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用的轉生符。
司禎把宋時禾腰間的玉佩拽下來,放在宋時禾的麵前。
“就是這個東西,會讓我煉化好的靈氣都分給你一半,是嗎?”
宋時禾搖頭。
司禎笑著,手裡的帶著灼熱溫度的玉佩碎成了粉末。
佘年站的位置可以將司禎每一寸表情儘收眼底。
他看到了司禎眼裡厭惡。
這厭惡是直對宋時禾而去的。
原來司禎離開劍宗,是因為金丹上有轉生符。
原來司禎並不喜歡宋時禾。
他一直都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跟你宋時禾,始終以這樣的方式綁定,是最讓我惡心的一件事。”
司禎看著宋時禾:“害我的每一個人,都跑不掉。”
“包括你的好師尊。”
她站起身來,腳踩宋時禾的%e8%83%b8膛,把他狠狠釘在地上。
地上鑽出靈力繩,將宋時禾緊緊綁住。
司禎對他笑了,美地動人心魄。
“來親眼看著我是怎麼脫離你們劍宗掌控的。”
曾木柔以眼神示意格夢拿出天藥。
格夢的眼睛在看到司禎身前那符的時候就沒眨過,被曾木柔提醒後回神,從桌上抓起四個小藥丸,囫圇塞進一個好看的木盒裡。
司禎看到了格夢的動作,一言難儘:“……天藥,就是這些小藥丸?”
格夢證明自己:“你彆看它們很不起眼,很有用的!”
曾木柔看到格夢的樣子笑出聲,但還是幫格夢說話:“她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醫師了。”
司禎相信了,接過小藥丸就要吃。
格夢伸手攔住了她:“不不不,你的金丹還有其他不痛苦的解決辦法。”
司禎這回是真的疑惑了。
曾木柔看著司禎,慢慢道:“天機閣以符篆的攻擊性來衡量一個符修的天賦,格夢煉不出攻擊符篆,但在非攻擊符篆方麵,她是個天才。”
她接著說出一個讓司禎震驚的事實。
“格夢是第一個煉出轉生符的人。”
“這個被天機閣判定為最低階的符篆,不僅僅能轉靈氣,煉到至強後,可轉萬物。”
格夢有點不好意思低頭:“可是我的靈根已經沒有啦,不能再煉這種符篆了。”
她看向司禎:“但是幫你抹去這個符很簡單的,那個偷學我符的人,沒學到這符的兩成功力。”
這話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
司禎震驚。
原來格夢在符篆的造詣不比天機閣天才曾木柔弱?
原來劍宗宗主,那個醜兮兮的白胡子老頭也是小偷!
司禎轉頭,意味深長看著宋時禾:“你這麼能偷,你師尊教的?”
她又看向格夢:“你都沒有靈根了,還能用靈氣嗎?”
格夢點頭:“我還有金丹。”
曾木柔閃到格夢的身後,將自己的靈氣渡給了她。
曾木柔的這些靈氣會暫存在格夢的金丹。
司禎瞬間置身於一個海藍的世界。
淳厚帶著雷蛇的靈氣之中,一張極其繁複的,堪比天地廣的金色符篆隻現了一個虛影。
隻是一眼,司禎就感受到了強烈的威壓。
這個虛影轉瞬即逝,帶走了司禎身上淺淺的符篆之力。
金丹上的符篆,在接觸到金色虛影的時候,杳無痕跡。
海藍的世界瞬間消失。
司禎的麵前又出現了那顆合抱粗的參天古樹。
曾木柔扶著正在喘氣的格夢,對著司禎淡淡笑著:“你自由了。”
從此劍宗再也不是束縛她的枷鎖。
從此海高魚躍,天高鳥飛。她站在這個少女的起點,像是預見了她攪動滔天波瀾的那一天。
宋時禾看著司禎身上盈著淡藍的光,跟他的聯係一絲也無,崩潰地喊著:“不!”
他不斷嘗試著掙開身上的束縛,但卻隻能以一個被捆綁的屈辱姿勢躺在這裡。
他躺費力地扭頭看著不遠處的司禎。
此時她像是個天之驕子,上天的寵兒。
為什麼,為什麼這兩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女人要幫司禎?
司禎身上究竟有什麼值得她們施以援手的地方。
他宋時禾才是應該得到一切的人!
看著司禎手裡的天藥,宋時禾幾乎咬碎了一口牙。
那是他的東西,他的!
怎麼重來一世,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呢?
宋時禾甚至不敢深究這一切發生變化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因為結果顯而易見。
上一世他所有的順利來源於司禎,而這一世所有的不順,也來源於司禎。
沒有司禎為他的修仙路保駕護航,他什麼都得不到。
宋時禾不願接受這樣巨大的落差。
但他無能為力,隻能憤恨地盯著司禎看。
司禎看到了宋時禾,嘖嘖咂嘴。
她慢悠悠走過去,給躺在地上的宋時禾展示自己的金丹。
“看到了嗎?這個完好的,漂亮的,是我的金丹哦。”
“你有嗎?你沒有吧。”
宋時禾感受到腹部的疼痛,又咬碎了一口牙。
司禎還覺得不夠,不斷刺激著宋時禾脆弱的神經:“你再看,這金丹上一點符都沒有。”
她感歎:“好光滑啊。”
宋時禾像個喪家犬,都不忘放狠話:“不要得意了,師尊會救我的!”
司禎卻像是被這話提醒了,她嗤嗤笑了起來:“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這一茬了。”
“你們劍宗裡是有人會修複金丹的呀。”
司禎覺得不爽,伸手把宋時禾的金丹碎成粉沫沫。
宋時禾痛苦哀嚎,血從嘴角流出。
“不夠的,還不夠。”司禎嘟嘟囔囔。
然後把手,放在了宋時禾的靈根。
宋時禾開始不顧身上的疼痛劇烈動起來:“不要碰我的靈根,不要碰!”
“靈根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司禎看著地上蠕動如蛆蟲,又如水蛭隻會吸血的玩意兒,冰冷地看著他,緩緩道:“你也知道,靈根沒了,就什麼都沒了啊……”
她一雙狹長的眼睛裡滿是疑惑,歪著頭看宋時禾:“那你們劍宗,為什麼還謀劃著,要把我的雷靈根挖出來,供你升仙用呢?”
“是不知道靈根沒了,就等於把我毀了嗎?”
宋時禾的嘴唇翕動,牙齒相碰。
麵前的女人無辜地看著他,像是真的很疑惑,無害極了。
但宋時禾從腳底升出寒意,麵前的女人像是洪水猛獸,讓他隻看一眼就開始發抖。
他祈求著:“求求師姐,求求師姐不要動我的靈根。”
“靈根沒有了我就不能修煉了,師姐……”
“師姐,看在我們同宗的情誼,不要毀我的靈根……”
小狐狸從司禎的肩膀跳到宋時禾的身上,從沒對司禎露出來的尖銳爪子狠狠劃上了宋時禾的嘴。
一雙狐狸眼裡的冰冷,和司禎一模一樣。
這是他的姐姐。
不是他的師姐。
看著狐狸軟綿又帶著鋒芒的樣子,司禎勾唇笑了笑,連看宋時禾臉上深刻入骨的痕跡都帶著對自己的寵物調皮玩耍的縱容。
她的憤怒漸熄,不想再跟宋時禾周旋。
“借把劍?”
司禎對曾木柔說。
曾木柔真的很富有,她的乾坤袋才像是一個修真者應該擁有的。
不像她,作為一個劍修,連一把劍都沒有。
實在太窮了。
她記得小說裡她是有劍的,但是從劍宗出來的時候她走的太急了,忘記帶。
不過那把劍也不算是什麼好東西,還不如曾木柔的好用。
劍宗最好的劍,在宗門大比,宋時禾捧回第一桂冠之後,就給了宋時禾。
可惜了,她不會回劍宗,依舊是個沒有劍的貧窮劍修。
曾木柔訝然:“你居然沒有劍?”
司禎賣慘:“是啊,劍宗真的很摳門,連一把劍都不給我。”
曾木柔沒說二話,把乾坤袋裡最好的劍拿出來:“給你了。”
司禎驚喜,看著曾木柔更覺得親切,眼睛閃閃發光。
曾木柔:……
早知道給她一把名貴的劍就能得到她的喜歡,她應該早就這麼做的。
接過劍的司禎再也不想看到宋時禾惡心的嘴臉,以靈氣控劍,劍鋒直指宋時禾的靈根。
古樹下,一劍懸空。
劍出鞘。^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劍鳴響徹整個木達層。
被司禎祭出的劍周身都帶著奪目的光,劍氣凝聚,越發磅礴,隱隱帶著千萬把劍的虛影。
司禎慵懶但狠厲的聲音響起。
“天罡斬——”
這樣的聲音,和這樣奪目的光,讓佘年恍惚想起了熟悉的畫麵。
那日晴空萬裡,司禎足尖點劍,與他隔空對麵而站。
磅礴劍氣從她足底溢出,他揮出妖力對上那把劍,但司禎以更快的速度,祭出千萬把劍。
數不儘的劍懸於她的身後。
耳邊一聲清脆的“天罡斬”。
萬劍齊出。
無數劍鋒最終彙成一把劍,刺向他的心臟。
他不退反進。
手掌妖化,纖長尖銳的指尖插進司禎的心臟。
指尖碰到心臟。
噗通——噗通——
心臟跳動的聲音。
他看著麵前的人嘴角溢出鮮血。
耳邊又是司禎的聲音。
司禎對著宋時禾,聲音冰冷:“這就是害我的下場。”
佘年瞳孔緊縮。
眼前好像出現了司禎厭惡的眼神。
她對宋時禾說:“跟你綁定,是最讓我惡心的一件事了。”
佘年猛地抬頭,看向司禎的眼神顫了顫。
宋時禾未讓她見血尚且如此,那她要是知道了自己就是妖主,與他必然不死不休。
因為係統的話而動搖的想法又被佘年死死壓回去。
不能讓她知道他就是狐狸。
司禎肩上的狐狸尾巴耷拉下來,皮毛都沒了光澤。
在司禎劍指宋時禾靈根之時,曾木柔突然開口。
“等等!”
曾木柔喊的急,這句“等等”也讓司禎的手抖了抖。
但劍既出鞘,是回不來的。
司禎操控的劍偏離的要害。
曾木柔看到司禎回頭,解釋:“彆把他弄死了,他在秘境死了,死前畫麵會被自動傳送出去。”
屆時司禎會被劍宗舉全宗之力追殺。在司禎還沒完全成長起來的時候,她還是不想讓司禎麵臨太多的危險。
司禎點頭了然,有些遺憾看著宋時禾。
便宜你了。
但宋時禾看起來很痛苦,他好像徹底瘋了,在大喊大叫,眼睛裡的恨意馬上要凝成實體了。
怎麼了?
靈根還沒碎就徹底瘋了?
她這一劍都避開要害了,最多紮了大腿,他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司禎看了看流血的地方,耳邊是宋時禾比之前所有哀嚎聲加起來,都更大聲的哀嚎。痛苦,絕望,羞恥,無力,充滿恨意,恨不得馬上死掉。
看清楚流血的地方,司禎沉默了。
所以,本該紮上宋時禾靈根的劍,紮歪了……
……
曾木柔和格夢也沉默了。
一時間,除了宋時禾在發瘋,沒人動。
詭異的沉默。
狐狸的視線沒有離開過司禎,他收起自己亂七八糟的情緒,抬起毛茸茸的尾巴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