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呢,大庭廣眾之下打人,不怕直接把你送去衙門?”
“身強力壯的大男人,欺負弱小合適嗎?”
“今天你打這個人,明天你就敢衝上去打彆人,一定要和這種人抗爭到底!”
丫丫裝作痛苦的樣子,露出泫然欲泣的小臉,誰來看都是個可憐的受害者。
計劃通!
她聽到周圍的正義之聲,心下滿意。
哼,沒見過碰瓷的吧,還治不了你了!
馬車上的人不明白怎麼突然有這麼多上綱上線的搗亂者:“我可沒有打這個人啊!”
丫丫撥了撥自己垂落的頭發,聲音害怕:“他把我頭發都打散了……”
這種作案現場越看越真實,路人們很快一邊倒。
快要被唾沫星子淹沒,男人有苦說不出,掏出幾個銅板:“彆裝了,給你點錢快走!”
“我不稀罕你的錢。”畢竟不是真的來碰瓷的……
丫丫站起身,在現代磨礪出來的氣場爆發:“給他道歉,把工錢給他。”
“這位女子心善,還在想著他人呢。”
“唉,剛才就看見你一直在打這個人,我看你就是打人上癮!”
男人一副吃了蒼蠅的樣子。
他身處古代,卻體會到了被網暴的感覺。
解釋沒有打人吧,他還真的打麵罩男了;解釋女子在撒謊吧,她裝得比誰都像。
沒辦法,現在隻能順著對方的要求來。
他不情不願從懷中拿出錢袋,挑挑揀揀,把少得可憐的工錢遞給麵罩:“我錯了,不打你了,行了吧?”
“等等。”丫丫的眼睛直直看著他,眼型柔和卻足夠震懾人心,“是這點兒工錢?”
男人咬咬牙,直接把未來三天的工錢都給了麵罩:“這回行了吧?”
“行,大家散了吧,沒事了!”丫丫向周圍人表示了感謝。
路人們都覺得自己做了大好事,吃完瓜就散開。
丫丫轉身準備繼續找住處,卻聽到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麵罩男出聲:“我不乾了。”
她嚇了一跳,剛才被打成那樣都不吭聲,還以為他不會說話呢。
“啊!?”
打人男子看起來更加驚訝,在他的驚呼聲中,麵罩男直接走向丫丫:“我想跟著你幫工。”
可是我請不起幫工啊!
丫丫看著對方請求的眼神,糾結再三還是暫且應下:“……我雇你。”
兩個人一拍即合,馬車上的男人直接急了:“彆跑!我剛才可是付了你三天的工錢!”
“你打他那麼多下,找大夫不要錢啊?”
丫丫不管身後的叫喊聲,直接帶著麵罩男離開。
等到走遠了,丫丫才開口:“我其實不需要幫工。”
麵罩男始終跟在她身後,離三步遠:“不用雇我,我就是和你順路。”
真的嗎!?
丫丫已經開始怕了,她儘量在人多的地方走。
是不是惹上什麼甩不掉的麻煩了啊?
麵罩男沉沉看著走在身前的女子,眉頭緊鎖。
薑府的人說丫丫已經死掉了,自己也去確認了她的屍體。
現在為什麼會冒出來一個長相完全一樣的人?
而且……
他看到路口一處不顯眼的痕跡,走過時悄無聲息把暗號擦去。
為什麼早已故去的薑家大少爺突然留下了專屬暗號?
第74章 帶貨第74天 ◇
◎“ohhhh!”◎
到了中午, 丫丫肚子裡那兩塊糯米糕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身上的錢有限,買一身衣服不夠,但是可以吃頓差不多的。
她挑了一家客人多的酒樓, 正好可以防止跟著自己的男人做什麼壞事。
丫丫一開始雖然是個古人, 但隻是一個身份地位的丫鬟,大部分的飯菜都是薑府提供, 自己沒有出府改善夥食的權力。
一踏入酒樓, 肉香和酒香混雜在嘈雜的人聲中, 生動體現出什麼叫熱鬨。
好位置的桌子早就被占滿,丫丫好不容易找到一張空桌子, 發現這裡就在後廚旁邊。
麵罩男沒有跟她坐一桌, 而是和窗前的客人拚了個桌。
一陣風吹起他的麵罩, 那幾個客人喝酒喝得正起勁,一看見他臉上可怖的燙傷疤痕,嚇得菜也沒吃完, 直接跑了。
可能是經常見到類似的場麵,麵罩男動也沒動,任由窗外的風把麵巾吹得搖搖晃晃。
明明是酒樓裡數一數二的好位置, 卻再沒有人敢坐他旁邊。
他什麼東西都沒有點,又單坐著一張好桌子。
今天客人太多, 廚房忙不過來, 酒樓店家也到後廚幫忙。
丫丫離得近, 聽到店家一直在抱怨他。
“長著那麼一張臉就不要出來嚇人嘛,唉, 浪費了個好位置。”
麵部有缺陷的人會被人嫌棄, 天生花容月貌的人容易受無妄之災。
丫丫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 體會過新世紀的開放後, 古人的很多思想變成了落後。
她遠遠看著麵罩男,感覺兩個人雖然情況完全不同,卻遭受了同一種悲劇。
他的眼神無悲無喜,仿佛周圍的一切議論都與他無關,正如上午被打的時候一樣。
丫丫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對麵的店鋪門口長著一株蘭花。
紫褐色的寒蘭,突兀的一支,正如他那樣,顯得格格不入。
小二給丫丫端上來她點的菜,轉身後奇怪地嘟囔:“怎麼今天店裡同時來了兩個怪人?”
丫丫夾起一塊牛肉吃進嘴裡,享受得眯起眼睛。
還是古代這種純手工製作的技藝最香!
可惜她的錢有限,隻夠買一小碟。
得找個機會賺錢了……
一個穿著短褂的青年急匆匆跑進酒樓,直接進入後廚,從丫丫身邊卷起一陣風。
好快!
可惜這人生不逢時,要不然憑這個速度可以去參加奧運會……
丫丫好奇到底有什麼急事兒讓他跑出這個速度,光明正大偷聽。
青年累得氣喘籲籲:“店家不好了!呼……”
“怎麼了?”店家嚇一跳,等了半天對方還在大喘氣,“想急死我啊,快說!”
“昨天的酒進錯了數量,現在好幾十壇酒已經運到門口了!”
“什麼!?”店家的聲音直直穿出後廚,不僅丫丫聽得清楚,離得遠的客人都投來了目光。
“這麼多壇一天怎麼可能賣出去?我試著退了吧……”店家停下手中的活,走出廚房。
“您好。”
丫丫攔住他,看著他像是看到了即將到嘴的牛肉。
“呃,這位客人有什麼不滿意的嗎?”店家滿臉應付,心思早就跑去酒壇那邊了。
“其實我是幫人賣貨的。”丫丫臉上自信又有神采,讓整個人的可信度提高不少。
店家根本沒把她當回事兒:“哦,不好意思,店裡忙,我先……”
“那些酒,我可以試著幫您賣出去。”
店家停住想要離開的腳步,上下掃了她一圈:“小姑娘在說大話吧?”
“賣不出去的話您再去退也來得及,賣出去了能賺不少,橫豎您都不會虧,試一試又何妨?”
店家開了這麼大的酒樓,氣質好的男男女女沒少見,卻還是第一次遇到氣場和外貌如此不符的人。
生意人從來不會放過賺錢的機會,他大聲笑了幾聲:“挺會說話,我今天就信你一回!你要真能賣出去幾壇,這頓飯不收你錢,再加送醬牛肉!”﹌思﹌兔﹌網﹌
聽到有免費的牛肉,丫丫差點流出來口水。
雖然剛才那幾口牛肉很香,但是還有什麼能比得上免費的東西香啊?
她努力控製自己的表情,想要支棱起來:“賣出去的酒錢利潤五五分。”
店家突然正色:“最多三七,我七。”
“您再考慮考慮吧,反正沒有我您也賺不來這個錢。”丫丫淡定坐下,一副舍我其誰的姿態。
誰又知道這個“舍我其誰”的大佬內心想的隻有牛肉呢?
店家咬咬牙,懂得對方不是個容易糊弄的主:“四六?”
“成交!”丫丫突然笑成一朵花,慶祝自己古代第二場直播的開張。
“……”店家看到這個笑,感覺自己被忽悠了。
丫丫站起身,研究了一會兒酒樓布局,指著一個中心點:“麻煩您在那裡擺一張桌子,放兩壇酒在上麵。”
店家想不通她想乾什麼,但是都答應了這樁買賣,隻能先照她說的做。
丫丫問了酒的進價,湊到店家身邊小聲說:“一會兒找個人配合我一下,這樣做……”
正是飯點,客人們以酒會友。
這家酒樓算是都城中消費水平比較高的一家,丫丫走到中央前觀察了一番,客人們的穿著高檔,是身上會帶著一兩銀子以上的有錢人。
丫丫為了避免頭發落到酒中,向酒樓的人借了一個釵子,把頭發挽起。
發型不怪了,但是衣服還是矚目,客人們很快發現酒樓中央多出來一個女子。
丫丫很滿意這種效果,清清嗓子,用所有客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大家好,我是丫丫,是個賣酒的。”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儀式感,不說這句台詞就不會開場。
這種拋頭露麵式的叫喊對於古代女子是大忌,客人們先是震驚,馬上開始小聲議論,等著看她的笑話。
麵罩男也是一愣。
丫丫?
連名字都一樣,世間不會有這種巧合吧……
丫丫早就適應了身處議論中心的感覺,神情自然地繞桌子走了一圈,確保每個角度的客人都看見桌子上的酒壇。
“不知各位有沒有想過,這家酒樓為何能有如此高的人氣,每天的客人絡繹不絕?”
看到客人們露出思考的表情,丫丫神秘一笑,指向酒壇:“這,就是答案。”
“酒樓有一家秘密供酒商,每天隻提供有限的酒水,即便數量少,卻依然能固定滿座的客流量,誰敢說這酒不是人間的瓊漿玉液呢?”
她一碰酒就倒,也不敢挑戰什麼“喝播”,隻是在耍嘴皮功夫。
此時的酒樓就像是她一個人的演唱會,丫丫學著歌星的樣子,走到觀眾席互動。
她隨機挑選一名幸運觀眾,貼近對方桌上的酒碗,扇聞幾下,麵色陶醉:“醇香四溢,回味悠長,實屬好酒,是嗎?”
丫丫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感,避免不小心汙染了對方的酒液;又微微彎腰,拉近與這名客人的社交距離。
被問話的人不知是被她的臉迷惑,還是被她循循善誘的聲音迷惑,呆呆開口:“是!”
丫丫微一鞠躬,表示感謝,轉身回到自己的“直播台”。
“那麼,這種根本喝不夠的好酒除了酒樓提供的有限量,要如何才能買到呢?”
她把句尾拖長,客人們好奇地拉長耳朵。
“今天,就是個大好時機!”丫丫拍拍酒壇子,“酒樓大酬賓,唯獨今日,我們按壇賣!”
“oh!”酒樓中爆發出一陣驚歎。
“大家可能會擔心,這種好酒會不會定價很高啊?”
丫丫學著電視購物的台詞:“不會!不要九十九兩銀子,也不要五十九兩銀子,一整壇隻需要一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