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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神不如求我 陳十年 4257 字 1個月前

,直言此事都是蕭恒之過,是蕭恒引誘了趙婉妍,便也撇去了趙茂山作為?父親對趙婉妍未儘的?教養之責。

趙茂山聽在耳中,的?確覺得頗為?受用,心情?不由得舒暢幾?分。

霍憑景將趙茂山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又道:“聽聞盈盈生母早逝,想?必這些年伯父對盈盈一定甚覺虧欠,自然也想?為?盈盈挑一個好夫婿。我能理解伯父的?糾結,我與伯父待盈盈的?心是一樣的?,都隻願她幸福快樂。伯父可以放心將盈盈交給我,我可以以我的?性命做擔保,日後絕不會負盈盈。”

霍憑景故意提及梁氏,果然趙茂山聽見這話,臉色變了變,眸色沉了下去。

是啊,不論如何,盈盈是梁氏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他又怎麼舍得讓盈盈受委屈呢?盈盈若是以後過得不好,他又怎麼對得起梁氏?

而若是讓盈盈和妍丫頭一起嫁給蕭恒,那對盈盈而言便是受委屈了。

趙茂山態度鬆動,看向霍憑景,動容發問:“可霍公子你與盈盈相識不過數日,或許對盈盈這丫頭還不夠了解……”

他聽霍憑景方才那番話,好像已經是情?根深種,認準了盈盈似的?。又想?到那日盈盈說的?那些話,實在是……

“盈丫頭她雖生得美貌,但這性子太過冒失莽撞,許多時候容易惹出禍事。”趙茂山有些怕霍憑景隻是被?趙盈盈的?皮相迷惑,待日後發現她空有皮相而後悔,而慢待趙盈盈。

霍憑景笑道:“實不相瞞,我覺得盈盈的?性子天真活潑,甚是可愛,並不覺得她冒失莽撞。”

趙茂山乾笑了聲,心道自己這二?女兒也不知有什麼魅力,把?人?迷得這般神魂顛倒。

趙茂山又問起:“霍公子既然是京城人?士,不知打算何時啟程歸京?”

霍憑景道:“不瞞伯父,我的?打算,是與盈盈在湖州成了婚後,便帶盈盈一起回?京城。”

他又道:“盈盈的?婚事已經定下許久,想?必一切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如今不過是新郎官換一個人?,並不影響什麼。至於我,我身在湖州,誠然有許多事不好準備,但伯父放心,我亦會儘我所?能地?準備,不會虧待盈盈。”

霍憑景說到此處,站起身來,朝趙茂山恭敬行?了一禮:“伯父放心,我願以我的?性命起誓,我方才所?言,皆是真心。”

他神色鄭重,趙茂山也跟著站起身來,內心的?態度已經動搖至極致,“霍公子,退婚一事我還尚未與蕭家提及,今日你來提親之事,請恕我不能答應。否則傳出去,還未退婚,便應了旁人?的?提親,不好聽……”

趙茂山話音未落,驀地?聽見門外蕭恒急切的?嗓音:“伯父,且慢!”

蕭恒走到這,便瞧見霍憑景躬身行?禮,而趙茂山不知與他說什麼。蕭恒心中一急,第?一念頭便是趙茂山要答應霍憑景與趙盈盈的?婚事,他趕忙出聲阻止。

蕭恒快步跨進亭中,神色焦急地?看了眼趙茂山,行?禮道:“見過伯父。”

趙茂山沒想?到蕭恒今日也會來,難掩詫異他不是在湘州麼?轉瞬又想?到此事皆因?蕭恒而起,他的?三女兒腹中還懷著蕭恒的?孩子,對看著蕭恒的?臉色就耷拉了幾?分。

“賢侄幾?時回?的?湖州?”

蕭恒自然看見了趙茂山的?神色,心中一凜,麵上不動聲色,笑著回?答:“是盈盈生我的?氣,要與我退婚,我這才特意趕回?來。今日登門,也是為?了向伯父道歉,是我沒能照顧好盈盈,讓她想?與我退婚。不過伯父,你也知曉,我待盈盈的?心一向真誠,還請您勸勸盈盈。”

蕭恒還不知趙盈盈昨日便已經與趙茂山把?一切都說了,這會兒便沒如實說。

趙茂山聽著他的?話,臉色更沉了幾?分。

他覺得適才霍憑景說的?話還真有幾?分道理,這個蕭恒當真是有幾?分虛偽。他分明都讓婉妍有了孩子,這才讓盈盈想?要退婚,可如今他卻好似輕飄飄無事發生。

趙茂山沉聲道:“盈盈已經都和我說了,你既然喜歡婉妍,那與盈盈退婚吧。”

蕭恒心中一跳,抬眸看了看趙茂山,她竟然這樣著急便說了?

“伯父,我心裡終究是愛盈盈的?,我不願與盈盈退婚,還請伯父成全。”

趙茂山冷哼了聲:“那婉妍呢?她在心裡又算什麼?”

蕭恒露出幾?分愧疚之色:“與婉妍之事,是我一時衝動……”

趙茂山語氣更冷:“好一個一時衝動,你可知曉婉妍她有了你的?孩子?你口口聲聲說你愛盈盈,可你卻讓婉妍有了你的?孩子,婉妍與盈盈可是親姐妹!”

蕭恒睜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她怎麼會……

他一時啞然,不知如何辯解,喃喃道:“或許……或許不是我的?呢?”

趙茂山瞪向蕭恒,他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蕭恒麼?

第52章 戳穿

趙茂山冷臉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家婉妍自幼乖巧懂事, 除了你,再不與任何男子有過接觸,也隻有你。”

最後一句, 趙茂山有些咬牙切齒。

昨日他知曉此事後氣得不輕,氣自己的女?兒如此不愛惜自己, 竟做出這樣的事來。可後來也有一瞬想, 他的三女?兒一向溫婉端莊, 怎會如此離經叛道?

雖說?蕭恒對外一向溫潤君子,可男人?再君子, 在感情的事上未必也拎得清。或許是蕭恒誘惑了自己的女?兒呢?更何況, 這種事需要郎情妾意, 一頭熱總不可能成事。

到此時此刻, 這個念頭越發濃烈。

定然是蕭恒引誘了他的女?兒, 且還裝作無事發生, 想要與他的二女?兒繼續這樁婚事。他分明知曉她們是親姐妹,卻仍舊下得去手引誘他的三女?兒,到頭來還不願意負責, 實在可恨,與他往日裡那溫潤君子形象壓根不沾邊。

這個念頭在趙茂山的心口盤桓不去, 以至於?他看蕭恒,越發不順眼起來。

趙茂山彆過視線,待心頭的怒氣平複了些?,才發現方才他太過生氣, 竟忘了霍憑景還在。而他竟當著霍憑景的麵,把?自家醜事說?了出來。

趙茂山臉色略有幾分蒼白?。

霍憑景神色並?無任何改變, 仿佛並?未聽見這件醜事一般。

趙茂山對他的好感又添了一分,果真是在京城做官的, 見過天?子,見過大世麵,並?不大驚小怪。

蕭恒心中慌亂了片刻,視線亦落到霍憑景身上。他頎長身影站在一邊,並?不說?話,有種奇異的萬事皆在他掌控之感。

可蕭恒不信他身份尊貴,若是他當真身份尊貴,怎會為了一個趙盈盈如此?

他應當見過許多更美貌的女?子,且那些?人?或許比趙盈盈更聰慧更溫婉端莊,他又怎會喜歡趙盈盈呢?

就連自己,都?覺得趙盈盈空有美貌,草包一個。

蕭恒定了定心神,忽地發問:“伯父是打算退了盈盈與我的親事,轉而將盈盈嫁給此人?麼?”

他語氣不複溫柔謙遜的樣子,帶了些?焦躁:“我知曉此事是我做得不對,伯父。可是此人?身份來曆不明,伯父又如何能輕信於?他?”

即便他得不到趙盈盈,也不能如此輕易讓這個姓霍的如意。

趙茂山因著蕭恒的話,看向霍憑景。

霍憑景隻嘴角微勾,笑了笑。

蕭恒咄咄逼人?道:“霍憑景,你說?你是京城人?士,在京城為官,因病來湖州休養。不知你在京城家住何處?家中幾口人??又做的是什?麼官?得的是什?麼病?”?思?兔?網?

霍憑景淡然回應:“我家住京城金鱗街,家中父母早亡,人?丁不興,因而府中隻我一口人?。如此,伯父不必擔心盈盈日後嫁給我,要與婆母姑嫂相處之窘迫。”

他說?著話時,視線有意無意飄向蕭恒,意在指蕭嬋對趙盈盈的態度。

蕭恒是聰明人?,自然聽出來了,臉色有些?難看。

蕭嬋是與趙盈盈不大對付,可那隻是小女?兒家之間的小打小鬨,又不會如何,他憑什?麼指指點點?

霍憑景繼續道:“至於?做的是幾品官,便算是一品吧。得的病麼,是頭疾。”

他說?罷,蕭恒當即輕笑一聲:“你可知你方才說?的是什?麼?一品?你可知一品官都?是些?什?麼官職?要何等資曆才夠得上?你撒謊也不打草稿麼?”

蕭恒越發篤定這個姓霍的是在胡編亂造,他上京城趕考時,有幸見過幾位一品官員,可那些?都?已經胡子拉碴,最年輕的都?有四?十多歲,怎麼可能有他這樣年紀輕輕的一品大官?

趙茂山也皺起眉頭來,趙茂山官小,與京城沒?什?麼往來,對京城那邊的事了解也不夠多,不知曉那些?大官的名字。但蕭恒所說?是有幾分道理?,霍憑景這樣年輕,怎麼可能官居一品?上回他說?的是為天?子辦事,可為天?子辦事,也分官居幾品……

霍憑景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樣,似乎沒?有一點被戳穿的惱怒和著急,他甚至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反唇相譏:“為何不能?難道就因為你無能,所以認為全天?下人?都?與你一般無能麼?”

他這話帶著十足的嘲弄意味,蕭恒臉色青了青,“你什?麼意思?我如何無能?你大可以去問問湖州上下,我蕭恒的才學如何?”

霍憑景隻哦了聲,道:“不怎麼樣。你虛偽至極,又有眼無珠。”

“你!”蕭恒咬了咬牙。

霍憑景打斷他的話,從袖中拿出一塊令牌,擺在蕭恒麵前:“我說?我是誰,你隻要裝瞎子,總可以不信。可我若拿出憑證,你又當如何?”

蕭恒從他手中奪過那令牌,仔細端詳。

霍憑景道:“此乃天?子禦賜。”

蕭恒聽他說?罷,越發看得仔細,那令牌乃白?玉所製,刻著象征皇權的龍紋,栩栩如生。龍之一物?,除卻天?子,無人?敢隨意使用。

蕭恒臉色愈發沉下去,不可置信起來。

怎麼會這樣?

趙茂山見狀,從蕭恒手中接過令牌,又是一番仔細端詳,而後忙不迭還給霍憑景。

“此物?貴重?,還請公子收好。”

霍憑景接過令牌,摩挲著背麵,笑道:“伯父可安心了?”

霍憑景將玉牌收回袖中,他並?不想在這裡太過大張旗鼓,那或許會引來一些?人?的注意。京城的事還未結束,待他回去還得料理?一番。

趙茂山心緒有些?激動,他此生仕途不算坎坷,但也升遷無望,豈料有朝一日竟能借女?兒的光,得見天?子禦賜之物?,四?舍五入,他便是見了天?子。

他這二女?兒,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