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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兩條魚,雞是自家養的,魚是上遊水庫抓的,母女兩還負責掌勺,過來的時候還帶著自家桌椅板凳碗筷啥的。

其他的,暖暖全給補齊了。

她特地走了點關係,買了兩條五花肉,四個豬蹄,兩個豬耳朵,幾根排骨,幾根大筒骨,雖然這時代人人都愛吃的大肥肉少了點,也可以看出他們的誠意了。

男人那邊一桌,陽陽和甜甜兩人招待著孩子們一桌,擺在阿寬那邊的房間,女人這邊一桌,就擺在暖暖家這邊的客廳。

有點尷尬的是,暖暖和這邊的嫂子們都不熟,這些大嫂子小媳婦的還很實誠,全都在他們做好飯之後才來的,都沒機會相互熟識一下。她作為女主人還不能隻和丁玲,邵阿姨說話。偏偏,大家聊的話題很有些葷素不忌。

暖暖也算見識了邊疆這邊的女人,那是真的彪悍。

比如她跟前這位大嫂,是歐陽以前下屬建築隊小隊長的老婆,大家叫她錢大嫂,在建築隊幫工人們做飯的。她大笑著說她們幾個嫂子一起和誰誰開玩笑,對方玩輸了,她們一群娘們光天化日之下把對方扒光了,那啥啥都露出來了,讓大家猜那人是誰,然後哈哈大笑……

暖暖吞了吞口水,能說些啥?現在這年代真的能開這種玩笑嗎?隻能尷尬的陪著笑了兩聲。

顯然丁玲也覺得有些覺得招架不住,醫院裡的工作環境還算單純,同事都是有知識有文化的文明人,就是職工過來看病,也是下意識的保持安靜,讓自己看著文明些。

可現在這情況……這邊錢大嫂才笑停了,另一大嫂也說起誰誰走路一搖一擺,笑起來也是嘎嘎的,說著還學著人家是怎麼笑的,那嘎嘎的笑聲加上呼扇呼扇的兩條手臂,弄得周圍的人都沒辦法伸筷子夾菜,被那人旁邊的以為嫂子一巴掌呼到手臂上,結果那嫂子用力沒個數,勁大了點,把那嫂子的膀子拍到了彆人身上……暖暖頓時滿臉黑線。那位嫂子說話還習慣性噴口水,暖暖眼神好,就見到她的口水都噴到菜裡麵了,一下子就沒有了胃口。

唯有邵阿姨,那是一點不適也沒有,笑嗬嗬的融入了進去,也許她不會說個什麼好笑的事情出來逗大家開心,可是卻能說出被哪位嫂子笑話的人是誰,接一句那被笑話的是誰誰鬨得吧,這事我也知道之類的,該笑笑,該吃吃,就算瞧見飯菜被噴上了口水也是照吃不誤,麵不改色。

後麵,暖暖也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自己也不吃了,她笑嗬嗬的給大家夾菜,喊大家吃,給大家倒水,有時候也隨大流的說一說養孩子之類的話題,隻是這年代大家孩子都養的糙,有的人家,家裡沒有老人,兩口子還都是職工,天天都要上工,年紀小的背在背上跟他們一起去,稍微懂事點了,直接鎖在家裡,隻給留些食物和水,每天下工回來就要收拾孩子的臭臭,導致這話題說著說著就帶著點味兒了。

暖暖真的佩服這些女人了,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能的,可以一邊說著收拾自家娃的臭臭,一邊往自己嘴裡塞吃的,還吃的噴香,笑嗬嗬的誇邵阿姨和丁玲的手藝好。

男人們那桌如何,暖暖不知道,孩子們那桌肯定很開心,那開心的笑鬨聲遠遠的就傳過來了。他們這邊的氣氛也是很好的,儘管暖暖有些不適應,但也笑臉迎人,對他們的話題不感興趣也儘量不去得罪人,知道什麼說什麼,不知道就誠實的說她不是很了解,很是樂意和這些嫂子們請教。

她漸漸了解到這些嫂子真的是很好的女人,他們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舍不得給自己做衣服,身上都是唯一一身可以做客的衣服,平時都舍不得穿。可是對待孩子儘管養的糙,可那不是家裡條件在那裡擺著嗎?

在彆人家做客,看到桌子上一堆好吃的,大家卻沒有可著勁吃,都是跟著主人家,她下筷子,其他人才跟著下筷子,她不動,大家就找話題聊天,雖說說話粗陋了一點,但是不管話題多尷尬,人家那樸實的熱情和體貼,她卻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

暖暖投桃報李,在邵阿姨的幫助下,她和丁玲與大家漸漸融洽起來。慢慢的她摸著了大家的脈,氣氛越來越好,那種隔離感也消失了。大家聊天也不那麼漫無邊際了,說說家長裡短,自家煩惱,彆家八卦啥的,這可是丁玲擅長的領域,很是秀了一把“一手消息”。

散席了,大家也沒有甩手就走,而是一起動手,幫忙收拾殘局,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收拾乾淨了,有勤快的大嫂還快速的幫暖暖家把水缸給挑滿了水,家裡也被小小的進行了一次掃除,弄得暖暖很是不好意思。把家裡的風乾肉,乾菜之類的分成幾份打包好,每家人走的時候都送了一小包。

那次聚會過後,暖暖漸漸的和那些嫂子們有了交集,有時候互通一下有無,幫個小忙,聚個小會,儘管大家時間經常湊不到一起,可是相互了解之後,都覺得對方不錯,交際圈也沒有那麼封閉了。儘管和丁玲的關係最好,對其他人的友誼回應的也熱情了不少。

暖暖的身上漸漸多了煙火氣息,少了一些深藏在靈魂當中的高傲和目下無塵,心境仿佛被拭去了一層塵埃,一下子提高了很多,剛剛晉級不久的修為又再次境界鬆動,有了要突破的意思。

歐陽廣為人知的在基建,設計,和規劃方麵的特長,在工作分工的時候就分到了分管基建,交通等方麵並與之相關的工作,分工確認之後,歐陽再次忙碌了起來。

辦公室他很少待,多數時候他都帶著隊伍在各個工地上轉悠,騎著團裡新分配給他的自行車。

傍晚的時候,就有個小夥子來和暖暖說,歐陽今天要晚點回來,暖暖就讓孩子們先吃。

這幾年,團裡麵的挖渠工作依然沒能竣工。他們先是挖通了通往庫市和阿塔市自己團負責的那部分大渠和排堿渠,後麵隨著團裡逐漸開荒,一片片的田地被開辟出來,大渠和排堿渠的工程開始貫通全團主要的大田。

歐陽回來之後就對大渠和排堿渠進行了小部分調整,減輕了一些工作量,然後又開始規劃溝通水渠和小排堿渠,小排水渠建設的準備工作。這些小渠,最深的貫通水渠,深一米。小排堿渠和小排水渠隻需半米即可。

於是歐陽就對全團的開荒大田和待開荒的荒地進行了一次摸排。按理說天晚了可是什麼都看不清,他們打算摸排些啥。

問了來傳話的小夥子,暖暖才知道歐陽去師部接又一批支邊青年了。

這本也不是他的工作,隻是挖大渠的工作如今也漸漸接近尾聲了,要走的路也越來越遠,後麵甚至需要用車子拉著職工過去,因為今天職工們上工的位置已經比較接近庫市,歐陽剛好要到那邊去檢查工程質量,就順便被甩了個工作,去接那些支邊青年過來。

建設兵團這邊的支邊青年,來自五湖四海,其中尤以海市來的最多,他們操著不熟練的普通話,帶著濃重的海市口音,艱難的適應著兵團這邊繁重的勞動,很多人堅持不了幾天就鬨著要回海市,甚至有人為了回去不擇手段,鬨出了不少難看的事情,有人成功回城了,也有人被調離了兵團,下到民族鄉或者去了地方上更加艱苦的地方,從此再也沒有消息。

同樣也有表現很好的支邊青年,熬過了初期繁重的體力勞動,被安排去了學校等單位,成為了乾部身份,有的人教書教的好,或者寫的一手好文章,或者擅長行政工作等等,漸漸走進了機關,或者基層連隊,或者醫院等事業單位,從事管理工作。

支邊青年他們這裡每年都會來一些,十個八個不等,可是今年來的尤其多,足足三十五個,而且年齡還都不大,十五歲到十八歲不等,最大的才十八歲,可以說青年下鄉的年齡逐步放小了。最重要的是,一個更壞的消息傳來了,高考停了,大學開始實行推薦製。

而這件事顯然是一個很不好的標誌。

外麵的風波漸漸的也開始波及到了團場,人們開始熱衷於開展批評活動,下工吃了飯就喜歡聚集在一起,對一些他們認為不是他們隊伍裡的人進行批評,特彆是那些知識青年,對此尤其熱衷。□思□兔□在□線□閱□讀□

團裡對此反應飛快,這股子風剛剛刮起來,原本集中安置在團部的知青,隻要沒能進入體製內工作的,因此被全部打散,分流到下麵連隊。就是已經在體製內了,有那乘風而起動作的,也被調離了崗位,下放到了更加艱苦的崗位上。

可是這股子風潮已經被帶了起來,一些人嘗到了甜頭,情況也不知道會不會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還需要觀望一陣子。

“這是……風力發電裝置?”暖暖拿起歐陽畫的圖紙,很有些詫異,“你弄這個做什麼?風力發電裝置以現在的技術水平,根本沒辦法製備吧?”

“我打算開始在團裡進行通電通自來水通排汙的工程,和樓房一體修建,一次性到位。

說實話,我們現在這邊喝的全都是臟水。雖然這裡是因為塔河這條內陸河而形成的盆地平原,但是整體來看,我們這裡的地形是個漏鬥形,而我們的位置就處在漏鬥的最下麵的邊緣位置,什麼臟的臭的都往往這個地方彙集。所以,就算我們這裡的地下水,其實都是臟水。

所以,我準備建立一家自來水廠,由此,我需要對水資源淨化設備進行設計製造,所以可以建一座自來水淨化設備製造廠。

這邊現在的發電廠都是火力發電,可是這種發電汙染太過嚴重,也太消耗煤炭資源,偏偏我們這邊缺乏煤炭資源,光是每年的取暖用的煤炭,都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內地運。而風口那裡的風力資源卻非常豐富,不利用也太可惜了。那建一座風力發電設備製造廠也勢在必行。”

而團場這地方明顯不會符合上麵的要求,這兩座廠最重可能會在阿塔市修建。

暖暖挑眉,“你想讓所有人都忙起來?”

歐陽並不驚訝暖暖猜到他的心思。

他提出來這所有的工程,看起來是為了提高國家的裝備製造能力,甚至是建設團場的基礎設施,實際上,他唯一目的是讓所有他能影響的人都忙碌起來,這樣也就不會閒得蛋疼去搞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如果還有精力,那一定是他安排的工作不夠多,不夠累,他可以在想想辦法,一定保證榨乾他們每一份精力。

“設計的部分其實我已經完成了,從我進入黨校開始,我就在為這件事做準備工作,在首都的兩年,我和一些欣賞我的領導同誌聊過,並爭取到了他們的支持,所以我才能一回來就坐到副團長的位置。如果我設計出來的這些設備能夠達到目標,副團長的位置隻會是我的一個過渡職位。

同樣我在設計這些東西的時候也認識了一些擅長這些方麵的專家,回來的時候,我還邀請了他們,到邊疆來參加設備的設計,研發和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