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起來發現五條悟的眼下青紫,才知道他夜裡做了噩夢,怕吵醒我,他隻能抱著我一夜無眠到天亮。
我還覺得挺稀奇地問過他,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嚇到他。他隻是抱著我急切地確認我的存在,拒絕回答我的問題。
被他搞過幾次後,我也就不敢再問了。
我想,我終於知道他的噩夢是什麼了。
他的眉心緊緊地蹙起,咒力猛烈地波動著。即使是這種時刻,他還是本能地知道我在他身邊,略微狂暴的咒力沒有傷害我一絲半點。
“悟?”我輕輕地推了推他。
五條悟緊鎖額頭,甚至滲出了些冷汗,依舊沒有醒。
“悟,醒一醒。”我繼續推他。
連續推了好幾下,五條悟才終於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陰沉的深藍色的眼眸,如同沉睡中的野獸被敵人驚擾,睜開的瞬間便牢牢地鎖定在我的身上。
我後脊一涼。
他的眼神中是帶著殺意的,冷漠得不似凡人。
我不是太害怕,眼前這男人對我有多好我再清楚不過。
我又往他懷中縮了縮:“悟哥?”
五條悟的眼神逐漸清明。
“又做噩夢了?”我輕聲問。
我稍微從他懷中離開了些許,想去拿床頭櫃上的紙巾為他擦一擦汗,下一秒,一陣大力襲來。
五條悟一把將我壓住,夜色中,他的神情頗為緊繃,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五條夏。”
我:“……嗯?”
“你再敢自作主張,老子真的對你不客氣!”
“哦。”
五條悟:“……”
試圖黑化的五條悟暴躁地看著我,有氣無處發。
我環住他的腰,又摟住他的脖子,柔聲地安撫他:“我懷孕了。”
五條悟氣道:“你得慶幸你懷著孕!”
我用小腹蹭了蹭他的:“是你的孩子。”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五條悟黑化到一半被強行終止,他有些鬱悶地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問道:“我吵醒你了?還是小崽子鬨你了?”
小崽子長沒長出身體都不一定呢,這就想甩鍋了?
我抱著他脖頸的手稍微用力,將他壓近我,又親了他一口:“和他沒關係。悟,你還在擔心什麼?都告訴我吧,隻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補償你。”
五條悟眉眼間鬆緩了不少。
許久後,五條悟張嘴。
我:“你要是敢說什麼‘最強’之類的屁話破壞氣氛,我就不彌補你了,你考慮清楚。”
五條悟:“嘖。”
他哼唧了兩聲:“那我先謝謝你未來的犒勞了。”
我:“……現在能睡了嗎,五條君!”
五條悟麵上蕩漾出笑意,“吧唧”一口親上我的臉:“睡吧,寶寶~”
之後的節目按照最開始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五條悟不知道又開始忙些什麼,天天奔波在外,很少再在鏡頭裡出現。
根據和節目組簽訂的協議,五條悟每天有抽時間和節目組視頻通話,讓節目組有足夠的素材將他剪輯進去。
“他到底在忙什麼?”我趴在客廳裡,有氣無力地問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正在看網球賽事直播,是手塚國光和幸村精市的決賽,難怪這家夥早上就守在電視前等著。
越前龍馬頭也不回:“你直接問他不就行了?”
“他說是公事,可惡,到底是什麼公事重要到不陪伴懷孕的妻子!?”我一拍桌子,“哥哥,他是不是出軌了!?”
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說:“閉嘴,彆打擾我看比賽。”
“……哦。”我扁嘴。
【小神女是想家主了呀】
【顯而易見,夏夏好黏著家主哦……】
【所以五條大人乾什麼去了?這時候還不陪著?】
【不知道,但是每次看背景都在不同的地方,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任務。】
【唉,能力大責任就大,早點忙完回來陪夏夏吧。】
節目錄製的最後兩周,爸爸媽媽回來了,節目組在我們家山頭建立的大逃殺項目也終於準備完畢。
在經過了五條悟的審核後,我作為人質參與進了遊戲。
遊戲規則很簡單,我以外的其他人員分為反叛方、保護方和守衛。
守衛需要防止反叛方和保護方任意一方碰到我;反叛方和保護方任意一方先碰到我就算勝利。
嘉賓們真的非常努力地在克服一切困難、查找線索並且努力分析了,我透過監視器,圍觀著嘉賓們繞著巨大的山尋找蛛絲馬跡,累得氣喘籲籲,心中升起了同情。
因為,唯一的一個守衛,居然是五條悟。
我:“。這不太公平吧,悟君?”
五條悟理直氣壯地坐在我身邊蹺著二郎腿喝著果汁:“實力不夠怎麼能怪老子?”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將我包裹在內的“無下限”……五條悟這家夥有天賦就算了,還努力得恐怖,他的無下限等級不知何時又上升了一個程度。以這期嘉賓們的水平想要破掉無下限,不如祈禱世界毀滅更快點。
“你也不嫌丟人,快把無下限關了啦!”我推他。
五條悟像一個不倒翁似的晃蕩了一下,他問一邊的導演組工作人員:“你們有說過不許使用咒力嗎?”
導演組工作人員:“……”
導演組工作人員的臉上寫滿了“我們雖然沒說過但是這不是常識嗎天啊您怎麼那麼無恥啊”的神色。
我:“……”
我感同身受地和導演組工作人員交換了同情的視線。
不出所料地,當累得像死狗一樣的嘉賓們(包括越前龍馬)發現守在我麵前的守衛居然是五條悟時,嘉賓們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導演組你有病吧”的神色。
五條家的山很大,嘉賓們玩得氣喘籲籲,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卻發現守在我麵前的唯一的一個“守衛”居然是五條悟。
正方和反方聯合起來,都沒能碰到我一下。
最後,所有人絕望地放棄了任務。
五條悟猖狂大笑,頂著我們無語的臉,他趾高氣揚地拿走了冠軍的獎杯。
當天晚上,我終於知道了前段時間五條悟在乾什麼了。
我甚至不知道五條悟什麼時候在宅子裡另外開辟了一個庭院,走進庭院之中,山水相伴,紅白玫瑰交錯著一路蔓延到裡屋。整個庭院完全是按照我的喜好修飾的,古樸大氣卻又不失恬淡溫馨。
主屋裡是偏黃的燈光,沒有調得太亮。
我不受控製地有些發抖。
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因為什麼其他的情緒,而是人麵對重大事情前自然而然的反應。
我站在庭院門口,半天不敢往裡麵走。
“進去吧,夏夏。”越前龍馬在我身後推了推我,“五條等你很久了。”
我嗓子有些乾,無措道:“……我回去換身衣服。”
“……”越前龍馬無奈,“彆耽誤時間,快去吧。”
說著,他往我手裡塞了一份文件。
我茫然地打開。
裡麵是一對夫妻的詳細資料。
他們年輕時受到爛橘子的迫害,為了活命不得不成為了詛咒師;在咒術高層被咒術協會所取代後,他們放下了對咒術界的仇恨,選擇成為了普普通通的夫妻,還有了孩子。
對方的姓氏是“空山”。
……空山。
原來,這才是我的來曆。
越前龍馬揉了揉我的腦袋:“五條調查了,他們能生出你是因為世界意識沒有辦法為你找到合適的母體,可是世界需要你這個星漿體。情急之下,世界意識隻好將你臨時塞進了空山夫人的體內,給了你一個合理的出身。實際上,你真正的母親,應該是世界意識。”
我怔然地看著照片中的夫妻。
越前龍馬問:“夏夏,你要認回他們嗎?”
照片中,這對夫妻正在和自己的孩子吃著晚餐,不難看出他們之間存在著一些小矛盾,可僅限於家庭之間。
他們的生活很平淡,隻有屬於普通人的雞飛狗跳。
沉默片刻,我捏緊手中的照片,搖了搖頭。
“這樣就夠了。”我輕聲道,“足夠了。”
五條悟既然調查到了他們,便一定會保他們一世衣食無憂,我與天元同化複活了他們,生恩已然報了。
上一世,養我的是五條;這一世,生我養我的是越前。@思@兔@網@
我和他們終歸是無緣無分。
我心中湧動著難以言說的情緒,我眺望著依舊閃爍著燈光的內宅,深吸了一口氣,不再遲疑地走了進去。
入目的是內宅古色古香的會客室,會客室裡,那個向來不低頭的五條悟單膝跪在那,笑意盈盈地看著我:“我還以為你因為害怕不進來了。”
我:“……”
我隻是有點緊張。
前世我和五條悟很簡單地領了一個證,我沒有想到,五條悟會這樣正式地向我求婚。
五條悟的手中捧著一個戒指,上麵鑲嵌著如同他眼睛一般和天空一樣澄澈的藍色寶石。
“……你怎麼想到去調查那件事的?”我問。
我從來沒有在他麵前說過這件事,隻是自己在內心裡想過,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五條悟收斂起了笑容:“因為我愛你。”
我抿了抿唇,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就在此時,隔壁房間傳來了夏油傑沒忍住的笑聲。
我:“……”
五條悟:“……”
媽的,這家夥怎麼也在!
而且那麼煽情的場麵,笑你妹啊笑!
不過說實話,我也有點想笑——我們之間實在是太熟了,熟到那麼正經的場合,我們會不合時宜地笑場。
前世,我就像是五條悟的附屬品,到了年齡就該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
我們也的確是這樣做的。
他直接拿出結婚申請書,而我平靜地簽下了名字,接受了身份的轉變。
沒有戒指,沒有求婚,甚至在我的要求下,連婚禮都沒有。
我以為我不在意的,直到此時。
在五條悟認認真真地做了以後,我發現,我是真的非常開心。
我專注地俯視著單膝跪地的他,任憑愛意流淌。
五條悟無視了夏油傑,拋開了全部的不正經。
他那雙蒼天之瞳,如今隻注視著我一個人,專注著我一個人。
他的眼底隻有我一個人的身影。
他問:“夏夏,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彎起唇,隔壁房間的親朋好友們連呼吸聲都放輕了,在直播的鏡頭下,我沒有猶豫地伸出了手。
當然願意啦。
真是個笨蛋。
第99章
越前龍馬番外
#五條悟求婚#
#婚禮#
#五條長老發表聲明#
#越前龍馬:我妹妹開心最重要#
#夏油傑:我在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