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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天澤足足高了黛玉一尺有餘。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黛玉也有半年未見傅天澤了,站起來還得仰頭看她,頓時忍不住道。

傅天澤笑了笑,“比除夕那時候長了一兩寸。”

“你長得好快啊……”黛玉沮喪的道,“我還道今年長得快,能追上一些呢。”

傅天澤見她有些低落,便屈膝平視她,“不需要你追我,我可以蹲下來。”

黛玉被他逗笑了,“你這樣子好傻啊。”

隻見過女孩子並膝蓋蹲著,哪裡有這麼高大的公子這樣蹲著?

“無妨,我不在意這些。”傅天澤道。

黛玉又笑了,笑完了,她問,“你今年還出去嗎?”

“已經巡查完了,今年不出去了。”傅天澤回道,接著又道,“怎麼人人都問我,今年還出不出去?”

“還有誰問了?”

“我嬸嬸,太子,還有姑母都問了。”傅天澤道。

黛玉頷首,“都是自家人嘛,關心你呢。”

第72章 廟會

“這倒也是,”傅天澤額首,看了眼她沒畫完的畫,“這是畫什麼?”

這畫才完成了一半,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黛玉道,“隨便亂畫的。”說著叫人收拾東西,拉著傅天澤往屋裡走,“外頭曬,進屋說話。”

進了屋坐下,又叫人上茶。

“聽說你昨兒進宮了?”

傅天澤點頭,“是。”

“那也見過太子咯?”黛玉又問。

剛剛傅天澤還提起過太子,黛玉記性應該還沒差到這個地步。

傅天澤挑眉,“你這是有話說啊。”

“前段時間溫憲姐姐接了我去小住,聽她抱怨了太子兩句。”黛玉笑了笑道。

聞言,傅天澤若有所思。

溫憲姐姐跟他姐姐性格不同,雖然也疼愛弟弟,但卻不是個溫柔的人。

因此姐弟倆時常拌嘴,但抱怨……卻不多。

能讓溫憲姐姐找親近的人抱怨,說明問題不小了。

太子身上最近出現的問題,傅天澤剛回來,因此也隻能想到昨天太子跟他說的那件事。

“是因為那位許家小姐?”他問道。

黛玉驚異,“你不是剛回京嗎?怎麼知道的?莫非你師尊教了你讀心術?”

“普天之下就沒有讀心術這種東西。”傅天澤笑著回了一句,又道,“我是昨兒聽太子說的。”

黛玉啞然,“他竟然還跟你說?莫非是謀求你的支持?”

這倒……還真是黛玉說的那樣。

昨兒太子主動提及,不就是想求得他的支持嗎?

傅天澤的地位到底特殊了些,若是他站出來支持太子,那麼許家小姐的身份再低,那些禦史也要掂量掂量要不要得罪他。

他想到這裡,失笑道,“還真是這樣。”

黛玉眉頭皺起,“可我聽溫憲姐姐說,皇後娘娘相中了魏首輔家最小的嫡孫女,她與太子殿下同齡,品貌都是上上之選,基本上……不出差錯就是內定的太子妃了。”

若太子堅持娶個小官之女,那魏家小姐如何自處?

“彆擔心了。”傅天澤見她皺起眉,揉了揉她的頭,“太子那裡我已經說過他了,他也沒有堅持娶許小姐,我覺著吧,多半是他被溫憲姐姐激起了逆反之心,並非真對那許姑娘有多深的傾慕心,不要不理睬他,他自己也就泄氣了。”

黛玉目瞪口呆,“就這樣?”

“不然呢?”傅天澤輕笑,“這個年紀的少年人,若是言語不當,確實容易激起逆反之心,我和太子從小一起長大,情分非同尋常,他也願意聽我的話,我沒有明著反對他,隻是把事實擺出來,他自己也就清醒了。”

黛玉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傅天澤肯定還做了什麼。

不過事情既然解決,她也就不多問了。

“很快就到七夕了,聽說南街那邊晚上有廟會……”

傅天澤會意,笑著問道,“你想去嗎?我帶你去?”

“想去。”

這幾年的七夕,傅天澤都有趕回來,但隻是晚上陪黛玉玩兩個時辰,送她回府後就又走了。

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那就去。”

傅天澤在林府待到傍晚才歸,今天的時間就耗在了林家。

次日起,傅天澤恢複了上街巡邏的習慣。

這本就是他的職責所在。

順便觀察整個京城的地形,方便他以後布置伏妖大陣。

每隔兩天,傅天澤就會花半天時間去林府呆著,然後繼續巡邏。

轉眼到了七夕這天,傅天澤已經不會再與姐姐和溫憲公主同行。

這倆都已經有了未婚夫,且感情還不錯,七夕正是男女相會的好日子,他就不礙眼了。

更何況,他也有未婚妻呢。

上林家接了黛玉,傅天澤陪著她逛街,買些小玩意兒。

累了便就近找個茶館或是酒樓歇息。

快到晚上時,回府用飯換身衣服再出門。

傅天澤現在在林府也有個專門休息的客院,但他從不在林府過夜,雖然他隻是住在客院,但頂不住外頭的人喜歡胡說八道,他不想讓黛玉遭受任何非議。

換了身衣服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二人上了街,慢慢遊蕩到了南街。

廟會確實熱鬨,黛玉買了兩個喜歡的麵具,自己戴了一個,另一個給了傅天澤。

玩到廟會散場才儘興而歸。

兩人出來的時候是走路出來的,沒坐馬車。

黛玉玩兒的時候很興奮,勁頭過了,才知道累。

走著走著沒了力氣,就停了下來,巴巴望著傅天澤,“走不動了。”

這點運動量,傅天澤顯然是不累的。

見狀,他在黛玉麵前蹲了下來,“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他們有婚約在身,即便被人看見了,也不怕人非議。

黛玉笑嘻嘻的爬了上去,“走咯。”

他們這樣親昵的舉止,落在了不遠處的幾人眼裡。

馬車上是榮府的家徽。

今兒是七夕,榮府裡幾位少爺小姐這種日子是不出門的,但頂不住有人攛掇,以賈寶玉為首的幾個少爺小姐便偷偷的溜了出來參加廟會。

但誰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兩個風采出眾的男女。

寶玉看得癡了,“那個……姑娘,我好像哪裡見過。”

當初榮府接黛玉過來時,到了京城就因為妖魔一事把人扔下了,也因此黛玉再沒去過榮府。

於是也造成了賈寶玉第一次見到黛玉是當下這副場景。

他雖看得癡了,卻不敢靠近分毫。

雖然不認得黛玉,但他卻認得傅天澤。

當初蓉哥兒娶妻他也在,親眼見過傅天澤的威勢,珍大哥哥平日裡多威風?可到了傅天澤麵前卻跟個哈巴狗一樣,恨不得跪下來%e8%88%94人家的腳趾。

偏偏人家還懶得多看你一眼。

不難看出來,傅天澤和那姑娘的關係匪淺,不管是什麼關係,他都不敢當著傅天澤去搭訕,除非是不要命了。

邊上的薛寶釵麵色難看。

她認出了那對男女。

時隔三四年的時間,雖然這兩個人的身量麵容都有了變化,但像他們這樣出眾的人本就少見,還湊在一起,薛寶釵記性好,自然將兩人與幾年前給她生活帶來劇變的二人聯係了起來。

但她沒有提醒賈寶玉。

當年她哥哥被拿回金陵,沒多久就被傅天澤判了斬首,薛家都沒來得及聯係親戚們救人。

事後,她叫人給哥哥收拾了屍骨,薛家宗親不許薛蟠這種有罪之人埋在祖墳,薛寶釵和母親孤兒寡母的,在這一點上爭不過族親,隻能在外頭找了個風水寶地安葬了哥哥。◇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之後薛家那些人又想搶長房的財產,還是薛寶釵發了狠,又拉著舅舅扯虎皮,才嚇住了那些貪心不足的族人。

但薛寶釵也不敢再留在金陵,仍是帶著母親進京。

哥哥一死,母親大受刺激。

到了京中就質問舅舅為何不派人救薛蟠,哪怕舅舅再疼愛妹子,也是要臉的人。

兄妹倆大吵了一架。

之後薛王氏負氣從王家離開,接著投靠了姐姐。

最後的結果,就是薛寶釵跟寡母住在了榮府梨香院。

隨著時間過去,她娘起了讓她嫁給賈寶玉的心思。

但薛寶釵不願意,她看了出來,榮府已經入不敷出,姑媽想聘娶她,不過是打薛家財產的主意。

何況,賈寶玉什麼本事都沒有,哪點值得她高看?

哥哥已經沒了,她是長房唯一的血脈。

薛寶釵想保住長房的財產,唯有招贅,將來誕下長房血脈,才能保住薛家長房這一支血脈。

說不準還能給哥哥過繼一個孩子延續香火。

今天見了寶玉癡癡望著黛玉的一幕,她愈發堅定這個念頭,打算回去就勸說她娘。

她娘最在乎的就是哥哥,若是拿給哥哥延續香火做理由,她娘不會再聽姑媽忽悠。

另一邊的迎春和探春都很羨慕的盯著黛玉。

實在是傅天澤的風姿太出眾了,是叫人一眼就難以忘記的程度。

誰不盼著有這樣的人偏愛呢?

黛玉一看就是出身極好的大家小姐,而她們……

雖是出身國公府,但內裡她們誰不清楚?國公府早就名不符實。

她們倆一個是一等將軍的庶女,一個是從五品員外郎的庶女,地位那是一個比一個低。

而那個人,一看就是她們配不上的人。

真是叫人羨慕極了。

就這樣,四個人神不思蜀的回了榮府,然後榮府找他們找瘋了,等他們回來,自然是一通責問。

賈寶玉倒還好,癡纏一番,就被輕輕放過,薛寶釵不是賈府的姑娘,雖然寄居在榮府,但她和她娘薛王氏吃住都是自己花錢,沒用過賈府一針一線,榮府上下縱使有意見,也不會當麵說薛寶釵。

隻有迎春和探春,承受了一切。

不但被罰抄寫女戒、女訓,還被罰每日跪著撿佛豆,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結束。

榮府的官司,傅天澤和黛玉自然是不知道的。

回去的路上傅天澤就感覺到黛玉的呼吸愈發平緩,已是睡熟了。

他到林府門口的時候,遠遠就見到林如海在門口等著。

每次他晚上帶黛玉出來,回來總會見到這一幕,他早已經習慣了。

看到傅天澤背著黛玉回來,林如海也不意外,這不是第一次了。

“玉兒又睡著了?”林如海的聲音並不大,甚至很輕,像是怕吵醒了黛玉。

傅天澤點頭,“睡熟了。”

“你背她進去吧,要不今天就在府裡歇了?”林如海道。

傅天澤有些猶豫。

“本就有你住的客院,隻是歇一晚,這麼晚了,也沒人看見。”林如海道。

話都說這份上了,傅天澤實在難以拒絕,“那我明天早上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