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人氣很旺的練習生林小敏、不溫不火的相聲大師薄蒲寺、童星出身糊到現在的歐陽顏,還有一個丫丫的同行:汪汪直播的彈唱主播董方榮。
丫丫默默記住他們的名字:“以前都沒有聽過他們呢……”
小王默不作聲,實在是不好意思直言這些是全網能請到的最便宜陣容了。
每一位嘉賓上台後都與導演進行幾分鐘的對話或進行才藝展示。董方榮抱著吉他忘情高歌的時候,小王給丫丫整理了衣服和發型。
“好了,我們走!”
丫丫%e8%83%b8懷雄心壯誌,挺起%e8%83%b8膛走出房間。
一定要給少爺留下新世界裡最好的初印象!
她端著架子,一改以往的大大咧咧,滿臉矜持走在紅毯上,餘光一直在注意著江畔。
但是兩人之間沒有心靈感應,江畔全身心投入到手下的畫作,沒有給丫丫分出一點視線。
丫丫有些失望,準備亮相結束再搭話。
電子屏會為每一位嘉賓顯示屏幕生涯中的高光時刻。
林小敏是練習生時期的唱跳視頻,薄蒲寺是相聲表演時的選段,歐陽顏是童星時代的經典回顧,董方榮是一些直播唱歌的畫麵。
現在輪到丫丫,她一共直播過三次,鏡頭有限,節目組哪有那麼多選擇。
果不其然,碩大的電子屏上毫不留情揭露出她的黑曆史們,把一張張表情包做成PPT輪流播。
丫丫繃不住了。
電子屏上的自己一張比一張醜。
自己好不容易維持的正經出場怎麼能被幾張表情包破壞?
“啊!”
破防的丫丫突然腳步加快,跑到屏幕前,想要找開關滅掉電子屏。
導演心裡疑惑,但是鏡頭還在錄製,隻能繼續走程序:“沒錯,最後一位嘉賓就是喵喵直播帶貨區的鴨鴨!她憑借……呃,鴨鴨?”
導演還是小看了丫丫的崩台效果。
丫丫找不到開關,病急亂投醫,一個心急就呈“大”字形趴在屏幕上,妄圖依靠自己瘦弱的身軀擋住所有的表情包。
絕對不能讓少爺知道我在這個世界裡都做了什麼!
一時間,院子裡鴉雀無聲。
攝像師們無意識把鏡頭都對準了粘在電子屏上的丫丫,已經站成一排的嘉賓們下巴拉得一個比一個長,從未見過行為如此奔放的公眾人物。
怪不得僅憑三次直播就怒上兩次熱搜,她的吸睛實力從出場方式就可見一斑!
丫丫被緊挨的亮光晃得睜不開眼:“麻煩關一下屏幕!不要再播啦!”
導演終於六神歸位,用胳膊肘杵了杵同樣震驚的副導演:“聽她的,關了吧。”
副導演在筆記本電腦上點了點,遠程操控關閉電子屏。
終於靠毅力抹除掉自己的黑曆史,丫丫長舒一口氣,把自己從屏幕上摘下來。
她後知後覺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不好意思地轉身麵對鏡頭,羞恥得小臉脹得紅撲撲:“對不起,我搞砸了……”
所有人都在看自己?
突然意識到什麼,她猛地朝桌邊看去。
果然看見剛才還專心作畫的江畔定定看著自己,他手中的畫筆不知什麼時候掉落到畫紙上,一向波瀾不驚的身體細微顫唞著。
第16章 帶貨第16天
◎“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嘉賓!”◎
在一個平常的日子裡,在一個簡陋的小院裡。
依偎六年後被死神分離的二人終於見到對方。
丫丫想要撲過去,想要大聲說出自己的想念,想要把拳拳心意吐露為快,但是她站在原地什麼也沒有做。
眾人的視線、空洞的鏡頭像一條條枷鎖,緊緊束縛著對望的二人,封印了他們所有的衝動。
丫丫眼角溼潤,陷入江畔的眼睛無法自拔。
如果有人提問:最令你難忘的一次對視發生在什麼時候呢?
她可以毫不猶豫地回答:是現在。
是現在少爺投來複雜情緒交織的那一眼,直直重擊她的心底。是不可置信、是心想事成、是久思成疾,更是心痛到無以複加的一眼。
一瞬間,她聽不到任何聲音,隻剩那人毫不掩飾的視線,能看到的其他部分都化為背景,被虛化、透明。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少爺時常會用類似的眼神注視著自己。
她說不出什麼是情,什麼是愛,卻能從全心全意隻有自己的眼中明白被愛的感受。
江畔的感情正如這雙眼睛一般,是大海。
它驚濤拍岸、氣勢洶洶朝丫丫撲來,又溫柔細膩、無孔不入地包裹住她。
丫丫櫻口微張,想要叫出隻存在於夢中的那兩個字……
“江設,你沒事吧?”導演看丫丫呆住毫無反應,以為是她對自己的行為愧疚。扭頭一看,連江畔那邊都出了問題。
江畔被喚醒,強迫自己收回目光,沉默地把掉落的畫筆從畫紙上拿起,放到筆架上。
離他最近的相聲大師薄蒲寺看到桌子上的成品,忍不住湊近欣賞:“真是出彩的作品!但是可惜……”
等到江畔向鏡頭展示畫作,眾人才知道可惜之處在哪裡。
江畔使用自己最擅長的古風風格,畫了一個女子的全身。
‘來一幅人物畫吧,想象出您最希望共同參加綜藝節目的身影。’
畫中人上穿短襦,下著長裙,發髻高高梳起,俏皮可愛。整個人動態感十足,活靈活現。
然而最後掉落其上的畫筆正好模糊掉女子的麵容,五官被黑色的墨水暈開。
導演為難地說:“看來出了一些意外……但是現在留存的畫麵足夠展示他的能力了!真是遺憾啊,江設。”
江畔目光深沉,不知在看哪裡:“不遺憾,這樣剛剛好。”
本人都不在意,導演也順著跳過這個話題:“好,現在第一期的所有嘉賓都順利出場,請各位站到一起,共同喊一次節目口號。”
江畔和丫丫一個是第一個出場,一個是最後一個出場,他們被四個人隔開,排在隊伍兩端。
丫丫腳下踩著棉花,軟綿綿站在邊上,久久不能回神。
導演指揮他們的站位,不想讓有人偏場,丫丫像個提線木偶一般移來移去。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一臉凝重詢問隔壁的董方榮:“請問節目的口號是什麼呢?”
董方榮想了想,觸及到知識盲區:“嘶,好問題。”
於是他也問了問隔壁的歐陽顏。
歐陽顏童星出身,五六歲就上了不少影視劇。但是那之後就鮮少拋頭露麵,現在年過四旬,名氣也還是小時候積攢下來的那些。
她保養得體,妝發精致。聽到董方榮的問題後,陷入了沉思。
探出頭關注的丫丫:不會吧……
歐陽顏戳戳薄蒲寺:“節目口號是什麼?”
五十歲左右的大叔扭過頭,看見三張好奇的臉。
他誇張地後仰:“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來參加節目都不知道口號吧!?”
三個人很氣,但是無法反駁。
薄蒲寺又轉身去問練習生林小敏。
丫丫大為震撼,怎麼會有人自己不知道還來嘲諷彆人?
導演看著他們幾個悉悉索索、左右探頭的樣子,忍不住催促:“你們準備好了嗎?”
等待答案的幾人敷衍:“馬上馬上,等一下。”說完就看向林小敏。
她一臉交給我的表情:“咱們的口號當然是‘我來啦,農家’。”
幾人恍然大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鏡頭。
導演一聲令下,六個人一齊張嘴:“我來啦,農家!”
喊得真齊!
他們很滿意自己的發揮,等著下班,卻看到工作人員反應不對勁。
“啪嗒!”
副導演手中的台本掉到地上,他彎腰撿起,一臉苦相:“對不起侯導,我忘記跟他們確認口號了……”││思││兔││在││線││閱││讀││
導演才反應過來剛才幾個人在亂動什麼,恨鐵不成鋼地對喊錯口號的幾人說:“你們不知道口號就不能問問工作人員嗎,問我也行啊!怎麼能自己編呢!?”
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嘉賓!
六個人不敢說話,靜靜聽訓。
最先開問的丫丫勇敢出聲:“導演,節目口號是什麼呢?”
副導演搶著回答:“咱們口號是‘農家樂,小意思’,大家不要再喊錯了哈!”
林小敏一拍額頭:“糟糕,‘我來啦,農家’是節目的名字!”
被帶偏的幾人:這倒黴孩子!
在導演的指揮下,六人又喊了一次,這一次稀稀拉拉,底氣不足。
導演:“……算了,就這吧。”
他確認一遍開場流程都結束了,便宣布解散:“出場部分就錄製到這裡,我們把院子裡重新布置一下,可以先回房休息一小時!”
大家各自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隻留下丫丫和江畔二人站在原地,工作人員來來往往繞過二人。
正當一個搬著椅子的助理沒有注意到丫丫,椅子腿快要碰到她時,江畔一個箭步上前,把她拉到自己懷中。
驚險躲過這次意外,江畔著急地檢查丫丫有沒有被碰傷:“沒事吧?”
令丫丫魂牽夢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帶著哭腔“嗯”了一聲,一手緊緊攥住江畔的衣角。
周圍好奇的視線越來越多,江畔虛攏住丫丫走回房間。
他的助手正在房間裡整理東西,看見二人一起進入房間,眼球都要瞪出來。
才亮了個相就有相中的了!?
“我們想說幾句話,可以出去一會兒嗎?”江畔的聲線溫潤,卻帶著不符合年紀的威懾感。
助手連聲答應,跑出房間,不忘貼心地帶上門。
這個房間同樣狹小昏暗,兩個人互相注視,早已將對方麵容深深刻在心底,所以在可憐的光線下也能精準用眼睛描出對方的臉。
沒有外人,丫丫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情緒,哇得一聲哭了出來,撲進男人寬闊的臂膀中。
上輩子與他生死兩隔的痛苦、被迫害而死的委屈,這輩子獨自闖蕩陌生世界的迷惘在他的懷抱中終於能全部發泄出來。
丫丫自詡的堅強在江畔麵前潰不成軍。
江畔任由她啜泣,溫柔擦拭她臉上連珠淚滴,另一隻手輕拍著後背。
原以為再不會有與丫丫相見的一天,沒想到突然看到了那張臉。
都不用親自去確認,隻是與她對視一眼便確信這就是自己的寶貝。
是幻覺嗎?是思念太過導致的海市蜃樓嗎?
此刻把她擁在懷中,手下溫暖的觸?感告訴他:是真的!你的寶貝就在這裡!
“少爺,少爺!”丫丫一遍遍地喊。
“嗯,我在。”江畔也一遍遍地回應,不厭其煩撫平她所有的不安。
丫丫突然想起係統,在心裡問:“我與少爺貼這麼近不會影響他吧?”
係統的聲音斷斷續續,略微失真:“不……不會的……綜藝錄製期間……可以接觸……”
“你怎麼了?”
“嘀嘀……嘀……距離過近,強製下線……嘀嘀……”
係統聲音越來越遠,直至完全消失,丫丫想不出問題所在,隻能等它有回應的時候再問。
“丫丫,你為什麼會來到這邊?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