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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紅瓤的畫麵。

“沒錯,就是這種手法!”柏秀鳳時隔四十年,終於親眼看到了這種繡藝,激動得眼泛淚光。

她給在場的人講述了最後一位吊針雙麵繡的傳承人,也就是她奶奶的故事。

自從機器出現之後,一大批繡娘被代替,手藝傳承人們開始主動挑選起值得傳下去的繡藝。

其中可以被做成固定程序,用機器量產出來的繡法流傳最廣。

而像是雙麵繡這種技巧機器模仿起來極為困難,時間成本高、需求量少,便逐漸被大家淘汰掉。

柏秀鳳的奶奶是一位極有主見的繡者,她堅信自己的手藝無法被任何機器代替,一生都鐘情於各類雙麵繡法。

她想要把自己的手藝傳給後代,孫女柏秀鳳天賦高,卻看不上這些繁雜又不實用的繡法。

直到去世,她都沒有找到接班人。

“小時候一心撲到實用上,年紀越大越體會到古法繡藝難以替代的美,但是時不待人……”柏秀鳳說起這件事,字裡行間全是“遺憾”二字。

丫丫感覺自己處在一個時光縫隙中。

往前看,是一個個勤奮的繡娘鑽研手藝,在錦衣華服上一點點添加裝飾。

往後看,科技的浪潮推著繡法更新換代,平民百姓們也能穿上各種樣式的衣服。

在時代變遷的麵前,一切都沒有錯。

她親身經曆了各種新鮮事物,帶貨時鬨出不少笑話、做飯不用再生火、比馬車快而穩的汽車,甚至是一張機票就能讓人一飛衝天。

新事物的出現,拓寬了她原本狹小的視野。

舊事物的消失,又不免讓她心中失落。

她想起教自己雙麵繡的師傅,想起無數的繡娘們投入自己的一輩子,卻練出一種沒有了未來的繡法。

“我可以把這種繡法教給想要學習的人。”丫丫堅定地傳達出自己的想法。

她想要給新時代帶來屬於古人的技巧,想要展現出自己的價值。

即使已經是被時代淘汰的東西,隻要還有一個人記得、還有一個人願意學,她便會毫無保留把寄托著無數人心血的技巧教下去。

“哢擦!”

大家的注意力被小柏的攝像機聲音吸引過去,小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麼突然按下了快門,但是鴨鴨的目光堅定,裡麵承載著過去的記憶,又裝滿了未來的希望。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無意識地把鏡頭對準了她。

柏秀鳳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合約:“孩子,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成為錦繡院的一員,與更多刺繡愛好者交流。”

丫丫翻看條約,正式加入錦繡院意味著擁有一份穩定的職業,把刺繡當成自己的工作。

係統大呼小叫:“天哪,這不就是正式編製嗎!?猶豫啥啊,趕緊簽了!”

丫丫的手摸到筆,另一隻手不停拽著自己的衣角:“我從沒有想過以刺繡為職業……”

“你做丫鬟的時候能想到以後的自己在直播帶貨嗎?”

摩挲著筆杆的手指像是終於下定決心,直接合上那份合約。

丫丫低垂著眼眸對柏秀鳳說:“抱歉,我認為現在的自己最需要的是學習,還沒有直接加入錦繡院的資格……如何您想要學習繡法直接找我就可以……”

“你是不是傻?”係統都為她可惜這次機會。

“我不想就這樣在現代生活下去……我想要擁有自己的事業……”

而且,不想吃以前的老本。

柏秀鳳臉上沒有生氣的神色,反而慈祥地看著她:“孩子,你今年多大?”

“馬上要十九歲了。”

這個年紀就在外直播掙錢的人不多啊……

柏秀鳳想到之前聯係丫丫的時候,根本查不到鴉雅這個人的信息,就像是一個人憑空出現在世界中的一樣。

再加上她學過不知從哪裡學來的雙麵繡,柏秀鳳判斷她是從極為偏僻的地方出來打工的。

“我有一個提議,你看這樣如何……”

*

丫丫從會議室中走出來,感覺自己身處夢幻世界,事情的發展方向著實超出了預料。

原來柏秀鳳不僅是錦繡院的現任院長,以前還是H市藝術學院的教授。

她提出丫丫把吊針雙麵繡教習給錦繡院中的有意學習者,而她給H市藝院寫一封推薦信,讓丫丫作為繡藝特招生學習。

既能完成想要學習的願望,又能把繡藝傳承下去,丫丫滿懷感激同意了這個方案。

她一出會議室,就忍不住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江畔。

“你這是什麼狗屎運啊,丟了工作還能來學業!?”係統白日夢都不敢這麼做。

“嗚嗚嗚感謝繡娘師傅,感謝村小裡摔破褲子的小女孩,感謝……”

丫丫還沒感謝完自己的貴人們,小柏追上來了:“鴨鴨您好!”

她一激動,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丫丫第一次承受如此大禮,不自在地也回了一個。

係統被她倆逗笑了:“你們倆夫妻對拜呢?”

小柏紅著臉,支支吾吾講了劉芊芊想要在新設計上用到雙麵繡的事情。

丫丫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對方緊張,自己也跟著緊張。

於是兩個人都臉紅起來,交換了聯係方式。

小柏近距離看到鴨鴨的臉,心臟止不住得加速:“鴨鴨你好美!”

丫丫收起手機,靦腆笑起來:“謝謝……你也很漂亮。”

化妝小哥榮老師正好路過,看到這一幕抽[dòng]嘴角:“好家夥,社恐開會呢?”

第40章 帶貨第40天 ◇

◎“這怎麼能叫獎勵呢……”◎

小柏要到聯係方式後跟著錦繡院的人離開了。

丫丫看到化妝小哥, 麵色鄭重:“榮老師,我真的被邀請出席晚會了,是芭拉慈善晚會。”

榮老師雙手一拍:“偶買噶, 我直接跳預言家!”

他興衝衝問了關於晚會的各種信息, 信心滿滿:“你放心,我一定讓你豔壓群芳!”

丫丫不懂自己一個帶貨主播去慈善晚會卷什麼卷:“……不, 越低調越好, 我是過去湊數的, 麻煩您了。”

“OK,我懂, 現在都追求那種漫不經心的美!”

“……”我是這個意思嗎!?

榮老師自顧自念叨了一會兒自己的設計方向, 最後補充了一句:“你可以把男伴也介紹給我做造型哦!”

“我沒有男伴。”

“彆這麼說嘛, 萬一突然找到了呢?”

他們交換聯係方式,約好試妝的時間。

丫丫是在回家的路上收到江畔的信息的:我也被芭拉慈善晚會邀請了,一起出席嗎?

!?

她反複確認是不是江畔發來的消息, 有些淩亂。

少爺你不是做設計的嗎,怎麼搞慈善去啦!?

榮老師,您果然是預言家!

“好啊!那少爺就是我的男伴!對了, 你缺造型師嗎?”

江畔看著這條回信,眼神柔軟。

他注意到丫丫對自己的稱呼從“您”變成了“你”, 她終於從內心深處把兩個人放到同一地位上了。

他有千言萬語想要與對方說, 卻隻回了一個字:“缺。”

*

丫丫回到家, 終於擁有了獨屬於自己的時間。

“係統,賣荔枝後得到的神秘獎勵是什麼呢?”

係統賣了個關子, 隻讓她躺到床上。

丫丫換上睡衣, 找好最舒服的睡覺姿勢, 把被子蓋到脖子。

晚安, 瑪卡巴卡。

“倒也不必如此正式……”係統點擊了麵板上的神秘獎勵,“閉上眼睛,獎勵來啦。”

丫丫仿佛被人固定住了身體,一股無形的力量硬生生剝離出她的靈魂,疼得她渾身發抖。

小公寓裡的溫度、窗外的聲音一瞬間離她遠去。

“可以睜眼了。”

丫丫努力支撐起不自在的身體,看到自己身處完全陌生的環境中。

她低頭,自己的身上還穿著熟悉的睡衣,但是整個人都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似乎沒有實體,隻是一個影像。

“當,當……”

深沉的鐘聲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站起身,看到頭頂的牌匾:雲隱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裡是……

就在她回憶之時,一位身著長袍的男子徑直穿過她的身體,踏入寺廟中。

少爺!

她想起來了,少爺及冠那日,曾前去雲隱寺拜訪大師,而那天她留在馬車中,沒有跟到寺廟裡。

她顧不上自己沒有實體,本能地跟上薑畔。

薑畔這時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雖然強撐著身體,卻能從腳步看出身體上的虛弱。

丫丫好久沒有看到過臉色如此灰白的少爺,心裡揪著疼。

走過幽靜的小道,薑畔停在一間門外,還沒有敲門,裡麵就傳出了“施主請進”。

薑畔推開門,對著裡麵的住持大師行禮,才把門闔上。

丫丫無視這扇門,直接穿了過去,明目張膽偷聽二人對話。

“大師,家父讓我來請教您一些事情。”

“壽數將儘。”

薑畔似乎早已預料到這四個字,麵上無悲:“我自知命不久矣,此次想來詢問另一人的將來。”

大師終於肯睜開眼瞧他:“你既已安排妥當,為何又作擔憂?”

薑畔搖幾下頭:“近日的變數多,家中恐有外心之人。”

“因果已定,非你我二人可變之局……看你麵相為人中龍鳳,我不明你的壽命為何如此短暫。”

大師眯起眼,怎麼也想不通一個人的身上為什麼會同時顯現出大有作為和命不久矣的命象。

他眼光瞄到薑畔腰間露出的一點墨綠:“可否一看腰間玉佩?”

薑畔解下玉佩,放到二人之間。

大師上手觸碰幾下,麵露驚色:“原來如此……此中玄機便是天道安排。”

“您的意思是?”

“保好這枚玉佩,定能枯木逢春……”

再後麵的對話丫丫都聽不清了,她的身子越來越重,像是要被拉進地底。

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伸出手,想要觸摸到薑畔,眼前一花,觸碰到的已經變成了自己的被子。

“施主?”

薑畔收回四處尋找的眼神,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感受到一種呼喚。

他收回玉佩,下了一個決定。

“我沒事,多謝大師指點。”

“宿主,你還好嗎?”

丫丫平躺著,一聲不吭盯著天花板看了十分鐘。

她終於緩緩坐起,摸到脖子上掛的繩子,把一直帶著的玉佩拉到手上:“係統,原來你在這裡……”

“沒錯!”係統毫不避諱,甚至輕輕擺動了幾下`身體,讓丫丫感受到玉佩的震動。

丫丫梳理腦子中混亂的消息:

第一,薑畔早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第二,他不知提前做了什麼安排,卻被薑府中的外心人打亂。

第三,他知道這枚玉佩藏著秘密……

他明明知道玉佩重要到哪種程度,卻把它留給了我……

“所以係統你本來是屬於少爺的東西……”丫丫輕撫著玉佩上雕刻的“畔”字,句尾顫唞。

“是啊,不知道怎麼回事綁定完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