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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需要一個小時?的!

下播前,水淼想起一件事情:“我這裡有?水泵,電力和太陽能的都有?,遇到低窪的地?方?,可以用水泵抽水,就是價格不便宜,你們可以考慮一下。”

價格到底有?多不便宜呢?

用蒲團計算的話,大概需要三百三十三個蒲團。

林二爺有?些牙疼,他們村隻剩下十五位婦女,其中十位擅長?編蒲團,而編製一個雙層蒲團,少則需要兩日的時?間。

隻能表示自己和村民們會想一想。

話雖如此,實際他們也不懂仙人所說的水泵有?什麼用處,短暫的遺憾之後,每個人開始做自己的事情,將買來的食物送回家,扛著斧頭上山砍竹子,或者?去二麻子木匠家中,跟著對方?學習雕螺旋環。

有?了目標,精神?格外充足,自然感覺不到累,就這樣忙了四五日,竹筒由?原來的百米變成了幾千米,正好可以延伸到後丘村上遊的石頭村。

這一日,太陽漸漸落幕,大片大片的火燒雲染紅了天際,烈火噴出滾燙的火星,波浪般由?內而外擴散。

廣袤的田地?被火燃燒,於秋日綻放出最美麗的花朵。

在眾人的注視下,蜿蜒“千裡”的竹筒發出“呼呼”的聲響,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幾乎近在耳邊,有?孩子順著竹筒從遠處跑來,一邊跑一邊大喊:“來了,水來了!”

聞言,等待在田壟行的大人們連忙道:“快,把土給?鏟開,讓水先進?第一塊地?!”

幾百畝的農田,因?為老天不下雨,隻餘留下幾塊地?勢低的農田還堅強地?活著,對村民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

而且村長?說了,不論地?是誰家的,到時?候收成的糧食都會統一分給?村民。

大人們匆忙扛起鋤頭,嘿呦嘿呦努力乾活,隻是沒想到那水的速度比孩子們跑的都快,孩子還未到跟前,竹筒裡便突然湧出來水流。

勢態之猛,水流之大,將握著竹筒的二麻子給?濺了一身,身上的衣服都濕了,旁邊的林老漢眼疾手?快接過去,將竹筒對準農田,滾燙的大地?被冰涼的河水澆灌,如同熱鐵放入冷水,露出一個個小孔,小孔咕嚕咕嚕飲水,勢要將流進?來的水都給?喝掉。

見此情景,村民們再也忍不住高興,紛紛大笑?出聲。

笑?著笑?著,低下頭,偷偷抹眼淚。

籠罩在村民頭上的陰影,終於在今日徹底消散。

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感悟,二麻子學會了製作新的木器,婦人們懂得了養育孩子的重要知?識,林陳氏知?道了夜盲症的成因?和治療辦法……還有?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念頭,一如春日柳絮,輕飄飄,風一處便飛走,但?又在注意不到的地?方?,落地?生根,等待某一日雨水落下,自然會生根發芽。

就好似,他們雖然無法讓老天爺收回懲罰,但?卻能夠想辦法就解決懲罰……

上遊的石頭村有?一大河,當年河水泛濫,容易淹了下遊的後丘村,官府便征發徭役將河流改道。

如今有?了自來水管,大河的水流重新回到後丘村,卻不再有?水淹村子的風險。

這次的農田灌溉,足足持續了兩天的時?間。

兩天後,二麻子將水筒口用木塞塞住,林二爺帶著村裡的種田能手?挽起褲腿下田,用手?摸掐稻穗,飽滿的穗子裡麵並不是每一個都有?米粒,估算下,沒有?的米粒占據了三分之一,雖然心中有?數,但?得知?這個比例,還是有?些失望。

林老漢倒是看得開:“本來連這些都沒有?。”

林二爺點?點?頭,是他著相了,“看著再有?幾日便能收割,到時?候每一家派出個人,過來收稻子。”

“村長?,割下來的稻穀放到哪裡?”

“暫時?放到我那裡吧。”

他的三個兒子都不在,家裡空房子最多:“等到脫完殼,再讓方?氏算好每一家領多少,到時?候讓每個人都嘗嘗今年的新稻子。”

“不用想,肯定好吃!”

“我也覺得,澆了仙水的糧食,怎麼會不好吃呀!”

眼看時?間不早了,眾人有?說有?笑?地?離開農田,林二爺走在最後,暮色籠罩在老人的臉上,也將那點?兒憂愁給?遮掩住。

算起來,王五三人已經去縣裡多日,這麼久的時?間,不僅人沒有?回來,連消息也未傳回,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裡格外不安。

第33章

河口縣縣衙建在城北, 從外看簡單樸實,威嚴正氣, 內裡卻是另外景象。

雕欄畫棟,假山活泉,皆為最好工藝製成, 一處造景山, 用的竟是幾百兩銀子的太湖石, 再往周圍探看,處處顯現有錢的氣息。

可惜王五他們此刻沒有心情賞看。

三?人坐在縣衙後院的客堂, 沒一會兒便有丫鬟送上茶水和糕點,態度不卑不亢, 並沒有因?為三?人身?份便露出鄙夷之色:“還請幾位用些茶點,在此稍等。”

王五沉不住氣, 開口問道:“不知縣令找小的幾個有什麼事情?”

丫鬟笑了笑:“我家老爺不是縣令, 是巡按禦史?。”語氣裡流露出一些自豪。

聞言, 王五和林大壯、薛二春對視一眼, 他們不知道巡按禦史?是什麼官,但看丫鬟的反應,以及巡按禦史?居然能在縣衙隨意進出,肯定比縣令的官要大。

丫鬟送完茶水便退了出去, 林大壯跟著走過去,結果剛到?門口, 便被突然出現侍衛伸手攔住,見此情形, 三?人的心沉到?了穀底。

“彆著急,若林梓出來?找不到?我們,想必便會回村看一看。”

薛二春乾巴巴安慰其他兩人。

說起來?,這次實在是他們倒黴。

三?人奉村長的命令,帶著幾戶人家省出來?的仙界糧食,送到?縣城裡出售,但又?不能將糧食整體出手,因?為那樣?勢必會被人發現端倪,所以村長乾脆讓他們去找自己的兒子。

所以進城之後,三?人二話不說,直接打聽到?縣城最大的酒樓,等到?了地方,見門口人山人海,穿著富貴的富商隨意進出,並有少爺貴女打開二樓窗戶,憑欄而眺,恰逢秋風拂麵,食物的香味從酒樓裡飄出來?,饞的人直流口水。

三?人頓時放下心來?,想著酒樓裡每日都有這麼多?人,村長的兒子們應該過得不錯,結果還未等他們靠近,便被眼尖的酒樓小二轟走:“去去去,要飯的去彆的地方!”

王五和林大壯臉都紅了——氣的。不過因?為皮膚曬到?黝黑,幾乎看不出來?:“我們不要飯,我們來?找人的!”

聞言,店小二停下腳步,或許是覺得好奇,多?問了一句:“你們找誰?”

薛二春怕兩個同伴鬨出什麼事情,趕緊站出來?解釋:“林梓林辰在這裡麼?我們是他的老鄉,他爹讓我們給他帶點兒東西過來?。”

小二詫異看了他們幾眼,沒想到?真是來?找人的,他尷尬地咳了咳:“林辰一早隨管事出門了,林梓倒是在後廚幫忙,不過這會兒我們酒樓正忙著,人怕是沒有時間出來?,你們明天?再來?吧。”

薛二春立刻道:“不礙事,麻煩小哥幫忙說一聲,等他忙完再出來?就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店小二點點頭,轉身?進了酒樓,這麼會兒功夫,已經有好多?等待的客人不耐煩起來?,他收拾笑臉上前伺候,中途稍微得空,才去後廚那兒找到?林梓說了一聲。

另一邊,王五三?人並沒有離開太遠。

三?人趕了一天?的路,這會兒早就餓得肚子咕咕叫,被頭頂的太陽一曬,整個人輕飄飄發暈。

林大壯體格大,更是難以忍耐,眼饞地看了一眼懷中的包裹:“村長說這些食物裡麵包括我們當口糧,咱們今天?是沒辦法趕回去了,不如?墊墊肚子,撐到?明天?。”

其他二人想了想,同意了他的提議。

客棧是住不起,也舍不得住,便在巷子裡找了一處柴火堆,趁人沒注意,三?人分吃了一大包老式發麵麵包,然後蓋著天?地,將就了一晚上。

哪想等第二日再去酒樓,店小二依舊是同樣?的說法。

就這樣?,一天?拖一天?,不知不覺中,三?人已經在城裡待了數日,因?為整日睡在柴火堆裡,卻始終沒有被人發現,三?人的膽子也漸漸跟著變大,某天?覺得麵包吃起來?噎人,甚至打水煮起了方便麵。

殊不知,濃縮了精華的方便麵,重油重鹽,在這個老百姓普通刷鍋油水年代,味道是多?麼的霸道,正好吸引了千裡迢迢從京城而來?監督地方官員的巡按禦史?。

之後,三?人包裹中的東西“重見天?日”,然後連人帶包裹被巡按禦史?“請”進縣衙。

就在王五他們兢兢戰戰,以為自己要下大牢的時候,新?來?的巡按禦史?並未像他們想象一般故意晾人,而是在縣衙前麵處理正事。

昔日盛氣淩人的王縣令,如?今已淪為了罪犯,正狼狽跪在堂下,發髻不知被誰抓亂,變得亂糟糟,身?上也全是腳印,若非那肥碩的身?材和臉頰,幾乎同流民相差無幾。

而他犯下的罪證,如?今被一條條擺在書案之上。

罪證是巡按禦史?查來?的,或許看到?了王縣令此次已經無力回天?,不少原本同王縣令站在一隊的人也反水倒戈,譬如?那“仙跡”造假一事,便是縣衙的師爺萬程告發。

對方指認王縣令夥同底下衙役方曾,故意在後丘村山上放置假石,石上碑文?乃是方府工匠所刻,二人卻謊稱為仙人降下預言,妄圖以此來?要挾天?子。

坐在上首的巡按禦史?聞言挑了挑眉,表麵無動於衷,心裡早就對這位師爺的口才拍手叫絕。

輕飄飄幾句話,就將欺君之罪更換成亂國之禍,前者或許還有轉圜餘地,後者便是大羅神?仙過來?也救不了王縣令。

不過正和他的心意。

因?為貪汙枉法以及“仙跡”作假都證據確鑿,任憑王縣令如?何狡辯,也無法改變結局,巡按禦史?當即將判案折子連同罪人押送京城,而那些幫著王縣令做壞事的狗腿們雖罪不至死,但膽敢欺瞞皇上,自然是被判流放邊關。

不談衙役闖進方家時引起的轟動,方家院子裡的哭聲連續響了三?天?,那些受到?剝削的百姓們也足足拍手叫好了三?天?。

河口縣衙。

巡按禦史?處理完事情,並未回京述職,他此次前來?河口,除了調查河口縣的王縣裡,還兼任河口府的知州。

王縣令之所以能夠欺下瞞上,少不了河口府原知州的包庇,但對方身?份特殊,乃當朝宰相的親侄子,牽一發而動前身?,所以皇上這次隻能選擇輕輕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