜測,但在翻找“證據”的時候,仍然在想,她當時應該和左從簡換換才對,近身搏鬥和驗屍,怎麼看都是左從簡擅長的領域。

唐之皎拂開女屍兩鬢死軟的發,癟塌的太陽%e7%a9%b4有一顆類似痘痘大小的肉孔凸起。

在暴露的瞬間,肉孔蠕動了起來,代珣一個箭步上前,隻見一隻黑色的東西彈射出肉孔,碰撞在代珣從桌上順手拿起的瓷杯,發出一聲結結實實的似金屬碰撞的聲音,之後平靜。

唐之皎驚魂未定:“抓到了嗎?是什麼!”

代珣:“未發育健全的蟲蠱。”

唐之皎一怔,雙眼又煥發出神采:“是咱們追查的蟲蠱嗎!”

“一樣。”代珣說,“它身上的氣息,給我的感覺,和之前一樣,都是異國土地的產物。隻不過,它並非完全體。”

代珣反手將瓷杯扣在掌心,移開杯口,一隻黑色閃爍著金屬光圓球狀活物在他手心蔫巴巴癱平了。

“是隻被淘汰的殘疾蟲蠱。”代珣下了結論。

“其他的呢?她身體裡還有彆的嗎?這個房間裡還有嗎?這家養老院呢?”唐之皎看向代珣,“你能感覺出來嗎?”

“終於學會依靠我的直覺走捷徑了?”代珣打趣,之後正色道,“沒有了,這裡隻有她一個異常。而你也應該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煞氣,是這隻蠱蟲帶來的,它浸潤在無數冤死之魂中,積滿了怨氣,生而有煞。”

唐之皎雷厲風行,拿出一小瓶草木煙壺,打火機點了,放在男人鼻下。

片刻後,男人悠悠轉醒。

唐之皎收起這隻鼻煙壺,問他:“怎麼稱呼。”

男人看了眼床上迅速變灰浮滿屍斑的妻子,哽咽了幾聲,擦了眼淚道:“姓陳。”

“陳先生,我需要知道你從哪把她帶回來的,她生前是做什麼工作的,都接觸了什麼人,死因又是什麼。”

陳先生看起來還不在狀態,代珣忽然開口,聲音縹緲了起來。

“說出來,回答這些問題,你會離人間近一點,就會離鬼蜮遠一些。”

陳先生愣了神,帶著些遲疑,不由自主地傾吐。

“她自己回來的,真的自己回來的……那個時候,她衣服都濕透了,就像掉到了河裡,我問了她的領導,領導說下大雨那天,漲了水,她被衝走了……”

唐之皎:“淹死的?”

不像。

她的魂魄並沒有透出水的氣息,她不是淹死的。

“她的工作是個護士,家庭護士……我倆以前是衛校的同學,她人漂亮,性格也好,就是考試總是考不過,但她運氣還不錯,學姐牽線搭橋,讓她去做了家庭護士,照顧一位條件還不錯的退休老太太。老太太說是大學的退休教授,脾氣也好,身體也沒什麼大毛病,薪水給的也高……”

代珣開口:“工作地點。”

他的聲音有些發飄,聲線卻壓得很低,沙啞和蠱惑感異常強烈。

這四個字讓唐之皎隻聽到聲音,沒注意到內容,直到陳先生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就在附近的小彆莊,小彆莊二棟十九號。”

“你之前不是說,你老婆出差去了?”唐之皎疑惑。

她聲音響起的瞬間,陳先生好像從這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恢複了一瞬,而後就聽到代珣繼續道:“回答她的問題。”

“她是這麼跟我說的,說她要去出差,是老太太要去見多年的老友,她要陪同……”

“地點。”代珣問。

“說是外省……”

代珣說:“罷了,這條信息是謊言,問你也問不出真實的答案。繼續回答之前的問題吧。”

陳先生又道:“彆的就不知道了。她回來,我一開始很害怕,可後來……後來,我不舍得她。她會動會說,身體也沒有腐爛,不像死了……”

代珣轉過頭,對唐之皎道:“叫你那個師兄來收屍吧。”

唐之皎:“他可能還沒結束,人家也忙著呢,而且說不定,我師兄那裡才能碰到真家夥……”

話剛說完,左從簡的信息就發來了。

唐之皎沉默片刻,問代珣:“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能算出來?”

代珣微微一笑:“猜的。”

陳先生好似醒過了神,代珣卻把唐之皎推出了門。

唐之皎:“?”

這男的又不危險,何必要把她推出門呢?神神秘秘是想說什麼?

屋內,傳來陳先生顛三倒四情緒過激地吼著什麼,過了會兒,他安靜下來,代珣用低沉的嗓音似乎在說些什麼。

猛然間,那位陳先生又爆發了,唐之皎聽到他反複詢問:“你都知道了什麼?你碰過我老婆了?你知道了?!”

聲音激動到幾乎走調,唐之皎都怕他上手揍代珣。

過了會兒,屋內又安靜了,陳先生嗚嗚哭了起來。

門突然打開,代珣好整以暇走出來,表情冷漠。

唐之皎:“都說了什麼?”

代珣:“不知道比較好,怕你耳朵受罪。”

唐之皎再問,代珣打死都不說。

一直到穿著警服的左從簡趕到,唐之皎才從左從簡對陳先生的問話中,明白什麼叫“耳朵受罪”。

唐之皎:“……受不了。”

她原以為這位陳先生是愛妻情深,沒想到隻是個精蟲上腦的家夥,把死去的老婆當充氣的睡,所以才在他們來時,表現得那麼慌張,緊緊攔著不讓碰。

“師兄,死亡原因是什麼?家屬說是掉水裡淹死的。”

左從簡搖頭:“無外傷,具體需要解剖化驗,但絕對不是淹死。”

他指著屍體脖子處的針孔說道:“注射死可能更大。”

“謀殺。”唐之皎道。

“是試驗容器。”忽然,代珣開口說道,“她沒什麼背景,伴侶又是這種德行……很容易被盯上。學姐做引薦人,而家庭護理隻是個幌子。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拿來做試驗容器,這也能解釋她身體裡的蠱蟲,為什麼是殘缺的。”

左從簡:“證據有嗎?”

代珣:“沒有證據,但這是事實真相,你們算不到的,我能看到。”

他說:“不必去小彆莊查了,所有的線索,都會在最終目的地交彙。唐之皎,給你爸爸打電話,讓他立刻離開那個地方。”

唐之皎臉色一變,撥電話的同時問他:“有危險?”

代珣望著西麵,眯眼道:“煞氣衝天了,朋友們。初升的太陽,都是綠的。”

左從簡疑惑地望向清早的太陽,太陽永遠是正常的,哪來的綠?

代珣輕笑了下:“原來這才是它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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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圖畫本

養老院的案子就留給左從簡善後。

唐之皎一邊打電話一邊衝向車, 她看不到代珣口中“綠色的太陽”,但她感覺到一種不可名狀的“大”家夥要醒了, 就在她牽掛的家的位置。

另一方麵, 她莫名焦躁,好像隱約中還有什麼東西,威脅著她, 但她卻想不起,抓不住。

上了車,電話仍然無人接聽。連同負責照顧許南青的張特助也聯係不上。

唐之皎罵了一聲,給唐玉和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 唐玉和搶在她前麵說:“我正在去機場的路上, 家裡的老靈地動儀動了,你那邊要出大事了。”

唐之皎壓著情緒, 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唞, 問她:“你跟我爸聯係上了嗎?我打電話沒人接……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它就在我爸附近, 我怕……”

“少哭!那是老娘的男人,有沒有事我能感覺不出?!你做你能做的去,乾不了就離得遠遠的!”唐玉和中氣十足震完她,才又哄道, “肯定沒事, 我給他家移的風水, 隻要你爹腦子沒抽,感覺到不舒服就彆出那個門,外麵的東西影響不了他, 我自己的技術我了解……你要實在放心不下, 你去再加個陣殼。”

唐之皎蔫巴巴道:“好……”

唐玉和:“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 我連陰曹地府都……”

唐之皎掛了電話,一腳油門擦著交通訊號燈變化的時限闖了過去。

代珣:“不必著急。”

“彆跟我說話。”唐之皎聲音壓得很低,末了,似乎又覺得這樣對代珣太不公平了,代珣是無辜的,不應該為自己的情緒買單,唐之皎又添了一句,“我在想事情,等我想好。”

代珣沒有再說話。

唐之皎是一路壓著最高時速限製飆到的老宅,這種又著急又需要壓抑的狀態,令她身上翻湧著時刻會被引爆的情緒低氣壓。

車停在彆墅群的大門外,物業安保圈都不在,也無人審核身份,大門就這樣敞開著,智能閘機表麵看沒有任何損壞,但詭異地半開著,車不能過,卻能過人。

濃濃煞氣就像連續被四十度高溫天正午太陽暴曬後的風沙,隻是被邊緣的煞風吹到就刮的皮膚疼。

唐之皎眯起眼睛,並不是因為耍酷或是想到了什麼,而是這種她不熟悉的煞氣熏疼了她的眼睛,煞風帶起的塵埃落在睫毛上,壓地她睜不開眼。

此情此景,都像都市異聞恐怖電影的開場。

唐之皎平複呼吸,慢慢張開眼,走進了大門。

通往後半山的道路上,平時鬱鬱蔥蔥的環境綠化,如今看起來都暗淡幾個度,像蒙了一層死氣沉沉的灰,樂景變了哀景,如同此地正在舉辦哪個大人物的葬禮,天地都黯然失色了。

不見太陽,唯有陰雲,層層疊疊,密不透風。

白色的紙銅錢雪花浪潮一樣從後山湧來,紛紛灑落,又在唐之皎腳下鋪開。

轉過這道晚,站在高處往下看,一眼就看到密密麻麻,全是人。

做了鬼的人。

暗淡的,無光的,晃晃悠悠,從四麵八方而來,朝著一個方向去。

唐之皎先是一驚,之後鬆了口氣,眾鬼去的方向,與她爸爸所在的老宅不在一處。

但很快,唐之皎的心揪了起來。

眾鬼搖搖晃晃無聲奔赴的地方,是王家。

“需要把這些鬼,攔在目的地之外。”跟在她身後的代珣輕聲道,“他們正在舉行儀式,那東西隻是睜開了眼,距離完全的蘇醒還遠。這些鬼是受誘而來,將會成為它蘇醒的食物。”

唐之皎點了點頭,抽出一把大鐮,手裡捏著厚厚一遝黃符奔下山,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