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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愣住,嘴唇開開合合,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丫丫摸摸他半乾的頭發:“快乾了,回去記得自己吹一吹。”

“我……你要休息了嗎?”江畔明白她在趕人,腳下卻不想移動半分。

“嗯。”

終於是把江畔送出門,丫丫把自己扔進被窩,不想動。

“你在生氣嗎?”係統可以看到她的情緒波動,但是現在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它看不出來到底是哪一種情緒占據上風。

“可能是吧。”

丫丫回想起自己滿心歡喜地黏到來人的身上,睜眼卻發現不是江畔,有些想笑。

“我總是不如他沉著冷靜,剛才或許也是意氣用事吧。”

“你能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告給他,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好的。”係統在她眼前投射出一個“無愛一身輕,單身是精英”的表情包。

“你每天在存些什麼圖啊哈哈哈!”丫丫吐露心事之後一身輕鬆,還有心情跟係統說笑。

江畔這邊心情就比較灰暗了。

他前半生被無數人誇了“聰穎過人”,現在把丫丫的話琢磨了一百遍也沒有搞懂。

他打開手機搜索:惹自己的丫鬟生氣了怎麼辦?

沒有搜索到相關信息,他有些羞澀地把“丫鬟”改成了“女朋友”。

這一下搜出來一千多萬的結果,第一條加粗寫著:不要刺激她。

江畔陷入沉思。

剛才順著丫丫的意思退出房間是對的,她說自己沒有做錯也要跟著這個思路走。

第二:她說不要就是要。

他再一次陷入沉思。

所以丫丫不讓自己留在房間,其實是想讓自己強項留下?

難道不是和第一條衝突了!?

第三:不管事情是什麼樣的,都要一口咬定是自己的錯誤!

這不是又和第一條衝突了!?

江畔把自己繞暈,索性鎖屏,自己思考。

‘你隻是保持了冷靜而已。’

丫丫說這話的時候一臉落寞,她肯定對於自己沒有第一時間拋棄掉所有的顧慮、隻剩下去救她這一個選項而失望。

說起這個,江畔本人也是後悔至極。

自己當時怎麼能放心讓謝斯那個圖謀不軌的人去救丫丫呢!?

就算鴨子又一次嚇到她,隻要自己在她身邊,就能無數次救起來。

江畔痛定思痛,決定先考慮如何哄好丫丫這件事。

他又上網查了查:如何哄生氣的女朋友?

挑了其中看起來最靠譜的,他在房間裡找出紙筆,用力透紙背的書法寫下:

“檢討信”

*

天黑之前,去錄製剩下節目內容的嘉賓們和工作人員都回來了。

林小敏進門之前,看見門縫裡有一封信。

信封上寫著“丫丫”兩個字。

“怪了,這年代誰還會送信啊?”她進了房間,發現丫丫剛起床,正睡眼惺忪地換衣服。

“什麼信?”丫丫走過去一看,認出江畔的字體,接了過來,“……給我的。”

“哎?丫丫指的是你嗎?你不是叫鴉雅?”

身份證上確實是這樣的。

“丫丫……是我的小名。”

“真的假的!”林小敏像是聽到了什麼重磅新聞,“你的小名不是鴨鴨啊?”

丫丫猶豫著該從哪裡給她解釋,林小敏自己給想通了:“我明白了,丫丫是小名,鴨鴨是藝名吧!還是你考慮得周到,熒幕前的人就是得保護好自己。”

感謝高生峰輸錯了名字!

丫丫聽著林小敏給自己講一天的見聞,一直把信握在手裡。

等到她進浴室洗澡,才打開這封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到門口的信。

雖然不是用毛筆寫的,但是江畔的筆體有力,硬生生把“檢討信”三個字寫出了“戰書”的氣勢。

他用的繁體字,丫丫看得頗為親切。

丫丫:

我錯了,我是真的錯了。

自以為沉著冷靜,實則愚蠢至極。

我不該自己去判斷你需要什麼,而應該始終陪伴在你身邊。

我不該萬事把為你好掛在口頭,而應該多聽你的訴求。

我最不該的,是讓謝斯去救你。

不管以後你處於何種危難之中,我願拋棄一切顧忌,扔掉所謂的冷靜,在你需要的那個地方出現。

請原諒我。

是少爺一時糊塗,今後絕不再犯此類錯誤。

我也很高興聽到你的想法。

我已經按照網上的步驟把你放到置頂的位置,設置了唯一的提示音,不管有什麼事情都記得與我說。

最後想要補充一句,與謝斯相處需要保持距離。

江畔書

“天哪,就應該把這封信照到網上去,讓成天叫江畔高嶺之花的粉絲們開開眼!”係統看得拍手叫絕,“謝斯做錯了什麼啊哈哈哈!”

“哪有好笑的地方啦!”丫丫小心翼翼把信收好,當成寶貝放進萬能的帆布包裡。

“行了,我不笑了,這下還生得起來氣嗎?”

丫丫沒有回答,隻是默默拿起手機發送一條信息。

江畔的房間裡,等了一下午的提示音終於響起,江畔當年成為華朝公子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高興。

“收到信了,寫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寫了。”

這題我會!

她說不要的意思就是要。

江畔鄭重回道:“好。”

下次繼續寫。

*

喵喵直播基地。

宋哥突然被通知自己換了個辦公室。

他迷迷糊糊走進新辦公室才反應過來,這裡以前不是孔經理的辦公室嗎?

拿出手機,看到上層給他發來了“恭喜升職”的信息。

他往辦公桌上一看,果然發現上麵寫著:宋經理。

第52章 帶貨第52天 ◇

◎“超級加輩!”◎

這一期節目錄製結束之後, 丫丫回到H市。

問了問高生峰,得知下一次的直播排在了周日,農家播出的後一天。

她終於擁有了幾天假期, 可以調整自己的狀態。

丫丫選了一個沒有人打擾的時間, 躺到床上:“係統,我要領取神秘獎勵。”

“收到!”係統發出一陣“滴答”的響聲, 她很筷感覺到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感, 靈魂被投影到古代背景之下。

周圍的環境是她最為熟悉的薑府, 而且是她學習繡藝時呆的院子。

她的繡娘師傅在院子裡坐著借光,正捧著一套錦衣刺繡。

“師傅好!”即使知道對方聽不見此時的自己講話, 丫丫還是給自己的恩師行禮。

院口傳來幾聲敲門聲, 師傅把手中的繡活放在桌子上, 起身迎過去,莊重行禮。

來人居然是薑畔。

丫丫怎麼也想不到少爺會來繡藝院子。

平日在這個院子裡隻會有繡娘和她們培養的小丫鬟們進出,主子們從來不會親自來到這種下人工作的地方。

繡娘師傅臉上卻沒有多少驚訝, 熟練地請薑畔走進院子裡。

“大少爺,您今日是來取上次訂做的衣裳嗎?”

“是,做好了嗎?”薑畔看了一眼桌子上繡到一半的華服, 不感興趣地收回視線。

“已經完成,請您稍等。”

師傅回到屋內, 很快取出一件疊放整齊的大紅色衣物。$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丫丫好奇地湊上去, 布料是帶著暗紋的上等材質, 每隔一指的距離便有刺繡圖樣,能看出是費了心思做出來的一件衣服。

但是這是什麼時候穿的?

不記得少爺有這種衣物啊……

薑畔手指輕撫上衣料, 眼神溫和, 像是能透過一件衣服看到什麼令人愉悅的畫麵。

“還有這個, 也請您收好。”繡娘又拿出一條藕色的絲帶, 絲帶下端垂著長長的流蘇。

薑畔接過來,與衣服係在一起,遞給繡娘一袋碎銀:“有勞。”

“多謝大少爺!”繡娘行禮後收下報酬,臉上有難以隱藏的憂慮,“恕奴婢多嘴,敢問大少爺為什麼給丫丫準備嫁衣?”

嫁衣?

我的嫁衣!?

丫丫頭腦“轟”得一聲響,被這兩個字衝擊得什麼也不能思考。

薑畔剛想回答,一陣無法抑製的咳嗽突然來襲,他用帕子捂住嘴,轉過身咳了很久才止住。

丫丫慌忙上前,伸出的手卻直接穿過他的後背,什麼也做不到。

繡娘不敢亂動,一直等到薑畔平複下來,才呼出一口氣。

“……這件事沒有原因。”薑畔收起帕子,氣色看起來很差。

“丫丫一直跟我說她隻想留在您身邊,也已經錯過了出嫁的最佳年齡……就這樣把她安排出去是否欠妥……”

“你不必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薑畔抱起桌上的衣物,語氣不帶溫度,“嫁衣的事情隻有你我二人知道便可。”

“……奴婢明白。”

直到薑畔的身影消失不見,繡娘才敢放鬆身體,而丫丫就一直僵直站在她的身邊。

“師傅!”屋內有一個小姑娘悄悄探出頭,臉上帶著害怕。

繡娘走過去安撫自己的小徒弟,卻被小姑娘問得啞口無言:“師傅,丫丫姐姐要離開了嗎?”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抱起小姑娘:“希望丫丫得知後不要過度悲傷,大少爺的身子確實一日不如一日,現在嫁出去已經是最好的安排。”

繡娘憂心忡忡,抬頭看著天空:“現在隻能祈禱大少爺安排的那人不是李管事的兒子,聽說他荒%e6%b7%ab無度,實非良人……”

後麵的聲音越來越淡,丫丫像是被人堵住了耳朵,說話聲都變成了“嗡嗡”聲。

眼前繡娘的身影逐漸模糊起來,丫丫再一眨眼,便回到了小公寓的床上。

“這一次的神秘獎勵結束啦……呃,宿主?”

丫丫麵無表情,像一個被割斷提線的玩偶:“那些畫麵都是真實的嗎?”

係統看著她的臉色,語氣變輕:“是的,神秘獎勵是把你投影到已經發生了的真實場景中,都是過去實際存在的。”

“這樣啊。”丫丫翻身下床,找出那封青澀的“檢討信”。

‘自以為沉著冷靜,實則愚蠢至極。’

‘我不該自己去判斷你需要什麼。’

‘我不該萬事把為你好掛在口頭。’

因為自己的身體撐不住多久,便給她安排好人家嫁出去,連嫁衣都悄悄準備好了,是嗎?

自己口中悔恨不已的錯誤,已經不是第一次犯了,對嗎?

“宿主,你準備怎麼對待這件事?”

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不得不接受被隱瞞了一世的真相。

“如果真的如此,少爺去世前怎麼都沒有跟我說這件事?甚至之後的兩個月,我被關在柴房裡等死,也沒有所謂的安排出現啊!”

丫丫皺著眉去梳理上一世的事情,卻總覺得有重要的線索斷掉了。

她再一次看向“檢討信”:

‘不管有什麼事情都記得與我說。’

“這件事我不能繼續自我揣測下去,他口中說出的才是真相!”丫丫找出手機,向那條聯係人的號碼點去。

“不可以!”係統尖叫著阻止她,“你怎麼解釋如何得知這些事情的?直接問一定會暴漏我的存在,那麼我隻能被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