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車水馬龍。
路燈閃了一下丫丫的眼睛,她眯起眼適應一會兒,空虛感襲來。
這個地方又大又陌生,該如何去找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
風順著衣服的縫隙鑽進身體裡,她覺得自己應該感到冷。
但是身體裡像是有一把火,燒得她眼前泛花。
剛才提起的力氣瞬間化為烏有,她腦子一片空白:“我該去哪裡?”
意料之中沒有人來回答自己。
丫丫自嘲一笑,不知道自己在問誰。
在這個世界中,她哪裡有羈絆呢?
巷口正對麵是一家餐館,玻璃窗裡坐著一桌聚會的人,他們歡聲笑語,共同舉起酒杯。
‘乾杯!’
自己也曾經坐在那裡……
她無比確信。
曾經擁有過一桌的朋友,擁有屬於自己的熱鬨。
她努力回想腦海中的畫麵,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周圍一圈人的臉。
‘以後不管咱們誰有事兒,或者想要聚會,都直接去這裡就行!’
丫丫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方向。
她腳下磕磕絆絆,就靠著直覺,向一個方向移動。
*
江畔是在歐陽顏新買的房子附近看到丫丫的。
嘉賓群裡所有人都幫忙出來找丫丫,但是她就像人間蒸發一樣,連影子也看不到。
“大家去歐陽姐準備的那個房子裡等一等吧。”江畔給大家發信息。
他們都知道江畔是所有人之中最著急的那個,但是居然也是他最先提出停止尋找。
“你是指上次聚會的那個約定嗎?可是鴨鴨還記得嗎?”大家不放心。
江畔語氣堅決:“她肯定記得。”
“就算忘了這個世界,她也會記得與咱們的約定。”
“我相信她。”
喵喵直播公司的人還在H市尋找,嘉賓們到歐陽顏的房子裡集合,開著門,隻等著奇跡的出現。
江畔出門給華舞那邊打了個電話,剛掛斷就看見滿身是雪的丫丫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
她的狀態太差,麵色慘白,兩頰卻有不正常的紅暈。
江畔飛奔過去:“丫……”
丫丫像是具不會思考的行屍走肉,直接繞過他向前走。
“你……”江畔皺起眉,跟上她。
發現丫丫的眼睛根本沒有聚焦,像是在看著虛空之中。
就像是她現在的目標隻有某個地方,其他的一切事物都無法進入她的眼中,一切聲音都無法闖進她的耳朵。
這種情況比江畔想象的每一種都更嚴重。
丫丫的身體和心理都處於崩潰的邊緣,如果這時候打斷她的腳步,她一定會絕望地暈倒。
江畔心如刀絞,看著她踉蹌的每一步,奢求著自己能代替她正在承受的苦難,哪怕隻有萬分之一。
“丫丫,我等到你了,初雪中的約會,我等到了。”
很少有初雪能下一整天,越下越大的更是稀有。
夜晚的溫度降低,一片片的雪花被凍成小冰晶,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夢幻的光彩。
無法正常溝通的兩個人走在初雪中,兌現著雪中散步的約定。
江畔跟在丫丫身後,一步一頓,準備好隨時接住她。
他直接打了急救電話,看著丫丫的背影,眼角滑下一滴淚。
“丫丫,馬上就走到了。”
“咱們一起去見他們吧。”
*
歐陽顏買的這套房子在一樓,門外陸續有人路過,好奇地瞥一眼這間大門敞開的房間。
房間裡的氣氛壓抑,五個人或坐或站,每聽到外麵有動靜都會焦急看去。
“為什麼會這樣?”林小敏帶著哭腔,“明明上午汪汪那邊的事情順利避免了。”
董方榮極為罕見地忘帶了自己的吉他:“對啊,怎麼會突然失蹤呢?”
薄蒲寺坐在沙發上,手上的皮都被扣掉一層:“而且江設說她的狀態可能會很差。”
“他到底在乾什麼!”謝斯有些暴躁地走來走去,“江畔怎麼不保護好鴨鴨?”
歐陽顏站起來拍拍他的肩:“江設和我一直在調查網絡上的事情,剛剛有眉目,鴨鴨今天突然自己消失了。”
“是不是因為網絡上的事情?”謝斯已經想要揪出罪魁禍首打一頓了。
“不管是不是,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的。”薄蒲寺突然說道。
“讚成。”歐陽顏冷豔地點頭。
單元門打開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他們止住對話,期盼地向門外看去。
希望終於沒有落空。
丫丫臉色虛弱,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鴨鴨!”林小敏和歐陽顏撲上去,幫她拍掉衣服上的雪花,“你在發燒!”
“已經燒紅了!”薄蒲寺掏出手機打急救電話。
丫丫看著五張焦急的臉,心裡反而平靜了下來。
太好了,這個地方真的有人在等我……
她的頭再一次劇烈疼痛,她咬牙抗爭著,想要把自己被奪走的記憶搶回來。
還回來!
那是最珍貴的記憶,誰準你偷走了!
“宿主!”係統的聲音伴隨著現代的記憶衝進腦海中,丫丫身體一晃。
“鴨鴨!”嘉賓們扶住她,手下的溫度燙得驚人。
“小敏、歐陽姐、師傅、董妹、謝斯,大家都在啊。”
她的眼睛終於回歸了平時的狀態,董方榮急得不知所措,下意識反駁:“鴨鴨學壞了,跟著網友叫我外號。”
丫丫連笑都很費勁,用最後的力氣吐出一句話:“他呢?”
“回頭。”
第72章 帶貨第72天 ◇
◎“她根本沒把自己當外人。”◎
丫丫轉頭, 如願見到了江畔。
“宿主,雖然你強行把記憶奪回來了,但是第二階段的身體已經在自我銷毀, 怎麼辦?”係統聽起來比她都慌。
“沒關係。”
丫丫的意識被黑暗吞沒, 眼前最後的畫麵是江畔和其他幾人圍過來的樣子。
上一世在孤獨與自我懷疑之中死去。
這一世在簇擁與愛中死去。
我進步了很多,不是嗎?
救護車很快停到樓外, 丫丫被送到醫院急救室。
“怎麼樣?”他們等在走廊中, 一等到醫生出來就焦急詢問。
“她不僅是在發燒。”醫生顯得苦惱, 顯然是遇到了很罕見的情況,“身體中的每一種臟器都在自我衰竭, 照這樣下去很危險……”
“怎麼會這樣!?”
江畔沒有與大家繼續問, 心下思量再三才開口:“麻煩您讓我進去看她一眼。”
醫生奇怪地看他一眼:“等輸上液就會轉到病房裡, 你等那時看。”
“好。”
江畔等到醫生回到急救室,突然朝五個嘉賓鞠躬:“今晚辛苦大家,之後由我在這裡等就可以了。”
“把我們當外人?”薄蒲寺不讚成。
謝斯也不理解:“就你一人擔心?”
“不是的。”江畔臉上帶著認真, 狹長的丹鳳眼中是請求信任的訊號,“請大家先回,丫丫會健康地與我們相見。”
“啊?”董方榮還想說些什麼, 被歐陽顏攔住。
“交給你就可以了,是嗎?”
“是。”
氣氛一時間僵住, 林小敏看著江畔沒有絲毫迷茫的臉:“照顧好她, 我明天一早就會來, 出了什麼事唯你是問。”
“好。”
江畔的堅持他們無法理解,卻隻能尊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們兩個人一直保持著隻有彼此的親昵感, 一定有屬於他們的秘密。
“江設, 醫院這邊交給你, 我們去處理網上的事情。”歐陽顏選擇相信自己的徒弟。
幾個人還是不放心, 一直等到丫丫轉病房安定下來後,才把這裡留給江畔。
丫丫身體上貼著各種線,連上旁邊的儀器,發出規律的電子音。
儀表上的數字和線條都代表著她逐漸衰弱的身體狀態。
聽完護士的囑托,他終於等到了沒有外人的機會。
丫丫在急救室被搶救時,護士把她身上戴著的玉佩給了江畔,他拿出玉佩放到病床邊,羅纓掛在上麵,垂落出柔弱的弧度。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隻有儀器音的病房中,回蕩著江畔像是自言自語的聲音。
係統有些奇怪他在跟誰說話,悲傷地裝死。
江畔曲起手指,敲了敲玉佩:“說話。”
!?
係統抖了抖玉身:“你知道我?”
“嗯,錄製遊戲特彆節目時,我聽到了你們之間的對話。”
係統回想起當時自己被放在江畔的衣服裡,原來隻要挨到就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嗎?
不愧是本來要綁定的宿主。
“她變成這樣,是因為你嗎?”江畔音色比雪花都冷,充滿威脅的氣息。
係統毫不懷疑自己說錯一句話,江畔會直接把這塊玉捏碎。
“你彆衝動,我給你解釋!”
它從自己的身份開始解釋,把丫丫需要完成的帶貨任務大致說明。
“因為口紅帶貨任務失敗,程序中自帶的宿主銷毀功能啟動,我沒能及時阻止……”係統的聲音帶著自責。
“怎樣才能救她?”江畔看著儀器上冰冷的數字,感覺丫丫的生命正一點點從自己的指尖流逝。
他拿出手機,點進鴨鴨直播間,找到口紅套盒,把剩下的貨全部下單:“任務完成了吧?”
係統重啟幾次任務麵板,血紅色的失敗根本沒有消失:“不行,銷毀程序還在運行。”
“沒有辦法了嗎?”江畔的手有些抖,握住丫丫的手,看著她一次比一次艱難的呼吸。
“……或許……”係統聲音充滿不確定。
“你直接說,就算隻有一成的希望也要試。”
係統說出自己的想法:“命運選定之人原本是你,你卻主動把這個機會送給了她,所以管理我的主係統那邊才對她發布苛刻的任務,一有失敗就直接銷毀。”
江畔猜到了它的主意:“你是說,把綁定的人換成我?”
“對!”係統開始試著調整自己的程序,“如果換回主係統原本看中的人,那邊說不定會主動取消銷毀狀態。”
“可以,我要怎麼做?”江畔看向不斷抖動的玉佩。
“但是也有可能會失敗,那樣的話你隻能被銷毀了……”係統猶豫,這種冒險的事情不敢輕易決定。
“我要怎麼做?”
係統聽到絲毫沒有動搖的聲音,直接開始重選綁定人。
“把你的手碰到玉佩。”
江畔照做,很筷感受到腦海中似乎多了某種聯係。
係統的聲音不再是直接出聲,而是出現到了他的腦海中:“嘀嘀,‘直播帶貨發家致富’係統已綁定!”
係統的聲音從少女音變成了正太音:“好了,我看看任務麵板……”
“失敗”兩個字像是在蹦迪一樣,一會兒大一會兒小。
感覺到主係統的糾結,係統給它加了把勁兒,不斷點擊著重新清算任務數據。
剛才怎麼點都沒用的按鍵,現在似乎把“失敗”變暗淡了一些,係統加快速度,擔心自己會得帕金森。
“嘀嘀,任務重新計算,賣出炫彩係列口紅(10000/10000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