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禎現在沒有心情欣賞。

哈。

他是真的因為安眠藥睡了一個好覺,但她呢,隻能在這裡乾瞪眼。

一動都不能動。

腰上的溫度越來越不對勁。

司禎的心情是罕見地七零八碎。

真是莫名其妙。

司禎低聲罵了一句。

反正他都睡死過去了,被綁起來也不會醒的吧?

司禎想什麼乾什麼, 把身上的胳膊腿頭扒拉下來, 把腦袋上的狐狸拿下來, 塞進八爪魚的懷裡。

然後找出一根繩子, 把一人一狐捆在一起。

她沒什麼捆仙鎖,也沒有綁架用的麻繩,隻能翻出一條纖細的紅綢。

司禎動作極快,但佘年的臉還是有意無意地闖進她的眼簾。

柔軟的長發散在枕上, 不知道夢了什麼, 眼位都是紅的, 她甚至能想到他睜開眼睛後,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會是怎麼溼潤的模樣。

中衣半敞,一直開到腹間, 緊實流暢的線條隱約可見。

她隻要再拉一點,就能再次看到她喜歡的粉色。

再往下,就是那隻狐狸了。

狐狸把什麼都蓋住了。

腦海裡無端冒出這樣一個聲音。

睡美人是沉睡的,她做什麼,他都不會知道。

司禎上下看了兩眼。

隻覺得碧落色不襯他, 紅色才襯他這張好看到驚心動魄的臉。

西方神話裡的美杜莎睜眼的瞬間就能把跟她對視的人變成石頭,但麵前這位, 閉著眼睛, 都有攝人心魂的效果。

因為捆綁的動作, 司禎和佘年的距離極近。

她幾乎是兩腿分開半跪在床上, 兩膝剛好就在他腰的兩側。

睡美人是不會醒過來的。

睡美人需要王子的%e5%90%bb才能蘇醒。

嗤。

司禎勾唇諷刺一笑, 她可不是什麼王子。

最終王子什麼都沒乾,手上收繩的動作更用了兩分力。

而被捆的睡美人,就更有幾分可憐的味道。

手腕上都是帶著光澤的紅綢,被捆了都不知道。

紅綢收緊,兩手懸在床頭兩側,一雙白皙好看,骨節帶粉的手就這麼自然垂下來。

睡得真死。

司禎淡淡看了一眼被綁住的八爪魚和狐狸,拿出了劍。

出門,練劍。

天微微泛白,但絕大部分還是像被潑了層摻水的墨。

一如司禎不甚明朗的心情。

司禎拿出曾木柔給的劍,按照簡譜練了起來。

她看過劍譜,上手很快。

或許是因為有原主的肌肉記憶在,司禎很快跟這劍熟悉起來。

天未亮,帶著微微冷意。

司禎把劍練了幾遍後,身上熱起來,混亂的頭腦也逐漸清晰了。

是她想當然地以為虞月的年紀在修真界就是個孩子了。

這件事錯在她,並不能去苛責虞月。

既然錯了那就要及時止住錯誤。

為了防止這件事繼續發生,在之後還是跟他保持距離的好。

小五被司禎的練劍聲吵醒,他穿好衣服後輕輕開了門,就站在台階下看樹下舞劍的司禎。

微風慢拂,但練劍人的身姿帶著不可比擬的銳氣。

院中幾十年老樹上的花瓣被拿劍人手中的劍氣波及。

風拂人,劍拂花,一樹花瓣簌簌落下,在花季給樹下的人落了場雨。

可惜了。

小五想。

可惜了那個被練劍人撿回來的重傷少年看不到這等美景了。

司禎舞了多久,他看了多久。

在司禎終於停下的時候,他上前遞上了帕子,溫聲道:“姐姐,擦擦汗吧。”

司禎隨手接過。

她又轉頭看了看小五。

這裡不就是一個修真界的土著嗎?

十九歲在修真界究竟是怎麼個年紀,問他不就行了?

“我有個事兒問你。”

司禎拿著帕子的手有些蜷曲。

小五注意到了,但斂下深思:“姐姐你說,我必當知無不言。”

司禎擺手:“也不是什麼大事,不用這樣嚴肅。”

“就是……”

司禎想了想,組織語言:“你們雙修,是從多大年紀就能開始了?”

小五怔了怔,眼底是淡淡的羞澀:“我已經可以了,姐姐。”

司禎眉頭微擰:“不是,我問的是,雙修的最小年紀。”

小五眼神開始有點古怪。

同真她是喜歡,年紀小的?

要再找一個,更年輕的?

“尋常人家男子也有十六七就娶妻的,姐姐如果非要年紀小的,這個年紀……”

小五的話說得有些艱難,“也可以。”

司禎心裡雜草叢生,好幾丈高的草,亂糟糟。

心裡的想法被印證了。

她不該想當然的。

十六七就可以,那十九,不正是好年紀啊?

青澀又生猛。

小五感覺自己悟了什麼。

他應該阻止姐姐的一些想法。

“可以是可以,但最好不要。”

司禎好奇:“為什麼不要?”

“因為,十六七的年紀大多還沒正式開啟修真之路,可能……”

“不太行。”

小五就差把這麼年輕的人經不起你來回折騰寫在臉上了。

司禎想了想拉開被子時,看到的那個形狀。

哈,還不太行。

她看他簡直是行到不能再行。

小五看到司禎不認同的表情,調整好心態:“那姐姐不如先試試我呢?”

“我比那些年輕不知道分寸的會更好。”

司禎拒絕了他的賣力推銷。

腰被抵了一下,她現在拒絕這種事情。

小五明顯感覺到她比之前更排斥與他雙修了。

是為什麼?

為了她房間裡的那個男人嗎?

旭日初升的時候,鐘知齊來了。

司禎有點意外。

鐘知齊言簡意賅:“劍宗的劍塚要開了,參加宗門大比的弟子都準備好去劍宗了。”

“你去嗎?”

劍宗開劍塚的目的很明顯,抓住傷害宋時禾的人。

宋時禾在秘境受了重傷這幾乎不是什麼秘密。

“我能不去?”

司禎散漫站著,沒什麼正行的樣子。

鐘知齊猶豫了一下,堅定道:“你可以。”

柔柔喜歡的孩子,做什麼都可以。

司禎有些意外。

“劍宗想要找出傷害宋時禾的人,就不會允許我不去吧?”

“畢竟我也參加了宗門大比,甚至從秘境裡拿出了評分。”

“怎麼看我都像是那個傷害宋時禾的人。”

鐘知齊沉默了。

他看向司禎的眼神很明顯了,你不是像那個人,你就是那個人。

柔柔都跟他說了,還讓他多照拂她點。

司禎自覺站起來拍拍屁股:“現在去?”

鐘知齊點頭:“對,已經有人在天機閣門外等著了。”

“劍宗的人也已經到了,人到齊後,他們會開傳送陣。”

司禎覺得不是很妙:“傳送陣直接導送到劍宗內?”

“是的。”

鐘知齊還是擔心這個晚輩出什麼意外:“實在不行,還是留在天機閣吧。”

左右他已經是天機閣閣主,不是之前那個不能保護柔柔的無能之輩。

柔柔很在意這個後輩,而他之所願,就是柔柔能實現所有願望。

司禎伸了個懶腰:“我總不能一輩子都呆在天機閣。”

“正好,回劍宗看看,再拿把劍來玩玩兒。”

鐘知齊知道不必多勸了。

“走吧。”

司禎看了看緊閉的房門。

裡麵還有相擁睡去的一個八爪魚和一隻狐狸。

算了,不用說。

叫了也不醒。

保持距離。

司禎時刻謹記保持距離這件事。

並打算等他回來就讓他一個人住。⑨思⑨兔⑨網⑨

不,不必等她從劍宗回來,現在就可以。

“找個人把我旁邊的另一個房間收拾一下吧。”

“好。”

鐘知齊知道這兩天她先後帶了兩個男人回來。

但沒關係,柔柔喜歡的後輩,帶一百個回來都行。

總歸天機閣地方大,住的開。

司禎沒用靈力,被鐘知齊帶著,來到了天機閣大門的傳送陣。

繼金丹被捏碎之後,她再一次看到了那張萬惡的褶子臉。

“什麼樣的人物,還得你鐘閣主親自帶出來?”劍宗宗主薑淙開口。

司禎聽到熟悉的,帶著溫和的聲音傳來。

和宋時禾那貨是一樣的虛偽。

薑淙的話是對著鐘知齊說的,看的卻是司禎。

司禎懶洋洋地給了薑淙一個視線:“是啊,拿了評分的人呢,可不得是個人物。”

薑淙完全沒想過這個小輩在他麵前絲毫沒有謙虛,也不知道收斂。

他帶著懷疑和審視的目光看司禎,然後突然出手。

沒有傷她的意思,是想逼她用出靈力。

司禎穩地不行。

看著薑淙絲毫沒露怯,就直直站在那裡。

她篤定了薑淙不知道宋時禾的靈根是她挖的。

也篤定了薑淙為了劍宗宗主的麵子,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出手傷她。

薑淙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司禎的那一刻就不喜歡她。

驟然出手也沒逼她用出靈氣,他隻能溫和笑著,話從牙縫裡擠出來。

“不愧是最年輕的天才,心性非同一般。”

司禎笑眯眯:“宗主客氣了。”

金丹被捏碎都能好好站在這裡跟他說話,確實,心性不一般,脾氣也很好。

周圍的子弟陸陸續續到齊了。

“已經到齊了?”薑淙問。

“還差一個。”

“誰?”

“一個靠藥堆上來的金丹期,叫虞月。”

“人呢?”

司禎散漫的眼神變得銳利。

去劍塚不是遊後花園一樣的事,深入劍宗會有危險,她可能騰不出手保護他。

虞月能不去最好。

但回答的小弟子已經道:“……虞家前幾日被仇家滅門了。”

“所以沒知道這個叫虞月的人去了哪裡。”

司禎那銳利的眼神也不過隻是一瞬,眨眨眼,又變成了吊兒郎當的模樣。

薑淙的眼睛裡是不屑。

靠天靈地寶堆出的金丹,實力也就止步於金丹。

不僅如此,連同樣是金丹期的人都打不過。

這樣的人去了劍塚也是臟了劍宗的地方,更不可能是傷害他徒兒的人。

陣法開啟。

司禎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陣法之中。

-

佘年睜眼時看到的是懷裡是狐狸。

狐狸在他的身上,而他……

佘年動了動兩隻手。

抬眼的一瞬,入目就是刺眼的紅綢。

他被綁起來了。

夢中懷裡的司禎變成了狐狸,佘年嘴角向下,手腕動了動,掙開一隻手,捏著狐狸的後頸,把狐狸扔到床下。

狐狸迷迷瞪瞪睜眼,看到床上渾身都散發著令人臣服氣息的妖主,夾著尾巴跳上了美人榻。

本能躲避可能會有傷於自己的壞東西是狐狸的天性。

那個跟他有一樣味道的,表情陰鷙的人,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玩意。

佘年身上的紅綢因為狐狸的離開而變得鬆垮。

他坐起來,沒管身上的繩子,一隻手腕還被綁著,就看向床已經空蕩蕩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