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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公府。

“你都兩天沒出門了,悶在家裡做什麼呢?”傅嫣柔來了靜思堂看望傅天澤。

傅天澤翻著書,聞言抬頭看了姐姐一眼,“我不出門是有事,照妖鏡的事不能再拖了。”

他看的是師傅塞到他須彌戒裡的煉器典籍。

“你這整天悶在家裡閉門造車,除了給自己增添壓力,並無益處。”傅嫣柔頓了頓道,“聽說寧府那位少爺今日大婚,林家和賈家是姻親,想必黛玉今日去會參加喜宴,你不怕她被欺負?”

護國公府和寧榮二府並無深交,因此這請帖也送不到他們家。

傅天澤翻書的手一頓,“今日大婚?”

他記得賈蓉,知道他要成親,皺了皺眉,“賈蓉不是病著嗎?”

“聽說是他堂弟賈薔代為迎親,寧府老爺決定的。”傅嫣柔道。

傅天澤想起了那天的見聞,不由得犯惡心,“真是……”無恥之徒。

這算盤都打到臉上了。

傅嫣柔看了傅天澤一眼,“你去不去?”

想起寧榮二府的齷蹉,還有他們家對黛玉的算計,傅天澤不由得皺起眉。

他也有兩天沒見黛玉了,確實有些擔心她。

“就……去看看吧。”

傅天澤行動力快速,換了身衣服就出了門,啥也沒帶。

看他匆匆離了家,傅嫣柔搖頭失笑。

還當阿澤有多穩重呢,真在意起來,還是坐不住的。

傅天澤來到寧府,這邊熱鬨得很。

前不久傅天澤剛去榮府鬨過一場,因此寧府的門房也認得他。

雖然傅天澤並無請帖,門房卻不敢阻攔,還高聲向裡頭通傳。

“小傅大人到!!”

寧府前院賓客們熱情的交談,突然聽到這一聲通傳,前院頓時安靜下來。

第38章 照妖

在廳內招待貴客的賈珍聽到通報,忙不迭的同客人賠罪,疾步匆匆的從正廳出來。

“小傅大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賈珍這人德行雖然有虧,但禮節卻是周到的,畢竟是大家公子出身,基本的禮數還是能做到的。

傅天澤看了賈珍一眼,沒搭腔,目光若有似無的往賈珍頭上打量。

寧榮府果然是妖魔最喜歡出沒的地方,這賈珍居然有被妖魔寄生的跡象。

腦袋上黑紅交錯的光,雖然還不太明顯,但已經開始顯現。

傅天澤猜測,賈珍多半是已經喝下了毒酒。

賈蓉還真是果斷,他欣賞這樣的人。

這樣想著,傅天澤隨口敷衍了兩句,讓賈珍去待客,不用管他。

賈珍本就不怎麼樂意跟傅天澤待在一塊,隻是傅天澤身份特殊,他不好怠慢,才硬著頭皮出來接待,如今傅天澤趕他走,賈珍便笑著叫來賈薔。

“你哥哥還病著,小傅大人是貴客,你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賈薔比傅天澤年長幾歲,但卻不敢跟傅天澤對視,隻能硬著頭皮答應堂伯父的叮囑。

等賈珍一走,賈薔就請傅天澤去邊上坐。

“你哥哥好些了嗎?”傅天澤打量著四周的客人,隨口問道。

賈薔微微一愣,心中不解,卻不敢遲疑,“估計得休養一段時間。”

寧府對外宣稱賈蓉是著寒,但實際上賈蓉是被賈珍打得下不來床。

這事兒其實高門大戶,消息靈通的都知道。

就是今天來赴宴的賓客,四王八公出身的也都知道。

賈薔自幼同賈蓉一塊兒長大,感情極好,如今賈蓉被這樣磋磨,他心裡也不好受。

但他在寧府地位還不如賈蓉,連賈蓉都沒有反抗的實力,又何況是他?

賈薔能做的,隻是儘量給堂哥挽回一點顏麵,不叫他太過丟人。

傅天澤早就知道賈蓉的情況,也沒有追問下去,免得賈薔圓不過來,出了紕漏。

坐著喝了一會兒茶,賓客來得差不多了,賈薔被叫去迎親。

傅天澤坐在原地,緩緩皺起了眉。

——林如海怎麼沒在?

他看了一圈,確定林如海不在這裡。

林家和賈家不是姻親嗎?就算寧府和林家沒什麼直接姻親關係,可到底是賈家人,婚禮的請帖絕不會漏了林家人才是。

正想著,身邊坐了個人。

“小傅大人,數日不見,風采依舊啊。”來人是榮府的賈璉。

傅天澤挑眉,“賈璉?有事?”

“沒什麼事,蓉哥兒病著,薔哥兒要代他哥哥去迎親,珍大哥哥怕怠慢了您,特意請我過來陪貴客。”賈璉是個長袖善舞的人,極會與人打交道,說著給傅天澤倒了杯茶,“小傅大人與咱們家素無往來,今日怎麼突然上門參加我侄兒的婚宴?”

賈薔不敢跟傅天澤搭話,賈璉還是敢的。

當日在榮府門外,賈璉不插嘴,是因為彼時有賈政在場,賈政是長輩,他自然不可能越過賈政去跟傅天澤交談。

傅天澤喝了口茶,道,“你們沒請林家人?”

聞言,賈璉也不意外,他也猜到傅天澤今天突然登門,多半跟林家有關。

滿京城還有誰不知道傅天澤對林家小姐另眼相待?

“請了,但是沒來。”賈璉麵上不見難堪,很坦然的道。

林家不會來,也在賈璉意料之中。

兩家基本上算是撕破臉了,林家怎麼可能還會來?

傅天澤其實心裡已經猜到了林家沒人來,但真正聽到答案,還是有些詫異。

他沒想到林如海這麼剛,說斷就斷。

一時間,傅天澤有些意興闌珊。

原本打算離開,餘光瞥見紅光滿麵的賈珍,又頓住了。

既然沒遇上林家人,那就抓個妖怪回去吧。

這樣想著,傅天澤便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賈璉閒聊起來。

賈璉確實是個聊天的好對象,你說什麼,他都能接得上,哪怕他不懂,也會捧%e5%90%9f,很能放得下`身段,也算是個人才了。

沒多久,秦家姑娘被接了來,去了大廳拜堂。

賈蓉沒出現,代為拜堂的是賈薔。

三拜後送入洞房。

賈珍笑容燦爛,活像是拜堂成親的是他自己。

知道內情的,不少人都心中犯惡心。

傅天澤盯著賈珍腦袋上越來越明顯的光柱,計算著賈珍的死亡時間。

看在賈蓉可憐的份上,他就幫幫忙,給他收拾個爛攤子吧。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賈蓉一直沒有露麵。

賈珍也喝得醉醺醺的,同樣腦袋上的光柱也漸漸清晰。

酉正二刻(18:30),賈珍仿佛是醉倒了,砰的一下砸在了桌子上。

就在這一瞬,傅天澤藏在袖子裡的手法訣一掐。

——轟隆隆。

一聲驚雷響起,閃電從天而降,準確的砸在賈珍腦門上,隻是一瞬間,雷火就點燃了衣物,火光大亮。

前廳頓時亂作一團,仆役驚慌的去提水滅火。

傅天澤悠悠起身,施法抓走了還在賈珍體內沉睡的妖魔魂魄,直接封印在了陶罐裡。

邊上的賈璉將傅天澤的動作看得清楚,臉色唰一下就白了。

傅天澤抬眼,對上賈璉的目光,微微一笑,“你看見什麼了?”

賈璉慌張的搖頭,發不出一個音。

傅天澤輕輕在他肩頭拍了拍,傾身附耳道,“你最好是什麼都沒看見。”

說完,傅天澤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賈璉背後被冷汗浸濕。

他深吸一口氣,扭頭看著火光裡毫無反應的人影,緊緊抿唇。

——傅家這位大少爺實在是太可怕了。

剛剛從賈珍體內抓走的,就是傳說中的妖怪嗎?思兔網

賈璉覺得背脊發涼,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賈珍被妖魔附身了。

他喝了口酒壓驚,打算將這件事永遠埋在心底。

大抵是那道驚雷太過吸引人的注意,賈珍又被雷火點燃,導致除了跟傅天澤說話的賈璉,沒有任何人發現傅天澤做了什麼。

賈璉心裡縱有萬般疑問,也不敢表現出來。

賈珍身上的火被澆滅了,但人也沒氣了。

喜事變喪事,寧府一夜之間掛上喪幡。

一般來說,新婦過門,公爹就死了,很容易被人扣上克公婆的名聲。

但奈何賈珍死的實在是轟轟烈烈,當眾被雷劈死,誰也沒法昧良心的說是秦家女克公爹。

一夜之間,賈珍覬覦兒媳,婚禮前毆打親子,將其打得不能下床,還堅持按時舉行婚禮,讓兒子的堂弟代為迎親,說是不想耽誤婚事,實際上是想趁著親子重傷臥床,先同兒媳洞房的心思鬨得人儘皆知。

被雷劈在百姓看來,那都是做了惡事,才被老天爺收走。

因此,這個謠言一出來,就叫人深信不疑。

更何況,這本就是事實。

賈蓉躺在床上,聽聞老頭子被雷劈死,整個人都懵了。

當真是老天開眼嗎?

那他多此一舉的下毒乾什麼?

不知不覺,賈蓉心裡承受的弑父壓力驟然減輕了很多。

老爺子是自己作孽太多被雷劈死的,不關他的事。

寧府太太尤氏雖然死了丈夫,成了寡婦,但並不怎麼傷心,對外也隻是做做樣子。

秦可卿倒是慌的很,她對寧府的這些齷蹉完全不知情。

聽聞謠言時,她還嚇了一跳。

雖然很不應該,但秦可卿還是慶幸賈珍被雷劈死了。

她可不願意跟公爹扒灰。

寧府如何,傅天澤走後自然懶得理會。

夜裡他點了請神香,再次收獲一枚須彌戒,再加傳功一次。

一夜好眠。

次日傅天澤進宮巡邏,抓了個妖怪,照常回家鑽研照妖鏡。

林府。

寧府的事,實在是太轟動,林如海即便是不關心賈家,也是聽了許多傳言。

被雷劈這種事,林如海從未見過,加上有傅天澤這個神仙徒弟杵著,人人都相信世上有神仙。

那麼,賈珍被雷劈,多半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賈珍覬覦兒媳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相隔一道暗巷的榮國府能好到哪兒去?

如果之前林如海與賈家斷了關係,還隻是因為黛玉自己不肯,他也心有怨氣。

那麼這次之後,林如海是打定主意不再與賈家往來。

他們林家是書香繼世之家,清流之族,可不能同這樣混亂的人家扯上關係。

賈珍死的不光彩,因此隻停靈了七日就匆匆發喪,停靈在家廟鐵檻寺。

寧府閉門守孝,沉寂下去。任外頭風言風語,也沒有任何反應。

三月初五是溫憲選定的開業日,鋪子取名為——芙蓉閣。

芙蓉閣有四層樓高,原本隻有三層,被溫憲公主買下之後,又加蓋了一層。

開業當日,溫憲公主並未出麵,傅天澤也沒來,很是低調。

因為不管是溫憲公主還是傅天澤,都不覺得東西會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