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歹有爹有娘不是?好歹是個不愁吃喝的皇子不是?
活都活了,還是帶著前世的記憶活著,他總不能去死吧?
他已經弄清楚自己現在生在何方。
這裡是清代,皇帝也就是他爹,是曆史中的康熙!
隻不過康熙朝的六阿哥……
九龍奪嫡裡麵也沒有這號人物啊。
德妃的孩子不應該是四和十四?
那他——
胤祚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
曆史上沒有,那就是身體不好、早夭、病秧子一個!
來都來了,他自然想要好好活著,一直活下去。
前世他想要賺錢,想要賺數不清的錢,以為擁有了錢就擁有了快樂。
想到前世不斷向上爬的經曆,一股疲憊感頓時湧上心頭。
但現在——
或許是老天爺都感受到了他的迷茫和困頓,所以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讓他去重新體驗生命,重新尋找快樂和人生的價值?
胤祚漆黑明亮的雙眼之中瞬間充滿了期待。
而後,他又歎了一口氣。
一切的一切,前提都是——活下去啊!
第2章
他,胤祚,剛剛出生不到一天,眼前的東西都還看不清,就開始為活著發愁。
也不知道曆史上這位‘六阿哥’到底是怎麼死的。
前世的他對曆史並不癡迷也不狂熱,更不要說是某個什麼什麼皇帝的粉絲。
畢竟,古代再好,能好過他們生活的新社會?古代的皇帝再好能好過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新社會的締造者們?
因為無所謂,所以不關注,能夠被他知道的,除了曆史書上的薄薄幾頁,也就是一些人們津津樂道的內容或者說是刺激的八卦。
現在好了,啥也不知道,兩眼一抹黑。
不過,能夠確定的就是,他親哥,親哥是下一任皇帝!
隻要他好好活著,對皇位沒有任何想法,過自己的生活。
等他哥上位,難道能沒有他的好果子吃?
正好,前世努力也努力了,爭也爭過了,上位也上位了,累也累了。
這輩子就在這新的世界裡麵吃喝玩樂、探索世界,過新的人生!
皇子這個身份,也不算差,就算現在爹不疼娘不愛的,至少比穿越成為一個太監,或者穿越成為一個乞丐強太多!
胤祚對自己的新生活期待了起來。
他才剛剛出生,此刻太陽微微落下,他也開始犯困,大腦變得迷迷糊糊。
再次睜開眼,他是被刺骨的寒風吹醒的。
胤祚小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臉上帶著一絲恐慌。
是誰把窗戶打開了?
夜晚的風冷的刺骨,如果這麼吹下去無人發現,彆等第二天,他今天晚上可能就要和這個世界說拜拜。
是誰這麼惡毒?
宮鬥?有人不想讓他活下去?
胤祚捏緊了手指,腦子裡麵冒出了很多假設,但因為是嬰兒,大腦容量有限,想到的東西都是斷斷續續的。
求生欲在這一刻被激發,他敞開嗓子哭出聲來。
嬰兒的啼哭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撥動人的神經。
“這是怎麼了。”烏雅氏還未入眠,剛剛生產過的她十分虛弱,但不知為何,她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想流淚,根本無法入睡。
在床邊陪著烏雅氏的塞和裡氏這個時候也披上了披風,對著在外間守夜的冬雪喊到:“冬雪,快去看看!”
烏雅氏的身旁有四位大宮女,分彆取名春花、夏雨、秋葉、冬雪。
今天晚上,是冬雪和秋葉守夜,秋葉在最外間大廳,冬雪在次間,烏雅氏的臥室在最裡麵,由塞和裡氏以及另外一個嬤嬤守著。
冬雪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就站了起來,披好鬥篷:“是。”
烏雅氏也坐了起來,聽到胤祚淒慘的哭聲,隻覺得心裡揪著疼:“額捏,我也去看看。”
塞和裡氏聽到這話心裡麵又是高興,又是糾結。
高興的是烏雅氏可算是關心了小阿哥。
糾結的是,今日難產,烏雅氏本就耗儘了力氣,此刻若是再出去吹風,就怕落下病根。
烏雅氏沒等塞和裡氏說話,隻是臉上帶著一絲焦急,對旁邊已經起身的嬤嬤說到:“張嬤嬤,把我的鬥篷拿來。”
張嬤嬤是理性之人,更是清楚女子若是月子期間沒把身體養好,日後落下了病根,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兒。
她勸說道:“德主子,小阿哥那邊不如就讓老夫人去吧,您一切要以身體為重,可不能落下了病根啊!”
烏雅氏咬著下唇,望著她 ,紅著眼眶,搖了搖頭。
冬雪六神無主地跑了回來,慌亂地喘著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到:“主子,主子,有人,有人要害小阿哥!”
烏雅氏聽到這話,眼前一黑,塞和裡氏急忙扶住了她,而後看向冬雪,問到:“怎麼回事?”
冬雪冷靜了下來,有條理地說道:“我和秋葉一同出去,六阿哥的%e4%b9%b3母告訴我,六阿哥一哭她就起身了,而後發現窗戶沒關。”
“我讓秋葉在那邊盯著人,並且通知了李總管,讓李總管把他們看收起來。”
李總管是永和宮的總管太監,負責永和宮的安全。
“現在可是二月,冬雪初融,正是冷風刺骨的時候。”塞和裡氏咬牙切齒,但還保留著一定的理智:“快讓小錢子去請太醫來!”
“是。”冬雪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快步向外麵跑去。
烏雅氏也在這個時候穩住了心神,一隻手抓住被單,另外一手掀開被子:“我去看看。”
說著,她的身體不住顫唞著:“有人要害他。”
她不想見孩子是因為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她不想傷害到他。
近日以來,她腦子裡麵總是有些不太好的念頭出現,想要控製,但又控製不住。
“額捏。”烏雅氏望向了塞和裡氏。
塞和裡氏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六阿哥是有大福氣的人,是皇上的兒子,老天爺也會保佑他的。”
“你千萬不可亂了方寸 ,你好好的,小阿哥才會好。”
話雖如此,塞和裡氏也知道,她無法阻攔一位擔憂孩子的母親。
烏雅氏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被塞和裡氏以及張嬤嬤攙扶著,披上厚厚的鬥篷,滿臉焦急地向著胤祚所在的永和宮西側殿走去。
此刻,忙完一天政務的康熙正帶著梁九功經過承乾宮,向永和宮的方向走。
看到永和宮燈火通明,他皺起了眉頭,旁邊的梁九功更是被嚇得汗水直流。
是誰走漏了消息?皇上身邊有德嬪的人?
小錢子正好從永和宮中跑了出來,被康熙身旁的護衛攔下。
“皇,皇上……”小錢子雙腿一軟瞬間跪在了地上。
梁九功上前一步,詢問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可是永和宮內出了什麼事兒?”
“冬雪讓奴才去請太醫來,說小阿哥,小阿哥受了寒。”
梁九功聽到這話,瞬間看向了康熙。
康熙眉頭皺了起來,眼中帶著怒火,越過小錢子,大步向著永和宮走去。
梁九功墜在後麵,讓康熙身邊的另外一個小太監代替小錢子去請太醫,而他則是拉著小錢子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永和宮前院西側殿內,胤祚感受著落在自己臉上的溫熱的淚珠,一時之間有些無措,他怔怔地仰著腦袋,望著烏雅氏。
他被母親抱在懷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凍僵的手腳被母親溫熱的體溫焐熱,母親的雙臂,隔絕了吹來的寒風。
她剛剛生產,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腥氣。
烏雅氏柔軟的手掌護住他的頭,另外一隻手則托舉著他,讓他靠在她的懷中,輕聲呢喃:“彆怕,額捏在呢,額捏在呢。”
胤祚緊繃著的神經逐漸放鬆了下來,被人暗害的恐懼消散了許多。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像是在試探一般,小心翼翼地抓住了烏雅氏的衣角,在發現沒有被拒絕之後,又把腦袋貼在了德妃的手上,輕輕蹭了蹭。
原來,被母親抱著是這種感覺嗎?
胤祚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揚了揚。
烏雅氏也感受到了手臂處貼過來的嬰兒嬌嫩且溫暖的皮膚。
她身體變得僵硬了一些,隨後,她抱著孩子的雙手緊了緊,含淚的雙眸微微彎曲,讓她顯得愈發溫柔:“彆怕,彆怕。”
康熙正好走到門外,看到了屋內的這一幕,心中的怒意瞬間消散,轉而化為疼痛和憐惜。
殿外,宮女太監以及負責照看胤祚的嬤嬤們跪了一地。
烏雅氏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懷中小小的人兒身上,並未發現康熙的到來。
而胤祚早已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向著他們這邊走來。
是他那個,從他出生到現在都還沒有露過麵的康熙爹來了?
胤祚偏了偏腦袋,把自己的頭藏到烏雅氏懷裡。
哼!
但他又不得不去思考自己要如何做。
康熙看上去對他的關心並不多,但想要在這個宮裡麵好好活下去,得到皇帝的關心是必要的!
更不要說這個宮裡麵並不太平,他這才剛剛出生,竟然就有人想要害他。
胤祚可不相信,在這個時間點正對著他小床的窗戶被打開,是一個意外。
他唇角向下壓了壓,不情不願的在烏雅氏懷中扭了扭。
他那雙烏黑溜圓的眼睛望向康熙,並且對著他伸出了手。
“啊,啊~!”
認個爹,討好他,抱爹的大腿,這不過分吧?
而且這可是他的親爹!
即使如此想著,胤祚的臉蛋還是稍微紅了紅,不知道親爹現在多少歲了,有沒有他前世的年紀大?
通過胤祚的動作,烏雅氏這才看到身旁多了個人,她望向康熙,受到了驚嚇,抱著孩子,立馬想要俯身行禮。
康熙扶住了她,抿著唇,許久後才說道:“你剛生產完,不在房中待著,到處跑像什麼話?”
烏雅氏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有些忍不住的向下流了起來。
看著烏雅氏的眼淚,康熙偏過頭去。
胤祚的手舉酸了都沒被康熙抱過去,他哼哼了兩聲,眼睛裡麵蓄滿了淚水。
梁九功在後麵看著,不由得提醒道:“皇上,六阿哥對您伸手呢。”
小阿哥這雙烏黑的雙眸,真是像極了德主子,光是蓄著眼淚就讓人的心啊揪著揪著疼,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給了他去。
康熙這才對上胤祚的雙眸,果然不忍心拒絕,伸出手,把他接到了懷中去。
胤祚不動聲色地用腳踹了踹康熙的肚子,同時手上動作沒停,伸出雙手搭在康熙的脖頸上,然後用腦袋去蹭對方的臉。
親近和保護自己的幼崽幾乎是刻在每一個生物體內的本能,這是基因決定的,一個物種想要傳承下去就必然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