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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紅。

麵罩的大小有限, 約莫兩盞茶的時間, 丫丫就拿著成品告彆了師傅。

“當當!”丫丫展示寶貝一樣抖摟了一下麵罩,上麵有個抽象的骷髏頭, 周圍是如乾涸血跡一般的顏色。

係統已經開始鼓掌了:“你師傅可以啊, 繡得和鬼片一樣。”

“那可不, 也不看是誰構的圖!”

林生接過骷髏麵罩, 露出了沒有見過世麵的表情。

“看把孩子嚇的。”係統算了算林生的胳膊粗細,感覺一拳至少兩個小朋友。

丫丫也覺得他是嚇到了,亡羊補牢:“如果覺得這一麵太凶殘,反過來戴也可以!”

“反過來?”林生把麵罩轉到另一麵,突然愣住了。

白色的骨頭、紫褐色的血跡,這些顏色換一個組合方式就成了乾淨的畫麵。

那是一株傲立雪地中的紫褐色寒蘭,清冷又高豔。

外貌如修羅,並不影響你本人如蘭花一般。

他突然就明白大少爺為什麼會對這個女孩情根深種了。

林生戴上麵罩,卻還是把骷髏那一麵留在外麵。

“丫丫,跟你的師傅道彆了嗎?”江畔看看天色,感覺應該去找住處了。

“嗯,咱們走吧……林生,你更喜歡這一邊嗎,為什麼不把蘭花那麵露出來?”

“這麵更嚇人。”

因為想要親%e5%90%bb蘭花。

繡娘和小徒弟遠遠看著三個人的背影,臉上全是感激。

“師傅,那個姐姐叫什麼名字呀?”

“這麼快就忘了你最喜歡的丫丫姐姐了?”

小女孩驚訝地張大嘴,指著天上:“師傅不是說丫丫姐姐已經去另外一個世界生活,不會再回來了嗎?”

同樣以為丫丫已經去世的繡娘抱緊她:“是啊,看來是她不放心,特地回來幫助咱們的……”

如果真的是丫丫,這一次請幸福地活下去吧。

*

一夜之間,全都城都聽說薑府出大事了。

不知道是哪位病了,薑府幾乎請過去所以名頭響的大夫。

還在各處張貼懸賞神醫的告示。

丫丫擠進人群中一看,嘿嘿笑起來。

進薑府查明真相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在某個風輕雲淡的上午,都城中多了個鴉神醫。

她還帶著兩個助手,一個比一個高大,不像學醫的,像是來打架的。

三個人的組合雷點太多,但是薑勘子孫堪憂,薑家顧不上選拔醫術,長什麼樣的都直接放進了薑府大門。

“鴉神醫,這邊請。”一個家仆被她身後兩人嚇得不敢回頭。

“好的,我認識路,不是,我跟著你呢。”丫丫做了個手勢,江畔直接順著另一條拐走了。

走到薑勘住的院子,丫丫直接說她就等在院門口,讓自己的助手進去看病。

家仆戰術後仰:“可是神醫不是您嗎?”

“你是在小看我嗎?”丫丫麵紗一帶,誰也不愛,“我教出來的徒弟醫術也絕對不差!”

“可是……”

丫丫附在他耳邊:“你知道二少爺傷的地方吧,讓男子先去看為好。”

家仆瞬間表示理解:“那就請這位跟我進去吧。”

林生大步一邁,直接走了進去,動作大導致的就是遮臉的布飄起來一瞬。

家仆原地石化,丫丫趕快推他一把,解釋道:“醫者不能自醫嘛,你就相信他吧!”

屋內,薑勘虛弱地躺在床上,某個地方傳來“已經廢了”的痛意。

“前麵那幾個大夫都是廢物,本少爺怎麼可能從今往後不能人道,給我把真正的神醫找來……哎呦,痛啊!”

他現在一動作就扯蛋,說話也是在扯淡,丫鬟們站在一邊,不想理他。

家仆又一次帶著薑勘的希望來了:“二少爺,又有自稱神醫的人來為您看病了。”

“那還等什麼,快請進來啊。”

家仆猶豫地看了一圈伺候的丫鬟們:“這位說醫術不能外露,希望屋內隻有他和少爺二人。”

“好,聽起來就是真正有本事的,你們先出去吧,沒有我叫不要進來。”

小丫鬟們如釋重負,盈盈一拜就挨個走了出去。

薑勘滿眼期盼地看著門口,一個戴著麵罩的壯漢走了進來。

“你就是神醫?”薑勘指著自己的傷處,“快過來給我看看,最好今天就治好。”

林生走過來,一眼都不看。

“哎,你連傷口都不用看嗎?”薑勘還沒聽說過高超到這種程度的醫術呢。

林生找好把他打暈過去的最好角度,隨意地回答:“我當然不用看,本來就是我踩出來的。”

“!?”

薑勘沒來得及表達什麼,就被一個手刀打昏了,人走得很安詳。

屋內靜悄悄,在門口等待的家仆感覺不太對勁:“裡麵怎麼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不會出什麼事吧?”

一個丫鬟打了個哈欠:“二少爺說他沒叫就彆進去的。”

“……也是,再等等吧。”家仆算是看出來了,這幾個丫鬟心心念念二少爺出什麼事呢。

丫丫在提前約好的地方與江畔會和,兩個人一起去找李管事。

丫丫的直接死因是被困在柴房中饑寒交加、傷口發炎,造成這一切的直接凶手就是李管事。

既然有真正的原因需要調查,那麼除了李管事,至少還有一個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我刺傷了李家興,李管事本就愛子,他那樣做是說得通的,我難道是把某一環想漏了?”丫丫心中沒有可疑的人選。

“他們,一個也逃不了。”

丫丫被江畔刺骨的語氣冷得一個哆嗦,試圖緩和氣氛:“少爺,你剛才去哪裡了呀?”

江畔調整自己的情緒後回答:“去跟薑廣棟說了幾句話。”

這樣不會暴露自己活著的消息嗎?

丫丫還沒有問出口,就看見了李管事,他正在和一個女子交談。

這個人好眼熟……

她伸長脖子去看那個背對著自己的身影,被江畔拉到牆後偷聽。

“夫人,您說我兒子娶妻這件事,什麼時候才能解決?”李管事每天都在愁自己那個名聲不好的兒子。

夫人?

薑府什麼時候開始多了一位夫人?

“你說你急什麼?我才成了二少爺的側室,現在哪裡有安排他的功夫?”

玉葵!

丫丫瞬間聽出來了女子的聲音。

她當初因為被二少爺虐待還求丫丫換差事,沒想到最後還是成了薑勘後院的人。

丫丫奇怪地皺眉,玉葵什麼時候開始和李管事有來往了?

“我兒子又不需要地位多高的女人,您再給介紹個像之前丫丫那種長相的就可以!”

“閉嘴!”玉葵突然四處看看,生怕這話讓外人聽去,“是不說好了就當作沒有發生過那件事嗎?今後不準再提那個名字,你也不怕死人來找你……”

剩下的對話都是關於其他的事,丫丫沒有認真聽。

她昨天還在心疼害死江畔的是他的親人,今天就知道了最恨自己的是玉葵。

雖然不能說玉葵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從小開始就住在一間房中學習、乾活。

“係統,那會兒我學會‘閨蜜’這個詞之後,第一個造句套用的就是玉葵,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宿主……”係統感覺自己說什麼話都無法安慰到她。

“所以我的死亡真相就是玉葵把我的消息給了李家興,然後她後來還一直在和李管事暗中勾結?”

“嘀嘀,最終任務:找出上一世死亡真相(2/2人)已完成,任務獎勵:獲得在現代生存的權限。”

江畔輕輕抱住丫丫,係統也結結巴巴地說一些無力的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謝謝你們……”丫丫歎口氣,“這真是我完成後最不開心的任務。”

“夫人!”

玉葵身邊的丫鬟突然跑過來,大喊大叫,一看就是出了什麼大事。

“叫什麼?怎麼了?”玉葵裝作和李管事偶遇的樣子,直接錯身離開。

“夫人,不好了,老爺他說不出話了!”

“什麼?”玉葵也驚呼出聲,她早上見薑廣棟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二少爺呢?”

“二少爺被治暈過去了,現在還沒有醒呢。”

“什麼!?”玉葵眼前一陣發黑。

她剛成為側室不久,之前一直都是個小丫鬟,怎麼可能出麵主持這個大局?

“治”暈薑勘的林生從對麵的牆後露出一點身影,丫丫和江畔對視一眼,與林生同時走了出去。

林生截住李管事的路,丫丫和江畔攔住玉葵的退路。

“你們是誰?”玉葵警惕地看著二人,感覺他們身形似曾相識。

“玉葵,好久不見。”

丫丫摘下麵紗,悲傷過後,眼中沒有氣憤,隻是帶著對這個逃離不出舊時代女人的憐憫。

“丫丫!?”

玉葵曾多少次午夜夢回,看到丫丫在向自己索命,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心中甚至有一些解脫。

她的丫鬟尖叫著逃走了,林生沒有管她,隻是把李管事撂倒在地。

“今天難道是你的百日?為什麼來人間了……”玉葵呆呆地看向江畔,“難道這個是?”

江畔也摘下遮擋物,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她。

“大,大少爺……”玉葵渾身發軟,不由自主跪到地上,“我不是故意的,丫丫,我隻是告訴李家興去強迫你,根本沒有想到你會因此去世……”

“玉葵,為什麼要這麼做?”丫丫想不通,自己與她之間從來沒有過大矛盾。

“……因為你的命比我好。”玉葵嘴唇顫唞著,滿臉瘋狂,“憑什麼你服侍的人對你疼愛體貼,我就被分到一個賤男人身邊?”

“憑什麼你什麼都不用付出,就能收獲大少爺身邊一個無法動搖的地位?”

“憑什麼我放下臉麵去求大少爺,他都不肯看我一眼?”

“……丫丫,我真的沒想害死你,隻是想讓你也體會一下被男人折磨的痛苦,我隻是想騙自己咱們是一樣的……”

“玉葵。”丫丫蹲下`身,平視跪在地上的玉葵,“現在呢,現在還會那樣想嗎?”

玉葵看著她的眼睛,嘴張張合合,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現在就更加嫉妒你了啊,即使你隻是鬼魂。

以前你的“命好”體現在男人身上,現在你身上的光彩耀眼到彆人暗淡無光,我這次再也無法騙自己和你一樣了。

咱們兩人,都從依靠男人起始。

但是隻有你一人,活成了你自己。

“爹,這些是誰啊?”李家興鬼混回來,看見李管事院子裡挺熱鬨。

林生手腳麻利過去把他也撂倒,兩隻手分彆鉗住父子倆:“這兩個人怎麼處置?”

江畔從衣服裡拿出一包藥,向林生交代:“毒啞了,綁緊扔在柴房裡……把這三個人分開關。”

玉葵聽到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抓著丫丫的衣角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悔意十足。

“彆哭啦,玉葵,自己的錯誤當然要好好承擔後果。”丫丫抬頭看了看薑府的建築,“而且活在現在的薑府中,未來的結局也沒什麼差彆。”

“下輩子不要再做丫鬟了,這是你悲劇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