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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地準備嘗試雙打了。”球拍貼貼時,菊丸英二意外地摳了摳臉上的創可貼,“本來以為你隻是瞎搞著玩呢。”

“越前很有責任心的。”大石秀一郎倒是看得很透,“雙打這種事情,除了看自身,還要看能不能遇到合拍的搭檔。越前,看來你認為夏夏和你很合適啊。”

越前龍馬被他們說得有些惱羞成怒,連那句讓我聽到就想捂他嘴的口頭禪都不說了,隻是抿著唇繼續把帽子往下壓。

我心中有點小感動又有些小得意,興高采烈地踮起腳,哥倆好似的環住越前龍馬的脖子。

我本來想說“你真是姐姐的好學弟”……誰知越前龍馬對著菊丸和大石打了聲招呼,竟然直接無視我就往場外走,以至於我整個人踮著腳被他往外拖。

我:“……等下,被圍觀著呢,很丟人的。”

越前龍馬冷笑著斜眼看我。

啊,臭小子!

你真不怕我們的CP粉又歡天喜地地說嗑到了發糖了!?

“對了。”越前龍馬來了個突襲,“等會去見我老爸吧。”

我:“……”

啊?

我猜到越前龍馬要帶我去見的那個人是他的父親,畢竟除了那個傳奇的網球選手,誰還能比越前龍馬更厲害?又能有誰有信心讓我這個年紀才開始學網球的人進入職業?

隻是我沒想到會那麼猝不及防。

緊張之下,我開始胡言亂語:“這不好吧?我們還沒正式交往,怎麼就能去見你爸爸了呢?”

越前龍馬:“……”

……我覺得總有一天,越前龍馬會被我刺激到跟那個【非五條夏粉的純路人】一樣,跑去黑了論壇,然後一口端了我們倆的CP老巢。

越前龍馬居然已經有了免疫力,開始反唇相譏:“沒事,醜媳婦總要見公婆。”

我:“你說誰醜!?”

越前龍馬:“誰生氣就是誰。”

我:“……”

我開始擼袖子。

手塚國光不知道從哪裡又冒了出來:“五條,今天的比賽你錄下來了嗎?”

……手塚部長他是不是在拉偏架啊?

我拿起手機看錄像時,腦袋裡突然冒出這個疑問。

說起來,我可以很肆無忌憚地和越前龍馬開CP的玩笑,是因為我和越前龍馬都知道我們彼此之間不會因此而尷尬,這是我們之間嘴炮的常見方式,彼此都沒有覺得哪裡不妥,甚至網球部的其他人也時不時拿這件事開我們的玩笑。

這都快成網球部的一個梗了。

然而,我從來沒有和幸村精市開過這種玩笑。

幸村精市這個人乍看是個溫柔和善的大美人,那蕩漾著秋水似的眼眸每每看上去都讓人融化了一般地驚豔,可傻子都知道,如果幸村精市真的那般柔和,又怎麼能是王者立海大的部長,又怎麼會有【滅五感】這樣殘暴的大招?

我不太能看透他。

他明麵上是網球部的副部長,但是在大家心中,他和手塚是並列的部長。

他對網球部的每個人都很好,隻是我的問題相對嚴重些,身體和精神狀態都不好,他才對我更照顧幾分。

但是,我不認為這裡麵有多少男女之情在,這份“好”並非是針對我一人的特殊,像是網球部的其他人,無論男女,他都會力所能及地幫忙與照顧。

我很少能看見幸村精市除了一視同仁的溫柔,與對待網球時一視同仁的嚴肅認真以外其他的情緒。所以對於幸村精市,我和他之間總是隔了一層淡淡的隔膜。

身為朋友,我感激著他的幫助與一次又一次的教導和開解;

身為部員,我尊敬著這樣的部長。

但是私下裡,我沒有辦法像和越前龍馬一般肆無忌憚地和他開那些玩笑。

想到這,我將沒有聯網的手機收了起來,衝著早在一邊等我的越前龍馬揮了揮手。

越前龍馬沒有買車,他說他平時很少出門,就算出門也是跟著學長們一起,有沒有車都無所謂。況且學校離他家很近,用車的地方就更少了。

我很好奇以普通人對網球的癡迷程度,他這張臉難道不是行走的招牌嗎?但凡在路上被認出來就一定會被圍追堵截才對。

然而越前龍馬像是開了什麼掛,隻要戴著帽子和口罩,就絕對不會被認出來。

越前龍馬將我帶來了一座很大的寺廟,在我疑惑的目光下,他解釋道:“老爸之前幫一個朋友看著寺廟,後來那朋友索性把寺廟交給了老爸負責。”

“哦……”

這朋友也夠不靠譜的哈。

我跟著越前龍馬沿台階而上,入目的是一片空曠的庭院,庭院被整理得井井有條。東南方向有一口鐘,相反方向則是一座座佛堂。

在寺廟西南角,一個邊線清晰的網球場赫然入目。

網球場的另一邊,站著一個穿著鬆垮垮的僧袍、露出腹肌的男人。

越前南次郎已年過40,可是看他的模樣不過30出頭。他的表情有些不耐煩,一手拿著老舊的木質球拍撓著後背,一手隨意地掏著耳朵,搭配他修剪得很是隨意的頭發,一副混不吝的模樣。

我搜過越前南次郎的新聞,那時在世界網壇上大放異彩的越前南次郎和越前龍馬一樣,表情永遠是冷酷的,毫不留情地把對手打得要死要活。

嗯……

我自以為不易察覺地瞥了眼越前龍馬。

對我的一舉一動越發了然於心的越前龍馬第一時間get到了我的意味深長,白了我一眼。

……可惡,雙打的默契你就用在這裡了是嗎!?

打比賽的時候,咱倆但凡能有吵架互懟時的一半默契,世界冠軍就是我們的了!

“喲,少年少女。”越前南次郎揚著下巴打斷了我和越前龍馬之間的暗流洶湧,他很是自來熟地衝我說道,“五條夏是嗎?”

我不再搭理越前龍馬,衝著越前南次郎鞠了一躬:“是的,請多多指教。”

這是我在外麵學來的規矩。

在五條家,從來沒人會教我怎麼尊重前輩和其他人,我需要學的是怎麼維護好五條家的體麵。

越前南次郎是個急性子,他乾脆道:“來吧,和我打一場。”

我接過越前龍馬遞過來的球拍,深呼吸。

“彆緊張。”越前龍馬背著自己的網球包,手裡拎著我的,一邊往休息椅那邊走,一邊安慰我,“反正都是6:0,把你最好的水平發揮出來就行了。”

我:“……”

您可真會安慰啊。

不過,我沒想過能從越前南次郎的手中拿到1分——這不是我比賽前就喪氣,而是對實力和比賽的初步預判。在麵對碾壓級彆的對手時,我能做的隻有竭儘全力。

如果說越前龍馬在賽場上像太陽的火焰一般恐怖地進攻,渺小的人類根本無法抵抗的話,那麼越前南次郎就是深不可測的宇宙。

他沒有用浩瀚到無法預估的實力碾壓我,而是一點一點地誘導著我。

在打球的過程中,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能感受到對方收斂起來的獠牙和隨時可能被咬斷脖子的恐怖。

這是一局指導球,越前南次郎讓我使出了目前我會的全部擊球:正反手抽擊、網前截擊、扣殺、短球。

按照越前龍馬給我製定的訓練方案,下麵我會開始學習:單反、切球,以及截擊的其他種類,比如半截擊、追身截擊等。

越前龍馬說,最後再學習給球加旋轉,比如上旋、下旋、側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儘力地將越前龍馬教給我的基礎回球方式打到最精準,我的眼睛每分每秒都盯著球。

球過來時,我滿腦袋都是回球思路,預判著對方的路線並提前跑位,哪怕這些知識在麵對傳奇的越前南次郎時並沒有作用。

二十分鐘後。

越前龍馬報分:“Game,老頭子,6:0。”

我喘著氣,來到網前和越前南次郎握了握手。

越前南次郎神情高深莫測,他的不著調在比賽中途已然消失不見:“你以前沒有接觸過網球?”

我點了點頭:“嗯。”

越前南次郎的神色冷淡了些:“你之前都在乾什麼?”

我不明所以。

“以你的天賦和天姿,你給我一個你如此普通的理由?”越前南次郎聲音低沉,和越前龍馬一般無二的貓眼緊緊地盯著我,“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我不能收你當徒弟。”

一邊的越前龍馬沒有說話,他拿著球拍拍著一個網球,安靜地作為旁觀者圍觀著我和越前南次郎的對話。

越前南次郎渾身散發著壓迫感,明明是個普通人,卻讓我有種麵對暴怒狀態下的五條悟時的壓力。

我張了張嘴,在他的目光下狼狽地移開了視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後,我和一邊的越前龍馬對上了視線。

他淡然地坐在那,目光和我交彙時,他甚至有閒心彎唇,給了我一個和我吵架時毫無區彆的笑容。

——這是越前龍馬為我爭取來的機會。我回想起了這一點。

我閉了閉眼,重新和越前南次郎對上視線,沒有敷衍意味地對他解釋:“我身體不好,我以這個為理由,心安理得地一直縮在彆人的身後,依附在他人身上活著,從未想過去努力做些什麼。直到我被驅逐,失去依靠,一無所有,我才發現我的人生有多麼失敗。”

越前南次郎的臉色更差了,他恨鐵不成鋼地問:“所以,網球隻是你在走投無路後的選擇?用於消遣而已?”

他失望地搖了搖頭:“你知道嗎,你的天賦有多少人夢寐以求!七個月,僅僅是七個月你就能從從未接觸過網球到如今的地步,你但凡願意認真對待你的人生,你都不會是現在這樣!五條,你本該是個天才!”

越前南次郎的話到後麵已經帶上了疾言厲色的意味。

我怨恨著命運,又因為命運而怨恨著全世界會因為我的死而得到利益的生靈。

我時時刻刻隻想著我本該如何強大,天天因為無法成為和五條悟一般的最強而怨天尤人,自暴自棄。

可是,越前南次郎說得沒錯,如果我沒有故步自封,而是選擇一條新的道路,我的人生不會如此。

世界剝奪了我變成咒術師強者的能力,卻從未剝奪我其他的天資。

是我一直在浪費我的人生,怨不得人。

想到這裡,我的心情卻沒有變得沉重,反而變得鬆快。

自從我接觸到越前龍馬這群人,他們真的時時刻刻都在給我帶來新的感悟。

無論好壞,都讓我對人生有了新的定義和看法,讓我不再如以前那般狹隘愚蠢。

我真的很高興。

我說:“越前先生,我說不出什麼‘網球是我的生命’之類的中二宣言。我的生命太沉重了,裡麵有太多我現在還無法想清楚的東西,我暫時不知道用什麼去定義它,更不知它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