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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自己進不去,也不需要說。

蕭奕想要問一聲為什麼,最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一下子黯然了下來。

他這樣根正苗紅的人都能被人莫名其妙的給掀下來,現在往那些敏[gǎn]地方擠,可不就等著找罪嗎?

“蕭老,你年紀也不大的,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保重好自己,教導好自己的弟子孩子,將來以有用之身迎接新的未來。儘管我也不知道哪一天什麼時候會到來。但是我愛著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我相信我們的國家會越來越好的。

不要沮喪,看看這些房子,我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隻有一片片密密麻麻的蘆葦蕩,一群群的烏鴉在頭頂飛來飛去,一塊塊白色的鹽堿地,長不出糧食的黏土地,留不住水分的沙地,還有大片大片的紅柳,剛開始的幾年,我們都隻能吃紅薯,一年到頭分不到二百克清油,我們這些人拿著工資都買不到東西,沒有地方給我們花。

你們初來是住的家屬安置房,我們根本住不上,都是住的帳篷,天冷的時候,隻能一家人抱在一起取暖,要不然根本睡不著。現在,這裡經過我們多年的開荒,這裡變成了糧食棉花生產基地,並且年年豐收,甘甜且品種豐富的水果都是我們自己的果園產出來的,寬大的水渠,綿延的公路,都是我們勞動人民一鍬一鏟修出來的,如今絕大部分人都能夠住上通水通電的磚房樓房,溫暖而敞亮。

蕭老,樂觀一點,生活還是沒有那麼糟糕的。”

看看這整整齊齊,寬敞明亮的房子,方便的生活設施,高高興興收拾東西的老伴兒和孩子,蕭奕突然覺得歐陽的選擇是對的。

歐陽明明是個研究型人才,卻走上了政途,不但保護了自己的家人,現在還能保護他們這些遭了難的人。

也許是想通,蕭奕突然間覺得身體都輕鬆了很多,不在談一些讓人難過的話題,開始說說笑笑起來,拉著歐陽幫他收拾家裡。

“歐陽,老牛班的那些人,如果你有餘力的話,也幫幫他們吧。”

“放心,我們有暗中照拂那些人的,隻是乾的活多些,吃穿卻是不缺的。”

通水通電的基建工程原本歐陽隻是準備在團部進行的,隻是團裡見這些工程吸收了大量的人力,連帶著原本有爆發跡象的風波就被累的沒力氣去鬨了,於是團領導大手一揮,就擴展到了全團所有連隊,基層單位一起進行,每天把人累的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事情都少了很多。

天氣冷了,機器發動都困難,加上機油汽油柴油之類的資源匱乏,於是機器停了全都人工去乾,其中就有一些人被安排到了勞動比較重的位置上。

如果這樣還有力氣“鬨事”的,領導認為還不夠累,於是工作之餘再進行思想再教育。

總而言之,務必讓大家的時間全部占滿。

可是一直這樣高強度的勞動,也不是一直都有效的,太高壓了,長期處於這樣的狀態,踏實的人還好,不踏實的人口號喊的再響亮心裡也免不了憤憤不平,一旦爆發出來,怒火隻會如同火山爆發。

暖暖這天剛剛從手術室出來,她連續做了八小時手術,整個人真的非常疲憊了,給自己清洗了一下,換上常服出來,還沒來得穿上白大褂,蹲守的錢嫂子就賊兮兮的跑了進來和她說,一群帶袖章的小子喊著口號砸了王政委的家,打了王政委,聽說王政委摔到了頭,家裡人拚死抬著王政委送到急診室,偏偏那群小子還攔著醫生不讓人給搶救,說人家王政委是裝的。

現在這些袖章小子可是囂張,醫生也不敢和這些人爭辯,隻能那麼看著,王政委的家人哭的喲,真是造孽喲。

王政委就是原來的王團長,退伍軍人出身,整個人正氣滿滿,卻又懂得變通,七團能有現在的局麵,他功不可沒。曾經,王團長也幫她擋住了龐副院長對她的威脅,儘管對方從來沒說過,所以這件事無論如何她都要管。

暖暖聽了錢嫂子的報信,二話不說,白大褂一套,轉身就向急診室方向走去,她邊走邊和錢嫂子說,“嫂子,你立刻離開醫院,不要空手走出去,去丁玲哪裡拿點什麼藥再走,不要讓人覺得你是專門來報信的。”

錢嫂子剛開還沒明白是為什麼,快要走到近前,遠遠就能聽見那邊鬨哄哄的聲音才反應過來,阿暖是不想讓人知道她參合到這件事情裡麵,萬一被袖章小子們知道她乾的事情,說不定她和家人就會遭殃,輕的被打一頓,拉出去批鬥,慘的說不定全家人都得去老牛班。於是,沒有跟著暖暖了,轉身去了藥劑室。

暖暖到急診室的時候,門口果然被一群帶著袖章的小子堵著門,醫生出不來,王政委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哭鬨聲,叫囂聲,勸解聲糾結在一起,混亂一片。

其中還有一個女聲特彆響亮,暖暖也最熟悉不過,隻是人家起的不是什麼好作用就是了。暖暖這麼些年都沒看明白朱鳳到底追求了些啥,能把好好的親戚搞得斷絕關係,幾個親哥哥都不再管她了。

如今不好好的安安分分乾自己的工作,參合到了這些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事情裡麵,對她有什麼好處嗎?

暖暖試了幾次都被前麵的人擋住了,根本擠不進去,乾脆的上大招,直接氣勢大盛,雖然隻是她氣勢的百分之一都沒有,儘管如此,嘈雜之音在她氣勢的壓製下,漸漸消失。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袖章小子也沒敢蹦躂起來。

在她前麵的人更是不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

走到躺在地上的王政委身邊,給他檢查了一下。還好,並沒有特彆嚴重,有些腦震蕩,應該到下的時候腦袋撞到了地麵,還斷了一條腿,確實被人生生打斷的,一條胳膊上開了條口子,流血有些多,人都要休克了。

暖暖連忙先給止血,包紮了傷口,進行了急救,又把斷腿給接上,固定好。其他都是皮肉傷,不礙事,養養就行了,處理好傷勢,暖暖找人把王政委抬去病房休息。

後麵還有一群不曉事的家夥需要修理呢。

那些一言都不敢發的袖章小子們,暖暖的氣勢一直都特意針對他們,其中有膽子小的家夥,已經雙腿跪地,彎腰趴在地上,做五體投地狀,就差出口求饒了。

膽子大的如今也隻能眼睛都不眨的直愣愣的盯著她看,臉上冷汗直冒也不敢擦一下,雙腿更是軟的直打哆嗦,強撐著不像小夥伴那樣丟臉。明明眼前隻是個女人,可是他們就是沒辦法移動分毫。

說實話,暖暖是真的很想像以前一樣簡單粗暴的解決了這群半大不大的人家夥。

也許有人會說他們還是孩子,可是這些孩子卻乾出了七團第一例打砸搶的事情來。

此風絕對不可長!

但是,不能再簡單粗暴!

暖暖忍住心裡的暴戾氣息,反複念著這句話。

歐陽為了如今的局麵,花費了多大的心力,暖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她不能毀了歐陽心血,可是放過這群小子也是不可能的,光想想她就氣不順。

那就讓他們再也沒有膽氣乾今天這種事情吧。

想到此氣勢更加強盛,膽小的直接暈了過去,膽大的小子嘭的一聲跪倒在地,趴在地上,步上小夥伴的後塵,爬都爬不起來,甚至完全沒有了想要爬起來的想法。

把暈倒的弄醒,暖暖讓他們一一報上名來,還有家人的名字,在那裡工作,職位,這一問暖暖就發現了問題。

副政委家的小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正當途徑不能上位可不就想要造反嗎?這是看彆的地方有成功的例子,想要依葫蘆畫瓢吧?

對團機關裡麵的事情她不想去管,不過,不論是歐陽也好,還是朱明遠也好,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王政委被這種手段打下去,開了這個頭,他們自己的位子也不會坐的穩,到時候彆團的亂象就會在七團也上演。

在這些袖章小子們的身上悄悄動了點手腳,就一腳一個的踹了出去,雖然他們全都甩了一個大馬趴,到底暖暖出腳有分寸,小子們爬起來就跑了。

等袖章小子們跑路了,躲在他們身後的朱鳳就突顯了出來,“你不打算說些什麼嗎?”

朱鳳訥訥了半天才道:“我隻是想給我男人弄個輕省點的活計,他身體不是很好,在這麼勞動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這些年雖然朱鳳的大哥官越做越大,對她卻是大不如前。她男人之前就加入了袖章隊伍,很容易就撈到了一個輕鬆的工作,家裡的外快也多了起來,儘管心裡不安,可是看到實實在在的好處,朱鳳為了自己的好日子,她也就心安理得了。

隻是好日子不長,那袖章小隊伍就被打散了,人員分彆安置到了不同的地方工作,原來的職位也擼抹了下去,她男人被安排去了歐陽手底下挖渠,每次都被分到最多的活計,最難乾的工段,有時候半個月都不能回來,偶爾回來一下卻瘦了一大圈,不入老牛班卻勝似老牛班,朱鳳看了心裡難過,就去求自己大哥,大哥卻說都是他自找的。

向上爬的途徑那麼多,妹夫也是團場最早的一批人,資曆能力都不差,多少和他同批次的人熬過了最初的階段爬上來了,他妹夫還有他這個做哥哥的照拂,卻隻能在底層打轉?

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就想一些歪門邪道,把她罵了一頓趕出家門。

朱鳳哭哭啼啼說著自己的苦衷,暖暖卻不為所動,第一次用了作為副院長的權利,給朱鳳調整了崗位。

搞事情的人沒能成功,自然要承擔搞事情失敗的後果,副政委很快就被調整了工作,暖暖從那次事件之後,再也沒見過副政委一家,團裡新調來的副政委了解了原來那位的下場之後,很是配合大家的工作,七團再次安穩了下來。

下麵的人鬨事隻要沒有得到上麵的支持,影響的範圍有限。上麵安排的工作總是做出一副支持態度的,這樣看起來花團錦簇,實際上影響力有限的局麵,大家有誌一同的維護著。

他們的工作精力主要還是投入到基礎建設當中去了。

水資源淨化設備製造廠,風力發電設備製造廠兩個廠子,在歐陽的實驗室拿出切實可行的實驗機型,安裝使用,見到效果之後,得到了兵團和師市的大力支持,選址果然選在了師機關所在地的阿塔市,歐陽沒有同意師裡提議的廠長提名,都隻是掛名一個顧問的職銜,還第一個排隊要了三套機器放在七團的水廠當做他作為主設計師的報酬。

風口的風力發電廠師市已經接過去了,七團在一定年限擁有一定的免費用電的額度,歐陽對這個結果很平靜的接受了,並且還承諾會在以後繼續研發二代三代產品,換了兵團和師市對他的實驗室的存在睜隻眼閉隻眼。

而一切也如歐陽所料,他們對設備的二代三代更新換代並不熱衷,歐陽帶著這些專家們就此沉寂下來,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