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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想起之前的周雪,一下子住了嘴,不敢再說了。

廖杉終於逃脫開眾人的八卦,等她進了樓裡,大家互相對了個眼神。

孫秀小聲地說,“我壓王工。”

黃素莉意見不同,“要是我的話,選那個飛行員,身材是真的好。”

李麗珍沒怎麼見過她們說的飛行員,心中的天平還是偏向更熟悉的王川澤,“那還是小王好,我見過幾次他做好飯給杉兒送過去。”

一旁的鄧連心驚訝,“王工會做飯?”

李麗珍點點頭。

黃素莉拉著江文怡,“你對象是不是和飛行員接觸多一些?你問問他,那個飛行員到底怎麼樣?”

江文怡點點頭。

等程德霖一回來,江文怡就問他,“是不是有個長得挺俊、身材很好的飛行員?天天穿個短袖的。”

程德霖站在門口保持雙臂展開、要擁抱的姿勢定住,整個人要裂開了。

好好好,你小子開屏都吸引到我媳婦了?

第二天,程德霖氣鼓鼓的走進停機倉庫,王川澤正在做上課前的準備,他特意找出了自己之前的筆記本,打算從最基礎的部分給飛行員們講講理論知識,鞏固複習一下。

“兄弟,我絕對支持你。”程德霖說得堅定,又問,“所以你倆這鬥舞到底啥時候能一決高下?”

如果廖杉選了那個姓於的,讓他快些收了開屏的羽毛吧。

王川澤自顧自的在黑板上畫著圖,不理程德霖的瘋言瘋語,這人神經發散的範圍大,有時候不知道又想到哪裡去了。

程德霖去捏王川澤的胳膊,“昨晚練了沒?”

渾身正酸痛的時候挨這麼一下,王川澤臉上出現痛色,皺眉,“練了,正酸疼著,你要不練練試試這感覺?”

沒想到昨天還一臉躺平的程德霖卻猶豫了一下,竟很快答應下來,“行,那我今天也來組‘三個一百’。”

兩人說話間,飛行員們來了。

他們走進倉庫裡,各自找到自己的小桌子、椅子坐下。

於輕舟坐到第一排最中間的座位,這位置離講課的人最近,其他人也不和他搶。

他眼神很尖,突然看到王川澤身旁被他拿來放東西的桌子上攤開的筆記本,一個紅色的窗花充當書簽夾在筆記本中縫。

於輕舟猛地站起來,目光直直的看向王川澤,指向那個窗花,“這東西怎麼在你這兒?”

剛要準備回研究所的程德霖腳步一下子停住,目光在王川澤和於輕舟之間來回遊走。

與此同時,窗花曾經的短暫擁有者廖杉也走進停機倉庫,下次試飛的任務比較危險,飛機組其他人都拿不準應該讓哪個試飛員來,她來問問王川澤的意見。

廖杉剛要喊他,“王川澤——”

王川澤伸手,修長的手指按在筆記本上,他把本子連通上麵的窗花一同拉到自己這邊,淡淡的抬眼看向於輕舟,“廖杉給我的,怎麼了嗎?”

於輕舟下頜繃緊。

程德霖也不著急走了,在心中“歐吼”一聲,他看到廖杉了。

難道今天就是這“雄性鬥舞”一決高下的時候嗎?

第90章 顫振

她送的?

廖杉不解的走過來, 走近了她才看到被王川澤按在手指下的紅色窗花,想了一會兒她才想起這是怎麼回事。

她訝然的看向王川澤,“你居然還留著?”

王川澤頷首, 不隻是窗花,之前圖書館裡的那張紙條、她畢業時的那張照片、蘇聯留學時她送的那雙皮毛手套,他都全部留著, 用心珍藏。

廖杉對著於輕舟解釋起來,“當年我和同學們是臨時調來飛機廠幫忙的,住也是隻能和那些蘇聯專家們擠擠,我當時住的屋子其實是那個蘇聯女專家瓦列裡婭的, 你送我的窗花我沒辦法貼,就一直揣在軍大衣的口袋裡。”

“後來過年那天,周圍的蘇聯專家們都在互送新年禮物,我沒想到王川澤也會送我東西, 當時我身上也沒裝彆的東西, 便把這個窗花送給了他。和我這種臨時來幫忙的不同,他是已經畢業留在飛機廠工作的,我就想著這窗花給他,他也能裝飾屋子, 還能貼得久一些,不像我年後沒多久就又回學校讀書了。”

廖杉抱歉地說,“但現在想想確實我當時做得不對, 再怎麼樣也不應該把你送的東西又轉送給彆人。”

她看向王川澤, “要不你把窗花還我, 我再給你補一個禮物?”

於輕舟心頭一動, 立刻說道,“沒事, 既然送你了,這東西所有權就歸你了,送誰都行。”

他才不想廖杉再費心挑選送王川澤一個禮物。

“不過按照你剛剛說的,互送新年禮物的話,”於輕舟看著廖杉笑起來,“那是不是該補給我一個禮物?”

王川澤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拿起那紅色窗花遞給於輕舟,“不如我直接把它還你,這樣就誰都不欠誰的了。”

想要禮物,做夢去吧。

可憐的窗花被推來推去。

圍觀的程德霖和飛行員們看得津津有味,這可比文工團表演的話劇有意思多了。

兩個男人這時候謙讓起來。

“看這樣子就知道你這麼些年是細心保存,一定很喜歡吧,那你就收著吧。”於輕舟笑著說,看向王川澤的目光卻帶著些許嘲笑,沒想到吧,珍藏了這麼多年的東西其實是情敵送的。

“輾轉了那麼一圈,不如還是物歸原主的好。”王川澤看著他的目光有些冷,就算是他送的又如何,廖杉還不是又送了出去?

廖杉被夾在中間,“還是給我吧,我給你倆都補一個禮物行嗎?”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拿走了王川澤手上的窗花。

“物歸原主的話,那還是給我吧。”孫勇武笑嘻嘻的說道,之前那張被於輕舟剪了窗花的畫報他還留著呢。

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子,圍觀群眾和兩位男主人公還懵著,廖杉已經當機立斷的說道,“我會給王川澤補一個新年禮物,給於輕舟補一個道歉禮物。好了,說回正事。”

廖杉拿起手上的任務單,“下次試飛要測試的科目是‘低空大表速’,即戰機在高度低於1000米時所能達到的最大速度,這關係到我們國家低空作戰的戰鬥力。”

剛剛還在“看戲”的飛行員們立刻激動起來。

“我來!”孫勇武舉起胳膊,連同手上的窗花一同高高舉起,“也該輪到我了!”

楊國棟擠開他,“洞五你讓開,按照順序也該是我洞三先飛。”

“老楊你都做過彈射座椅的真機試驗了,這次試飛先讓我來。”侯勇把人扒拉開。

吳誌偉蠢蠢欲動,“要不還是我來?我好歹飛過一次了,對飛機也熟悉了。”

“歇歇吧老吳,等你腰好了再說這話。”於輕舟拍拍自己的%e8%83%b8膛,“我來。”

“這項試驗不僅難度大,危險係數也很高,是被國際上都劃為風險科目的試驗。對於試飛的人員,我和鄭子昂他們商討了半天都各持己見,無法統一意見。”廖杉看向王川澤,“你有什麼意見嗎?”

王川澤沉%e5%90%9f,在低空大表速飛行時會發生顫振,當顫振達到某種程度後,飛機會在瞬間解體。這項試驗難就難在飛行員既要飛出最大速度,又不能讓飛機因顫振而解體。⌒思⌒兔⌒在⌒線⌒閱⌒讀⌒

不等他開口,於輕舟搶先道,“既然又難又危險,那還是讓我來吧,我飛過一次,對新機型的操縱也上手了。”

王川澤想了想,點了下頭。拋開其他不說,於輕舟的技術和能力確實比其他人要強。

試飛的人選定下來了,廖杉和程德霖就離開了。

王川澤開始給飛行員們上課,他把筆記本合上,不打算講原本要講的內容,而是講起了顫振的原理,在黑板上畫起顫振的波形曲線。

“飛機顫振是一種複雜的氣動彈性不穩定現象……”

又是裝著一腦子的知識、拖著訓練過後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孫勇武借著屋裡的燈光翻出之前一直沒舍得扔的畫報,把窗花放進剪出來的洞裡,畫報上的漂亮女人身上的衣服頓時像是多了個圖案似的,看上去更加好看了。

孫勇武把這畫報貼到上鋪的床板下,躺到自己下鋪的床上。

於輕舟洗漱完回來,短短的頭發用毛巾擦了幾下就半乾了,他踩著梯子幾下就上了床。

孫勇武雙手枕在腦袋底下,美滋滋的欣賞著床板下一張張的畫報,突然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對著上鋪的人說,“當初怎麼問你,你都不說,還賠了我一本月曆。船啊,沒想到吧,獻殷勤最後獻到情敵那兒去了,哈哈哈……”

躺在上鋪的於輕舟隻當沒聽見。

楊國棟坐到另一張床的下鋪,搖了搖頭,“搞不懂你倆,喜歡一個人能喜歡這麼多年。”

“老楊,我和船可不一樣啊,”孫勇武猛地坐起身來,“程丹鳳都結婚生子了,我照樣喜歡她,人可是被□□評選出來的22位最受觀眾喜愛的‘人民演員’之一,厲害著呢。”

“好好好,她最厲害。”楊國棟敷衍的應道,不理解,但尊重祝福。

第二天一大早廖杉就去供銷社找孫秀買了兩瓶茅台,三年困難時期已經過去,人們的生活漸漸好轉,今年這酒價回落了些,從16元降至了8.7元一瓶。

她拎著兩瓶酒來到飛機廠,匆匆走到停機倉庫,給王川澤和於輕舟一人一瓶,囑咐了一句,“千萬彆喝了,先放著,注意避光、防潮防乾、少拿動,以後說不定能升值的。”

當著兩人的麵給的,可千萬彆說她厚此薄彼了。

說完,廖杉就走了,她還要回研究所把修改過機尾翼的飛機圖紙重新畫出來。

侯勇湊過來看了一眼於輕舟手裡的酒瓶子,眼睛一亮,“謔,這酒可不便宜,晚上去我家,讓你嫂子整點菜,咱們喝一點?”

於輕舟推開他,“不行,沒聽廖杉講的嗎,不能喝。”

侯勇大拇指掐在食指肚上,“就喝這麼點,讓我嘗嘗,船啊,彆那麼小氣。”

“不行。”於輕舟冷酷的拒絕,看了一眼王川澤手裡的酒。

王川澤小心的把酒放到一旁,開始上課,“昨天我們講到顫振分為兩類,一類是經典顫振,一類是失速顫振……”

兩小時之後,又換成張國光來講飛機機尾翼的新變動,“我們調整了尾翼後掠角角度,在飛行時儘量不要直接迎風,就不會再出現上次的空中飄擺現象……”

五月下旬的一個晴天,試飛機場又全員整裝待發,準備著新一次的試飛。

穿好飛行防荷服的於輕舟戴上頭盔,朝飛機走來。

王川澤就站在飛機旁,見他過來,把任務單遞給他,“這次試飛需要在高度1000米以下的低空測試飛機能飛出的最快速度,這個高度已經遠低於彈射座椅能安全降落的1800米高度限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