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場合提起來過去的事情,總覺得像是在賣慘或者是博取同情什麼的吧······”渡邊寺早就?是不肯抬頭?看他,而是固執地盯著自?己?的叉子?頂端,像是上麵雕刻了什麼隱秘的花紋。
雲雀恭彌卻放下了刀叉。
之前就?說過了,雲雀恭彌隻是對於大部分的事都漠不關心,但這並不代表他一無所知。看著對麵女孩明顯糾結起來了的樣子?,他覺得有必要?開導一下把自?己?陷在死胡同裡出不來的草食動物,以免她又像之前那樣縮回到殼裡麵去。
雲雀恭彌並不喜歡渡邊寺早那種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所以他願意多花費一些耐心。
“你剛剛所說的過去很慘嗎?”
“你並不覺得自?己?慘,”男人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真相,在女孩驚愕地抬頭?以後,才繼續說道,“我也並不認為?你慘。”
“什麼······?”渡邊寺早的眼?睛睜大。
雲雀恭彌難得會向?彆人解釋什麼,但是這次,他卻並沒有覺得不耐煩:“肉食動物通過捕獵證明自?我,草食動物拚儘全力找到適合生存的空間——那隻是過去你用來生存的方式而已。”
“用來生存的方式······”
男人的嘴角挑起淡淡的笑容:“甚至可以說,這種方式比彆人更加聰明。”
雖然孱弱又無能,但依然有著自?己?的生存智慧——這就?是雲雀恭彌眼?中的草食動物。而麵前的女孩很明顯就?符合這樣的特征,拋開孤兒院的出身不談,也很少有人能夠達到她現在的這一步。
一隻聰明的草食動物。
雲雀恭彌並不討厭這點。
-
就?算一個人的話語可以騙人,但眼?神卻絕對騙不了人。
渡邊寺早認認真真地看著對麵的上司先?生,卻並沒有在對方的眼?裡找到絲毫說笑的痕跡,反倒是看到了幾分明顯的讚賞之意。
讚賞?
讚賞她那灰暗而貧窮的過去?連一頓飯都要?想辦法去利用店老板的同情來達到目的?
渡邊寺早怎麼也不肯相信自?己?所觀察到的。
“你所在的孤兒院裡有多少人?”雲雀恭彌忽然問道。
女孩搖搖頭?:“我不清楚,大概有幾十個孩子?。”
“他們過得怎麼樣?”
渡邊寺早一愣,不知道對方到底在問什麼東西——過得怎麼樣?能夠把人餓的出來乞討,怎麼可能會過得好??
但女孩卻不能這樣直白的說,她組織了一下語言:“他們過得不怎麼好?,很多人吃不飽。在那種情況下,大家也很難找到合適的領養人······”
“可是你吃飽了肚子?,大學畢業,找到工作。”
男人還在看著她,不急不緩地說道——
“由此可見,草食動物和草食動物之間也有區彆。”
······
“咣當”一聲,是刀叉掉在餐盤中的聲音,
渡邊寺早徹徹底底地愣在了原地。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雖然並不知道為?何雲雀先?生把她歸類成了草食動物,但他的欣賞之意卻是真實存在的——
他認為?過去的自?己?不需要?同情······
他覺得她隻是找到了適合自?己?的生存道路······
他在誇獎她······
渡邊寺早不知道自?己?該做出怎樣的反應才更合適,更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帶著些酸澀,又帶著些喜悅,明明腦子?裡亂的糾結成了一團,卻偏偏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首先?,其次,最後,
剛才沒能填上的最後一句話,女孩卻忽然有了全新的答案。
[最後,他······]
[他好?像和彆人不一樣。]
第84章
雲雀恭彌和她之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
渡邊寺早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
無論是她在流浪的時候遇到的那些牛鬼蛇神, 還是?學生?時期遇到?的那些過?於好騙和單純的同學們?,又或者是剛剛工作就接連選中又分手的前男友們?,
雲雀恭彌和他們都不一樣。
渡邊寺早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來?形容這種不同, 她隻知道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主動向著她的方向靠攏, 哪怕隻是?在超能力的被動作用下;她隻覺得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欣賞她的生?存方式, 而不是?聽聞到?過?去的遭遇就投以憐憫的目光。
過?去的她以為這種憐憫是?非常好用的手段,也享受於彆人的憐憫所帶來?的好處們?,
但直到?今天, 她才忽然發現——她其實一點也不想要?這種憐憫。
過?去的經曆早已經隨著那些灰撲撲的記憶埋葬在過?去,她渡邊寺早的現在是?驕傲的、亮眼?的、閃閃發光的、前途無限的!
是?合該挎著精致的包包、穿著得體的衣服、戴著名貴的珠寶, 然後挽著優秀的戀愛對象並且進出?於奢華的宅院之?中——
這, 才是?她一心向往並且為之?不斷努力的!
所以, 憑什麼要?憐憫我呢?
如?果懷抱著憐憫心情的你站到?當初我的立場上,能夠變得比現在的我更好嗎?
渡邊寺早在想清楚這些後, 忍不住撈起腳邊睡著的貓咪,將對方整整齊齊的毛發給揉的淩亂。
“喵嗚?”睡眼?惺忪的貓咪睜開一隻眼?睛,疑惑地看著忽然發瘋的主人。
“小乖。”女孩看著雪白的貓咪, 眼?睛卻好像在透過?它看著另外一個人,“你說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喵嗷。”
“既然超能力已經失效了的話,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好做了, 你說對嗎?”
貓咪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
女孩將貓咪重新放回到?了床邊, 接著自己也一下子躺在了床上。她一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一邊被席卷而來?的困意所淹沒。
*
又是?那個夢。
渡邊寺早在夢境之?中厭惡地皺起了眉。
雖然夢境中的她應該是?毫無形態的“上帝視角”,但她還是?覺得滿心煩亂。
任誰總是?做同一個夢都會覺得厭倦的, 尤其這個夢的內容毫無變化, 莫名其妙,但卻又該死的真實。
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是?真實的, 耳邊連續不斷的囈語是?真實的,走了很久很久以後,眼?前忽然出?現的光亮也是?真實的。
這夢境給人的感覺是?這樣的真實,就好像她在睡夢之?中穿越進了這樣一個詭異的空間之?中似的。
但渡邊寺早也嘗試過?自己主動地去探索這片夢境,可?是?無論夢裡的她往哪個方向走去,最終都像是?在做無用功——這黑暗太過?厚重,厚重到?人根本沒辦法分辨自己到?底走了多遠。
一步?兩?步?一百步一千步?還是?說······根本就在原地沒有動?
隻有當那熟悉的哭聲響起,夢境中才會出?現一陣微弱的光亮,
你看,它又出?現了。
女孩的心中閃過?了一絲“終於來?了”的念頭,
就如?同過?去做過?的每一個相同的夢似的,她甚至都差不多掌握了那光亮出?現的時間。接下來?隻要?朝那個方向走去,她就會離那微光越來?越近、也離醒來?的時刻越來?越近。
所有的流程她都很熟悉了,但是?不知怎的,今天的渡邊寺早卻還待在原地沒有動彈。她就這樣毫無動靜,連想要?去探尋的念頭都沒升起——
為什麼每次都要?我去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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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等著彆人去主動幫你呢?
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叛逆感的驅使下,女孩竟然像是?和那道光亮較上勁了似的,一個在遠方靜靜地發光,一個在原地發呆當做什麼也沒有看到?。
······
······
渡邊寺早睜開了眼?睛,眼?前出?現的是?自己公寓那熟悉的天花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那光亮的位置······好像離自己更近了些?
女孩沒有賴床的習慣,她從床上坐起來?,整理好自己淩亂的睡衣。隻是?那麼一個晃神的功夫,昨晚的夢境就像是?潮水退散似的在大腦之?中消失的一乾二淨,再怎麼回憶也回憶不起來?一星半點的細節。這就好像夢境論壇上那些描述自己做了一個絕頂精彩的夢境、結果卻在醒來?後兩?秒內忘乾淨的用戶們?一樣。
雖然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忘記的夢,但渡邊寺早卻並沒有將它放在心上——從小到?大她幾乎每天都在做一模一樣的夢,這有什麼值得回憶的嗎?
她最應該重視起來?的是?,
既然將雲雀恭彌看做自己正式想要?攻略的對象了,那麼如?何推進剩下的好感度增長直到?最後圓滿的Happy End ——這才是?她真正應該在意的事情。
渡邊寺早叼著一支筆,一臉苦惱地在筆記本上麵寫?寫?畫畫,總結自己經曆過?的能夠讓雲雀恭彌心情愉悅的事情——
[跟在雲雀身邊]、[跟在雲雀身邊放棄去檔案室的念頭]、[跟在雲雀身邊而不是?前任上司附近]······
?
女孩的筆僵在了半空。
她匆匆地將上麵的幾行字都塗掉,接著嫌棄塗的不夠徹底,又重複地來?了幾道橫線,這才放下心來?。
這都是?什麼對什麼啊,就算······但這些項目總結起來?不是?隻有六個字【跟在雲雀身邊】嗎?
如?果非要?再多加幾個字,
那就是?【跟在雲雀身邊彆亂跑】。
······
女孩為自己的自我意識過?剩而感覺到?深深的羞愧了。
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的自戀是?一件壞事,但這種程度的自戀絕對要?警惕才行喂!
那她該做點什麼才好呢?
女孩早就說過?了,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雲雀恭彌這樣的人,自然也沒有辦法在過?去的經曆或者見識之?中找到?一些有用的參考。
但是?如?果隻從模板化的印象上來?說······
渡邊寺早抓起了自己放在電視機旁邊的戀愛遊戲光盤。
半小時後,
她重新拿起了筆記本,上麵已經密密麻麻地做好了相關的筆記。
[利用任何機會來?增加兩?人相處的時間;當總裁習慣你的存在以後,任何攻略都可?以由此?展開。]
女孩毫不猶豫地把這一行全部劃掉。
她的工作就是?跟在雲雀身邊,這一條可?以說是?毫無用處。
[對於冷漠總裁而言,刷臉熟比什麼都要?重要?,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