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一瞬間,司禎明白了那張床上的符究竟是在找什麼。
在找擁有雷靈根的人。
儘管她沒有躺上去,但謹戈也用了彆的辦法知道了她是雷靈根的事情。
是剛剛她的靈氣驚動了她?
所以是對京妙儀的執念,讓神誌不清的謹戈認為隻要是擁有雷靈根的人,就是京妙儀?
謹戈的聲音帶著哀求,楚楚可憐,在檢討在懺悔,在求京妙儀重新給他一個機會。
他希望自己麵前的人能夠掀開他的蓋頭,然後跟他重新開始。
司禎笑了。
“還有什麼話想對京妙儀說嗎?”
謹戈重複:“蓋頭,把我的蓋頭掀開,我們重新開始!”
聲音帶著潛藏的急不可耐,和難以言喻的渴求。
司禎淡淡:“說完了?”
謹戈依舊在重複著蓋頭,他手麵上的青筋也動地更加厲害,像是急於頂破這層皮,破肉而出。
司禎嘴角是冰冷的笑,握緊了手上的劍,遺照天罡斬直奔謹戈腹部而去。
謹戈頭上蓋頭被劍氣打掉,一張不能看的臉露了出來。
他的臉上也是湧動的青筋。
在劍刺穿謹戈身體的時候,司禎終於看清了那是什麼。
那不是青筋,那是雷靈氣,雷蛇。
京妙儀身上更溫和的木靈根尚且都不能和她的身體完好的融合,本身就霸道的雷靈根又怎麼會和謹戈的身體融合起來。
謹戈就是空心人說的主?
可這也不對,京妙儀說過,是謹戈擋在她的前麵代替了她去做新娘。
也就是說,對雷靈根者的尋找,在這之前就已經開始。
“找雷靈根的人不是你。”
謹戈眼底是瘋狂:“找雷靈根的人就是我!”
“都怪京妙儀,當時明明是她該去送死的,怎麼偏偏變成了我送死?”
“那頂轎子為什麼忽然停到我的麵前?”
“她在雷靈根上到底做什麼手腳,我的身體不能跟雷靈根融合。”
“歹毒的女人。”
謹戈有些精神錯亂了,語無倫次的。
司禎看著他被劍釘在了牆上,看著頭頂上自己在猜到謹戈身份時就放的流光珠開口:“所以你找的是雷靈根還是京妙儀?”
把畫麵錄下來給京妙儀看。
“當然是雷靈根!”
“隻有一個新的雷靈根,才能重塑我的身體,幫我把身體和京妙儀的雷靈根融合起來。”
謹戈看著司禎笑了:“上天把你送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又出現了一個雷靈根的人。”
“如果這次找不到有雷靈根的人呢?”
畢竟這個靈根稀缺。
謹戈理所當然:“那就找一個,實力最強的人來,吸走他的靈氣,也能壓製靈根。”
他感受到自己身體裡的力量在一點點流逝,那被捅穿的靈根,像是漏氣一樣,靈氣四散。
謹戈帶著怨毒的眼神看著司禎:“你早掀開我的蓋頭就沒事了!我就能成功剝奪你的靈根!”
金簪裡的江羨好輕輕和司禎說:“他的蓋頭上,有陣法。”
司禎憐憫看著謹戈:“但很可惜,你就要死了。”
“我的靈根依舊是我的靈根,而你偷來的靈根,也注定不會成為你的。”
這時候司禎才注意到,謹戈的雙腿已經幾乎被京妙儀的雷靈根蠶食殆儘。
怪不得不能動。
司禎是謹戈在這裡這麼久,見到的第一個雷靈根。
他太急切地想要剝奪,以至於從溫養身體的池子裡爬出來,親自引她上鉤。
可她非但沒有上鉤,還把自己殺了。
謹戈看著腹部的劍,腦袋有短暫的清明。
朦朧之間,他想到了那個滿眼單純,不施粉黛的女人。
“你叫謹戈嗎?縹緲宗的弟子,你好厲害啊。”
“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加入什麼宗門就好了。”
年輕的謹戈帶著幾分被誇讚的虛榮,幫這個單純的,連何為修煉都不知道的女子測了天賦。
在瞬息之間,心底的虛榮就變得可笑起來。
他知道,麵前滿眼單純崇拜他的姑娘,以後絕不僅僅隻是一個普通閨秀。
於是妒意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變成了惡種,紮了根。
嫩芽長成參天大樹的時候,開了滿樹醜陋的花,每一朵花都是他的貪念——毀掉天才。
謹戈的清醒也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很快,他看著司禎,陰森森地笑了。
而謹戈就帶著這樣陰森的笑,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司禎把流光珠收好,準備帶回去給京妙儀看。
她的靈力遊走於劍上,上麵帶著謹戈身上黑色的血。
須臾,劍乾淨如初。
司禎收回劍,靈力也一並收回體內。
而那血上的黑氣附著在了司禎的靈氣,一並進入了她的身體。
司禎對此一無所知,她重新感知佘年身上的那縷神識,循著位置趕過去。
如果謹戈是那個怪物,那赤覓也就是他的小弟了?
她怎麼感覺赤覓看起來比謹戈那個怪物厲害多了啊。
殺謹戈殺得有些過於簡單,她總覺得怪怪的。
這種怪怪的想法一直延續到了看到佘年和狐狸的那一瞬。
看著一人一狐,每一隻都慘兮兮被綁在柱子上,司禎覺得心頭有股無名火往上湧。
狐狸四隻爪子耷拉下來,萎靡不振,看到司禎來了之後眼睛裡迸出光,嚶嚶地叫了起來。
而狐狸旁邊的人就更慘了。
墨發淩亂散在%e8%83%b8`前,領口衣襟被扯開,嘴上是比往日更濃烈的顏色,一雙眼睛帶著濕意,手腕和脖子都是紅色印。
有人掐過他的脖子。
麵前少年義無反顧替她坐上了那頂轎子的畫麵曆曆在目。
如果他真的落到了謹戈的手裡,根本不會有命在。
司禎覺得心裡無名火燒的更旺了,看著旁邊赤覓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第44章 44
佘年%e5%90%bb上了她的唇
赤覓在妖主隱晦的目光之下, 還是開口:“人和狐狸,你隻能救一個。”
“贖金,千金。”
真是造孽了,被妖主虐完不會還有被這個女人虐吧?
她看起來真的很可怕, 他很可能打不過這個女人。
佘年深深看著司禎, 沒有放過她臉上哪怕一點點的表情。
隻可惜司禎連眉毛都沒有皺一點, 甚至連一絲眼神都沒有分給他。
佘年的心空落落的。
係統的話又好像響起來了。
【你就不怕她哪一個都不選嗎?】
都不行嗎?
他和狐狸, 哪一個都不值得被救嗎?
佘年像是一個試探出殼的蝸牛,在感受到外麵不善的氣息之後又想縮回去了。
他底下了頭,落寞難掩:“你救狐狸吧。”
帶著自暴自棄。
甚至還有一點點,希望用以退為進的方式博得可憐的卑劣心思。
但司禎開始沒有出聲。
佘年忍不住想抬起頭。
試探她的機會很少,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製造出下一個這樣的時機。
於是最終, 他又把頭抬起來, 琥珀色的眼睛裡看著赭紅的身影。
可她依舊沒有把視線分給他, 哪怕她聽到了他的話。
赤覓為自己和妖主都捏了把汗:“你一個都不救嗎?”
倏然,司禎笑了:“當然救, 為什麼不救?”
已經幾乎失望的佘年眼睛裡又帶了星星點點的光,這個光在看到司禎唇畔的笑意擴散地越發大了起來。
數以萬計的靈石叮叮咣咣落在了空曠的山洞裡,混合著滿地的殘花和空氣中越發濃稠的香氣,帶著閃亮的顏色。
“那是我千金難買的小狐狸,當然要救。”
“放了狐狸。”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恭喜宿主, 完成支線任務一:一擲千金,請宿主再接再厲!】
在歡呼與掌聲並存的係統音裡, 佘年臉上血色儘失。
他完成了任務, 但心卻直直往下墜。
狐狸是她千金難買的狐狸, 那他是什麼, 是她隨手可丟的垃圾嗎?
狐狸身上的繩子鬆動的瞬間, 司禎手上劍影忽閃,她站過的原地隻剩一道紅色殘影。
帶著嘲諷笑意的聲音響起:“拙劣的二選一。”
她眼中隱有黑氣,瞬息間又消散。
司禎的劍氣裡有著從沒有過的毀滅欲望,而被劍尖直指的赤覓心頭一陣驚駭,他本能後退,求助地看著佘年。
在司禎劍抵赤覓命門的瞬間,赤覓身後時空扭曲,一道裂縫突然出現,而赤覓感受到身後那縫隙溢出的磅礴妖氣之後,臉上神情終於鬆動,安心墜入縫隙。
千年在外漂泊的時光終於結束了,他能回家了。
而司禎的劍也僅僅隻能削下赤覓的一塊衣角。
劍氣上殘存的毀滅氣息將這一點衣角燒得隻剩殘灰。
原來赤覓是隻妖。
感覺到危險就龜縮回了妖界。
司禎麵無表情:“沒用。”
妖界通道的開啟和關閉也僅僅隻是瞬息間的事情。
整個洞%e7%a9%b4之中,隻剩下司禎和佘年兩個人,還有一隻趴在柱子邊的小狐狸。
林子的瘴氣慢慢消散,儘管現在依舊是黑夜,卻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模樣。
一直亮著的暖色瑩燈讓洞%e7%a9%b4更亮了一些。
司禎提著劍一步步往佘年的方向走:“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有這樣的能耐?”
佘年看著司禎逐漸靠近的身影,任由已經下墜的心臟繼續墜下去。
她在佘年的麵前站定,劍刃貼著佘年帶著微紅的脖子,探身仔仔細細看著麵前這張極美的臉:“拙劣的二選一。”
佘年連嘴都是蒼白的了。
借著佘年清可見底的眼睛,司禎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裡麵是細小的毀滅欲和一些自己都看不懂的情感。
她的衣袖和佘年的的衣袖緊貼在一起,連臉都離得極近。
佘年甚至能感覺到司禎開口時撓在他喉結的熱氣。
捆住他的不是一根繩子,而是司禎身上的香。
他感受到脖子上更近的冷意,聽到了耳邊司禎的聲音:“說吧,為什麼要把自己和狐狸都捆起來。”
“為什麼讓我二選一。”
佘年濃烈而苦澀的情感滾了幾番,最後頹然停在了原地。
一些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的感情堵住了他的喉嚨,最後他沉默著,一言不發。
他眼睛看著自己和司禎交織的衣袖,滿目喜慶的顏色,可那始終被壓抑著的感情淋過雨一樣,褪色發黴,拿不出手。
良久,他感覺那無情的,把他和司禎的距離隔開的冷意消失了。
司禎把劍拿走了。
於是佘年又抬起了眼睛。
司禎沒有看佘年的眼睛,她看著的是他的嘴。
他的唇形很好看,甚至能隱約看到唇珠的形狀,讓人想一口咬掉。
他的唇色也比往日更鮮豔一些,像是塗了口脂,卻一點都不顯女氣。
倒真的像要出嫁的新娘了。
鬼使神差地,司禎伸出手,用指腹重重壓在了佘年的嘴巴上。
於是那過分好看的顏色就被抹出了唇外,像是被淩虐一般。
司禎終於滿意了,粲然一笑。
佘